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鞍踏青 晚上,杨玉颖打电话跟我说:“陪我聊聊吧,我今晚特别郁闷。” 我说:“可以。” 我们俩就聊了起来,天南海北,一会东一会西,漫无边际,直到把电话都打热 了。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就问她:“你到底什么来头?从实招来。” 她在电话那头轻轻笑着,说:“我哪有什么来头?跟你一样,本市公民。” 我表示了怀疑,最后她说:“好了,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这是我个人的隐私, 拒绝回答。” 我有点失望,就没有再问下去。 “你周末去练车吗?”杨玉颖问。 “看看吧,不一定,想去就去。” “陪女朋友?” “不是,她去北京出差了。” “这下你可自由了。” “我什么时候不自由了?谁也管不了我。”我说着大话。 “你就吹吧。” 突然,杨玉颖又说:“要不咱们周末出去玩吧?爬爬山,踏踏青。” “去哪?”我也来了兴趣。 “去岔鞍吧,去年我去过,挺不错的地方。” “那地方我以前也去过,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你叫上秦海峰,我带上周晓璐,正好还能培养培养他们的感 情。” “你也知道他们互相有意思?”我问。 “那当然,晓璐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从来不瞒我。” “从她外表一点看不出来,挺主动的。” “你可别小看这丫头,心里有主意着呢。” “我可没小看她。” 确实如此,在这个年头,你敢小看谁?谁也不能小看。 杨玉颖说车的问题她来解决,我说先挂了,我联系一下大学同学看看去不去。 杨玉颖说多叫几个人更好,人多热闹。 我给秦凯强打电话,他正在跟郑咏萍逛街呢。听说出去玩,他也挺高兴,一口 就答应下来,说他和郑咏萍都有时间。 我又给秦海峰打了电话,他也有时间,他还问我周晓璐去不去。 我说臭小子你就放心吧,这次去玩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成全你们俩。 秦海峰一个劲地谢谢,说哥们真够意思。 就这样,去岔鞍爬山的活动就这么定下来了。 睡觉前,吕萌萌给我发来短信,问我最近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 我们互相发了几个短信聊了一会,然后就此告别。 周六,我们集合在一起,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然后一行六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直奔岔鞍而去。 面包车是杨玉颖找来的,我留意了一下车身,上面写着“大连商场”。不用说, 杨玉颖在这个商场里面肯定有熟人,而且是某个级别的领导干部。 司机师傅姓林,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哥,非常健谈,他一边开车一边加入了我们 胡侃的行列。 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打趣嬉闹着,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生活中的 所有不快早就抛在了脑后。 面包车刚一进入岔鞍村,就明显感觉到空气的不同,满眼的葱绿,清新的空气 入鼻入肺,非常的舒服。 大路修得宽阔平坦,全是柏油地面,整洁干净。大路的左边是成片的果园,右 边则是一排排洋房阁楼,青砖红瓦,造型别致,再加上炊烟渺渺,好一处休闲的所 在。 “快看,樱桃园!”郑咏萍看着窗外叫嚷着。 我们都把脸贴近车窗,贪婪地望着。一片诺大的樱桃园尽收眼底,叶绿果红, 满眼都是。果园里有人,看上去像游客,三三俩俩地在摘着樱桃。 面包车一掠而过,停在了一家农家饭庄跟前,老板热情地出来招呼。 我们都陆续下了车,站在院子里四面看着,我听见杨玉颖跟林师傅说:“林师 傅,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麻烦您来接我们。” 林师傅爽快地笑着:“没问题。”我们都跟他告了别,他向我们摆了摆手,然 后一踩油门,很快就不见了。 饭店规模一般,收拾得倒是干净,服务员引着我们进了杨玉颖提前定的包间。 我们第一眼就看到了农村特有的大炕,包间里也很干净,感觉还不错。 杨玉颖说:“我们先打会扑克,然后吃饭,下午爬山。” 大家都说好。 只有我在心里嘀咕,好你个杨玉颖,扑克打得最臭,却最积极。 我赶紧大声声明:“打扑克可以,我可不跟杨玉颖一对。” 我还记着“仇”,大伙都笑了,尤其是秦海峰和周晓璐,笑得几乎弯下了腰。 杨玉颖嚷着:“我们女人一帮,今天就收拾你们男的。” 我们六个人打滚子,三男对三女。她们女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始终占 上风。 我开始得意起来,喊道:“事实证明,我不是不会打牌,而且我打得很好,但 是只要杨玉颖在哪一伙,哪一伙是必败无疑。” 秦凯强和秦海峰也都跟着起哄,郑咏萍和周晓璐自然向着杨玉颖,她们冲我说 :“不许欺负我们小颖。” 