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叶莎梅还以为华特只是在开玩笑。 一直到她看见齐南的出现,才让她相信他的确是真心想道歉。 他还是故意挑了个用侧脸的方向面对她。 “我不是经常会惊吓得昏倒的女孩子,只是这两次昏倒完全是没心理准备之下 所造成的。”她话带双关的。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眼光炯炯有神的凝视她。 “至少我知道你是来向我道歉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她才不会因他颜面的 伤残而对他口下留情,毕竟他说过他不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女人。 “你的确与众不同。”齐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女孩特别有着异样的 感觉,在他曾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之后,他一向都不肯再面对任何女人,可是眼前这 个女孩……他无法无动于衷。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毕竟我也只是个‘女人’。”她故意强调女 人两字。 齐南紧盯着她,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充满了一股生气, 虽然她说话的口气相当冲,但是令他相当佩服,毕竟很少女人有胆,有勇气这么跟 他说话。 “喂!你别一直杵在那儿,还不快开口。”她的口气毫不客气。 见他皱起眉头,她就知道要这种人道歉是不容易的事,但她却不会轻易就罢休。 “你忘了你要对我说什么。” 他当然没忘,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就说,而且还用相当霸道的口气说。 他差点要掉头就走,但是还是没走。 非但没走,还相当容忍的向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下换叶莎梅傻眼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干脆。反而因自己的蛮横、 无礼而感到不好意思。 “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该向你说对不起的。”她走到他身旁, 他马上又和她保持距离。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害怕了,你又何苦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说着 又走近他,就在他又要往后退时,她伸出手拉住他。“我都愿意接受你的道歉,你 就该接受我的抱歉。” “我不想再次让你昏倒。” “为什么不试试看?”她抬抬下巴。 “要是你——” “别作任何假设,事实胜于雄辩。” 齐南踌躇了一下,慢慢地把另一边脸转向她。 如果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但她在已有的心理准备下,已能很自在地面对另一个他。 “你若想昏倒,我不会怪你的。”他嘲弄的意味相当浓。 “我怕昏倒的人会是——你。”她出其不意地在他这一边脸上亲了一下。 “你!”齐南怔住了。 “别告诉我你要昏倒了。”她甜甜一笑,眼中充满了淘气。 齐南没有昏倒,但却震惊的呆了。 ☆ ☆ ☆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上辈子到底是放了火还是杀了人,竟然会沦落当薛皓中的女“奴”。 在这一刻,傅加那真是恨死薛皓中了,她不只要替他擦拭身体,就连她与JAKE 原本的预订行程,也因这次的意外而全部取消。 想到好端端的一个旅行就此泡汤,她真是恨死薛皓中了。 但恨死他又如何! 看他高烧还持续不退,她还是得一遍又一遍的为他擦拭身体。 虽然已经帮他擦拭过好几遍了,但是每一遍都令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上帝真是特别宠爱他,非但给了他一张可以迷死女人的脸,还给了他如石雕像 完美的体魄。 就连她都忍不住要礼赞起来。 她拿着毛巾慢慢由宽肩向他的胸部,然后再落到毫无赘肉的腰际,她的手竟然 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起来,就连两颊也跟着臊红。 她相当懊恼自己这种几乎病态的反应。 傅加那猛吸口气,闭上眼睛继续这项“要命”的差事,她的手又滑下他的臀部 和长腿。 “水,我要喝水。”薛皓中的声音突然解救了她紧绷的神经。 她像避开瘟疫般地甩掉手上的毛巾,连忙为他倒了杯水,然后扶起他,让他喝。 “慢慢喝,不急。”她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温柔语气说。 薛皓中霍然抬起了头,半合著眼望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又怎么了? 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些问题你都暂时别管,我只想拜托你快快好起来,不然我准会被你‘害死’!” 他像似懂非懂的扯扯唇角,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 最漂亮。”