话题六:女人,你为什么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别人 我无法想象,我所深信的挚友,会下这样的毒手; 数年前,大陆有一篇小说风行一时,名叫《女人之约》,作者也是女性。 女人与女人之间是母女、是姐妹、是主仆、是师生、是朋友,在这个男权社会 中,女人与女人之间往往有一种同盟的关系。也正因为这是个男性社会,女人之间 的同盟关系是极不安固的,随时可能转化为对手。仇敌。 那嫉妒的毒蛇,吐出尖细的蛇信,窥探着女人。 方:你是怎么认识郭玉铃的? 璩:我认识郭玉铃,是因为“阿梵达”。之所以想学习“阿梵达”,是因为2000 年二三月时我和蔡仁坚刚分手,心情很失落,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感觉上没有支 柱。我开始上很多探索课程,像脑波课程,我想去探索自己,为什么蔡仁坚对我这 么不好?为什么我还要用这么多生命在他身上?我心理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我真的很想自我探索。 就在2000年三四月的时候,新竹市副市长林正杰建议我去上阿梵达课程,才认 识当时的老师郭玉铃(她用假名郭冠缨)。一开始其实很简单,她就是我的老师, 醚阿梵达要求你要掏空自己,然后拿你自己实际的生命经验,来作为上课的一个活 教材,所以我们一定要提供我们真实的经验。“阿梵达”把真诚当成一种能力,你 一定要很真诚,你的意识才会比较清爽,如果你要骗一个人,你的注意力会放在反 向上面,就必须要花很多注意力创造很多故事。 真诚崇拜,把真诚作为偶像,这看似奇妙,其实不免于幼稚和天真。你能当着 一个垂危的病人的面把其病情坦然相告么? 璩:也因为阿梵达很重视真诚,学生和老师都是很亲密的,而当时蔡仁坚的事 影响我的心情,我会告诉郭玉铃,讲出我真诚的心情,慢慢从原本沉淀不解的情绪 中走出来,所以当时我很感谢郭玉铃帮我的忙,引我走出心灵的纷乱,也因为这样 才会更加亲密、互信和了解。我承认我把她当成恩师,但她绝对不是我的知己或最 亲密朋友,她不是扮演这样的角色,她只是我要回报的恩师,所以我让她常进出我 的办公室,使用我的房子上课、居住,使用我的车子,可是她并不是我的生死至交, 而只是我想报恩的老师。 郭玉铃成了璩美风的忏悔神甫。 璩:为了谢谢她陪我走出和蔡仁坚分手的阴暗期,我尽能力报答她,她想要主 持节目,我介绍她去新竹广播电台开节目;她想要上课赚钱,我帮她介绍学生,像 联合报记者林家琛就是我介绍的,因为家琛信佛、做心灵探索,我觉得他应该适合 当郭玉铃的学生,连曾仲铭我都曾介绍给她,她想要收更多学生赚钱,我就尽我能 力帮她。 方:你被偷拍的房子,郭玉铃有钥匙,是你给她的吗? 璩:因为郭玉铃是我的老师,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新竹文化局宿舍,我 的房子就很少回去住,她很需要一个空间,等于她一个学生给她交学费,我的房子 反正是空着,我就让她使用,不用到外面去租房子。 郭玉铃不仅自己在海悦上课,一家3 口也住在海悦大半年,所以她的女儿高淳 淳、5 岁小儿子郭家荣我都很熟。高淳淳也上过阿梵达的课,后来也拿到讲师执照。 对郭玉铃的身世背景,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带着两个小孩的辛苦妈妈,她告诉我,他 的前夫姓高,就是高淳淳的爸爸,后来她又再婚,儿子爸爸在西班牙,好像在开医 院,每个月寄钱给她,她的弟弟郭文得是个想求发展的年轻人,以前我感觉她的父 母都很纯朴。 方;郭玉铃为什么要害你? 璩:那我尝试着去思索她的感触,和她的心境。我认为她看到了生活中的我, 她看到了一些我的反差。 比如说,电台说,璩美风是政治明星。我是一个岛内评价极高的政星,我是一 个政治上很有能力的人,我是一个文化局长,但郭玉铃看到的是现实生活中的我, 在她心里面会觉得很奇怪:璩美凤有什么了不起,外界为什么会给她这么多的掌声。 这是第一。 第二个就是,她看到有很多人在追我,我又是一个新竹市长心中的意中人。就 是我刚才给你讲的,蔡仁坚也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就会觉得说蔡仁坚对你 那么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来追你,这是第二个。她心里当中觉得:唉,璩美 凤没那么好!