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第十一章(1) 第十一章 受形势迫使抓灌中重建 被环境驱动唱重教高调 县委吴书记放弃抓工业,设计出“爱民富民工程”,确实引发了我一些大政 方针方面的思考。 我们大家常常看到,一些报纸上经常深恶痛绝地报道,说有的地方只要换了 领导,新上来的人为了快出政绩,上了任就要另搞一套,干了不少“张书记修李 书记扒”的劳民伤财的蠢事。往往言之凿凿,激起一些知识分子的义愤,接着口 诛笔伐,严厉声讨。现在考虑到,这种说法要么是前任领导对记者的授意,要么 是一些书生的迂腐之见。不能否认确实有“张书记修得好李书记扒得错”的,但 不能以偏概全,对“张书记办的错事”,也不让“李书记纠正”,一律说成是太 岁头上的土,谁也动不得。因为,说这种话的人不在台上,站着说话不腰疼。一 个地方的最高长官,不考虑自己怎么干,干什么,那肯定不是一个清醒的领导。 历史和现实的局限,不可能每个人做出的决策都是正确的。上一任的领导修的东 西,如果下一任感到影响了发展大计,那么即使扒了又有什么不可?在这方面, 有许多与他们想象得正好相反的例证。 大的如毛泽东主席,解放以后,一直判断要打世界大战,在“文化大革命” 后期,做出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决策,全民皆兵,长期备战,把兵 工企业全都搬到了山沟沟里。几十年折腾下来,国家不知损失了多少个亿!改革 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上台后,根本不去深山沟,而是跑到深圳画了一个圈,那 可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准备打仗的前沿阵地,现在倒成了改革开放的热土。 中的如20世纪70年代鸭阳油田开发后,国家决定就地建一个炼油厂。当时鸭 阳地委书记是个农民出身的人,对土地一往情深。省领导向这位地委书记安排建 设炼油厂时,他坚决顶了回去,说建油田就已经做出最大牺牲了,再建炼油厂, 又要占不少耕地,老百姓没有地种,哪有饭吃?结果这个项目被邻近省轻而易举 地拿走,滚滚油流流向了那个水乡小县,这边出油,那边挣钱,一业兴,百业旺, 经济发展是以几何级数增长的,没过多少年,那个县变成了一个地级市。后来历 届地委、行署领导一提起这件事,无不认为那个老地委书记干了一件大蠢事。 小的如一个乡镇推广湖桑,种了几百亩。结果桑蚕业当年就不景气,老百姓 气得拔掉桑苗,几百万桑苗贷款至今没有人还。下一任领导上任,没有办法只得 成立了“治桑”委员会,治来治去因为没有钱一直解决不了这一难题。 再如灌河镇东边的孟坪乡,也是一个贫困乡镇,人均土地少,有几年,市委、 市政府的工作比较侧重农业,当时的党委书记,为了解决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 大兴实干之风,亲自搭窝棚住在山上,带领群众治山整地,轰轰烈烈搞了几年, 全乡耕地面积大增。实践中,干部群众创造出了一整套“沿着等高线,里劈外边 垫”造梯田的新鲜经验,报纸上有文、广播里有声之后,颇得市委领导的赏识。 两年下来,党委书记被提拔了,到另一个需要治山整地的山区县,当上了副县长。 在那里,还没有能够发挥他的技术优势,从中央到地方,环保和可持续发展论占 了上风,再也不允许治山整地了,但他在孟坪乡书记位置上却留下了后遗症。几 年以后,由于治山整地破坏了植被,造成水土流失严重,孟坪乡的所有河流都溢 满了白沙,长年不见流水,成为沙下暗河。灌河地处下游,同样深受其害,原来 清澈的石河变成了沙河。一到夏天,洪水泛滥,泥沙淤积日益严重,河床不断升 高,眼看成为悬河,与黄河无疑。现在各级政府又开始号召退耕还林时,连群众 自己都认为这是条造福子孙后代的好政策。不言而喻,这个好心的、出过大力、 流过大汗的副县长也许不会因此而汗颜,不会因在他主持下开垦出的土地上不种 庄稼重新植树而愤懑,但他回忆起曾经从中得到好处的这些政绩,说给别人听时 的自我感觉也一定不会太好。 这些案例,都给当主要领导的以宝贵的启示:在克服盲目的前提下,每一个 领导人都应当有自己的主见,理直气壮地抓出自己的工作特色。 有了这种认识,以我为首的灌河镇新的党政班子究竟干些什么,从我上任的 第一天起开始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