说完又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傅加那可没因他的话而感到高兴,反而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很肯定的说:“薛 皓中,你的头壳烧坏了!” ☆ ☆ ☆ 阿诺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叶莎梅的面前。 “莎莎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他是来载她去兽医院接呶呶出院。 “可以了。”她拿了小钱包一蹦一跳的跟着阿诺坐上车。 一上车才发现华特也在车内。 “早安,莎莎小姐。”他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华特?你怎么会来?”这两天都只有阿诺陪她到兽医院看呶呶。 “我代替少爷来的。” 叶莎梅原本的笑容冻在嘴角。 “为什么要你代替他?”她原以为昨天他已经可以把她当成朋友了。 “莎莎小姐——” “对不起!”她推开车门,二话不说的下了车。 对她的反应,阿诺和华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急忙跟着下车。 “莎莎小姐——” “停!”她看着他们两人,“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拜托两位不要再叫我‘小姐’, 不然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莎莎。”华特马上改口。 “是,这就对了!”她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两个人是我的朋友。”她走向傅 加那的车子,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莎莎,你不坐我们的车子?”阿诺靠在车窗边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接呶呶就行了。”她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华特,麻烦 你代我转告你家少爷,我很不欣赏他处理事情的态度。” “莎莎,请你谅解我家少爷的苦衷,其实他也想和你一块儿去接呶呶,只是— —” 她接了华特未说完的话,“他不想见人或者又把人给吓昏过去?” “莎莎,其实少爷他——” “华特,别替他找借口,他不可能这么将自己藏一辈子,难道他想这样过一生 吗?” “他当然不想,也不愿意。”华特激动地反驳。 “既然他不想也不愿意,那他为什么不肯出来面对人群?” “因为他的脸——” “他的脸不是真正的原因,他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她语重心长的一句, 将车子驶远。 “怎么办?”华特非但没有感到忧心,反而笑眯了双眼。“这个女孩也许是上 帝派来拯救齐南的天使。” ☆ ☆ ☆ 为了替呶呶去除一身的药水味,叶莎梅决定要给它洗个澡。却没想到给狗洗澡 不是件轻松的事。 先是一场追逐战就令她筋疲力尽,然后又因呶呶的热情,甩了她一脸及一身的 泡泡。 好不容易把它洗干净了,她一身的衣服却湿淋淋的,活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狼 狈。 由于呶呶身上的毛相当浓密,加上体形又大,想吹干它身上的毛也是件相当累 人的差事。所以她决定借助加州的阳光将呶呶的毛晒干。 “乖乖在这儿晒太阳,我进去换掉这身湿答答的衣服,别再使坏,知道吗?” 她将呶呶绑在车库旁的柱子,然后才回屋子里去换衣服。 “呜汪!呜汪!”呶呶却不肯安份地吠着。 她从客厅的窗户探出头对它发出警告:“臭呶呶,你最好安份守己一点,不然 我等一下就不给你吃东西。” 她的警告显然不对呶呶造成任何威胁,它越吠越大声,然后也开始用力地想扯 断它颈子上的狗链。 叶莎梅不理会它,径自回房间换衣服。 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下一秒钟,跟着传来电铃声,而且按得又急促又响。 她实在不明白是那个冒失鬼这么没礼貌的按门铃, 匆匆套了件干净的T恤,连 鞋子也忘了要穿,打着赤脚就冲下楼。 一打开门,她傻了眼。 “对不起,这狗是你养的吗?”警察指指仍吠个不停的呶呶! “是!”她点点头,然后不忘向呶呶警告:“不要叫了!呶呶!”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已犯法了。” “什么?”她一时没听清楚警察的话。 “有人打电话报警,说你虐待动物。” 叶莎梅差点没晕倒。 警察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把狗绑在这儿晒太阳是不人道的。” “我帮它洗澡,然后让它在这儿晒干,有什么不人道?”她反问。 “因为你可能因一时疏忽把它晒昏了,甚至让它脱水致死,而且你替它洗澡, 就有义务把它的毛用吹风机吹干,或者擦干,不能任它在太阳下曝晒。”警察说得 头头是道,“所以如果你不快替它松绑,我们将向你提出告诉。”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我帮它洗澡, 让它作日光浴,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姐,我刚才已解释过了,你最好马上替你的狗松绑,然后将它的毛吹干, 否则——” “否则就要告我?” “没错。” 她完完全全被这些美国人的吹毛求疵给打败了。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美国的律师会是最赚钱的行业。 “出了什么事?”华特突然出现在警察的身后。 一见到华特,叶莎梅像见到了救星似地。 “华特,你来得正好!”她指着警察说道:“他说他要告我虐待动物。”她把 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华特在听完过程后,低声地对警察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 古董车。 车窗下降了一半,只见警察对着车内不知说了什么之后,点点头就骑着警车离 去。 “没事了!”华特转了回来一派轻松。 “不去找了?”她看向古董车方向。“车子内的人是谁?”她明知故问。 “是我家少爷。”华特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叶莎梅可以感觉出来,“他”绝不 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不会三言两语就把口口声声要提出告诉的警察打发。 “看来你家少爷挺有势力的嘛!”她抿抿唇嘲讽的说:“别指望我会感谢他替 我解围,我可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她走向呶呶为它解开狗链,才一松手,呶 呶就朝古董车方向奔了过去,对着车内的人摇着尾巴。 连狗都懂得谄媚。 “呶呶!过来!”她的命令却发挥不了作用。 忘记自己脚上没穿鞋,她走向车子想把呶呶带回来,走了几步,却因脚底传来 的剧烈刺痛而疼得蹲了下来。 “怎么了?”华特跑了过来。 “我的脚……”她把脚底扳了过来,赫然发现有根钉子戳进她的脚底,鲜血直 流。 突地,她娇小的身子被一双强壮的手臂抱起。 “你——”她挪动着身子,“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听话,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像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被他抱在怀中,她的心跳竟然无缘无故地加快,一种莫名的情绪没来由地滋生, 她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但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抱进屋子。 ☆ ☆ ☆ 薛皓中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生了一场病,而傅加那 在一旁照顾他。 在梦中,他听到她不断地诅骂、抱怨,却又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体——怪怪!他 什么梦不好做,偏偏做了一个如此古怪的梦? 他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被紧紧抓住,而且还吊着点滴。 原来不是做梦,而是自己真的生病了。 傅加那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显然是怕他的手乱动而影响了点滴注射,而另 一只则搁在自己左脸,上半身趴在床沿,双眼紧闭,呼吸相当均匀,睡得相当沉。 她看起来相当疲倦,但仍不损及她的俏丽容颜。 他实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生病,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告诉自己,是她在他昏睡中 不断照顾他,甚至还一遍又一遍用毛巾擦拭他的身子,令他炙热的身子得到清凉的 纾解。 傅加那突然像被什么惊醒过来。 “天哪?我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 薛皓中在她醒过来的同时连忙闭上双眼,决定继续享受被伺候的感觉。 而傅加那也没注意到他已清醒,只急着用手摸摸他额头上的温度。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老天还是有眼无珠,居然让你的温度减低了, 看你康复了之后要如何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边骂边起身去准备毛巾和稀 释的酒精。 薛皓中要不是极力克制自己,他相信自己铁定爆笑出声。 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比她更狠心的,居然在得知他温度减低之后,非但没有表 示高兴还咒骂他为乐。 他可以大难不死,还真是老天有眼。 傅加那拿着毛巾又开始为他擦拭身体,但口中仍是怨声载道的。 “死薛皓中,臭薛皓中,你干嘛不在台湾生病,跑来夏威夷生病,还要连累我 这么照顾你、伺候你,那天害我嫁不出去了,我就唯你是问,到时候我就叫你娶我!” 她若知道薛皓中已经清醒了,绝不敢说出最后那句话。 薛皓中也有自知之明,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他已清醒,否则他可能会 被她给碎尸万段,所以他继续假装昏睡。 傅加那用手中的毛巾轻柔地为他擦拭身子时,他才明白这简直不是享受而是酷 刑。 她手所到之处,像是一阵风燃起闷烧的一把火,而且她手越往下移动,他体内 的骚动就越扩大,温度也逐渐往上升。 停!停!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不脑溢血也会流鼻血。甚至他感觉到自己欲望 的反应…… 他懊恼地发出呻吟声。 