她喜欢蔡仁坚,她肯定蔡仁坚的特质;她欣赏他,所以她认为我应该 接受他,而我不应该理睬那些人。这是她在她心里境界当中第二个对我的反差。 第三个就是说,我是一个活着平凡的人。当我和她相处的时候,是我最平实最 弱势时候的小妹妹,我只是一个小妹妹,一个学生。我是一个生活白痴的人,我是 一个头脑很粗线条的人,一个简单的人。 她就会觉得:璩美凤,凭什么?璩美凤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一切?她是一个这么 无知的人,她凭什么拥有一个很好的光环?很好的爱我的人,跟很好的民众支持度, 跟社会支持度。凭什么?我是如此的平凡,甚至有点低能。 众多的人间烦恼,就从这个凭什么开始。众多的无端恩怨,就从这个凭什么滋 生。以平常心待人待已,难上加难。 璩:以她的眼光而言,我凭什么拥有众人对我的赞美和掌声。我应该是个不合 格的人,然后她又看到我有很快乐的心清,很有使命感的工作,我很喜爱的工作, 以及对我这么忠心耿耿的部属,我的部属对我非常的好,然后,我又有一个健康, 比她健康的身体,她身体不很健康。我也拥有比她年轻的生命,因为她已经不年轻 了。比她轻松的经济,因为她经济负担压力很重。比她幸福的生活,因为她生活很 不幸福。所以,就是说她看到的我的工作,我的生活上和我的社会地位与真实我的 一个反差,她也看到了她跟我直接的反差。 你看,她一个那么辛苦的妈妈,一个那么认真的工作着女人,她为什么没有得 到,得到一个很好的生活条件。为什么她就没有人爱她,她就要面临一个没有人爱 她的环境,而且她就要面临一个生活很辛苦的条件,所以她觉得充满了反差的不公 平。 想必是璩美风鲜明的个性和率直的言语才使郭玉铃受到刺激,以至心理失衡。 可是,凭什么璩美凤就得在郭玉铃面前收敛自己,让她免受刺激呢? 璩:她就想要让现实生活中白痴而丑陋的璩美凤让全世界知道。我觉得她以她 的眼光来讲,就这个,我凭什么你想想看,我凭什么去拥有所有的美好,她因此就 要摧毁了我所有的美好啊。我已经失去了车子,即将失去房子,失去了我的男朋友, 失去了我的工作,我同时失去了我的形象。 方:你是不是认为是由于嫉妒才让郭玉铃这样做。 璩:我就是在思索为什么,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尝试着要去思索为什么?我 认为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可能的原因。 最近我常常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美好的事都发生在你身上?”所以 我有这种思索。 过去我把自己的好东西和她分享,我很乐意回馈她。那时她常拜佛、闭关、静 坐。禅修,那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很慈善,也认为她在我心灵最空虚失落的时候,给 我精神支持,更是支持我、倾听我说话的对象,才觉得她应该不是一个坏人。 《圣经》说,人人皆是罪人,除了耶稣。中国的圣哲说:人之初,性本善。到 底哪个更有道理? 璩:当时的我人在新竹,除了蔡仁坚之外没有什么朋友,再加上蔡仁坚对我这 么暴躁、我根本没有抒发的管道,又不能随便和人谈,全部有关蔡仁坚的事,就只 能对郭玉铃一个人讲,我和她讲的话,绝大多部分都是讲蔡仁坚,没有和她说过什 么政商名人。我过去交往的多数都是青年子弟,哪来的政商名流? 我对她说蔡仁坚对我不好的种种,她都觉得是我的错,她觉得蔡仁坚生气、暴 躁、骂人、发狂到不可理喻,都是因为蔡仁坚太重视我,郭玉铃认为我不应骂蔡仁 坚,更多次说蔡仁坚有多好,叫我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我叫蔡仁坚都叫市长,郭玉铃从头到尾都单叫他“仁坚”两个字,从来没有叫 过他市长。她对蔡仁坚的观感应该很好,她不断地告诉我蔡仁坚有多好、多好,要 我千万不要离开他,但最后我还是没有接受郭玉铃的百般劝说,选择离开蔡仁坚。 方:你仅仅从嫉妒一个方面解释这件事,光是嫉妒好像还不至于做这么大的计 划,何况她的经济并不富裕。她怎么会和蔡仁坚在一起的? 璩:我觉得她喜欢蔡仁坚,蔡仁坚不见得喜欢她,因为,每次我在生气,我在 骂蔡仁坚的时候,她就在帮蔡仁坚说话。 方:她是不是为了安慰你。 璩:我无法去探究她的原因。