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国居住环境是台湾无法媲美的。 每幢屋子不但外形美观,而且都相当宽敞,几乎户户的门口都有着一大片绿油 油草皮。 而车子驶上山腰上的道路,所见到的屋子更令叶莎梅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赞美。 台北市阳明山的高级别墅和这儿的屋子一比简直逊色许多。 “这一区的房子是由一个华侨工程师所设计的,他在建筑界相当有名气,听说 年纪相当的轻,他拥有一间美国数一数二的工程设计公司,他所规划的社区每一次 推出都造成轰动,常供不应求,目前美国的房地产相当低迷,但他却不受影响。” 傅加那向她作介绍的说:“告诉你,狄克西·布林顿,他也是个相当神秘的人物, 听说见过他本人的并不多,即使这儿许多记者想尽办法想获得他的新闻,几乎都铩 羽而归,所以新闻界对他是又恨又爱又好奇。” “这儿的房子全是他一手设计的?” “正确一点的说法是这一区的住宅开发是由他一手包办,相当有才华的一个人。” “到了。”此时,傅加那把车子驶进一幢仿欧式建筑的屋子内。 “哇!好漂亮的房子。”叶莎梅再度发出赞美。“如果要我住在这儿,我相信 我哪儿都不会想去。” “还有更漂亮的房子呢!”傅加那打开后车厢,将超市的袋子一袋袋的提出来 递给她,“等你看了后头的那一幢城堡之后,绝对令你惊叹不已。” “城堡?” “那是我给它取的,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听说那城堡里头闹鬼。” “闹鬼?” “别怕,这只是听说,并没有证实。”傅加那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才一 进门马上听到电话铃声。 “一定是我哥打来的!” 果然,被她给猜中了。 “我们去逛SHOPPING MALL, 然后去吃墨西哥菜,所以才会这么晚……”傅加 那透过电话对傅维恒交代她们的行踪。“莎莎,呃,她在,她很好,你别担心好不 好?她有我保护,难道你还怕她会丢掉不成吗……哥,我要吃醋了,我刚到美国时 也不见你这么关心我啊!你偏心,你厚此薄彼……好啦!这笔帐我回台湾再和你算, 你迫不及待要和莎莎讲话对不对?”她把话筒递给一旁的叶莎梅。 电话筒那端传来傅维恒满是关心的低沉嗓音—— “莎莎,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很累?” 她已经可以想像傅维恒是什么样的神情。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不敢把在超市停车场发生的事告诉他,否则他八 成会搭下一班飞机飞过来。 “既然你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 “嗯,拜拜!” 挂上电话,傅加那马上探过头来。 “我老哥越来越像我老妈了,真受不了他,我看你八成也是因为受不了他‘关 爱的眼神’,所以千里迢迢地投奔自由对不对?” “其实维恒他很好——他就像一个大哥哥。”这个意念大概已很难更改。 如果远在台湾的傅维恒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仍是付诸于流水,恐怕会抱头大哭三 天三夜。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反正该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傅加 那相当看得开的。 “瞧你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你大概已身经百战了吧?”叶莎梅挪揄着她。 “身经百战是夸张一点,倒是谈过几次恋爱。” 叶莎梅的精神来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恋爱史?” “WHYNOT,不过我现在先要介绍一个朋友让你认识。”她神秘兮兮的眨眨眼。 “你的男朋友?” “应该算是吧!它跟我已经相当亲密,而且它还跟我同床而眠。” 叶莎梅的一双眼睁得有如铜铃。 她早闻美国男女之间的关系相当开放,但却没料想到傅加那亦是如此。 傅加那笑看她的表情,把手指和拇指圈成圈放到嘴巴吹了一声响哨。 不多久,一阵匆促的跑步声传来,在叶莎梅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她已被一阵冲 力给推倒在沙发椅上。 “笨呶呶,你认错人了!”傅加那发出轻斥。 呶呶! 叶莎梅定神一瞧,原来刚才那一阵冲力来自一只漂亮的阿富汗狗,而它也正热 情的用它的舌头舔着她的脸。 “呶呶!”傅加那用力的拍了下它的头,才让它的热情停住,然后乖乖地趴在 地上,以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女主人。 “加那,它是——”叶莎梅随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竟全是呶呶的口 水。 “它就是我要向你介绍的‘朋友’,这家伙又色又胆小,只要见到漂亮的美女 就热情得令人吃不消,原本买它来是想让它保护我,哪知道它不但不会保护我,甚 至连看家的本领也没有,一听到开门声,就跑去躲起来。” “不过它长得很漂亮。”她从小就爱养狗,偏偏她母亲却十分怕狗。 “要不是看在它还有这个优点,我早叫它滚蛋了。” 呶呶像听得懂女主人的抱怨,发出呜呜的叫声。 “别再数落它了,你看它已知道错了。”