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婉婷住院的时候,星星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学校不去了,饼干给 他补课也不去了。只是在婉婷睡着的时候,拿出卷子来做,不会做的打记在那里, 等下次问饼干姐姐。 想起以前很多个自己感到害怕的夜晚,坐在足球场边觉得好难过。星星糖总是 在那样的时刻想起他的妈妈,然而每当想起妈妈,他的泪水就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婉婷一直陪伴在星星糖身边,尽管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很多时候星星 糖都会觉得不再那么的害怕。当时的星星糖心里充满了感激。 住院时期婉婷一句话都不说,偶尔看着窗外发呆好久。星星糖明白,婉婷并不 只是简单的生病,她心里一定有事。星星糖并没有多问。只是握着她的手,帮她盖 好被子,给她削削苹果。婉婷的伤心,他无能为力。 婉婷出院的那天正好是12月24日平安夜,星星糖陪了她整整一个星期,一步都 不曾离开,婉婷心里充满了感激。只是,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矫情的女孩。 出院的时候,星星糖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圣诞礼物给婉婷。婉婷打开一看,是个 精致可爱的杯子。上面印着非常卡哇伊的维尼熊。这时婉婷最喜欢的卡通,星星糖 一直知道,只是以前的婉婷不知道星星糖一直知道。如果是曾经的婉婷一定会高兴 得跳起来给星星糖一个香吻,而现在的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这样的幸福未免来得太晚了吧。 杯子。辈子。 送我一个杯子。是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意思吗?星星糖,你爱我一辈子。对吗? 瞬间婉婷心里涌出这样的遐想。然后目光慢慢的暗淡下去。失落的感觉像早已预备 好的洪水,一下子冲不知名的地方冲过来,让人措手不及。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作弄人呢! 怎么,不喜欢吗?星星糖很快察觉到了婉婷的反应有点不寻常。 不、不,很喜欢的。婉婷镇定了下心情,急忙说道。 然后,星星糖伸手抱婉婷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她丝绸般的秀发,说,我的女 孩,你快点好起来吧! 不管是什么时候长沙步行街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平安夜的晚上不行街一眼望 过去都是黑乎乎的人头,一群群人肩并着肩,前脚趾挨着后脚跟,艰难地向前移动 着步子。 今晚我们出去玩吧!出医院的时候婉婷对星星糖说。 看到婉婷开始恢复,有心情出去玩。星星糖连忙说,好。可是,他又何曾知道, 从前的婉婷已经死去。而他的女朋友婉婷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是他的女朋友。星星 糖又何曾知道,那个2006年的平安夜的夜晚,是他和婉婷相处的最后一个夜晚。天 亮后,他们之间隔了7000多公里的距离。 星星糖问婉婷,想去哪? 婉婷淡淡地说道,随便走走吧。寒冷的天气,从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气。尽管带 着毛线手套,大病初愈的婉婷还是觉得很冷,把手收缩到衣袖里。 星星糖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婉婷买了一个心型手套(两个手套连在一起, 做成桃心状)然后,两人牵着手放在手套里,不会受到寒风的侵袭。那时候,婉婷 很开心,笑容像是春日午后的阳光,在星星糖心里绽放出一股股暖意。现在回想起 来,那时候的他们,生活简单快乐。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五一广场。两人就一直这样的走着,不怎么说话,婉婷也 不像以前那样,每个商店都要进去瞧一瞧。那个时候,星星糖觉得跟婉婷一起逛街 比在教室上课还难受。以前去步行街,婉婷都要先从外街逛过去,再从内街逛回来, 再从另一边的外街逛过去,把步行街的所有店面都瞧个遍。累得星星糖嚷嚷着,走 累了要休息的时候,婉婷总是笑他,是个娇气的孩子。当时的星星糖怎么都想不明 白,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在步行街来回走那么趟,却一点都不累,那时为什么?那时 候,星星糖认为,婉婷是个神奇的物种。 走过步行街就像走过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马路一样,周围的繁华和喧嚣都与他们 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需要完成的就仅仅只是走过这样一条路。这时的星星糖,心里 觉得特别的难过。这样的婉婷,一个晚上都没说上什么话,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吧。星星糖猜想着。不然,一向开朗的她怎么会一下子 变得如此沉默呢! 街边有很多的圣诞老人给过路的人发礼品,也有卖各种圣诞小玩意儿的商贩。 一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人问星星糖,要不要买烟火?