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邂逅 这一学期我过得飞扬跋扈,日子好的没发说,凡是在学校混的有些人模狗样的 人都伸长了蹄子巴结老大,老大也没闲着,发展了一大帮人加入隆会,但是他们却 没有工资,不过这已经能让他们偷乐了,试想如果有朝一日和别人干架,只要报出 自己是隆会的人,谁还敢来招惹?虽然隆会每个月要他们上缴一百块钱当会费,但 他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入会缴钱,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富家子弟,这点钱,九牛一毛 而已啦,他们仅仅每个月花在GF身上的钱都十倍于此。这点血,还是放得出来的。 高一年级完后,老大的工资涨成了三千,还有一万块的年奖金。有老大罩着, 学校里以前敢鄙视我和轩明的人就再没有在我们面前昂过头,于是我总觉得自己高 人一等,走路连胸脯都挺地直直的,暗地里,我开始了高中生涯的第三个计划:找 一个GF。 老大的31班是出了名的恐龙班,自然我是不能在这里找的,但紧挨着我们的15 班和27班是两个文科班,不难想象31班和这两个班的差距有多么的大。有人形象地 改用黄征《爱情诺曼底》里面的名句来表达种种差距:“别让天与海的距离,衡量 美与丑的对比。”正因为差距太大,导致了31班的饿狼每晚都集体嗥叫《当你孤单 你会想起谁》的改编曲:“你当孤单你会想哪个?你要不要我一个帅哥,你的快乐 伤悲,帅哥都能体会,让帅哥陪你走一回。” 一个星期天下午,15班向我们挑战篮球,体育委员和我们合计大半天,决定不 出去溜冰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于是我们换上战袍,穿上战靴,发誓至少洗他 们30分。比赛开始后,我们占据了篮板和中投的优势,阵势一拉开,分差也就一起 出来了。比赛到一半,我好不容易运球冲到篮下,正要射篮,忽然发现外边站了一 特漂亮的女孩,说实话,我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遇见有长这么靓的,忍不住就 多看了两眼,结果一分神,一个大帽扣下,砰地一声将一切洗白。我整个人重心不 稳,就那么斜斜地向右栽倒,睡在一双白色的皮鞋下面。慌乱中,我抬头,望见了 那个女孩,的确非常漂亮。我只觉头一晕,然后就流出了鼻血…… 再然后,我知道了她是15班的班花,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淑仪。给人一种很 清纯脱俗的感觉。每次回味时,我的心就会狂跳,结果在众哥们的挑唆下,我暗下 决心一定要追到她。我知道,她每天收到的信比她吃的饭还多,对于情书,她早已 麻木,所以,我认为不应用老套的方法追她,毕竟她不缺情书,也不缺男朋友。 可是,我却缺了一个女朋友。 俗说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向她发起攻势之前,我大概做了一些了解, 她喜欢有音乐细胞,有文才,沉稳体贴的人。另外,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很帅,很 高,还特别酷,名字叫陈祥,听说还是什么大官的儿子。但是我并不气馁,既然看 中了,就一定要有勇气追一次。 我吹得一手好的口琴,只要是会唱的歌,就能够吹出来,而且从不走调。这得 益于我的老爹,5 岁那年,他给我买了一支口琴,从那时算起,我已经吹了十多年, 这么长时间,傻瓜都会吹了。 经过很多天的观察,我发现15班的班花经常在晚自习下课后到公寓前边的银杏 小道散步,而且是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个嗜好,或许,连她自己都不 知道,正如同我,每次晚自习第二节的休息时间一到,就会有上厕所的倾向,有时 候跑到了厕所,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方便的意思,不过是出于习惯性原因,我仍然 要去。 找准了时机,当天下晚自习后我便迅速冲到公寓前的小道上,找准一个石凳摆 好造型,等待她的到来。不久,我的眼帘就映出了十多道人影,全都是成双成对的 情侣,相比之下,我一个大男人坐在石凳上,身边却没人陪伴,倒显得有些寒酸, 其实寒酸一点也就罢了,痛苦的是那些男的仗着身边挽了一女的,不断地做一些暧 昧的动作,有的拥抱,有的接吻……我想到轩明曾作过一首诗,名字叫做《园梦令 》。 《园梦令》 今夜星光无数, 误入校园深处。 呕吐,呕吐, 惊起情侣几处。 穿衣的穿衣, 提裤的提裤。 当轩明初作罢这首诗时,很是让我叹了一把,能把文学恶搞至如此,也非此君 莫属了,要是李清照女士还健在于世,恐怕在看到此诗的第一时间就会吐血而亡。 现在结合眼前的情景,才终于发现轩明的诗并非胡编乱造满纸荒诞的奇谈。我 有些怀疑那个女孩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晚上不回去睡觉偏要跑这儿来当电灯泡, 即使吃多了不消化也不应该跟这事搭边呀。我在银杏小道上做了大半小时的绿灯, 直到学生会的干部朝这里射电筒吹哨子,一边吹还一边善意地提醒:“好了,好了, 别粘在一起了,快回去睡了啊,半个小时了,再长的事儿也该干完了!”听到有人 在催促,那些情侣作了一个离别的拥抱,久久不愿松手。 好说歹说,学生会的人都催得不好意思了,那些情痴们终于逐对散去。结束了 这要命的缠绵。我也终于松了口气,要是再耗下去,可能这里就会挺几具尸体了。 我不是说着玩的,心胸再宽广的人他也有个限度,如果超过这个限度,他一样的要 杀人。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许多分钟过去了,公寓灭灯了,学生就寝了。 她却始终没有来,正当我不耐烦正欲离去时,突然看见一个影子映在月光下慢慢朝 这里走来,步伐很优雅,整个人在皎洁的光纱下竟有一种脱俗的高贵。不用看,用 鼻子去想也知道是她来了,虽然她的迟到让我很恼火,但当我终于等到她来时,那 股火气却早已冷却,全身也不由自主地被那股神一般的气息所震撼。皎洁的月光已 足够让人心醉。而站在月光下的她,更是趋近于完美,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不过, 对于像我这样涉世未深的人,这种完美,足够了。 