叶莎梅替它求情。 “哎呀!它才不是知道错,它呀是肚子饿了。”傅加那指指楼上,“上楼左边 第二间房间给你住,你先去梳洗,我把这家伙喂饱,然后我们再来个彻夜长谈。” 她向傅加那比一个OK的手势,然后带着行李上楼。 在美国的这段日子,有傅加那以及呶呶,相信她不会孤独的。 ☆ ☆ ☆ 呶呶不甘寂寞的挤在两个美女之间,还不时亲亲这个,吻吻那个,像古代左拥 右抱的帝王。 想必它前辈子一定是个风流的皇帝。 傅加那躺在床上,把一双又直又美的腿翘到墙上去,还不忘做仰卧起坐。 瞧她一点也不吃力,连叶莎梅也忍不住为了她这种“爱美不怕累”的精神翘起 大拇指。 “加那,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你会不会怕?” “刚开始会,不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傅大胆”当之无愧。“尤其听到后 面城堡的传闻,有一阵子,我也感到心惶惶的,后来发现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也就不怕了。” “传闻?”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听说那城堡闹鬼,可是我住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见到,倒是有时候会传来 很哀怨的钢琴演奏,或是吹长笛的声音,”她话才说完,果然隐隐约约传来长笛的 声音。 “喏,就是这个,好像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曲子,听都听腻了。”她从床上跃起, 把事先摆在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个见底。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却是相当清楚的。 叶莎梅虽不知道曲子的名字,但是那哀怨的乐曲却令人轻易的感染到哀凄的气 氛。 她忍不住走到窗前向外眺望,夜色中的城堡并不是看得很清楚。 “别看了,不会有什么的,如果真有鬼我想也早去投胎转世了。”傅加那说。 “城堡内有人住吗?” “有!一个老管家,还有几个佣人吧!反正我看来看去都只有那几张熟面孔,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传闻。”她一副谣言止于智者的表情。 “这乐声会是出自老管家或者佣人的吗?”她突然对传闻的城堡感到相当好奇。 “谁知道?”傅加那耸耸肩,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哈欠,相当爱困的模样。 “加那,你今天陪我也够累了,不如我明天再好好听你的恋爱史如何?”她善 解人意的。 “也好,相信你也困了,明天我们早一点起床,我再带你到唐人街去看看。” “晚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长笛的声音并没有间断,相反地越来越清晰。 在这哀怨的乐曲中,她了无睡意…… ☆ ☆ ☆ 林雅枫观察着已经好几次讲话讲一半出神的傅维恒,如果她没有猜测错误,她 知道一定有相当重要的事困扰着傅维恒,否则他不会如此的失魂落魄。 她跟在傅维恒身边工作也快三年了,这三年来,在工作上她可算是傅维恒最得 意的助手,但在私底下她却无时无刻的关心他,虽然他仍无法感觉到她对他的关心, 但她相信总有一天……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不会永远忽略她的存在的。 “傅经理,你人不舒服吗?” “呃,没……有。”傅维恒了解到自己不能再这么任由自己思绪不集中,他清 清喉咙试图掩藏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你在说谎!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他。 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对林雅枫说实话,他想的全是叶莎梅。 虽然她才离开他一天,但他已觉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甚至十分懊悔让她去美 国。 万一他的计策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他不就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不!该对自己有信心,他相信叶莎梅不会对他完全没感情,也许她在美国也正 在思念着他—— “傅经理!”林雅枫的声音再度拉回他的思绪,“你确定你没有不舒服,也许 你该请个假,看个医生——” “没事,我很好。”他打断她的关心,“我们刚才讨论到什么地方了?” 林雅枫十分细心的怕他难堪,微微笑道:“呃,我也忘了,不如我们重头开始 好不好?” “好。”他点点头,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其实林雅枫非常有女人味,长得相当甜美、可人,公司有不少男同事拜倒在她 的石榴裙下,独独傅维恒没对她表现过任何意思,令她相当气馁。 以她的条件,要找一个比傅维恒条件更好的男人并不困难,偏偏她却只喜欢傅 维恒。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指望他们两人可以日久生情,或期盼近水楼台先得月,结 果她的希望全部落空。 