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革开放之前,依山傍水的黎川县城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街道两旁除了 几十年前用青砖灰瓦建成的几家低矮的国营商店外,就是街道中间挨着排在一起历 史悠久的党政机关大楼。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经济建设成了国家的重中之重, 黎川县凭借其境内丰富的煤炭资源,一座座高大的厅堂楼馆就在县城之外的黎河岸 边应运而生了,黎川县的城市建设也因此就慢慢地跟着大步扩展开来,由此形成了 纵横四条街道围绕着县城中心地段的黎川人民广场的城市格局。 富源大酒店是黎川县豪华高档的一家饮食服务企业,在酒店二楼的“宝岛台湾” 包间内,富源煤矿老板唐金发正设宴款待着,从汾阴市工商银行下来的技改项目贷 款考察组。 “来来来,欢迎孟行长亲自率考察组莅临富源煤矿参观考察,为了表示欢迎和 感谢,大家共同举起杯来干一下。”富源煤矿老板唐金发发表完热情洋溢的祝酒词 后举杯站起来,款步走到坐在酒席主位上的,汾阴市工商银行行长孟清源的面前腆 着脸说道。 “谢谢唐总的热情招待,来,为了我们银企之间的愉快合作,大家碰一下。” 孟清源接过唐金发的话,端起酒杯站起来和大家挨个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呀,孟行长,你来黎川县多少次了,这里的规矩你是最清楚不过 的,那就是站起来喝不算,坐下喝才算,这一杯不能算。”唐金发笑着对孟清源说。 “唉呀!唐总呀,我总是上你的当,因为规矩的问题不知吃了你多少回亏,这 回算不算上了你的当呀?我看这一杯就算第一杯吧?”孟清源皱着眉头对唐金发说 道。 “哦,哈哈哈,当然不能算,你孟行长的酒量谁不知道呀。入乡随俗,到了这 里,喝酒的规矩还是要讲的,你先和大家碰上三杯,然后我再敬你六杯,快快快, 小乔,把酒给大家满上。”唐金发笑呵呵地转过脸对乔智科示意道。 乔智科站起来从身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酒壶,转着圈给每个人的酒杯子里斟满 了酒。 乔智科已经给富源煤矿老板唐金发当了七八年的私人秘书,这都源于他深厚的 文字功底和陪客人喝酒的海量,还有他精明的办事风格。对于乔智科身上这些与生 俱来的优点,唐金发是由衷地欣赏的,每次唐金发把要撰写的有关材料交给他,乔 智科无论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还是酒喝多了的情况下,都能很快地完成。乔智科平时 不多说话,尤其是在喝酒的时候更是没有一句废话,客人说喝他就喝,客人说停他 就停,脸上永远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微笑。唐金发一直自豪地对周围熟悉的朋友说, 他的秘书就像酒的漏斗,真不知道他能喝多少。多少年了,乔智科的酒量连唐金发 都不摸不准。 碰过了三杯,不,严格意义上讲是四杯,酒桌上的气氛慢慢就活跃起来了。这 时,唐金发的办公室主任李秀莲站起来走到孟清源的身边,闪着勾人魂魄的眼神对 孟清源说道:“来,孟行长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今天是六六大顺,我来敬你六杯。” 孟清源站起来色迷迷地瞪着李秀莲笑着说道:“哎呀,不敢不敢,每回我都是 倒在你的酒壶之下,我哪敢让你这个大美女敬酒呀。今天就算了吧,来,我们两个 碰三个,三阳开泰,三星高照。” 李秀莲扑闪着眼睛说道:“哎呀,孟行长你这分明是看不起人嘛!这哪能行, 敬归敬,碰归碰。我舍命陪君子,碰三个,敬六个。” “哈哈哈,恭敬不如从命,我舍命陪美女,碰三杯,敬六杯。这回我可不上当 了,我要坐着喝。”孟清源笑着对李秀莲说道。 李秀莲是汾阴学院中文系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大学五年时间,勤奋好学、出身 贫寒的她,为了贴补所需,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在社会上当家教挣钱,这样既减轻了 家里的负担,同时也在社会上锻炼了自己。就在李秀莲上大四的时候,有一天唐金 发给李秀莲打手机,他说他是在DM广告上看到了李秀莲的家教信息,他愿意聘请她 当自己的英语老师,请她教自己学英语,并且唐金发所出的报酬也比广告上的明码 标价高了许多,李秀莲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唐金发的富源煤矿虽然在黎川 县,但他在汾阴市汾阴区内买了好几套房子,每次李秀莲给唐金发教授英语时,都 是在位于汾阴区解放南路清华小区的房子里,每回上完课唐金发都要诚心请李秀莲 吃顿饭,以示尊师重教,慢慢地李秀莲对这位50多岁的煤老板产生了好感,她认为 现在这个年月主动要求学习的人不多了,更何况唐金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知道学 习,从这个角度上讲,他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唐金发其实学习英语的目的很不纯,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直认为和 年轻的女孩子在一起,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青春活力。