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纵使傅加那有千万个不放心,但在叶莎梅“没得商量”的坚持下,踏上旅途。 在话别之前,傅加那还是不忘千叮咛、万交代。 “拜托,加那,你要说的话我已会倒背如流。”她一副求饶状。 “你答应过我,你不去鬼屋探险,”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OK,OK,我一定信守诺言行不行?我保证不去鬼屋探险。” ☆ ☆ ☆ 叶莎梅双手按在方向盘上,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呀转,脑子里一刻也没休息, 她正在思考用什么方法进去。 城堡的大门深锁,使人不易察觉到它内部的动静。 四周的围墙对身手灵敏的她根本不构成威胁,只是她若翻墙而入,被误认为是 小偷,她可丢不起这个脸,好歹她是台湾人。 可是又有什么方法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城堡“看看”? 一个计划电光火石般闪过她的脑际,正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她决定试试自己的 勇气。 打开车门,她很直接地就走到城堡的大门。 天哪!真够令她沮丧的。 找了半天才发现大门竟然没有一个长得像电铃这玩意儿的东西。 “喂,有人在家吗?”她把双手摆在嘴巴旁扯开嗓门喊道:“对不起,我的车 子抛锚了,可以帮个忙吗?” 城堡内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却不气馁的再接再厉喊:“对不起,有人吗?我的车子抛锚了,可以帮我一 个忙吗?”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SHIT!”她不是很淑女的咒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地在大门上踹了一脚,“没 人在,总有鬼在吧!什么鬼屋,连个鬼都没有,浪得虚名。”说完又不甘心的再踹 一脚,正打算放弃这个A计划时,一转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满头白发,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 “你……你是人还是……鬼……”明知大白天鬼是不可能出现,但这突然出现 的老人可叫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在这儿做什么?”老人的眼光相当犀利。 加州的阳光是出了名的,但老人的口气却令叶莎梅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的车子……抛锚了。”她咽了口口水,指指自己的车子,才发现不只多出 这个老人,还多出一部车子,而且是一部相当古老的车子,有点像十八世纪英国的 古董车。 但车窗却贴了深色的隔热纸,根本看不见车子里是否另有他人。 傅加那临走之前的一席话,顿时回响在她的耳际—— ……这附近的治安虽然是加州社区最好的,但还是不可以轻心,因为有时还是 会有危险分子出现,曾有一次,有个小女生一个人走在路上被绑架还被强奸…… 完了!完了! 虽然她无法确定老人是否为危险分子,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坏人脸上是不会 写上坏人两个字的。 老人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走向那辆古董车。 上帝!车上一定还有其他人,她可不能傻呼呼地等着他唤来其他的伙伴,所以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自己的车子,就在她想打开车门时,有人扣住她的手臂。 “小姐,你的车子不是抛锚了吗?”老人说话的口气冷得像含着冰块似的。 “我……”她回过头发现从古董车内正步出另一个男人。 叶莎梅,你死定了。 谁教你不信守对傅加那的承诺,上帝在惩罚你这个放羊的孩子。 她脑子里浮现电影上坏人奸杀女孩子的剧情,冷汗直冒。 “我看不必麻烦两位了……”阿弥陀怫,她定眼仔细一瞧,站在老人身边的男 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强壮的像个巨人,横眉冷眼的,最令叶莎梅丧胆的 是他无袖上衣露出的臂膀有着刺青。 “阿诺,你帮这位小姐检查一下车子。”老人向巨人使了个眼色。 阿诺!的确蛮适合巨人的一个名字。 “不用了,不用了!”她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我的车子应当不会有太大的 问题,我自己应该可以处理。” 老人似乎不接受她的说词,只向巨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巨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 她车子的前车盖打开来,动手为她检查车子的零件。 叶莎梅此时才真正舒了口气。 看来老人和巨人不是她所想像的坏人。 她为自己刚才的误认和对他们的欺骗感到相当惭愧。 巨人忙着为她检查车况,在老人的眼光下,她只好连忙将自己的眼光调开,看 看天空,看看左边的道路,最后落在古董车上。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车子内还另有其人?