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不禁愤怒了,手背生疼,“你想干什么?” 他逼视着我,说:“你爱他是么?” 我咬咬牙,说:“是!那又怎样?” 陆晋忽然不顾一切地大笑起来,说:“你终于承认了!他有什么好?我又有什 么比不上他?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个歌手,专门骗女人的歌手罢了。” “陆晋,你太过分了!” “可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爱呢?” “陆晋,你抓痛我了!你放手啊!放手啊!”我奋力挣扎。 “我会好好爱你的,真的,我会永远爱你。”他快速地说着,却没有放松力道。 “放开她!” 我转头一看,钟瑞已大步走到我们面前,眼神冰冷,表情阴鸷可怕。 陆晋站直身体,默默打量了他一番后说:“你没有资格让她这么爱你!” 钟瑞阴沉着脸说:“我叫你放开她!” “我告诉你,我爱她,所以我决不放手。” 我看向钟瑞,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忽然他猛地拉住我并用力 向陆晋挥了一拳。 “啊!”我惊呼。 只听陆晋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我惊恐地看看钟瑞,又看看陆晋,他用手抹 抹嘴角流渗出来的血,又用力摇摇头,仿佛这一拳把他打醒了似的,钟瑞向前跨了 一步。 “钟瑞。”我唤住了他,“算了。”然后走到陆晋身边,扶他起来站稳,我叹 口气说:“你走吧,别再闹了,爱谁不爱谁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能理 解。” 说完这些,我拉着钟瑞离开,走出一段,忍不住回头看看,陆晋面对着我们站 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我心里一阵哀伤,如此一来,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做朋 友。这时我感觉左边手臂一阵麻痛,原来刚才由于恐惧紧张而忽略了这疼痛,现在 事情过去了,才感觉到真的很痛。 我撩起袖子,借着街灯才发现纤细的手臂变得红肿,到了明天估计会发青。用 手轻轻抚摸手臂,痛得我不禁低呼。 “你没事吧?”钟瑞问道。 我强忍疼痛微笑着摇摇头,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又看我一眼,不再说什么,然后转身快速地向前走去。 “你去哪儿?”我大声问。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仿若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钟瑞,你要去哪儿?”眼看他已经穿过马路,渐行渐远,于是我只得快步追 了上去。可是,他的步子太大,即便是我小跑着也无法追到。就这样,我们一前一 后,一快一慢地来到千轮公园。 千轮公园的建设很具有现代的风格,它打破了传统公园建设的界限,大胆地运 用起英文字母、阿拉伯数字等数学图案来装饰,并设有藤条做的晃椅,我很喜欢这 里的晃椅,它们能勾起我对童年趣事的追忆。这里也是情人幽会的地方,建筑者别 具匠心地在隐蔽的角落设计了很多晃椅,只要不大声说话,一般是很难被发现的。 穿过几条小径,钟瑞终于在情人湖畔停下来。我气喘吁吁地靠在湖边的栏杆上, 不时地用手抚抚激烈起伏的胸膛。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钟瑞,你怎么了?为什么来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冬夜,月光皎洁,在冰冷的湖心投下一个明晃晃的月影。月光流泻在钟瑞 的身上,头发上,他浓密的头发使月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些阴影。他一脸平静,眼 神却有些迷茫,甚至是失落得不知所措。 沉默。 沉默像这湖面一样,是那么平静,那么悠然。仿佛过多的言语只会击破这平静, 扰乱这难得的祥和。于是,我不再说话,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忐忑不安地欣赏这月色, 这份平静与祥和。 “你的手还痛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 “不,不痛了。” “你似乎很喜欢给我找麻烦。”他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我一阵心酸难过,几乎要落下泪来。片刻后,我压住波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轻声说:“刚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他盯着我,眼里掠过一丝我看不懂的表情,瞬间却温柔如水,脸庞的倔强也完 全放松下来。他慢慢地靠近我,我被动地定在原地。在这么煽情的地方,这么诱人 的景色里,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的身体因为紧张、期待而变得僵硬。 他望着我,深深地。我们的目光在这夜色里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小心触摸彼此 的灵魂。突然,他长臂一伸,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只是在这个瞬间,他的眼神 却变得迷离。 他这样的举动吓坏了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忘记了他 瞬间眼神里的迷离。虽然他没有说任何话,但是这样的举动应该是代表了那些言语 吧。 那天我也是倒在他怀里,但是他的双手垂着,今天他却是用结实有力的双臂将 我环绕。我的纤细身体环绕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我的双手呆了半天,才缓缓地搂上 他的腰。我从未如此喜悦地贴近他,我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好 闻的烟草味。 月光笼罩着我们,湖面似乎也因为这甜蜜而暗暗浮动。忽然我想起去年的自己 还在爱情里徘徊,因为担忧而甘心做着孤独的钟表人,甘心在厚重的面具下困难地 呼吸,甘心每夜在双人床上混乱的茧里纠缠,却从未料到爱一个人是如此疯狂,如 此强烈,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