有一次,李秀莲在学校里无 缘无故地遭了同学的白眼,吵了一架后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就主动给唐金发打手机 要唐金发请自己吃饭。在接到这个求之不得的电话后,唐金发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他赶紧美滋滋地开着车把李秀莲拉到了通宝大酒店的豪华包间内,点了一大堆李秀 莲爱吃的菜,还上了红酒。吃饭中间这个老色狼故意劝李秀莲心烦就多喝点,在临 吃完饭的时候,唐金发不怀好意地对李秀莲说,心情不好换个环境休息也是放松神 经的一种办法,现在最好在酒店开个房间,明天早上回去上课也不迟。李秀莲当时 也知道唐金发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情,就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从那以后,唐金发再也 不学习英语了,不过李秀莲还隔三差五地来清华小区给唐金发来上课,美其名曰家 教,其实两个人都各取所需,心照不宣。再后来,清华小区的房子就过户到了李秀 莲的名下,她成了这个房子的真正主人。 现在,酒已经过了三巡,菜也上了五味。煤老板唐金发看看孟清源和他的考察 组成员喝得差不多了,就拍着孟清源的肩膀说道:“兄弟,我下午还有个紧急事情 要处理一下,让小乔和小李陪你们到阳光海岸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咱们再 聚。”说完又扭过头叮嘱李秀莲和乔智科说:“你们两个一定要把孟行长招呼好。” 阳光海岸是黎川县新开的一家休闲娱乐场所,离富源酒店不远,也就是几步路 的距离,说是休闲场所,其实也就是个高级洗澡地方。李秀莲和乔智科带着汾阴市 工商银行考察组的一帮人,相跟着已经来到了这里,李秀莲在富源大酒店门口让煤 矿的司机们先回去了。一般吃饭的时候,司机们是另外一个包间,老板们从来不让 司机和客人在一起吃饭,这已经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当然,司机们更不能在 这样的场所陪客人。 乔智科给每个人开了一间包房,并且告诉服务员给每个客人的房间送一套高级 桑拿服。在这方面,乔智科知道自己的老板是非常愿意舍得花钱的,煤老板们恨不 能把地下埋着的煤炭全挖出来卖了,他们知道煤矿企业要扩大生产离不开银行的重 要支持,贷款能不能批下来,要看他们在银行工作人员面前的具体表现。现在煤炭 资源虽然很紧张,但产不出煤炭,也卖不成钱,每次煤矿申请贷款,银行都要派人 下来考察评估,实际上也就是要让煤老板们放放血,来的人也能好好地捞一把,这 似乎也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在孟清源临进房间前,乔智科笑着拍了拍孟清源的腰,然后点了点头,孟清源 会意地也笑了笑,回过头也拍了拍乔智科的肩膀。 乔智科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就把自己扔在了铺着雪白床单绵软的席梦思床 上。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心有点累,想起自己的离婚官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妻子赵丽娟和他原来是一个班的同学,学生时期就相互心仪,两个人高考落榜后, 经过他们艰苦卓绝的努力,排除了各种阻碍,取得了老丈人赵向礼的最终同意,两 人才步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结婚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乔智科高中时期的班主任 把他介绍给了富源煤矿老板唐金发。为了改变贫寒的家庭状况,也为了使自己的父 母能在乡亲们的面前抬起头,乔智科兢兢业业地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上,他知道这 是自己走出大山的唯一一次机会,所以格外珍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生意场也就 是名利场,到处都充满了肮脏的交易,就在跟了唐金发不久,意志不太坚强的他就 和娱乐场所的坐台小姐发生了性关系,穷惯了穷怕了的他感觉到很刺激,从此一发 而不可收拾,渐渐地上了瘾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怎么把这 个倒霉的消息告诉给了倒霉的赵丽娟,倒霉的赵丽娟就不依不饶和他闹了个没完没 了,本来他想承认个错误就算了,哪知道赵丽娟带着孩子跑到了娘家几个月都不回 来,弄得他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唉!这个倒霉透顶的女人。 “夏天夏天悄悄地过去,留下笑眯眯……”床头柜上放着的红色电话响了,乔 智科一愣,因为他只给孟清源一行人安排了按摩的,自己没有要呀,是谁的电话? 