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老人的声音转移了叶莎梅的注意力。 “是的。”她坦承地点点头,不由得对老人的观察力露出敬佩的眼神,“我从 台湾来找朋友度假的。” “台湾……”老人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地上扬,“台湾是个好所在。”最后 那两个字竟是相当标准的闽南语。 叶莎梅相当惊愕地瞪大双眼,“你……” 老人微微挑高了双眉,“我年轻的时候曾在台湾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一听到老人曾在台湾住过,她心中的警报完全解除。 巨人将她车子的前车盖盖上,走到老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老人猛点头。 看来西洋镜被拆穿了。 “小姐,你的车子状况很好,并没有任何毛病。”老人说得很婉转,令叶莎梅 涨红了双颊,随即腼腆地笑了笑。 “谢谢。”她向老人和巨人道了谢之后迅速地钻进车内。 巨人坐上驾驶座,而老人打开后座的门时,叶莎梅印证了自己刚才不是错觉。 古董车内的确还另有其人,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瞥,但她却可以确信一直在车内 的是个男人。 看来今天想到城堡“看看”的计划必须取消。 她踩了油门正想将车子掉个方向时,乍见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来。 叶莎梅目瞪口呆的看着古董车朝城堡驶了进去,然后城堡的门又缓缓关上。 ☆ ☆ ☆ 开了一早上的会议,加上昨夜的宿醉,令傅维恒的脑子里像有两队人马在开战。 昨夜薛皓中还真是说到做到,两人喝得烂醉如泥,甚至是怎么回到家的都没印 象。 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就算是应酬,他也有自己喝酒的原则,绝不会像昨 夜那样不懂节制。 现在他只想喝一杯浓茶—— 像心有灵犀般,林雅枫端着一杯浓茶摆到他桌上。 “我想你也许会想要一杯浓茶的。”她的善解人意令傅维恒大为惊讶。 “谢谢。”平时他们在工作配合上可说是默契十足,但他万万想不到他们之间 竟还可以心电感应。 “这茶很香。”他啜了口茶,果然精神一振。 “我前几天特地到南投带回来的,还是春季的冠军茶。” “林秘书,你喜欢喝茶?”他相当吃惊,他以为像她这种女孩子应该喜欢喝咖 啡。 像叶莎梅,她就只爱喝可乐。 莎莎,他又不知不觉想到她。 “我很喜欢喝茶,这大概和我家种茶有关系吧!因为我从小就喝茶。” “你家种茶?莫非这茶也是——” “我家的。”她颇为自豪的扬起唇角。“要是你喜欢,我明天带一罐来送你。” “呃,不用,我平时不大喝茶。”其实他并不讨厌喝茶,只是为了迎合叶莎梅, 他也变成“可乐”族。 “可乐喝多了对身体并不好,因为糖份高,而且热量也高,能少喝就少喝。” 她向他提出忠告。“不是我家种茶自卖自夸喝茶对身体很好,你可以试试看。” “我会试试。”他并不拒绝她的建议。“其实我父母都很喜欢喝茶。” “真的?”林雅枫可不会放过任何对她有益的消息。“那我就更该送一罐比赛 茶让伯父、伯母品尝。”她表现得相当热络。 “这怎么好意思。”昨天那顿晚餐似乎让她改变了许多,以前她从来不会用这 种口气和他说话。 “只是茶呀,就算是广告吧!说不定可以借由伯父伯母的品尝让我家的茶得到 更多人的喜爱。”她的话令他无法拒绝。 “那就先谢谢。” “不客气,”林雅枫指指他手中已喝干的茶杯问:“要不要我帮你再冲个水? 第二泡味道会更甘甜。” “也……好。”他发现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拒绝不了。 林雅枫像个体贴的小妻子拿着杯子步出办公室。 ☆ ☆ ☆ 即使已经晚上七点,加州的夕阳像个不肯退席的小孩斜挂在天际。 叶莎梅拿出下午经过超市买来的望远镜,虽然倍数不大,但是却足够让她把城 堡花园的景观看得清楚了。 那辆古董车还停放在花园左侧,而令她吃惊的是在同个位置竟停放其他三部外 型不一样,却看得出车龄不小的古董车,每一辆都擦拭得相当光亮,显而易见保养 得相当好。 花园内开满了各式各样颜色鲜艳的花,树和草皮也都修剪得相当整齐,在最右 侧的树下还有个秋千正随微风轻轻摆荡。 至于花园后面的那幢建筑物——该死,望远镜的倍数已放到了最极限,所以她 根本无法很清楚的看清它。 “呜汪——呜汪——” 呶呶不耐烦地提出抗议,这时她才察觉她忘了喂它吃晚餐。 天色也在瞬间变暗了。 “对不起,呶呶。”她搔着它的颈项,用对人说话的口气同它说道:“你可别 跟加那告状喔,我保证明天绝不会忘记你吃饭的时间,你可以原谅我冯?如果你愿 意原谅我,就亲我一下。” 她把脸颊凑到它嘴巴前,呶呶似懂非懂地果然用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GOODBOY, 走吧,我肚子也饿了,我做一顿超级晚餐给你吃,让你尝尝我的 手艺,包你赞不绝口。”她正想转身退出阳台时,她好像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她和 呶呶。 而且这感觉是来自城堡的方向。 难道又是自己的错觉! 她忍不住把望远镜架回眼睛的位置,眼睛看到的是一片乌漆抹黑。 城堡早被黑夜给吞噬了。 “呜汪,呜汪!”呶呶的抗议叫声令她不得不先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馋狗,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吧!”