杨玉颖呢,她更不客气,一边笑着,一边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地扭了一下,生疼 生疼的。 我们就这样边打牌边笑闹着,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菜陆续上来了。满桌子的农家菜,除了新鲜的蔬菜之外,还有新鲜的河鱼、手 撕羊肉、大块的猪肉和杀猪菜等等。 我们一起举杯,干了第一杯啤酒,拉开了“大餐”的序幕。 新鲜的蔬菜味道果然不同,而且感觉特别明显,大伙都有这种感觉,都说很好 吃。 酒在饭桌上是不可缺少的催化剂,三巡过后,大伙兴致更高,聊劲更浓。 杨玉颖和周晓璐去卫生间的空隙,秦凯强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哥们,真行, 又泡上一个?那个杨玉颖身材真不错。”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别胡说!” 秦凯强脸泛红光,自以为是地笑着。 饭后,我们稍作休息,然后就结伴上山。 山虽然不高,但是由于走的人比较少,只有一条细细的山路,而且荆棘遍布, 杂草丛生,经常能刮到我们的裤子。 秦凯强和郑咏萍走在一起,秦海峰陪着周晓璐,我跟在杨玉颖的后面。 山上的空气更好,夹杂着青草的味道、野花的芬芳和树木的气息;刺目的阳光 照在身上,火热的感觉;远远望去,远处的天空一片蔚蓝,四面山连着山,到处是 绿色的景象,景好,人的心情更好。 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追追赶赶,欢声不断。 秦凯强和郑咏萍也不避讳,手牵着手,走在最前面。秦海峰和周晓璐则一边小 声说着话,一边掐枝摘叶,慢慢落在了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只有我和杨玉颖很自然地走着,一边说说笑笑,一边互相打趣,偶尔蹲下来摘 几个酸枣吃。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体力的消耗,我们都放慢了速度,额头也都出汗了。爬山毕 竟是爬山,不象躺着看书那么轻松。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都累了,六个人又聚在了一起休息。周晓璐掐着腰 愁眉苦脸地说:“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呀?” 杨玉颖说:“就快到了,坚持住,我们这还是最小的一座山呢,这就受不了了?” 周晓璐摇摇头说:“太累了。” 我笑着说:“让秦海峰背着你。” 秦海峰乐了,连说:“没问题。” 周晓璐的脸红了,说:“我还怕他占我便宜呢。” 我们都笑了。 我们喝了点水,继续前进。 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下山的路,大伙都欢呼起来,尤其是周晓璐, 大声叫了起来。 下山的路有点不好走,我们都手牵着手。 我攥着杨玉颖的手,感觉很柔软。 走着走着,突然我觉得手上吃劲,只见杨玉颖身子一沉,一个趔趄,眼看就要 摔倒,我慌忙使劲往上提,她虽然没有摔倒,却有一只膝盖跪在了山路上。就听 “哎吆”一声,杨玉颖叫了起来,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赶紧把杨玉颖扶了起来,大伙也都闻声围了上来。杨玉颖跪倒的那条腿出了 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小腿淌了下来,我蹲在她的身前仔细检查着。 只见一段枯枝扎在了杨钰莹的膝盖上,还有一些小石头和泥土附在伤口周围。 周晓璐递给我几张纸巾,我轻轻抓住了枯枝,杨钰莹轻声呻吟了一声,我猛一用力, 拔出了枯枝,就听杨玉颖叫出声来,我赶紧把纸巾捂在伤口上,擦去血迹,又用矿 泉水冲了冲。我靠近伤口检查着,发现还有一小截木刺留在皮肉里,我顾不上杨玉 颖呲牙咧嘴的,也没想别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把嘴凑了上去。杨玉颖出于本能, 向后躲着,被我牢牢地抓着她的腿,我用嘴吸去她伤口上的血迹,吐在一边,然后 再次用嘴含住伤口,用牙齿小心咬住木刺的末端,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我用矿泉 水冲洗着她的伤口,没发现还有木刺。 这时,就听周晓璐说:“我这有‘创可贴’。”说着递给我几个。伤口有点大, 我用了三个才把伤口完全贴住。我还有点不放心,我把我身上短袖体恤的下摆撕开, 撕下一条布条,然后小心地给杨玉颖包扎着。 我站了起来,用水漱了口,然后问杨玉颖:“没事了吧?” 杨玉颖红着脸,轻轻活动了一下,笑着说:“没事了,死不了,离心脏远着呢。” 我们继续往山下走,这回胆子都变小了,还互相提醒着,我紧紧拉着杨玉颖的 手臂,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 到了山下之后,大伙的紧张情绪基本上都消除了,又开始说笑起来。 杨玉颖说:“走,我们摘樱桃去,不能白来一趟。” 大伙欢呼起来,尤其是周晓璐和郑咏萍几乎跳了起来,喜形于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