星星糖拿出钱来买下一盒安全 烟火(拿在手上闪闪发光的烟火)。婉婷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星星糖给钱,然后拿着 烟火,点燃,在她面前挥舞着手臂。 婉婷清楚地记得去年叫星星糖去看烟火节。回过头的那一刻看到星星糖泪流满 面,吓得婉婷不知所措。然而,现在的星星糖,已经不再是那个害怕夜晚的孩子了 吧。婉婷这样想着。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心里还是着实为他高兴。 冬日夜晚的月光,又清又冷,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苍穹上泻下冰一样的银辉。 似乎整个城市热所有的灯光和音箱都打开了,热闹得像是一场不会谢幕的演唱会。 星星糖和婉婷在五一广场的中央喷泉边坐了下来。他们手上的安全烟火大概维 持了15分钟就已经熄灭。坐在这里,两人依旧没有多于的话,安静地看着喷泉随着 音乐节奏变化出各种不同的花样。从高空中被吹过来的水冰冰凉凉的飘落到两人的 脸上。星星糖用衣袖轻轻地为婉婷擦去那些冰冷的水。婉婷还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星星糖皱起了眉头,心里万般疼痛。 大概快11点的时候。回去吧!星星糖把婉婷送到她楼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 头后对她说。 婉婷不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星星糖问。 我不想回家,今天我不想回家。过了好久婉婷才用一种带哭腔的声音说。然后, 抱着星星糖,把头贴到他的胸口上。强忍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婉婷拼命地摇着头说,我不想回家,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星星糖紧紧地把婉婷抱在怀里,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会离开你, 婉婷。你是我的女朋友,最最心爱的女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婉婷听到这四个字,泪水流出来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一个档次。哭!除了哭就 是伤心和难过。 不离不弃!曾经的星星糖从未对婉婷说过这句话。有些时候婉婷甚至会有种错 觉,她认为他跟星星糖的感情像仅仅只是单方面的。白天的星星糖会跟自己一起玩 一起闹,像个孩子,这跟其他恋爱中的男女倒没什么区别。可是,一到晚上,星星 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不说话,眉宇间有种浓烈的忧伤,让人无法接近。曾 经问他,你怎么了?星星糖一句,别来烦我。语气阴森。吓得婉婷在晚上再不敢在 星星糖面前多说半句话,只能安静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毕竟婉婷只是个女孩子。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男朋友对自己百般爱护,可以让自 己无限制的撒娇,说许多许多浪漫的甜言蜜语。可是这些,从前的星星糖没办法给 她。 然而,现在星星糖却对婉婷说出“不离不弃”这样的话。婉婷既高兴,又难过。 自己一直渴望的幸福,在这一刹那突然降临。却已经再没有多于的时间享受。真是 天意弄人。 来到白沙公园已经是11点半了。婉婷说想来这里看一看。 平安夜的晚上没有人会来白沙公园的,也不会有人来白沙井打水,今天的这也 少了平日的热闹,多了一份难得的安静。坐在冰凉的草地上能看到对面霓虹的灯火 和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乐园,以前经常同修浩等一群人旷掉晚自习来这玩。一群人 静静地趟在草地上,把头挨到一起聊天。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忘记高考带来的束缚 与压力,可以天马行空般地放任自流。 而如今,借着清冷的月光,星星糖清楚地看到婉婷眼的忧伤,像极了曾经的自 己。 婉婷,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难过。星星糖终于忍不住,问道。 婉婷拼命地摇头,把脸埋进了星星糖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该问你,是我不好。看到婉婷又泪眼婆娑地哭了起来,星星 糖连忙安慰道,婉婷,你别哭了。不管发什么事情,至少你还有我。 听到星星糖的自责,婉婷心里像是喝下一杯热牛奶一样,那种温暖从心脏扩散 出去,传遍每根神经的末梢。 今晚的星星糖跟以前的有些不一样,婉婷想,会不会是他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吧? 应该不会吧!婉婷肯定地告诉自己。 周围像一座坟墓般寂静, 能看见城市高楼的灯火,在这本该狂欢的圣诞夜,星 星糖和婉婷没有快乐,像是陷入了死亡的庞大的黑暗里面。 一辆车从路上开过, 尾灯的光好像要把整个城市点燃! 此后的时间里,他们都不再说话。气温很低,被星星糖抱在怀里,婉婷一点都 不觉得冷。 12点的时候,他们看到从城市不同地方升起的烟花,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升上了 深蓝的天空“啪!”