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说什么?公主要向我道歉?”狄丞雁惊讶不已。 “是啊,公主向三夫人拿了几坛陇南春,还请人烧了几样好菜,请狄公子务 必要赏脸。” 看春萼的表情,好像她也觉得这不像她家公主该有的作为。 “陇南春?牡丹公主真是有眼光,还懂得挑选最烈、最醇的美酒。”一旁的 裘震虎,颇为惊讶地说道。 不知内情的裘震虎,还没将耶律吹雪的心思想得太过镇密,可狄丞雁却不同, 对方的这点小心机,他怎可能不洞悉? “好吧,你回覆你家公主,说我随后就到。” 说完,他遣退春萼,这才继续回头对裘震虎说道:“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对于耶律吹雪摆下的鸿门宴,狄丞雁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一直跟裘震虎研商 该如何处理太子涉案的事,又过半个时辰,他才来到耶律吹雪的厢房。 一推开门,一股浓郁芬芳的香气,直扑鼻内。 满屋子除了烹调的菜香,以及陇南春的酒香外,还有耶律吹雪身上淡淡的脂 粉香。 耶律吹雪本来就拥有天生的绝色之美,如今再上点脂粉,更是如同一朵盛开 在骄阳下的牡丹花,要人不心醉也难。 可所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这浅显的道理,三岁娃儿都知道,况且是堂堂 新科榜眼。 “丞雁哥,今日在席上我是冲动了些,身为客人,我不但没洛守客人该有的 分际,还公然对主人咆哮,真是太不对了。”她亲自为他斟满酒,一脸的巧笑倩 兮。 丞雁哥? 呵,头一遭听她这样叫着,他还有些儿不习惯。 吟霜是发自内心真心地唤他,而她呢? 想必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吧! 他端起酒杯,轻轻啜饮着,唇贴着酒杯边缘,心里头却在想着这小女人到底 在耍什么把戏?她这样千方百计,肯定不是真心想赔罪。 “听春萼说我昏迷不醒的那几天,都是你的照顾,我才会好得这么快,吹雪 铭感五内,在此,先干为敬。”她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出门在外相互扶持,这本是人之常情。”他并不想占对方便宜,只要耶律 吹雪一饮而尽,他必当奉陪。 “我事后想过你说的话,我确实太不近情理,要不是我这拗脾气,很多事就 不会被搞砸。”她再为他斟上一杯酒,笑谈之间,两大坛的陇南春,已是坛底朝 天。 “事过境迁,就别再提了。” 只要耶律吹雪倒多少酒,他就干多少杯,有时,她还故意赖皮轻沾就口,点 那么一下,他还是陪她一杯到底。 “怎能这样说呢?今后,还望承雁哥能时时耳提面命才是。” 不过就酒过一巡,耶律吹雪的酒意,就整个涌上心头,她的身子越来越热, 粉颈上,还布了一层薄汗。 这陇南春可比塞外的马奶酒,还要烈上好几倍,恐怕这点,耶律吹雪还不知 道呢! 她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晃动,就连持酒壶的手,也显得力不从心。 她眨了眨眼皮子,想把狄丞雁的脸,看得更清楚些,但却越看 越不明白, 为什么他的脸,始终动来动去…… 反观狄丞雁,仍旧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身为日升票号的二掌柜,平日的 交际应酬,把他训练的有一肚好酒量,喝这么几坛酒,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看来,这小女人是打算灌醉他,看他出糗了。 只可惜,她是门缝里看诸葛亮,把英雄给看扁了! 要灌醉他?还早得很呢! “来……别……别客气,再……再干一……一杯。” 耶律吹雪才将酒杯端起,就马上洒了一桌酒,“奇……奇怪,你怎么都…… 呃——都没事?” “你不要喝了,醉倒了就不好看了!” 他极力劝着,但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真是料事如……如神,知道……我要让你醉倒……你快……快醉倒,我 就叫人家来看你……你的好笑模样……”她怎么头这么晕?不行,不可以这么晕 的…… 。 看到她面如芙蓉,狄丞雁再也坐不住,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中,并勾 起她嫣红的小脸蛋,深深地烙下一吻。 “你……你好大胆……”她只能虚软地说着,双手却软如棉絮,怎么也使不 上力。 她的恶话,丝毫起不了作用,狄丞雁灵动的舌恣意地在她口中逗弄,吻得她 半点说话的闲暇也没有。 奇怪?怎……怎么会演变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不是他该烂醉如泥地倒在地 上,然后……她找来所有人,看尽他的丑态吗? 可这下,全……全变了样了! 他的吻既温柔又霸道,在他的反覆吸吮与嚼咬之下,她只能乖乖迎合。 在酒意与热唇的催化下,她的身子更热了,当他的手开始隔着兜衣揉搓她浑 圆的酥胸时,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搭上他结实的胸膛,抚摸着那平滑结实的肌肤。 她隐约知道,她的手不该有这样的动作,而她也明白·,不能让他将大掌贴 在她的胸部上,可她就是做不出反抗的举止,甚至有时候,她还不愿这样的感觉 就此消失。 “你……你这小人……”她醉意朦胧的说着。 “对你,我甘心做一个小人!”狄丞雁轻咬她珠贝般的耳朵,醇厚的声音让 她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他的手,配合他的声音,卸去了她身上的绯红罗衫,然后轻抱起她,小心地 把她放在床榻上。 耶律吹雪柔媚的身子肆意扭动,仿佛就像是一幅好看的海棠春睡图,美得叫 人打从心底赞叹。 “为何吟霜……她也喜欢你……”她突然轻轻逸出这么一句话。 “但是我喜欢的是你。”他马上说出这一句,让她就此放心。 “你……喜欢我?呵呵……一头母狮子……会有人喜欢?”她不自觉地轻笑 出声。 “我是个爱冒险的猎人,而驯狮是我的乐趣。” 他取下她头上发簪,流云般的秀发,如瀑布直泄而下。 贴身的兜衣,在他的一双巧手下,轻轻被解开,当他一手把兜衣褪去后,如 冰肌般的雪肤胴体,当场呈现在他眼前。 那浑圆雪白的丰盈,比例完美地直诱人心,而且还随着急喘的呼息,胸脯不 断的起伏着,让狄丞雁浑身不免燥热起来。 这女人虽是蛮横骄纵,可如今在这床第之间,怎又是他的对手呢? 他不但白天要征服她,就连夜里,也要占尽上风,况且,这还是她自动找上 他的。主动送来的珍馐,他怎么可能不尝上一口呢? 情欲加上酒气,让耶律吹雪在床上不住扭动娇吟,轻启的红唇,淡淡吐出幽 兰气息。而狄丞雁壮硕结实的身躯,一贴上她的,立即让她一阵快感窜过全身, 背脊一挺,主动迎合他的索求。 初尝雨露,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惶然的心让她有着一丝不安,然而,对 方却将轻重缓急,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那份恐惧,如飘散在风中的尘埃,渐渐 散去。 “我要……”应她所求,狄丞雁终于挺身进入她的幽穴;而她最深层的虚空, 终于得到他的填补。她仰起脸,感觉灵魂暂时被抽出了身躯。 。 她不断狂摆着腰,似知道她的渴望,狄丞雁像是被抽了一鞭的骏马,更是加 速向前疾驰。 “啊……嗯……”耶律吹雪不停的娇喘。那长驱直人的力道,一次又一次撕 裂着她,让她整个花径仿佛要裂开来,才能满足他似的。 “你……你不要处处都想赢……”她咬牙切齿的要他适可而止。 “为了你,我输一百回也愿意。” 狄丞雁粗哑地发出声音,使劲地挥洒汗水,奋力冲刺。 终于,当他最后一次冲人娇嫩的花径后,两人同时发出嘶吼之声!! 好难受喔! 宿醉的感觉,让耶律吹雪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却仍然无法顺利下床。 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即使在睡了一觉后,依然存在。 不知是自己酒量变差了,还是陇南春这种酒太烈了,让她在喝了几十杯后, 就整个人不知天南地北,更不知道发生过了什么事。 看着空荡荡的床,她庆幸自己仍在自个儿的床上。看来,昨夜里,狄丞雁在 她酒醉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丫鬟们帮她换掉的吧! 老天保佑;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要不然,她这下脸可丢大了! 