乔智科慌忙抓起电话,耳边马上就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女人声音,而声音是用手捏着 鼻子发出的,他仔细一听才辨别出是李秀莲打过来的。 “乔哥,洗完了吗?” “没有,我昨天刚刚洗过,再洗就要褪层皮了。”乔智科哈哈地笑着说完,又 神秘地对着李秀莲说道:“要不,也给你安排个按摩的?” “乔哥,你胡说个啥呀?我也刚刚胡乱冲了一下,这会子想到你的房间里去说 会话,可以吗?”电话里传来李秀莲诱人的声音。 乔智科紧张地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着急地咽了一口酸酸的口水,脑子里顿 时一片空白,但瞬间他就清醒了,天下还有这种好事情?原来他早就对李秀莲有意 思了,但他非常清楚李秀莲是唐金发的女人,对于李秀莲他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所 以不敢多想,他知道自己是想了也白想,现在这个女人是不是向他抛出了绣球?他 判断不清,但是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把李秀莲放进自己的房间里来观察观察,再 见机行事为好。 “好吧,只要你不怕我把你吃掉,你愿意来就来吧。”乔智科再次咽了一口酸 酸的口水,舔了舔因为喝酒后干裂的嘴唇,调侃地回答道。 很快,门铃被按响了,乔智科神经质地从床上猛地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蹦 到房门后面,急不可耐地打开了房间摇摇晃晃的门。 门外,李秀莲妩媚的脸上布满了甜甜的微笑,她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 睡衣,从站在当门口的乔智科身边风吹一般地挤了进来,然后就稳稳地坐在了乔智 科刚才躺着的席梦思床上。 乔智科的心跳在不断地提速,他紧张地匆忙把门紧紧关住,走到像一堆肉蒲团 的李秀莲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哎,秀莲,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你来的时 候有人看见你了吗?” “你说呢?我的乔哥,我穿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喜欢吗?”李秀莲闪着夺人魂 魄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乔智科,眼神里充满了运动前的急切和热烈。乔智科的脑子 再次陷入了一片红色的空白,他的呼吸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短促。他直愣愣地望着 李秀莲,一把把她掀倒在了床上,粗鲁地撕开了那件穿在李秀莲身上的,松松垮垮 的红色睡衣,马上一对雪白雪白的兔子跳跃着,在乔智科涨得通红的脸上肆意地舔 着。乔智科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一只兔子咬住了,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捏着另一 只跳跃着的雪白兔子,李秀莲感觉到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她深沉地长长呻吟着, 两只手上长长的指甲不停地恨恨掐着乔智科肩膀上的肉。过了一会,乔智科一把放 开闭着眼已经死过去了的李秀莲,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那件高级桑拿服, 几下就把李秀莲身上披着的松松垮垮的红色睡衣撕扯得精光,并且像狗熊剥玉米皮 一样,撂得房间里满地都是红色的睡衣碎片。 “乔哥,快、快点,我实在受不了了。” “妈的!今天我要收拾你。妈的!今天我要狠狠地收拾你。”乔智科满嘴胡说 八道地恨恨地骂着,一边继续揉捏着李秀莲,一边顺着李秀莲的乞求的话音,利索 地进入了她毫无抵抗的阵地。 顷刻之间,乔智科就在李秀莲满房子里的尖叫声中,跌入了深不可测的马里亚 纳海沟,他满头大汗地觉得浑身稀软稀软地难受,不停地喘着只有出没有进的粗气, 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吊着玻璃灯的天花板,他觉得他马上就快要死了。 暴风骤雨之后的乔智科靠在枕头上,紧紧地拥着还在状态之中的李秀莲,在她 的脸上不停地舔吻着,李秀莲也充满爱意地用纤纤手指在乔智科的身上轻轻抚摸。 “乔哥,请你千万不要忘了妹妹我,我会在心里记住你一辈子的。”李秀莲望 着乔智科认真地呼唤道。 乔智科点了点头,然后极不愿意地对李秀莲说:“快穿上衣服去吧,可不敢叫 别人看见了,咱们还要伺候那个老流氓孟清源,你也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呀。” 李秀莲拾起扯成玉米皮一样的红色睡衣,胡乱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像刚才的 那阵风一样吹了出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