我迅速掏出口琴,吹起了早已熟练的曲子,张信哲的《白月光》,我承认,这 首歌很老,我也承认,这首歌应该用小提琴来演奏才合理。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 的地点,特殊的人物和特殊的场景之中,在特殊月光的笼罩之下,这首曲子一定能 吹奏到完美。 哀伤的曲调响起之后,她立在原地,诧异地看着这边,但是她看不见我,月光 并没有铺向我坐着的角落,即使铺向了,也只不过看见一个朦胧的影子而已。口琴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自从她听见我的琴音以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没 有前进或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恬静与安详,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会打破这天 籁的奇迹。我的心越来越激动,她在听,她在听呀!我的心跳到嗓子口,快要激动 死了。 正当我高兴之时,公寓里传来一猛男的骂声:“听别人演奏要钱,听你的演奏 要命,你还让不让人活啦!”接着,一盆凉水从七楼上倾泻而下,着着实实在我身 上来了个地毯式轰炸。“涮啦”。我全身一个激零,这盆水浇灭了我的热情之火, 也灌凉了我的心。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她的反应。只见她用手捂着嘴, 竭力不使自己发出声音,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猜得出她一定很惊讶。我多么希 望她要以就此离去,这样我还会有个台阶下,可遗憾的是,她没有。她依然像雕塑 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是等待,还是其他? 甩了甩口琴,我接着刚刚的高潮继续吹奏。就为了她那一刻等待的站立。 终于,曲子完了,在一幢楼全部男生的叫骂声和抗议声中吹奏完了。当我缓缓 收尾后,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你以为你是谁啊,夜晚是你的吗?”他的声音又 粗又刺耳,便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你以为你是谁啊,四零五寝室是你的吗?” 接着,他们俩就吵了起来,然后,整个四楼都轰动了,他们集体吼道:“你们以为 你们是谁啊,四楼是你们的吗?”这一叫,不得了了,整幢楼都吵了起来:“四楼 的,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公寓是你们的吗?”最后,学校的广播里传出教导主任 愤怒的吼声:“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学校是你们男生公寓的吗?” 吹完后,我望了望闹哄哄的公寓,尴尬地朝她笑了笑,尽管知道她看不到。然 后,我起身优雅地离去。 第二天,班上一恐龙悄悄拉住我问,“你们公寓昨晚是不是闹鬼啊,吓得我一 晚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听着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只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回答说:“不但闹鬼,而且今夜接着闹。” 第二天晚上,我吸取了头一天的教训,所以在灭灯之后才赶往昨夜吹琴的地方, 因为那些情侣多半都已经走了,看着清静。灭灯之后,光线暗了许多,而且那夜的 月光也没有前一夜的亮,再加上我又走得很快,竟然没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坐在我昨 晚吹琴的地方,等发现以后,我大吃一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竟然,竟 然是她——淑仪。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沉默了一段时间,她开口问我,“昨天就是你在吹吧?”我回答说是。她没再 说话,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一样,头脑里茫然一片,什么也不知道。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那抹如月光一样明媚的水眸让我痴迷。 “吹得很好听呢。”她称赞说,“只不过你再吹的话他们恐怕会冲下来杀了你。” 她朝我笑,清雅的面容一度让我心跳不已,但是我强忍着心中那股躁热,努力使自 己表现地平静一些。 我拿出口琴,她突然惊叫着阻止我,“你不要吹!”我把口琴放回衣袋,尽量 用冷漠的声音对她说,“你是唯一一个称赞我吹的好的人。”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射了过来,停在我们身上,老套的哨声响起,还有那不耐烦 的声音:“早叫你们散了,怎么不听啊,做爱也用不了四十五分钟啊!” (我向联合国秘书长发誓我想宰了这小子。) 我用身体挡住手电光,“不知所措的对她说,我回去睡了。”就在我转身而去 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盯着她。她说,“我认识你,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终于听到我所期待的话,然而,却不能在现在告诉她。我只能翻出已经想好 了的台词:“曾经沧海难为水,相逢何必曾相识。”(其实,这句诗出自两首不同 的诗词,其中一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另一句是:“同是 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只不过我觉得把这两句组合在一起效果会更好而 已) 我不会告诉她我的名字,除非她主动去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