傅加那却以为他病情加重了。 “薛皓中,你哪里不舒服?” 他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他要是这么死去,恐怕天下男 人会笑掉大牙。 傅加那根本没有怀疑他,用手再探探他的额头,惊呼出声:“哎呀!怎么温度 又上升了?脸也变得这么红,该不会是我擦拭得不够勤快,才没让你能够退烧,一 定是这样。”说着,她更加勤快地为他擦拭身体。 薛皓中当下傻住了,心中更是叫苦连天。 傅加那若再不停手,他深信自己会死,而且死得相当狼狈。 “求求你,别再擦了,我快受不了。”他终于受不了而冲口而出,甚至情急之 下用没吊点滴的手及时阻止她擦拭的动作。 傅加那一时无法意会他话中的涵意,可是当她看见他一脸狼狈的表情,还有他 腹部下明显的反应时,她猛地倒抽一口气,想也没想举起手就给他一巴掌。 “薛皓中,你这混蛋!”说完将手中的毛巾狠狠朝他脸上扔过去,然后跺着脚 跑出病房。 是!他承认自己混蛋!这一巴掌也是他罪有应得的。 但是他也没料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 这样的反应难道也是错误? ☆ ☆ ☆ 当医生为叶莎梅脚底的钉子取出来时,伤口比她想像中还要深,还要严重。 虽然血已被止住了,但是她已可以预想到自己可能好几天无法行动自如。 “明天还要换药,为了防止感染发炎,要打破伤风和消炎针。” 叶莎梅双眼如铜铃,苍白地瞪着医生手中的注射筒,“可以不打针吗?” 从小到大,她就害怕打针,所以除非她病得爬不起床,否则打死她也不上医院。 “为了安全起见,一定得打。”医生拿着注射筒一步一步走近她,她脸上的血 色也一点一滴的消失。 “不要……我怕疼。”她像个小孩向一旁的华特和齐南发出求救的眼光。 “不会疼,就当是蚊子轻轻咬一口,忍耐一下就好了。”齐南坐到她身边轻声 的安抚她。 “你当然不觉得疼,因为必须打针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可以大剌剌的说风凉话。” 她怒瞪着他,因害怕而口不择言,“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脚也不会受伤,更不用打 针,都是你害我的。” 齐南并不因她的指责而动怒,反而满脸歉疚的说:“我承认是我害了你,如果 可以代替你挨这两针,我绝不反对,只是现在是你受伤,我求你听医生的话好不好?” 他温柔的口气令华特露出惊讶的表情,眼中也闪着泪光。 “我……”叶莎梅的怒气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呆呆的看着齐南。 “如果你害怕,你可以靠着我,”他眼眸温柔的注视着她,“而且我会拜托郑 大夫尽量轻一点,减轻你的疼痛感好吗?” 如果她再拒绝,她自己都会觉得羞愧。 “好吧!”她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并为自己的轻易妥协而感到意外。 曾经有一次,她得了重感冒,傅维恒在她面前几乎说破了嘴,她仍不肯答应, 一直到她烧得昏过去,才让医生为她打针。 护士为她拉高了袖子,她因恐惧而不知不觉挨近了齐南的身边,齐南的手也不 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肩,让她的脸紧紧靠在他的肩膀。 在她的印象中,打针是很可怕,也很痛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生的技术高超,竟然就如同齐南所说的,如同蚊子叮般, 没什么疼痛感,两针就这样注射完毕。 “OK了,不痛吧!”医生笑着问。 “还……好。”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发现自己还紧紧靠着齐南,连忙想坐 直身子,与他保持距离,马上被齐南制止。 “先别动,让我为你的手臂揉几下,免得等一会儿手臂肿起来。”他的话总令 她无法抗拒,只好乖乖地保持原来的姿势,让他轻柔地为她手臂上注射的地方搓揉。 “我开两天的止痛和消炎药,三餐饭后及睡前要记得吃,而且记住,这两天最 好不要走动,以免伤口不好愈合,今天晚上,也许伤口会微微疼痛,甚至还会发烧, 多喝点水,应该不会有大碍的,如果很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医生吩咐。 “谢谢您,郑医生。”齐南向华特使了个眼色,“华特,你送郑医生出去,顺 便让阿诺开车送他回诊所。” “是的,少爷。” 华特和医生一同走出屋内,留下齐南和叶莎梅。 屋内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令叶莎梅颇感不安。 “谢谢你,我好多了。”她轻轻挪动自己的姿势。 这次,齐南没有反对,反而顺她的意思而松开他的手。使她的体内浮起一股奇 异的空虚感。 “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面对他的眼光,她竟无法控制自己 没来由的混乱心绪。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单独留下,也许你该和我一起回去,这样也可以对你有个 照应。”齐南牢记刚才医生的每一句话。 “不,不用了!”叶莎梅想也没想就拒绝。“我可以照顾自己,你还是回去, 对于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不必挂念更不需感到愧疚,那完全是因一时心慌而乱说的。” 齐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要和我一起走还是要我留下来?” 