她把望远镜往阳台上的躺椅上一丢,带着呶 呶步出阳台。 ☆ ☆ ☆ 打铁需趁热。 就在傅维恒准备下班的时候,林雅枫带着她家出产的冠军茶走入他的办公室。 傅维恒当然十分了解她是个办事效率相当高的秘书,但对这罐茶的出现他非但 不喜反忧。 “林秘书——” “维恒,”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所以她以朋友的身份来叫他,“下午我出去 办点事,恰巧办事的地点就在我住的附近,所以我就顺便把茶带过来。” 下午她的确出去办了点事,但是办事的地方却和她住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所 以这个“恰巧”可花了她一百五十元的计程车费。 而她是“专程”或“顺便”,只要稍稍有脑筋的人都可以分辨得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 “如果伯父伯母喜欢喝,你尽管告诉我,下次我回去再多带几罐上来。” “好。”傅维恒口中虽然应允,但他知道不会有“下次”,也不能有下次。 “那我先走了。”林雅枫口中虽这么说,但双脚却有点舍不得离去。 礼尚往来这个道理,傅维恒当然懂。 姑且不谈这罐春茶的价值多少,但林雅枫的有心绝对值得傅维恒开口再请她一 顿晚餐。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是因为突然领悟到了一件事。 林雅枫绝对不只是想当他的朋友而已。 不过只要有适当的时机,他还是会回请她一次,但绝不能是现在。 “林秘书!” 老天!他要开口邀请她了是吗? 林雅枫原本低落的心在刹那间飞扬起来。 “维恒……”她就知道这罐茶可以带给她好运。 “谢谢你送的茶。” 咚!林雅枫的心一下沉到无底深渊去了。 她没想到他叫住她就只为了这句话。 “不……客气。”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耽误你下班的时间,哪天有空,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吧!” 虽然他说改天,但也够令林雅枫的心死灰复燃了。 改天也可以是指明天的嘛对不对? 他已经开口了,就表示他并不迟钝,并不是毫无感觉。 ☆ ☆ ☆ 像有股巨大的磁力似地,叶莎梅竟被哀怨的长笛声所吸引。 黑暗中的城堡更像鬼屋。 似乎早已预知她的到来,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来。 叶莎梅的双脚不由自主的一步步走进城堡,一阵强风突然从四处吹了过来,大 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强风带来的寒意使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再睁眼仔细一瞧,原本的花园变成墓 园,只见到各式各样的墓碑。 长笛声也被阴森的笑声给取代了。 笑声像魔音传脑地使她体内的力气一点一滴的消失,她飞快地跑到大门前,拼 命地想打开它,然而大门却像铜墙铁壁般的坚固。 “欢迎你的到来。”这句话听得叶莎梅头皮发麻。 她转回身,却什么也没见到。 “谁?你是谁?”她目光狂乱地飘来飘去,身子抵在大门上,膝盖也因恐惧而 发抖。 “欢迎你的到来。”又是相同的话。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出来,我不怕你的!”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一直挂 在项上的观音玉坠掏了出来,这观音玉佩是她随母亲到寺中拜拜,一位师父送给她 的,还用经文加持过,可以消灾解难。 “我警告你,你少在那儿装神弄鬼的,我平时不作亏心事,跟你也无冤无仇, 你少惹我知不知道!” 这次回答她的竟是狂笑。 “你真的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其实她心里怕得要命。 “既然你不怕我,那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我要你陪我。” 妈妈咪呀!原本他真的是鬼,而且他还要抓她去作伴。 逃!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才二十二岁,她还有大好的青春,美妙的人生, 要她这么就死去她才不甘心呢! 她颤危危地深吸了口气,没有多想地拔腿就开始往前冲,冲进墓园,无视于那 令她害怕的墓碑,没命地跑了又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的双腿又累又酸,待她仔细一瞧,她发出尖叫。 “不!这是不可能的!”胆汁升到了她的喉咙里,她跑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却 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 这就是所谓的鬼撞墙吗? 呃!她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 “谁来救我?爸爸、妈妈、维恒、加那……”她狂乱的大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硬闯,你就等着陪我吧!” 