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好,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什么?山不来就 我、我就来就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煮饭洗衣嘛! 想是很简单,但…… 第一天,除了蓝老大对她泡的百合乌龙赞不绝口外,一切都在乌烟瘴气之中, 而那乌龙……要归功于平时她对饮食也非常挑剔,所以冲泡个她最喜欢的百合乌 龙根本不算什么,但她的讲究只在个人的享受上,精致绝对难不倒她,可是如果 是大锅菜的话……就是在刁难她的玉手了。 所以—— 第二天,她煮了两大锅的白饭,虽然饭粒没有熟透、米心还有点硬,但这一 整船的粗汉对她已经感激涕零了,因此,当她祭出两瓮酱菜请他们随意时,并没 有得到意料中的嘘声。 但接下来的第三、第四,乃至于第五、六、七、八天,即使她已经可以把白 米饭煮得香软可口,但面对同样那两瓮的咸酱菜,再没有人能心平气和的把她当 人看了。 “丑奴大爷,能不能拿出一点真正可以吃的菜,要新鲜的,没用盐巴腌过的。” 大副老麦再次为民砸舌。 “不、能。”简洁有力。 “怎么会不能?我每天都见到你托着看起来好吃到不行的菜色到老大的舱房 里,你不可能做不出能吃的东西啊!” “我没说我做不出来啊……” “咦?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哪只鬼跟我‘不、能’的?”为表示出充足的 罪证,老麦还有模有样的学她那简洁有力的声音和语态。 “老麦大爷,”这次换泽兰软下语气求他。“您以为我有多大的本事?要我 准备一整船的三餐,还得同时料理头等舱那个”清淡简单又不失精致“的美味餐 点,我要真那么厉害我就去开餐馆!干嘛还来这里抢苦当海盗?” 说得也是,老麦点头。“我明白最难伺候的就是老大了。” 不,对她而言,最难伺候的是他们这群食量特大的特种部队。 但泽兰才不会老实说出来。 问候蓝老大的三餐其实就跟伺候她自己一样驾轻就熟,两人都是同样挑食又 讲究美昧的人,差别只在于蓝老大只会吃不会煮,所以她也只是多做一份而已。 而这一份跟这一船的一大份可是有天壤之别。 既然自己能力有限,比较之后,当然是有权决定她去留的蓝老大最重要,所 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厚此薄彼的局面,她还真是有点佩服这些人,竟然能忍受了 这么多天只吃饭配酱菜哩! “那我该怎么办?”她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老刘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就好办了,他可是宫……我是 说他的厨艺一把罩,大宴小宴从来难不倒他,” 这么厉害?! 泽兰听到大宴小宴马上两眼放光,不管别的,光是为了能尝一口老刘的手艺, 她就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船医也拿他的病没办法吗?” “哦!那个船医啊!早在船驶离苍莨前就被老大丢下海了。” 啊?他真的会丢人下海?“为什么?没有船医很不方便耶!” “没办法,他动作慢,船为了等他归队迟了两个时辰才出海。老大就是为了 要亲手丢他下海。才特地等到他赶上船的。” 真酷!“那老刘在哪里?” “咦?你没见过他吗?” “拜托喔,这几天我光是忙你们的三餐就累得像条拘,要不是你们还有点良 心,自己把臭衣服先洗了的话,我现在肯定只剩半条命。” 老麦不好意思告诉他,那是因为被丑奴洗过的衣服比没洗的时候还脏而且还 永远晒不干似的,现在连老大的衣服也都是老麦偷偷帮着洗的。 “他躺在老大隔壁那问舱房,那本来是我的,因为里面空气比较流通,所以 就让给他了。”老麦无所谓的耸耸肩。 很好,她知道这个老麦其实是面恶心善的,全船就属他的心肠最软,虽然刚 打照面时会把人吓得腿发软,但后来她才发现那是老麦最喜欢玩的小伎俩。 出手心最黑的还是非头等舱老大莫属,她敢打包票,全船空气最好、设备最 优、空间最大、最舒适的舱房就是他那一间,而他竟然对需要帮忙的人视若无睹, 即使这人的厨艺好得没话讲,他都不颐放弃既行的享受。 嗯……累积起来,蓝老大已经有好几个可恶在身上了。 总归一句话,可恶透了。 泽兰晃到副座的舱房外,悄悄的推门人内,很快的找到床上一个蜷伏在被子 里呻吟的老人。 “绕……老刘是吧?我叫丑奴,已经上船好几天了,不好意思现在才来看你 ……你还好吧?” 榻上的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泛着血丝的双眼倒是溜到她身上一会儿。 “听说你一直吐,连东西都没办法吃,只能喝稀粥,是不是?这样也不是办 法,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整艘船的人都在等你喂饱他们……” “你不是也很行吗?”老家伙终于开口了。 “怎么行?不行不行的!跟老刘——刘佬比啊根本是没法比!我只能算是您 的小跟班小助手、小小小嘤罗而已,就等您快点好起来……” “然后你就轻松了是不是?臭小子,耍的是什么心眼我还会不知道吗?哼! 凭我在御膳房里拼斗了几年的老辣经验,你这小子就跟包尿布的娃儿一样嫩。” “御膳房?!” 泽兰的惊呼震醒了说得正慷慨激昂的老刘,他被自己的失言吓得张口结舌, 看起来真是没有一点病态。 “太可恶了!想不到他们连宫里掌御膳房的御厨都敢抢过来? 这个蓝老大真不是普通的胆大包天!为了吃美食,什么事都敢做。“泽兰挥 舞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对、对!说得对极了!胆大包天、胆大包天!连我这 把老骨头都给拖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刘佬被捉来多久了?” “没多久,刚上舱就晕得七荤八素了。结果他们什么好料都没吃到。” “活该!呃……我是说,太不应该了。大伙难得有机会吃到鼎鼎大名的御膳 料理,他们都没办法治好您吗?” “唉……说到这个我就要叹气了,这些人谁不是从小到大在船上混大的没有 一个晕过船,更别期望他们会懂得一、两招治疗秘方了。”说得超哀怨,未了还 因为过于激动引来一阵干呕,还是朝泽兰的身上呕去的。 吓得泽兰瞪着两只龙眼,又不能一掌劈死这老人,还好他几日没吃过硬质的 东西,所以纯属干呕。 “晕船哪……原来是晕船,可惜我也没晕过船……不过,或许真的有用也不 一定。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泽兰像一阵风似的跑出舱房,往底舱的厨房冲去,怎么也想不到在她推门冲 出来之前,一道魁魁般的神秘黑影也快速的窜向隐密处。 而当她又蜇回来时,黑影又回到原来一直窥伺房内的位置。 “这个,试试吧!” “这个?!”老刘瞪着泽兰手上摊着的几片薄薄黄黄的东西。他故意整他啊? “是老姜片啊!”泽兰好心教导他。 “臭小子!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可是鼎鼎大名……” “会晕船的御厨。” “你是在笑我是吧?” 是啊,呵呵……“别小看它喔!” 也别小看了她喔,哼哼! “虽然我们岛上也没有人会晕船,同样都是水上混大的嘛!不过记得有一次 为了到北方不得不坐马车,那次我才发现我不会晕船却会晕车,然后就有人提供 这秘方了——姜片。” “怎么用?