叶莎梅根本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抓住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脱口而出,“我 不会跟你走的。” “那我留下来照顾你。”他的口气没有转圜的余地。 叶莎梅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你要留下来……” “这是你的决定不是吗?”他的眼光镇住了她的。 叶莎梅呆住了。 有吗?她有作任何决定吗? ☆ ☆ ☆ 像在泄恨似地,傅加那不断用手捶打着枕头,嘴巴还不停地咒骂着:“打死你, 薛皓中,我打死你!” 由于气过头了,以致房门被打开她都没发现。 “我是该死,该碎尸万段,该下地狱!” 傅加那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薛皓中正站在她身后。 她弹跳了起来,狠狠地把枕头砸在他的脸上。 “你来干嘛?!” “我是来负荆请罪。”他像做错事而准备受罚的小孩。 “省省吧!我不稀罕!”如果她手上有把刀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插入他的心口, 让他一刀毙命。 “母老虎,我可是抱病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我现在还发着高烧,而你也打了我 一巴掌,这些难道还不能让你消气吗?” 她瞪着他,发现他脸上果然还留着她那一巴掌留下的五个指印。 但仍没令她消气。 “在你对我做了那么可恶的事之后,你以为一个巴掌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好玩?只是想看我出丑?” 薛皓中一副“天地良心”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毕 竟我不是圣人,我——” “你是色狼!”一听到他的话,她的脸涨得又红又紫,心跳猛乱到她快无法忍 受。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一个自己喜爱的女孩子,我如何不为所动?”他 的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而傅加那也愣住了。 “神经病!”她回过神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径自走向门口。 “等一下!”薛皓中追上去及时拦住了她。 “闪啦!好狗不挡路!” 薛皓中看着怒气冲仲的傅加那,突然一股冲动使他伸手将傅加那紧紧拥入自己 怀中。 傅加那吓了一跳,使劲想推开他。 “你疯了!放开我!”她生气地大喊。 “我是疯了!否则我怎么会喜欢上你。”他很坦白的说。 “你是不是神经错乱,还是你又在想什么诡计设计我?” “没有!我是认真的。我现在脑子清楚得很。” “清楚得很才怪!”她用力地推开他,快步地又走向门口。就在她要开门时, 薛皓中及时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你这个疯子!”她拼命甩掉他的手。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他也随着她的情绪激动起来。“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有半分钟之久,傅加那被他的话给吓呆住,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她有些不自在的说。 “绝不是!”他把她握住在手中的纤细玉手,用双手牢牢围着,眼神也锁住了 傅加那,不让她逃离。“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跑来这儿做什么?我在了解自己对你的 感情之后,我迫不及待想见你,但又怕克制不住自己,怕吓坏你,所以就想到夏威 夷让自己平静一下,没想到上天却让我在这儿遇见你,你可知道我在乍见你时,我 简直欣喜若狂。” “你真的是烧坏了脑子了……”她仍不相信地瞪视他。 薛皓中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他一向纵横情场,却万万没料到会栽在这样一个迷 糊的女孩手上。 如果要让她清醒,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他俯身用唇对住她的唇,趁她因惊讶而微张嘴时而将舌头伸了进去,进而纠缠 着她的舌,蛮横地要求她的配合,就像他的个性一样。 一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用完,他才放开她。 傅加那只觉得自己浑身像火在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薛皓中担心的凝视她,唤着她:“加那,你怎么了?” 老天!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连脑子也乱哄哄的。 “加那……”他发现她的脸红得似乎不太正常。 “薛皓中,我好像生病了。”她终于发出声音来了,但是声音变得沙哑。 薛皓中用手覆住她的额头,大叫:“老天!你在发烧!” “薛皓中,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故意把病传染给我,你就是这么坏心肠!” 这下跳三条黄河也洗刷不了他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