五颜六色的花朵,一层、两层、三层……绽放开来。然后,化 作冰凉的灰尘消失在夜色中。瞬间的明艳稍纵即逝。 走吧!婉婷从星星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好!星星糖把婉婷拉起来,然后帮她拍去粘在上的草,再拍去自己身上的草。 婉婷说她不想回家。星星糖只好带她去在江边的间小平房。可是,已经很就没 住了。大概有两个月了吧。自从从“吾家”回来。饼干就把星星糖接到了她家住。 那天,是个晴朗的星期天。饼干在家里睡懒觉,突然接到星星糖打的电话。饼 干慵懒地接起电话,含糊地“喂”了一声。那边却没人再说话。然后,过了好久才 听到星星糖独特的童音略带沮丧地吐出几个字,饼干姐姐,好多题我不会做。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像是冲了一个冷水澡似的,睡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饼干 在电话这边“咯咯”地笑着,心里莫名的高兴。 饼干姐姐,你笑什么呀?星星糖略带娇嗔的声音让饼干听了像是沐浴在春日午 后的阳光下,心里暖烘烘的。 挂了电话后,饼干就把妈妈支出去,说,邀请了同学来玩,怕有家长在他们不 自在。妈妈很通情达理地出去了。说,吃过晚饭再回来,要饼干好好招待朋友。 然后,饼干把星星糖接到家里,帮他补习。星星糖把他做的06年的高考试卷给 饼干看。饼干看了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饼干问,是你独立并且没有借助任何辅助工具做的吗? 星星糖点头,说,所用时间也是更高考一摸一样。 星星糖的进步速度让饼干难以想象。饼干记得,三个月前看到星星糖期末考试 还不足两百分,但是,现在没写语文的作文和英语听力的情况下,成绩居然达到了 四百分,其中语文90分的基础题,对了80分。星星糖的的语文水平甚至在自己之上。 这让饼干想不明白。同时,也为自己的教导能力感到骄傲。当时,饼干告诉自己, 一定要辅佐星星糖考上好的大学,忘记那段不公痛苦的身世和告别长久以来的孤独, 不要再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夜躲在房间哭泣,不要让他的少年像童年那样 活在黑暗和孤独里,她要牵着星星糖的手走过黑暗的隧道,去有明亮温暖的阳光的 地方。 那天晚上,饼干向她妈妈说出了星星糖的所有事情。从在网络上认识开始,到 陪他回吾家,然后饼干说,她喜欢星星糖,她爱上他了。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妈妈。 说着说着,饼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因为心存不忍和怜悯。 饼干妈妈听了女儿这短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叙述,中途很多次说着说着就泣不成 声。对星星糖悲惨的命运,她深表同情。但是,当饼干说要接他来家里并且照顾他 辅导他靠大学的时候,她还是心存疑虑。看着比男孩子还有坚强得多从小就没掉过 眼泪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心里还是感慨万千。饼干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女 孩,母亲的疑虑很快就发现了。饼干再三请求。饼干妈妈想,女儿若不是对自己完 全的信任也不会将这种事情向自己全盘托出。她对这男孩子的感情,或与已经不仅 仅只是男女间的爱慕,这里面更夹杂着饼干的善良和对那男孩子的怜悯。倘若反对, 或许从此之后母女之间会产生某种无形的隔膜。 所以,饼干妈妈要饼干自己决定。 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几个月没交电费,电早已被断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原 来的位置,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那时候,饼干问星星糖,愿 不愿意在从此住她家?星星糖想了会说,好。除了拿几套衣服外,其他的都留在了 这座小平房里,包括星星糖赖以生存的电脑。如今住在饼干姐姐家里,衣食无忧。 那台老式电脑再也无需留念。 星星糖拉下盖在床上的布,灰尘的微粒在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束中翩翩起舞, 清晰可见。 在黑暗中,婉婷突然将唇紧紧地贴到星星糖的唇上。她开始肆意地亲吻星星糖, 亲吻他的嘴、脸,再到脖子和胸口,仿佛要把星星糖深深地吸进去一样。星星糖回 应着婉婷的吻,如一条馋嘴的猫,细腻地舔着她嘴里的食物。 星星糖突然开始恐慌,又不知所措。冥冥之中,他们是贪恋这样死死地拥抱和 自由的亲吻。可是,那种莫名的恐惧,如影随形。星星糖预感到,婉婷将要离开他。 曾经许下的承诺,将随着早上太阳的升起而灰飞烟灭。 他们一直亲吻,直到婉婷有些晕眩,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长呼吸困难,还是星 星糖身上迷人的汗水味,让她意识不清醒。 婉婷坐在床上,慢慢地退去自己的所有衣服。星星糖羞红着脸看着眼前少女的 酮体。 婉婷说,星星糖,请你要我。 不可以。