傅维恒对她完全就像个朋友、属下,在他们之间就是没有男女感情的成分,好 几次她真想辞职算了。 但是她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所以—— “傅经理,你今晚下班有空吗?”这次她决定出击了。 她知道傅维恒还没有结婚,也不见他提起过有女朋友,这是她一直守下去的原 因。 “有事吗?”傅维恒的口吻仍像在谈公事。 她鼓足勇气,“我想请你吃顿饭,算谢谢你对我的栽培。”语毕,她狠狠掐了 自己的大腿一把。 这是个多么逊的理由,傅维恒一定会推辞的,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 “不如我请你吧!” 跌破眼镜! 天哪!今天莫非是她的幸运日? 她再度掐了自己一把,以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你一直是我的好帮手,在公事上你帮了我不少忙,我早就想请你吃顿饭,只 是我知道你有回家吃晚饭的习惯。” 林雅枫这下想掐死自己。 如果早知他对她有意思……那她绝对不会用“回家吃晚饭”当拒绝其他同事邀 请的借口。 要不是今天自己勇气十足,恐怕傅维恒不会表明心态。 “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不挑剔,”这句话还有另一种解释——她很好养。 “那吃日本料理好吗?” “可以。” 纵使只是一碗阳春面,她也会视为山珍海味,只因有他……有他…… ☆ ☆ ☆ 叶莎梅有好一段时间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要不是听到楼下傅加那如连珠炮似的说话声,她还无法相信自己是在美国。 她迅速地梳洗,换了一套轻便的服装。 才一下楼就见到傅加那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电话筒,噼哩叭啦地吼个不停。 “不是我食言而肥,而是我有朋友从台湾来,我不能把她丢下的……唉!你们 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什么!我知道是我的错,少了我你们一样可以玩得尽兴的 嘛!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爽约的——”她看见叶莎梅下了楼,不好意思 的说:“沙莎,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我也睡不着。” 她向叶莎梅指指餐厅,示意她去吃早餐。 “我自己来,你忙吧!”叶莎梅走向餐厅,才坐下,呶呶两只脚马上趴到她的 膝盖上,一副快流出口水的样子。 惹得她只好一边吃早餐,一边喂它。 “贪吃的家伙。”傅加那走了过来将它赶走。 “加那,你是不是因为我而耽误了什么事情?”她从刚才傅加那讲电话的内容 可以猜测出一、二。 “没事,只是原本我和几个朋友约好要到夏威夷去旅行,其实少一个我也没问 题的。你别放在心上。”傅加那拿起土司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奶油吃了起来。 “我看你还是去好了,”她明白傅加那不喜欢爽约的个性,“你去旅行,我帮 你看家,顺便照顾呶呶,你应该很放心。” “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她摇摇头说:“你对这儿的环境并不熟悉,万一出了 什么事,几个傅加那赔都赔不起。” “别太小看我行不行?我保证我不乱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行不行!”傅加那还是不放心。“我还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 “那我明天回台湾去。” “你——” “如果你答应我去旅行,我就待久一点,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回台湾。” “可是——”傅加那十分犹豫。 “除非你希望我回台湾。”她相当坚持。 傅加那翻转了一下眼珠,作投降状。“好吧!算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答应我一 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你越来越像维恒了。” “你还真是损人不带脏字。” “彼此,彼此。”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 “当然就是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至少得让你知道距离这儿最近的超市在 哪里,免得你断粮。” “好,不过我想去看看城堡。”她可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昨夜的长笛声,还 有傅加那所说的传闻。 “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要求。”傅加那相当了解她的说:“好吧!那我就先 带你去见识一下城堡,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还可以见到传闻中的鬼。”她说完还故 意伸长舌头,露出狰狞的表情。 “太棒了,我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这个鬼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以吹出那么好 听的乐曲,应该长得不错吧!” 原本她想吓吓叶莎梅,岂知非但没吓着她,反而让她鼓掌叫好。 “我从小到大还没亲眼见过真的鬼,如果真的可以让我亲眼看见,那就不虚此 行,值回票价了。” 傅加那简直为她的胆大甘拜下风。 瞧她兴奋得那样,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是想去看麦可杰克森,谁会想得到她想 看的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鬼。 ☆ ☆ ☆ 送上桌的每一道日本料理是如此可口、精致,令人食指大动。 但是傅维恒却没有一点胃口,连带地林雅枫原本的兴致也消失殆尽。 她实在百思不解是什么困扰了傅维恒,不过她是聪明的,当然不会直问。 “傅经理,我敬你一杯。”她知道再让气氛如此僵硬下去,恐怕这餐饭会成为 他们之间的“最后晚餐”。 “不,这杯该是由我敬你才对。”傅维恒也察觉自己冷落了她,“林秘书,现 在已经下了班,你不必再称我经理。”他却忘了自己也还称她为秘书。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是酒精在体内作祟吗?为什么她觉得双颊发烫、心跳 加速? “你想怎么称呼都行。”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我可以直称你——维恒吗?”她的双眸顿时晶亮起来。 现在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可以。”他只好点点头。 林雅枫觉得全身飘飘然,一颗心也飞扬起来。 这是在暗示什么? “维恒!”这次她喊得可顺口,这个名字她不知道私底下喊过几千几百次,如 今终于一偿宿愿。 “林秘书——” “维恒,既然我都直称你的名字了,你也该改口。”她娇嗔的。 傅维恒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在他的印象中,林雅枫是个能干,走在时代尖端的女强人,但现在她却展现出 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突然有点无法接受她的改变。 “维恒……”褪下精明、能干的外表,她也有属于女性最娇柔的一面。 “林——” “叫我雅枫。”她看着他,语气似有若无地暗示什么。 傅维恒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这么糟糕的,他尝到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在公司里我们是属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私底下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有时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她知道乘胜追击这个战术。 傅维恒一向的镇定、冷静霎时不见了。 不只他觉得林雅枫陌生,他更对自己感到陌生。 在商场上和对手谈判时, 他可以轻易地拒绝别人的要求, 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不”,然而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他没拒绝,林雅枫更对自己的出击感到信心十足。 她举高了酒杯,“维恒,这杯敬我们的友谊。” 只是友谊,只是朋友,他不该多心的。他拼命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雅枫,我很高兴我们是‘朋友’。”他特别强调‘朋友’两字,但却忘了男 女之间并没有纯友谊。 ☆ ☆ ☆ 叶莎梅从没见过真正的城堡,但眼前这幢巨大、外形又相当壮观的建筑物,却 令她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 它比起其它她所见的房子来得大,来得漂亮,难怪傅加那叫它城堡。 “很漂亮的房子对不对?”傅加那把车子驶近了些以便让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太漂亮了,简直超乎我的想像。”除了漂亮,她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形容词 形容它。她一直以为它会是幢看起来阴森森,十分老旧的房子。“加那,你确定传 闻的鬼屋是指它?”她实在很难以把它和鬼屋联想在一块。 “刚开始我也不大相信,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去怀疑。” “什么事?” “是住在附近邻居的一群小孩,他们有次因好奇,所以就结伴在深夜里来这儿 探险,没想到一个个都落荒而逃,口中还不断的叫着:‘鬼,鬼!’,甚至其中有 两个小孩因惊吓过度而病倒。” “后来呢?” “不晓得,好像不了了之吧,反正鬼屋之名就这么传开来。” “他们有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吗?”