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恰到好处的付出(2) 吃完晚饭,甘璐洗好碗筷,顺便再将家里收拾一下——钟点工主要负责每天 买菜做饭,然后一周做一次卫生,其他时间的清洁工作就由甘璐负责。好在家中 人员结构简单,每个人在吴丽君的要求下都有良好的习惯,房子虽然是接近二百 平方米的复式,每天稍事打扫一下倒不算费力。 甘璐整理完毕,吴丽君也结束了饭后休息,换了慢跑鞋,准备去附近的公园 散步。她从玄关处特意为她准备的圆筒状换鞋凳上站起来,这才慢条斯理说了今 晚的头一句话: “你也该管一下修文,他最近应酬似乎太多了一点儿。” 怎么管?甘璐微微一笑,“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 吴丽君眉毛一挑,端正的面孔上现出点儿似笑非笑。她中等个子,身材保持 着合理的丰腴,腰背笔直,目光如电,淡淡地说:“当妻子的都没意见,倒是我 多事了。” 她转身出门走了。甘璐有点儿好笑地看着门在她身后关上,当然,这也是她 忍了且习惯下来的一部分。吴丽君修养极好,等闲喜怒不形于色,却真说不上好 相处。想到好友钱佳西在她婚前曾郑重警告她,不要嫁给有寡母的男人,更不要 住在一起,她只能暗自摇头,承认佳西比她想问题深远得多。 不过尚修文最近应酬的频率似乎确实高了点儿,而且偶尔还会带着点儿醉意 回来。本来几个月前他们已经商量好开始要孩子,她努力克服心底的迟疑和畏惧, 减少了对着电脑的时间,他也几乎戒了烟酒,还趁她放暑假,特意带她去海边度 假,两人玩得十分放松开心。可是两个月下来,她的生理周期毫无改变,不免有 点儿着急,尚修文安慰她,“封山育林非一日之功。” 她扑哧一笑,“你得加油播种。” 尚修文大笑,戏谑地看着她,“这该不是变相抱怨我的能力吧?”他凑到她 耳边低声说:“那今天晚上不许叫停。” 她毕竟结婚时间不算久,还老不起面孔,不由得有点儿窘,推开他探入她衣 内的手,可是哪里挡得开他接下来的拥抱? 似乎是她这学期开学后不久的某一天,尚修文突然重新喝起了酒,和她做爱 时自觉戴上安全套,面对她的疑问,他只笑一笑,“最近生意上应酬太多,以安 又失恋,心情一直不好,我只能顶上去,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冯以安是尚修文的合伙人,甘璐见过他的女朋友辛辰,是一个做平面设计工 作的漂亮女孩子,两个人看上去关系不错,冯以安甚至说到想和她结婚,没想到 却一下风云突变分了手。以前他比尚修文工作努力得多,出了这事儿后,意气颇 为消沉,情绪时好时坏。甘璐未免有点儿感喟,她想这个理由很充分了,当然不 再多问什么。 甘璐做完家务,上楼到书房备课。学校让她报名参加了一个全市范围的青年 教师教学技能竞赛,她尽管没多少兴趣,可是教着副科,又没有积极争取当班主 任,已经没有了评中级的必要资历,再不参赛,恐怕在学校里更是出头无望,只 能花时间认真准备多媒体课件、写教案。 吴丽君散步回来后,甘璐照例下楼将牛奶热了端去给她,然后回来继续工作, 到十点半钟,去特意铺了塑胶垫的露台上跳二十分钟的绳——这是她坚持了很长 时间的运动。跳完绳后,她带着一身大汗去洗澡,到十一点钟准时上床,看一会 儿推理小说,然后睡觉。 尚修文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并不知道,只在迷蒙中翻身,触到了一个坚实 臂膀,习惯性地抱住,将脸贴上去。闻到有些呛鼻的烟酒混杂味道,她略微有点 儿吃惊。他一向好洁,应酬晚归后的第一件事通常是去洗澡,上床时总带着沐浴 露的清淡香气。 不等她多想,他的手带着需索游移进她的睡衣,微带凉意的嘴唇落在她面孔 上。她不耐烦被惊扰,迷迷糊糊地说:“不要……”身体却在早已熟悉的抚触下 自动有了反应。 结婚近两年,一切似乎都有了默契。她的纤细手指下是他结实而有弹性的身 体。他平时穿着衣服略显偏瘦,但脱了衣服后却能看出标准的倒三角形身架,肌 肉起伏而不张扬,身上混合着男性气息的味道带着别样的刺激感,她情不自禁抱 紧他。 平常尚修文是温存的,永远知道怎么样能挑起她的回应,可是今天他的动作 却带了几分激烈,些微疼痛不适让她骤然清醒过来。很快,快感涌上来湮没了她, 她努力咬着牙,呻吟声仍然细碎传出。他一下一下冲撞着,深入她身体,同时吻 向她的唇,撬开牙齿,吞噬着她的呼吸。 清冷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室内,夜半寂静中的迷茫厮缠,似真似梦,两个人明 明进行着最亲密的行为,竟然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她睁大眼睛看他,他的眼睛 幽深,离得那样近,反而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他的面孔贴了过来,近到她的睫 毛闪动时刷到他脸上,那样细密地扫过,让他在一个短暂的停顿后更猛烈更有力。 她在他的迸发中,模糊地感觉到,他似乎在她耳边发出了一个接近叹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