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案发的现场经过 郭军的同事通知我晨需要手术,时间定在当天下午三点。他的脊椎受伤很可能 会造成终生残废,结果会高位截瘫。他没有亲属,证件的显示是化名,叫刘禹华, 也就是说我是他面前现实中唯一他承认的朋友。我早早的来到医院,没有进去房间, 医生说他不易情绪激动,我在楼道里,第一次从值班警察的嘴里知道了这次他受伤 的具体情况。 一天凌晨,缉毒专案组按预定方案设伏,头晚的大雨,山路崎岖湿滑,山林静 悄悄的,只听见掠过枝头的风声,干警们都紧贴着地面,连呼吸都格外小心。一小 时、两小时,当正午的阳光从缝隙中洒向密林深处时,几乎全身麻木的干警们看到 几个黑点慢慢走近,就在他们进入我方境内密林处时,指挥员看准时机下发抓捕命 令时,大家发现后面有动静,但一线的干警们已经像离弦之箭冲向了毒贩。‘砰砰!! 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外围毒贩开枪了,现场顿时枪弹声大作,硝烟弥漫。 但是由于所备武器射程不远,无法还击到敌人的要害,我们只能撤退,而正是 我们撤退的过程中那几个先出现的毒贩和我们背后的外围接火了,原来他们不是一 家。待我们再次包抄上去的时候,发现了受伤的刘禹华,尽管他不在我们这次围剿 的人员名单里,从抓出的对方毒贩口里知道,刘也是一个重要人物,这次是因为双 方的矛盾才接火的,目的是枪货,而且他们抱怨说,这里根本不是刘的地盘。 我听着事情就有些蹊跷,既然他们看见了警察已经出现,他们为什么还要开枪? 难道单纯是为了毒品?我们的警察并没有人员伤亡,当然跟指挥员的机敏有关,发 现他们并不完全是一伙的,先让他们交火,在最后反扑。但是,倘若他们一致行动, 也许结果并不完全如此,我这样分析,其实有为晨开拓的心态,但不管怎么说,晨 受伤了,而且如此严重。听警察说,他一直拒绝陈述自己的问题,不配合警方。 晨脊椎碎骨压迫中间神经,并刺伤神经,通过手术把受伤的骨头修复,剔出来, 用以减轻对神经的压力,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手术过程中,医生采用的是取代原来 受损骨头的地方用网状金属架把颈椎支撑起来,也可以保护神经。不这样做,以后 坐都坐不起来。手术比较成功,手术后的晨依旧在麻药的状态下昏昏欲睡,我的出 现他没有注意。之前我一直是在病房外头。 郭军也赶到了,见了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决定留下来,因为脊椎手术后的 病人要全面护理,病人不许翻身,呼吸机、导尿管、定位架,晨看起来像一个机器 人。 “康复大概需要两三个月,站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恢复得好能坐起来。”医 生说。 我默默的看着晨的面庞,深深的悲凉沁入心田,生命如此的脆弱,一种母性的 怜惜油然而生。 晨从手术的麻醉中醒来已经是六个小时之后,见到我在身边,他踏实的眨眨眼, 说话似乎有些困难,我坐到他身边,用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凉,我问:“冷 吗?”他遥了一下头。看来术后的情况还好,医生不时的过来看一下,杨派了一个 人专门帮我照顾他输液,病房里加了一张小床。晨只能吃些流食,包括果汁。三天 之后,晨的情况更加好转起来,面部有些红润了,声音依旧很微弱,医生不让他多 说话,摘掉呼吸机的时候,他用口型告诉我他还好,让我放心。我给他讲着我这两 年来的故事,像是讲邻家小妹的情况,平静的。我从没有感觉他是罪犯,不由自主 的像个老朋友间的倾诉。他认真的听着,静静的看着我。 我没有问起他的情况,也不想这个时候问什么,只当是他出过一趟差回来,然 后我们重逢了。 郭军来过,对我说,注意身体,然后关心的文明医生有关晨的情况,派工作人 员买了晨能吃的东西,一些水果是给我的。 想起包里的窃听器,我心里总是怪怪的,既然晨是一个毒枭,我的立场他是敌 人,这不容置疑。而我的任务是澄清事实,所以,我终究要完成这个使命,郭军并 不催我,也很少来电话,偶尔我回去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会主动打个电话给他,他说 不急。我想我的手机也一定被设了监听,郭军并不见得完全相信我。可是我完全可 以把消息带出来啊!肯定会有跟踪,我胡思乱想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