外界有人说郭玉铃与蔡仁坚有亲密关系,也有人 说阿梵达的学员表示她想要当市长夫人,想接掌文化局,这些我不大清楚,更不可 能知道蔡仁坚喜不喜欢她,我对他们之间的互动并不是很清楚,很有可能我一直被 蒙在鼓里,我不清楚他们有没有私下见面或是做其他事,但我感觉到郭玉铃是喜欢 蔡仁坚的。 但是,以我对蔡仁坚的了解,蛮有女人缘的蔡仁坚喜欢女人的条件不是纯主妇 型的,他过去几个女朋友,在我的印象中长的都蛮漂亮的,郭玉铃现在不太像是他 喜欢的美丽女子类型。 虽然郭玉铃与蔡仁坚之间是否有暧昧关系我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感觉 到郭玉铃一直想利用我和蔡仁坚的关系做些什么?郭玉铃当时百般劝我不要离开蔡 仁坚,但她可能也知道我早晚一定会离开蔡仁坚,而在她还没有办法接手之前,由 我先暂时维系,到我离开后,她就可以跳过我,直接影响和接触蔡仁坚。 在没离开蔡仁坚前,有时确实会看到他们两人谈话,但我也不怀疑他们,从来 不曾怀疑过蔡仁坚和郭玉铃有什么私情,反正那时我已决定离开他,这些都不重要 了。 我真正开始怀疑郭玉铃对我不存善意,是从2000年8 月发现她盗领我的银行现 金开始,而且不久后我曾借她的那辆白色BMW3的车也不见了。知道她盗领现金时, 我真的难以置信,我对她这么好,她却不断地攻击我、伤害我。发现她盗领59万元 后,我曾报警处理。 忙着选举的我,有一天到7 -11买报纸,在柜台结帐时,身边的助理突然指着 桌上放的《壹周刊》看着我说:“美凤姐,那是你的照片!”我才发现真的是我, 先镇定下来说了句:“哦!真的!”我把《壹周刊》买回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札 被人盗取、偷印,媒体竟然不顾个人隐私,把个人的日记刊登出来,当时我真的很 气,但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投票,再怎么样也要强忍撑下去。 我看了《壹周刊》的内容,当下认定只有郭玉铃和蔡仁坚两人有可能拿到日记, 只是马上要选举了,还能怎么办Z 先不管它了,选完再说。当时我无暇做任何处理, 只希望赶快选完,这些烦人的事赶快过去。 不久后,我也陆续听到一些流言,有一天喜悦发廊的黄玛俐还特别打电话给我, 她说:“那个郭玉铃(郭冠缨)放话,说手上有美凤的录影带,会很卖钱。”我告 诉她:“现在我没有心清去理睬这件事。”当时我心里还在想“郭冠缨应该不会这 么狠吧!” 当黄玛俐和我提到有录影带的事,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真的有什么录影带,我觉 得可能因为之前盗领钱的事,和郭玉铃几乎决裂,这可能只是要让我感到受威胁以 及心里难受的一种方式,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去做这些事,我真的难以相信。 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敌友的界线又在哪里?在璩美凤事件中,璩的朋友 出了什么问题差子?台湾人的友情也出了什么差子?璩:在台湾。友情可以说是野 蛮世界中的稀有情操。 这是因为,台湾社会长期处于极度惶恐之中,在这种速食紧张的社会环境之下, 豢养出来的友情模样也是四不像,在友情形成的初始,有的是互相利用,有的是聪 明骗傻瓜。在友谊的发展过程当中,敌意也在慢慢滋长。嫩浅的友情能维持多久? 那一线掌握不好,过去的朋友便有可能立刻摇身变为敌人。昔日的友谊,当场成为 毒药。交之愈深,伤杀力道愈强。当挚友变成杀手时,下刀之斧可谓沥沥见血。 郭玉铃妒气激生,怒意汹涌,再加上有横刀夺爱的欲望,非得把白雪公主换成 黄脸婆子,不然誓不罢休。 高淳淳,以母为尊,亲为贵,宁可信其虚,不愿见其假,顿入荒唐,一生已成 奸身。 沈野,汲汲可危的受竞企业,急欲一柱挚天,借用学妹清舆赚钱。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其良心何有哉。后世子孙蒙羞之心何洗涤。璩的其他好友,璩有好友吗? 满是坑谷的背弃,全台湾好似集体加入对璩氏的战斗营,互相较劲,什么叫奋勇骂 名,殊不知,骂得愈痛快者,其内心愈虚伪,数落得愈高昂者,其内在愈惊惶,这 可真是个“奇”字了得。 我好像都是被我的“死党”出卖的。我小时候有个经验,也是被我的死党出卖 的,现在长大了也是一样,被我最贴心的好朋友出卖了。 恶梦一般的人生经历,但愿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