叶莎梅想到昨天在超市停车场发生的那件事, 光只是购物篮轻轻一碰,洋女人就要求赔偿,那些被鬼吓坏的孩子父母会这么轻易 就饶过这个“鬼”? “他们?谁啊?” “就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难道不要求赔偿或提出起诉?” “这个我没有听说耶!不过我知道后来警方有来处理这件事,但结果就不得而 知了。” “就这么简单?”她总觉得整件事有蹊跷。 “莎梅……你该不会是——”叶莎梅的表情令傅加那一惊,心里十分恐惧。 “有机会我想会会这个鬼。” ☆ ☆ ☆ 送了林雅枫回家后,傅维恒突然好想喝一杯,他找了他的好友兼死党的薛皓中 一块儿到PUB。 “今晚怎么有空找我?我还以为我必须登寻人启事了呢!”对薛皓中的嘲弄, 傅维恒早习以为常。 “该登寻人启事的人是我,我找了你好几次,总是听到电话答录机,你这次又 在躲谁了?” 每次薛皓中用答录机接电话,通常都只有一个理由——被女人追着跑。 其实男人长得太过好看也是一种麻烦,从高中到现在他老被女孩子追,像现在 四周就投来不少对他充满好感的眼光。 不过也有例外的。 那就是傅加那,她对他可说是嫌恶到极点,傅维恒还曾说过他们两个一定是八 字不合,只要一见了面就斗嘴,互不相让,像非要致对方于非命。 傅加那没追过他,而他也从不躲傅加那。 “维恒,你家那只母老虎什么时候会回来?”他问得好像不经心,其实…… “干嘛……你好端端的问加那做什么?你不是吃饱了闲过头了吧?”傅维恒很 怕让这两人见面,因为他夹在中间,常左右为难。 “谁知道呢?”他吊儿郎当地刁着一支烟抽了起来,似真似假的说:“我大概 是真的吃撑了,竟有点‘想念’你家的母老虎。” “你想念加那?”傅维恒差点把口中的绿蚱蜢喷到他脸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想歪了,我说想念她是因为我找不到比她更伶 牙俐齿的对手,不然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想念她?!”唉!此地无银三百两,画蛇添 足。 “喔——”傅维恒挑挑眉,“看你说话的表情,我差点以为你爱上我家的母老 虎。” “我会爱上她?”他像在掩饰什么似地从鼻孔哼了哼道:“全天下女人死光, 我也不会爱上你家的母老虎。” 不是他恶毒,而是傅加那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有些话不能太早说,事常与愿违。”他颇有感慨。 “怪怪,你今晚怎么净和我唱反调?干嘛?心情不好?还是和你的小公主吵架 了?” 小公主是薛皓中给叶莎梅取的外号,而母老虎亦是他给傅加那取的外号。 “莎莎现在人在美国。”他伸手向薛皓中要了一根烟。平时他除了应酬之外, 他不抽烟,只因叶莎梅讨厌烟味。“小公主去美国?她去玩?”现在薛皓中可以明 白傅维恒心情不好的原因。“唉,别净垮着一张脸,美国又不是月球,你这么想她, 买张机票就可以飞到她身边去。你干嘛,好像失恋的表情。” “皓中,你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的。”他吐了口烟雾露出苦笑。 “怎么?你惹你小公主生气了?”薛皓中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傅维恒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薛皓中。 “MYCOD,你简直是‘圣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你可能会失去小公主?” 薛皓中哇哇叫。 “我当然知道。”这就是他害怕的事。“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又不愿 意委屈莎莎。” “嫁给你叫委屈?”薛皓中打抱不平,“她要是能嫁给你,是她‘福气啦’, 你真不应该老这么宠她,万一你的‘真心换来她的绝情’,你就欲哭无泪。” “如果她不懂我的心,我也认了。”他的表情却相当沉重。 “是吗?”薛皓中用眼角瞄瞄他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可以这么想得开,你 为什么要抽烟喝酒?” “你的嘴巴一定要这么毒?” “我再怎么毒也毒不过你家的母老虎。”怪哉!为什么又提到她? “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加那这次学校放假不回来了,因为她和几个朋友要去旅 行。” “她的朋友?男生或女生?”薛皓中的心突然在往下沉。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哪个男孩这么有勇气当她的朋友。”他啜了口酒像在掩饰什么。 “皓中,要不是我太了解你和加那是死对头,你知道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你了解我?”他喝完杯中的酒,有些赌气。 “你以为我们朋友当假的吗?”他自信满满。 “有时候人会变……”他并没有看着傅维恒,他是对着酒杯说的。 “皓中你说什么?”由于音乐声太大,傅维恒没听清楚。 “我说——”薛皓中又向吧台要了杯酒,“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晚我们不醉不 归。”他又一口气干了杯中酒,有些自暴自弃。 傅维恒瞪着一脸落寞、沮丧的薛皓中,傻了。 难道心情低落也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