把我跟这姜片一起下油锅爆香?”还是不信。 “可能不行,刘佬的肉太干又太老,没人会想啃,不过您倒是可以含一片在 舌下,马上就不晕了。” “真的?” 好吧!反正也管不了会不会被笑了,他都已经痛苦了这么多天,就算这小子 要他含狗屎在舌下,搞不好他也会试试。 老刘颤着枯瘦的手抓片姜放进舌下,在泽兰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也不知道 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的觉得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这东西……” “是老姜。”泽兰像小狗一样瞪着圆滚滚的兴奋大眼,只差没兴奋得吐着舌 头汪汪叫两声了。 “废话!我老刘鼎鼎大名的御厨会不知道这是啥吗?不过,还真有用,嗯… …” 而这老小子一时低下头跟小自己好几倍的小小子道谢,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 头就算了事。 “那太好了,刘佬何时可以上工?”大家的胃都得救了! “上工?” “就是到厨房大显身手啊!”赶快蒙出甜滋滋的笑容,谄媚。 “嗯……我看就下午吧!晚上大伙的料理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快去昭告天下……” “急什么?先坐下来陪我聊聊,躺了好几天整个人都锈了。你刚才说你们岛 上的人也是在水上混的,是指哪座岛啊?据我所知苍莨外海就有几十座有名无名 的大小岛,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 “呃……”她刚才有说溜了什么吗?不可能呀! “听你口音倒是有一点南方腔,是不太明显,但我知道几座较偏南的岛会有 这种腔调,像是……” “口、口、口……音?!”慌乱让泽兰的口音马上变成口吃。 正急得找不到可以推搪的借口时,眼角瞥见舱房门不知何时竟开了一大半, 门边还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船老大! 蓝森玉早闲闲的倚在门边等着他们发现他的存在,等得还真辛苦。 “你们俩还真有聊天的兴致口渴不渴?要不要我泡壶百合乌龙给你们?” “怎么敢……应该是丑奴帮老大准备才对。” 要不,明年的今天就得请人到她坟前上香了…… “还不快去?等等!多烧点热水,我要净身。” 净……净什么?!泽兰当场又愣住。 “发什么呆?这几天只有简单的冲几下身子,难过死了,今天我一定要泡个 够!记得叫老麦把桧木椭搬到我房里,还有,你热水要烧多一点,再挑出几颗新 鲜橘子和袖子放到水里,再备好檀香,等我沐浴时好点上。” 老天!如果老天真的开眼的话,砸个雷电下来或下个大雨什么都好,请快点 让这个男人得到报应吧! “还有……” 泽兰因为他的“还有”再次虚脱、“过来帮我刷背。” “刷、刷什么?!” “刷背。” “要我?!” “就是你,忘了你留在这船上的价值吗?你是我专属的下人,只需服侍我一 人,根本不需理会这个要死下活没用的糟老头;”蓝老大无情的扫了榻上的老刘 一眼。 “王……老大!老奴还有点用处的!老奴马上就弄出一桌百花齐放的春宴小 来让您打打牙祭。”老刘马上涕泅纵横,只差没有跪地哀求了。 “你是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要净身吗?还吃个屁!还有你这笨丑奴!别 只会发呆,还不快去烧水?”不耐的眼神从老人身上扫到小孩那头。 等泽兰走后,蓝森玉才换下嚣张爱指使人的嘴脸,状似无意的踱到榻子前。 “南方哪些岛是有口音的?” “啊?