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一年 亲爱的彼得·庆特尔: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读者来信,但是,最近在一次用早 餐的时候,我的未婚夫把他能搞到的几乎全部东西,压在了盛煮鸡蛋的小杯子下面, 然后读给我听,有一些是您写的,实在幽默,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虽然我对其中政 治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完全听明白。您真是尖刻,但又总是很幽默。这正是我喜欢的。 只是您真的一点儿也不懂跳舞。您写的一个“双手插在裤袋里”跳西米舞的男人, 老实说吧,完全不对。这也许在跳一步舞或者狐步舞时还可以凑合。不管怎样霍尔 斯特一艾伯哈德,正如您在那篇短文中说明的那样,是在邮局工作,但不是邮政专 员,更多的时候是站柜台,我是去年在“小瓦尔特的西米舞场”认识他的,他和我 跳西米舞就是双手并用,而且是两人先松开再靠紧。虽然我每周的工资刚够买一双 长统袜于,但是我们还是一定要想办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许我真的就是 您竭力嘲笑的那个“皮森旺小姐”,上个星期五,在举办舞蹈大奖赛的海军上将官, 他带着我在洗得干干净净的镶木地板上,跳了那种美国传来的最新式的舞——查尔 斯顿舞。他穿着一件借来的燕尾服,我穿的是一条金黄色的露出膝盖的裙子。 但是,尽管如此,也不是“为了金犊的跳舞”!是您搞错了,亲爱的庞特尔先 生。我们跳舞纯粹是为了娱乐。甚至在厨房里放着留声机跳。我们对此已经非常熟 悉。融贯全身。从肚子一直到肩膀。甚至还包括两只耳朵,您在文章里描写得很对, 我的霍尔斯特一艾伯哈德就是长着两只招风耳。不管是西米舞还是查尔斯顿舞,都 不仅仅是腿上的功夫,而要出自内心,完完全全地贯通全身。真正要像波浪起伏那 样,从下到上。而且要一直进入头皮下面。就连颤抖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它令人感 到一丝幸福。假如您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指的是那种瞬息之间的幸福,那么您可 以在每个星期二和星期六到“小瓦尔特”免费听我上课。 真诚地向您保证!不要害怕。我们可以慢慢地开始。我们先在镶木地板上向前 和向后跳上一圈一步舞暖暖身子。我来领着您跳,您破例让别人领一次。这纯粹是 信任问题。这也比看上去要简单一些。然后我们试一试《偏偏是香蕉》这个曲子。 也可以跟着唱,这样很有趣。您要是喘过气来了,我的霍尔斯特一艾伯哈德也不反 对,我们俩可以跳一次真正的查尔斯顿舞。先是小腿肚子,然后全身都热乎起来。 等到我们情绪完全上来以后,我可以专门为您打开我的那个小盒子。不要害怕!只 是一小撮。不会上瘾的。仅仅是为了提提情绪,真的。 我的霍尔斯特一艾伯哈德还说,您总是用什么笔名写作。一会儿是庞特尔,一 会儿是蒂格尔,有时又是伏罗贝尔先生。他在什么地方还读到过,您是一个又矮又 胖的波兰犹太人。这都没关系。我的姓也是以“基”结尾的。胖子大多数都是好的 舞伴。假如您可以慷慨地献出您的下一个星期六,而且正巧也情绪很好,我们可以 开上一瓶或者两瓶香摈酒。我可以告诉您一些在卖鞋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在莱 泽尔鞋店工作,男鞋部。只是我们不谈政治。答应了吗? 致以衷心的问候。 您的伊尔泽·勒平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