星星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想,当母亲把自己的第一次给那个弾吉 他的男人时,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婉婷一下子就愤怒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根本就不爱我。 不!我爱你。星星糖在黑暗里看着婉婷哀伤的眼睛,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在夜 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忧伤,独自哭泣,歇斯底里的哭泣。 哼!婉婷轻蔑地“哼”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星星糖,你是爱你的饼干姐姐 还我。她犀利的目光像是把锋利的尖刀刺得星星糖疼痛不已。 婉婷突如其来的如此巨大的变化,星星糖不曾见过。曾经那么温柔,那么腼腆 的淑女,现在像个泼妇一样向自己吼着,要自己要她。 星星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他开始害怕起来。 不可以。星星糖不要婉婷重复母亲的错误和悲惨的命运。婉婷你冷静点,我不 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请你不要这样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伸手将婉 婷搂进怀里,泪水轻捷地滴落到了婉婷的糟乱的秀发上。 婉婷在星星糖的怀里无声地抽泣。很多年后,当婉婷回想起那晚的时候,她才 意识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在还没能力给自己幸福的时候,是不会把她据为 己有的。可是,婉婷在心里仍然怨星星糖,那晚没要她。能给自己最爱的人,婉婷 无怨无悔。 天亮后,星星糖送婉婷回家。路上,两人一直很沉默。就算是在婉婷的家门口, 也只是简单的道别。星星糖却没有想到,在那些简单的话语后两人却永久的天各一 方。 当天中午一点,婉婷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包站在匆忙安静的机场不断地回头。 曾经在很多小说中看到过的情节,女主人公要离开的时候,男主人公突然出现在她 面前她的面前泪流满面的说,我爱你,为我留下来。然后,女主人公感动得不得了, 连忙点头。 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吗?这是婉婷最后仅存的一丝遐想。 显然,是不可能的。婉婷嘴角无奈地挤出一丝苦笑,星星糖连自己将要离开都 不知道,又怎么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呢!婉婷彻底死心了,现对这残酷的 现实,人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看着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包,一个手就能拉动的小包包,婉婷心里万 分难过。这么小的一个行李包,好像她不是移民而是去旅游。婉婷收拾东西的时候, 她想带走所有的东西,带走星星糖送的超级大娃娃,那是星星糖送的第一份礼物; 带走星星糖给她写的情书,星星糖跟婉婷恋爱过总喜欢写一些不像情书的情书给她, 带走去年圣诞节麦当劳送的心形手套,那个手套曾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同样的温暖; 带走星星糖擦过汗水的毛巾,带走跟星星糖同用的喝水壶,带走星星糖写过的水性 笔,带走有关星星糖的所有东西。可是,她的包包太小。如果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一 天要默默地离开他,婉婷一定会买个世界上最大的包包,装下七班跟星星糖一起同 桌的桌子和椅子,装下,星星糖打了两年半的那个篮球甚至投了两年半的那个篮筐, 装下关于星星糖的所有回忆。像一个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去别的地方。一 路走,一路带着自己的家。唯一带着的就是昨天星星糖送的那个卡通杯子,一个星 星糖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承诺。 机场光洁的地板上有着无数个看不出鞋印的步伐,总在离合的忽忙之间,夹着 眼泪和笑声,还有轻微的晕眩。 婉婷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给饼干发短信,长达上千字的短信。婉婷把所有星星 糖的优点和缺点,习惯甚至是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还有一到夜晚就莫名忧伤的 他,全部全部告诉饼干。短信里写满了一条又一条,好像还有很多没交代的事情, 似乎花上几年的时间也交代不完,也交代不清。最后,婉婷说,她去巴黎并且不再 回来,请好好照顾星星糖,他只是个容易伤感的孩子。拜托! 然后,取出电话卡,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空中闪过一丝金属的光泽,从此 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找到婉婷。如同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婉婷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