口、口、口音?”换老刘口吃。 “要我丢你这死老头下海吗?” “主子,老奴还有用处啊!请手下留情,再说,若不是主子不管老奴的意愿 硬是扛我上船来,老奴怎么会落到这么惨的境地呢?! “所以,我现在就要更正我此行犯下的最大错误,让你自己游回岸上。” “主子吃了几年我做的御膳,真忍心把我丢下海?”盈眶的泪眼楚楚可怜地 揪着,“忍心!你再拖拖拉拉的,我就直接打穿这舱房的板墙,让你马上出海;” 毗牙咧嘴。 “好,让老奴想想,好像是丰岛还是德岛?几年前老奴曾和那里来的某个大 厨切磋过厨艺,想一想又好像是金沙岛还是蛇岛,老奴就是不确定才会问丑奴的。” “把你想得到的列张表出来。”转身走人之前,蓝老大不忘指使人的乐趣。 “你这死老头也躺够了吧?还不给我滚下榻去干活!” “老奴这就去,马上去!今晚主子肯定可以吃到这几天以来,最美味、最精 致的料理……” “是吗?提醒你一声,那丑奴的手艺可没那张脸那么丑怪,别给他的迷汤灌 一灌就晕了,今晚只要让我尝到御厨水准以外的食物,我就摘了你这御厨的头衔。” “没有我,还有谁能满足主子的口腹之欲?” “丑奴啊!”存心挑拨离间。 谁教他们刚才的交流太亲密,挺碍他的眼的,丑奴是他专属的下人耶! “那小子能干什么?”哼! “能做出合我胃口的料理,还能帮我刷背,年轻有塑性又听话,最主要的是 他不会晕船,丑是丑了点,不过至少不会比我早死,我一直担心吃惯了刘佬的山 珍海味后,哪天您伦先走一步,我不就要喝西北风了吗?现在问题终于解决了。” “不行呀!主于,老奴一定会长命百岁,现在也不晕了,老奴也能帮您刷背 还能唱曲……” 没人甩他,蓝老大早就轻松惬意的哼着小曲儿,走回头等舱房。 桧木桶里已经装满冒烟的热水,水面也浮荡着几颗精挑细选的红橘子和绿釉 子,檀香也点着了,现在就独缺主角上场。 “手脚挺俐落的,还是叫老麦帮忙准备的?”主角终于在泽兰的“殷殷期盼” 下姗姗来迟。 “是大副好心帮了丑奴不少的忙。” “是啊!全船就只有他最好心,你是找对人撒娇了。” “没有的事,丑奴不会为了偷懒不做事就乱撒娇的,老大别冤枉了丑奴。” “真是冤枉就好。”蓝老大越过她,来到大木桶边检视水温。 泽兰见状赶紧跟在一边讲解,“是温热的,不会烫手,丑奴刚才试过了。” “嗯……看得出来你很机灵,还懂得挑人看脸色,从你这几天和船员的相处, 巴结老麦、老刘的手段,还有你专门为我准备的三餐菜色,就可以看出你的用心。 丑奴啊!再这样继续下去,你绝对会出人头地的。” 这话似褒又是贬。 “丑奴一定要出人头地当最厉害的海盗!”她也来个傻劲十足。 “……有骨气。”害他感动得想掉泪。 是憋笑憋得太痛苦飘出的清泪…… “老大别忘记提拔丑奴就好。”快现出你这人头的原形才是真的。 “只要这艘海狼号还在,本大爷绝不会亏待你。” “丑奴在此先谢过了。”免得往后还要到你的坟前谢罪。 “够了,还不帮我卸下这一身脏衣眼,我全身的肌肉都在呼唤着眼前的热水 ……丑奴?”才说机灵的,怎么又发愣? “我马上动手。”从没服侍过男人更衣沐浴的泽兰,马上陷人手忙脚乱的战 局。 在蓝老大不耐烦的瞪视下,她抖颤的手在他襟口的盘扣上缠斗了不知多久才 终于解脱,然后在他胸前摸索了良久才找到亵衣的暗扣在这之前她早被他温热结 实的胸膛熨烫得几乎腿软,正打算再次苦战时蓝森玉突然拾起她的下巴,两人四 只眼互望着。 “怪了,你这脸现在看起来又似乎没那么丑了,若不是有这块疤碍了眼的话, 丑奴可是个俊俏的小家伙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意外地望进她那双灵动的大 眼。那双眼简直称得上美丽了。 这样近距离的互望,对泽兰来说是个很大的考验,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 目时,她就知道自己恐怕难以摆脱性好男色的罪嫌了。 