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样的人 如果,早就知道结果是不爱,那麽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说爱。所以,袁也葬礼 的那天最后,我对郝彧说了那句话。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承诺,就没有后来所谓的 背叛承诺。这样,即便是分开了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但如果是背叛,绝,不,原, 谅。 绝不原谅背叛承诺者的人是我,如果遇到这样的人我只会更坚强,活的更潇洒。 但可惜不是我,所以,死的人不是我,是袁也。 “就算和男友分手了也用不着出来买醉吧,男人,不是大把大把的吗。”我笑 着对喝了不少的袁也说。已经知道他喜欢男人了,索性也无所顾忌的开起了玩笑。 他也笑了一下,但看着更像是苦笑了一下,“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行的,我就 只有他一个。” “他,是怎样的人?” “很帅很好看,还很温柔,对我很好。”他说着不自觉的露出微笑,特别好看。 真的,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是甜蜜的,是带着感情的,不是随便可以装出来的,即 使是演技最好的演员。 我嘲笑他“你果然还是喜欢帅哥,就是冲着人家那张脸去的吧。” 还是微笑,“才不是呢,是他人真的特好,特温柔。不过,他长的也是真好看, 很日范儿,是你特喜欢的那种型。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脸很有棱角,眼睛黑黑 的,眉毛很浓,笑起来就像阳光一样,让人有种被耀眼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的感觉。” 越说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大,我觉得他想着那男生的样子都能流出口水来。 “得了,得了,快别形容了,看你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似的,是不是真的有 那麽帅啊。说说,你们怎么开始的,好好奇,两个男的?”我完全一副欠抽的好奇 样儿,有种看稀有动物的感觉,好在袁也不在意,还一边喝酒一边给我讲他和冯睿 的故事。 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像所有爱情故事,这就是 所谓的缘分,只不过,男女主角换成了冯睿和袁也,就注定了这是个不同寻常的爱 情,也会有不同寻常的结局。 跟袁也不一样,冯睿在高中时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的。但刚上大学,并不想 让大家过于关注,所以藏的很好,接近袁也也是以同学、宿友的身份。袁也是性格 很好的孩子,对于他人主动的友好从来不会拒绝,他是你笑他也笑,你对他好他也 对你好的人。尽管上了大学的袁也长高了不少,但是比起一米八四的冯睿就显得像 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加上还是肉呼呼的,冯睿总会轻易搂着他的脖子,捏他肉肉的 脸和肚子,逗他玩。他又是爱害羞的人,当然除了在我面前,冯睿一逗就脸红,越 脸红冯睿就越喜欢他,越喜欢他就越逗他。 在周围人看来,他们不过是哥俩儿好。袁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直到有次周末, 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回家。一开始,冯睿出去还没回来,袁也就跟往常一样洗 漱完边听歌边跟我用短信聊天(他那时候还常跟我发短信说他不习惯住宿,想他爸 妈和妹妹,想回家呢,那语气完全就是跟我撒娇,估计是不好意思亲口跟叔叔阿姨 说吧。多可爱啊,那时候的袁也),我们互道了晚安后就先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 就觉得脸上、嘴上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就用手在脸上胡了 一把,那东西就没了,然后接着睡。可没睡多久,那感觉又上来了,这一次很清晰, 有人在吻他,他一下清醒的坐了起来,把趴在他面前的人也给撞个够呛。 那被撞了的人哎哟一声惨叫,袁也赶紧拉开灯,以为是小偷或是强盗什么的, 刚想趁灯一亮就猛K 那人,结果手才抬起一半就看清那张脸。当然就是冯睿喽,袁 也给我描述当时这个色狼的样子,他坐在他床边,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一只手还搂 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怒视着突然醒来的自己,捂着脸的手指缝里还不停地 往外流血。 我哈哈大笑,“活该,谁叫他偷吻你。” 袁也瞪我一眼,怪我打断了他讲故事,我赶紧收住笑,“对不起,对不起,你 继续,继续讲哈。” 看到冯睿流血了,顾不上他意识到眼见这个人趁他睡着时对他做了什么,赶紧 下床给他找纸和毛巾。两个人搞了半天才止住了血,然后两人就对着坐着看着对方。 冯睿似笑非笑,他这样子让袁也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就不知所措的脸红起来,左右 来回动,可怎么动还是觉得坐的不舒服,就起身说他想去厕所。可冯睿一把抓住了 他的手,把他拽了回来,扔回椅子。笑嘻嘻的,颇有玩味的看着他说,“你不反感, 对吧?我知道你也是,也喜欢男的吧。”袁也吃惊的看着冯睿,他仿佛听不懂他的 话,想说些什么,想申辩,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虽然一时还不能接受自己是喜欢 男人的,但刚才尽管在睡梦中,被冯睿吻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反而有点儿享受, 甚至身体上都起了些反应。 “你不会就这样确定自己喜欢男的了吧,明摆着是冯睿他把你带过去的啊。” 我忿忿不平,替袁也不值。我都能想象出,他鼻孔里还插着卫生纸却摆着猥琐笑容 的样子,整个一个大尾巴狼。 当时的袁也也跟我想的一样,觉得冯睿有病,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他。但冯 睿还是锲而不舍的整天黏着他,跟以前一样逗他玩,只是这次袁也懂得了拒绝。只 要他一有要碰他的倾向,他就瞪他一眼立马转移阵地。 我忍不住插话,“这不就行了吗,只要远离危险物品就会非常安全。” “关键的问题是,我本身就是易燃品。”袁也猛灌了好几口酒,接着讲事情后 来的发展。 正如袁也自己所说,问题不在于冯睿的穷追猛打,而是他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儿。 自从那晚被冯睿吻了一次,他就总不自觉的回忆起当时那种感觉,想着心里就有点 热热的,但意识到自己想了不该有的事时又使劲儿压抑自己不去想。但感觉、感情 这种东西如果是靠意志力能够压制的住的,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怨偶了。袁也很 痛苦,甚至到后来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只要白天跟冯睿的眼睛对上一次,晚上就一 定会想起那个吻。同班又同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躲都没地方躲,短短几周, 袁也迅速消瘦下来,眼睛下面也挂上了重重的黑眼圈。同学们都以为他病了,关心 的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说没事,也没生病。只有冯睿总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 他,人前什么都不说,趁没人的时候就跟他说,“想我想的吧,我就知道,你是喜 欢我的,别折磨自己了,承认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这根本就是典型厚脸皮的人,以袁也过去那种性格能抗那麽久也算破记录了。 他就这样被冯睿拐成了GAY ,好在冯睿后来对他真的很好,就像他说的,对从没离 开过父母身边的自己像哥哥一样悉心的照顾,天冷就叫他加衣服,到饭点就拉他去 吃饭,有个头疼脑热的比自己病了还着急;上课坐一起,下课一起走,走到哪儿跟 到哪儿,生怕一不留神儿他就会丢了似的。袁也说,看着冯睿那麽紧张他的样子, 看着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温柔,他就知道,他再也拔不出来了,也再也回不去 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