突然间,一双手深深的掐住她的脖子,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双脚离地,她慌 乱地想挣开这双手,然而她全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她快死了, 她就快死了…… 可是人的求生意识是相当坚强的,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双手狠狠地用力 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推,只听见一声巨响。 她整个人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在房间内,没有墓园,没有可怕的笑 声,原来自己做了一场梦。 “呜汪!”呶呶又跳到她身上,前脚扑在她肩膀上,像撒娇般用舌头舔着她的 脸。 “呶呶!”她没好气地把它的脚从肩膀上抓了下来,终于她明白了一件事,刚 才掐住她脖子的一定是呶呶,这只热情却差点要了她的命的狗。 刚刚要不是她的奋力一推,恐怕她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更可笑的是谁又会想 到凶手是一只狗。 睡意顿时全然消失。 窗外的天空已露出鱼腹之白,在晨曦中的城堡会是个什么景象? 显然刚才的噩梦并未吓坏了她,她走到阳台又用望远镜眺望城堡内的景象。 其实她所见到的景象和昨天下午的一模一样,很庆幸的那座美丽的花园还在。 一想到自己所做的梦,她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呜汪!呜汪!”呶呶又挨过来搅和了。 “你又想做什么?现在才凌晨四点,还不到你吃早餐的时间。”她没好气地放 下望远镜。 “呜汪!呜汪!”呶呶似乎不肯善罢甘休的拼命用爪子抓着她的小腿,然后开 始不耐烦地在原地绕圈圈,一副想找方便的模样。 “呶呶,忍一忍!”这只笨狗居然把她的美腿当成了电线杆。 她记起自己的粗心,昨天她从超市回来之后竟忘了带它出去方便。 憋了它这么久,当然它会想掐死她。 幸亏她一向喜爱穿运动休闲服当睡衣的,所以省去了换衣服的时间,她连忙带 着呶呶跑出屋外。 呶呶像脱了缰绳的野马竟一溜烟跑了不见狗影。 虽然在学校叶莎梅是长跑健将,但是她的两条腿仍无法追上呶呶的四条腿。 “该死!呶呶,你跑到哪儿去了?”她边跑边喊着呶呶的名字。 完了!这下它要是丢掉了,叫她如何向傅加那交代。 “呜汪!呜汪!”正当她心急如焚时,她终于发现了呶呶。 “臭呶呶,你给我过来!”她越叫它,它就越像顽皮的孩子竟和她玩起捉迷藏 的游戏。 “好,看我抓到你不好好修理一顿不可。”她开始追着它跑。 追逐了一阵,呶呶似乎没有准备停下来,反而像发疯般越跑越远。 就当她快追上它时,只见前方有个巨大的动物正朝她和呶呶的方向奔过来。 她站住脚吃惊的瞪大双眼。 是一匹马! 一匹纯白的马,上面还坐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呶呶,危险!”她的叫声没有让呶呶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地往前冲,骑士似 乎也想及时勒住跑步的马,马竟惊嘶一声,立起来,然而在千钧一发时,马蹄还是 踢到呶呶,引来一阵哀嚎。 叶莎梅冲到了呶呶的身边,四周一片凝重的寂静,只见呶呶倒在路上发出呜呜 的叫声,眼中道满了痛苦。 “老天!你可不能死啊!”她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吓坏了。 谁会想到突然跑出一匹马来。 “呶呶,呶呶,”她伸手碰了下它的腹部,它马上痛叫出声。 它一定受伤,而且受了重伤。 “小姐,你的狗必须送医院,而且——”她听到声音抬起目光,直视身边的男 人。 虽然她只看见这个男人的侧面,但也够令她惊讶的了。 显然有很多女人单单看他一眼,就会目瞪口呆。 他的轮廓很深、很漂亮,似乎是个混血儿。 “呜!呜!”呶呶的叫声让她回过了神。 完了,刚才自己的表情活像个花痴似地,没办法,谁叫他有一张连女人看了都 会自卑的脸。 “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动物医院吗?”老天!呶呶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我就住在前面不远处,不如先把它抱到我家,然后再开车送它到医院。”男 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呃……好。”她完全同意,但却不敢伸手去抱呶呶,深怕碰痛了它。 “由我来吧!”男人突然侧转过来,就在他的另一半脸进入叶莎梅眼中时,她 无法克制的发出尖叫。 她碰见鬼了,那是一张极为令人反胃的脸,脸上见不到眼睛,也见不到鼻子、 嘴巴,甚至耳朵也不见了。 这是梦吗?天哪!这铁定是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什么男人英俊的脸在瞬间全变 了个样。 “小姐,你不要紧吧?”他向她伸出手,她迅速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这只是梦。”她一手抓住喉咙,不安的吸气,地面也开始摇晃,在她的 脚下浮动。 然而那可怕的脸却越来越贴近她,她察觉自己正在向后倒,本能地不断发出惊 叫。 在她坠入黝黑的迷雾中,一双强壮的手臂及时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