现在,此时此刻兼此可怕的状况下,她更确信了这点。 就在泽兰以为自己脸红心跳到就快露出破绽时,突然又被蓝森玉粗鲁的推倒 在地上。 “怎么?你还当真了不成?你这丑怪的奴才也吃够我的豆腐了,别以为叫你 来刷背就是相中你的细皮嫩肉,你想当峦童也不去照照镜子,那张脸已经够恶心 的了,脸皮底下的歪脑筋更教人作呕!”蓝森玉对自己皱眉。他竟然会认为那双 眼睛美丽?哼! 泽兰反应不及的跌坐在地上,又听到他僻哩啪啦一堆讥讽,差点要当场大哭 一顿,但胸口的愤怒更快的窜上心头,让她止住了自怜自艾。 太过分了!他以为他是谁?! 竟敢如此……欺人太甚! “老羞成怒?想跳起来回嘴骂人?来啊!让我看看你忍气吞声的限度有多少?” 蓝森王挑着眉瞧她,眼里闪着诡光。 忍?!她当然忍不了不过他既然想试探她,她决定忍下怒气,让悲愤的情绪 化为五子哭墓的激情演出。 “呜!老大!丑奴再也不敢了……丑奴从没有做过什么大人物的侍从,只干 过几次粗活,难免手笨了点,惹您生气……丑奴以后一定更用心学习……绝不再 惹你生气了……” 她跳起来抱住他的脚放声大哭,管他恶不恶心、愿不愿意,她矢志要把眼泪 鼻涕黏到他的裤子上去。 “你……该死!还不给我起来!”脏死了……蓝森玉急得跳脚,但她就是巴 着不放,甩都甩不掉。 “不放……除非老大原谅了我!” “该死!快放手……”狼狈的人继续跳脚。 “不放就是不放!老大不愿谅丑奴,丑奴就一辈子不放!” “我、原、谅、你、就、是、了。”咬牙切齿。 “老大原谅丑奴了?”死巴着不放。 “嗯……”心不甘情不愿。 “是真心原谅丑奴的?”得寸进尺。 “你再不起来我就丢你下海。” 哼!又来这一套,有没有别的呀?“多谢老大的宽宏大量。” 泽兰慢吞吞的爬起来,聪明的躲到角落去抹泪,知道这时的蓝老大根本懒得 理她,已经不屑要她去服侍更衣沐浴了。 呵呵!!自作自受。 不过,有一点倒是提醒了她,这男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粗野狂放,他很谨 慎,心思也够缜密,肯定暗中观察她良久才会突出奇招想激她发怒。 好险! 以后得更小、心才行…… 沉思问,突然天外飞来一毛刷,又狠又准的掷中她的脑袋。 “刷肯。”语气森冷,明显怒气末消。 还刷呀?“是。” 泽兰提心吊胆的抓着毛刷上阵,还好他整个人是背对她的,颈部以下也都被 木桶遮住,没脏了她的眼。 “用点力。” “是” 小手努力的挤出力量刚劲的刷,再用力的搓,希望能刷得他哀哀叫。 “这还差不多。” 不会吧?他的皮是铁打的吗? 泽兰不信邪地使出全力……结果只是累惨了她自己,衣服也给水溅得半湿, 他却是哼都没哼一下,享受中。 好吧!她得承认他皮粗肉厚,搞不好功夫也练得不弱,刚才在他身上摸索时, 她早发现他一身全是结实有力的肌肉,抱着他的腿大哭时,也感觉得到他底盘厚 实不是能轻易撼动的人。 但,这些线索一点都不能满足她,这不表示他是个高手,这船上每个船员部 像是精挑细选的特种部队,那又如何? 那只代表她的海狼号真的遇上强大的对手了。 “衣服用麝香薰过了吗?” 低沉的嗓子敲醒被烦恼缠住的泽兰,她马上丢下毛刷跑去抓早就准备好的干 净衣服,只是没想到刚拿了衣服转回头时,见到的是这种景象—— “啊” 他、他竟站起来……还、还转过身……面、面向她这边…… 因为场面太过震撼,完全不需考虑,她直接丢下衣服,尖叫着掩面逃离现场。 至于反被她的惊呼声吓到的蓝老大除了刚开始的错愕外,再来便是受辱,他 的龙体从来只有让女人心动、男人心痛,从没想到还会有把人吓跑的一天。 龙的自尊严重受辱。 气黑的脸上有着更多的不解,还有心里隐隐的疑虑。然后他垂眼瞄到被扔在 地上的衣服…… “死奴才!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