灌不醉狄丞雁,自己要是又失了身,这话传了出去,她还有脸见人吗? 一想到此,她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这时,门外传来轻敲的声音,接着,一道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您起床了吗?”春萼在门外轻轻唤道。 “进来吧!”她套上外衣,从容地穿上锦靴。 门一打开,见春萼与秋蕊又各拿了餐点和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两人脸上皆 露出暖昧的笑面。 “公主,这是狄公子吩咐的红枣参鸡汤,要给您补身的。”春萼将一盅炖好 的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公主,这是新的兜衣和裤子,我帮你搁在这,昨儿脏掉的我已经帮您拿去 洗了。”秋蕊将新的衣裤放在床头边,脸上还露出暖昧的笑容。 “你们说什么?为什么狄丞雁要你们送鸡汤给我补身体?还有……我的衣裤 昨夜为何脏掉了?难道……我身上这些衣裤不是你们替我换的?”她的血液突然 沸腾了起来,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她体内翻搅。 “公主,您身上这些衣裤是狄公子帮您换的,他说不知道他帮您换的这一套, 是否干净,于是要我们在您起床后,再给您换一套新的。”秋蕊照实说道。 “他还再三叮咛我们,在您起床后,炖些温补的食材给您补身子,这些药材, 还是狄公子特地选来的呢!”春萼带着欣羡的口吻说道。 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是狄丞雁帮她换衣裤?又为什么吩咐丫头们炖鸡汤给她补身子?他 突然问做出这些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 过多的疑惑,刺激着她,她脑海里拼凑出昨夜里的片段记忆 天啊,她想起来了,昨夜里狄丞雁是睡在这张床上,而且两人还发生了…… “狄丞雁,你怎么可以……” 她怒吼一声,就往外冲去。 “狄丞雁!” 石破天惊的吼叫声,传遍整个烟霞山庄。 裘府的丫头们看到这磅薄的怒气,纷纷闪躲走避,不敢挡住她的去路。 这家伙乘人之危,竟然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对她做出那种卑劣的举动,想 不到他堂堂一位大唐榜眼,也会干些市井流氓所做的勾当。 她一脚跨进大厅,狄丞雁正与裘震虎在厅堂上谈论事情,陪在一旁的,是郑 浑与孙渝。 看到耶律吹雪冲了进来,四人都感受到其骇人的气势,连谈到一半的事情, 也因她的介入,而被迫中断。 “怎么了?公主,什么事让你这样气急败坏?是府上的丫头得罪你了吗?” 身为主人的裘震虎,双眼充满关切的神色。 她没理会裘震虎的话,反倒是怒气冲冲地瞪着狄丞雁。 “狄丞雁,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做了什么事?”他反问道。 “你……你做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她声音加大,朝狄丞雁用力一吼。 郑浑与孙瑜看着耶律吹雪又在大发雷霆,脚步不禁悄悄往后挪移几步。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呢?”裘震虎立即出面缓颊。 “你们一鼻死出气,全都要帮那个可恶的家伙吗?”她看到所有人都一脸无 辜,好似她冤枉狄丞雁一般。 “帮?我们要帮他什么?”裘震虎眉头紧皱,越来越听不懂耶律吹雪所说的 话了。 “那你们全部聚在一起,不是……不是听他在炫耀,难不成在听他讲故事啊?” 连春萼、秋蕊都知道了,他会不在这些臭男人面前夸耀昨晚自己的“丰功伟 业”,鬼才相信! “讲故事?呵呵,是啊,我们狄爷博学多才,最会讲忠孝节义的故事,公主 若有兴趣,我也可以讲一两则给你听听。” 郑浑听了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这公主今天会这么奇怪,没来由地乱发起脾气 来。 一道怒光如利箭般扫来,瞪得郑浑主动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多言半句。 “公主,狄爷确实没在我们面前炫耀什么事,他来与我商量,是……另有别 的事情。”裘震虎眼神一撇,看向狄丞雁,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是不是该对公 主据实以告。 狄丞雁也回以一个眼神,希望裘震虎暂时保守秘密,别让公主太早知道事情 真相。 根据郑浑与孙瑜的调查,证实契丹太子耶律宏光确实与钱通海挂勾,并由魏 东亭居中斡旋,以贩卖契丹女子,牟取钜额暴利。 而太子之所以会对自己国内的女子下这样的毒手,完全是因为在他还没当上 太子之前,专门差人到民间去强抢民女、奸淫掳掠。 许多被她玷污行过的女子,有些不是自我了断,便是忍辱偷生,过着生不如 死的日子。 之后,在东丹王之乱平定后,他父王怕日后再有叛乱,而他不幸战死,于是 便立定太子,而他便以嫡长子的身分,荣登东宫太子之位。 在他登上太子后,他才对自己的行为有所自制。 只是在他当上太子没多久,他的心腹大臣便告诉他,那些曾经被她欺凌过的 民间女子,正准备向一些正直的大臣投诉,希望这些大臣们以他品德操守卑劣为 由,将他拉下太子一位。 耶律宏光一听到这样的事,心里头自是紧张万分,一方面他威胁利诱、买通 那些大臣;另一方面,他则派人到他曾经去过的村里乡野,将年轻貌美、还未嫁 人之女子,卖到最远的巴蜀一带,并且放出谣言,说娶了契丹女子,可以旺夫兴 业,因此,才造成许多可怜的女子,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被偷偷卖掉。 就因为他自己的一丝邪念,便葬送掉许多女子的幸福,这样令人发指的行径, 狄丞雁怎么能够饶恕他。 只是,这件事他又岂能向耶律吹雪提及,一旦让她知道这件事,基于兄妹情 谊,她绝对会承受不住打击。 因此,他才不愿告知耶律吹雪这件事,打算自己解决,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 再好好向她解释。 至于昨夜和耶律吹雪的闺房之事,他除了告诉她的两位贴身丫鬟外,根本没 向其他人提及。 “好哇,那你在跟他们商量什么事,我有这个荣幸参与吗?”这些人的眼神 飘来飞去的,明明就在互打暗号,还在极力狡辩。 “不行,无可奉告!”为免耶律吹雪知道真相会承受不住,他当下拒绝她的 提议。 “无、可、奉、告!?”耶律吹雪小粉拳儿紧握着,要不是情急之下,长鞭 忘了带出来,她一定毫不客气鞭他个几十下泄愤。 “没错,这是我们男人在谈的事情,女人家没必要知道!” “女人家?”好个轻蔑的口气,这家伙竟然在一夕之间,态度就转变这么大。 “你……你太过分了,吃干抹净就来个死不认帐, 你……你还是不是人啊?” “吃干抹净?”除了狄丞雁外,其余三人,全都口径一致,张大眼睛问道。 “我没说我不负责任,你若要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在座诸位知道, 我完全没有意见。”他淡淡笑着,这件事他可没大肆宣扬,倒是她,自己沉不住 气了。 “什么东西被吃干抹净了?请公主快告诉我们吧!”大老粗郑浑一听到这么 暖昧的字眼,兴趣自然是比其他人高昂。 瞧着众人那对殷切期盼的目光,一阵羞意迅速染红了耶律吹雪的脸。 看样子他好像没跟他们提及昨晚的事,如今她,竟是自己给自己拆了台子。 “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她羞得无地自容,转身便往外头 跑了出去。 才跑没几步,便与正面而来的吟霜撞个正着,吟霜看见耶律吹雪两眼泛红, 眼眶里蓄着泪水,不免关心问了一句: 。 “雪儿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眼睛会红红的呢?” “不用你管,快给我走开!” “雪儿姐姐……” “叫你走开你没听见吗?”大手一挥,或许是用力过头,竟然将瘦小的吟霜, 不慎推倒在地。 这一跌,竟让她后脑勺撞到一旁石柱,她微吟一声,就这样昏了过去。 “吟霜!”耶律吹雪这才警觉到自己闯下了大祸。 厅堂里的人一听到声音,连忙赶到长廊来一探究竟,发现吟霜躺在地上一动 也不动,地上还有一摊血。 狄丞雁见状,二话不说便将吟霜从地上抱了起来,并对裘震虎说道:“麻烦 你找个大夫来,越快越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