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高风亮节”新解 等阮大头风风火火地赶到老娘小楼下面的时候,江莉莉的小奥拓车依然停在小 楼的门口;等阮大头跑下自己的车,拉开小奥拓车门的时候,他瞅见的,是江莉莉 一对凄凄惨惨的大眼睛和一副欲说还哭的乖模样。阮大头的心从来没这么软过,他 一边搀扶大美女出车,一边为大美女排解怨气: “你甭跟老娘一般见识。她就讨 厌女人,要不我怎么被耽误到现在了呢。” 见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老板在老娘面前却是一副惨受压迫的小德行,江莉莉的 大脸蛋儿上好像跨越着春、冬两个季节:她那美丽的嘴唇仿佛在春天,甜蜜的笑容 好似开放着的幸福的花朵;她的大眼睛却仿佛留在了冬季,哀怨兮兮,姣美那堪凋 零?凄婉的泪水还在不住地流。 阮大头虽然是个老光棍儿,却是在花丛中身经百战的大男人,讨好女人的手段, 非一般男人可比。面对此情此景,他赶紧张开粗大的手臂,把一个大美女紧紧地搂 在怀里,大嘴贴着散发着幽香的脑门呢喃道: “你不是要在我妈面前才那个吗?” 大美女万般娇羞地白白眼: “不是已经被你那个了吗?” 在老康的办公室,龚梅的一个嘴巴把江莉莉扇明白了:老康与龚梅的情感原来 不是藕断丝连,而是切实的牢不可破。她晓得:自己曾经幻想的与老康一起拥有的 苦是甜、累是乐的日子,将是永远的空中楼阁。老康的软弱与龚梅的霸道,让她的 这一梦想永远成为耗尽自己青春年华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聪明、理性、实际 的江莉莉,眼前就只有阮大头这么一条阳关大道了。当然,江莉莉更明白:当她成 为阮夫人之后,至大支行所急需的存款,也就成了婚姻的副产品。心里一琢磨明白, 江莉莉只用一个电话的联络,就自然而然地投入了阮大头那张开已久的怀抱。但是, 江莉莉是一个不会让感情迷惘了自己理智的很现实的美女,让男人尝一次甜头还能 接受,如果没有诸葛秀的认可至少是旁证,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美女之身永远白 白奉献出去的。 此时,阮大头把大嘴巴贴在江莉莉的耳边说: “告诉你,老娘这儿地下室的 车库里,还有一个门呢。” 江莉莉一听,脸上的冬天立刻就全部换成了春天,那对大大的酒窝又凹在了白 嫩嫩的大脸蛋儿上,一股少女一样的顽皮溢满了她的大眼睛: “那我们就从车库 破门而人,吓你妈一个心惊肉跳。” 老寡妇诸葛秀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在三楼幸福的酣睡时,二楼的卧室却悄没声 儿地成了儿子与江莉莉鸳鸯戏水的天堂。 阮大头的年龄虽然已经四十有余,可摸进小楼之后,老东西立刻变成了小顽童, 他扔掉自己所有的东西,只抱起了一个大美女,居然一步一摇地上了二楼。等关上 二楼卧室的门,阮大头已经累成了一摊泥。在美女面前的一次勇武,让他大口大口 地喘着粗气,几乎口吐白沫了。 江莉莉倒是轻盈得有如燕子,把卧室巡视一圈之后,重回男人身边,指着他的 鼻子尖着小嗓小声玩笑道: “要玩猪八戒背媳妇的浪漫呀,冲你这破体格,真得 找龚梅那种娇小玲珑的美女去。” 阮大头一声不吭,憋足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儿力气,像一个扑食的恶虎,一下子 把大美女扑倒在大床上,就想宽衣解带地纵横驰骋一番。 江莉莉挣脱了,尖着嗓子叫: “大头哥,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没有你妈的 同意,可不能再轻举妄动啦。” 望一眼已经诚心归属于自己的大美女,男人再也不能发挥他几十年玩弄妇女的 老功夫了,只得点头认栽,赖了吧唧地支吾一声: “可我们怎么睡呀,就一张床。” 江莉莉一翻大眼睛,更是赖皮: “床是我的。你嘛,地下,啥子地方都可以, 悉听尊便。”说着,把被子扔下一床到地毯上,算作给男人今夜的铺盖。 是夜,在大美女的欺负下,阮大头真的立地成佛,修炼成了一个对妇女同志认 真负责的男人。他的一腔热血空沸腾,却苦守大床搞不成。辗转反侧一百次,再反 侧辗转一百二十次,进行几千次深呼吸之后,却依然大睁双眼睡不着。 在此情此景的感召下,在床上舒舒服服躺着的大美女终于心软了。她轻声细语 道: “大头哥,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阮大头自知这一声赞美是以自己苦守大床的煎熬换来的,便没好气儿地应一声 : “好人,没用。” “算了。”江莉莉叹口气,对男人露出了一点儿恻隐的温柔, “我就为你, 再破一回清规戒律吧。” 男人一听,立刻忘记了自己的老迈。起身就要上床。大美女赶紧补充一句: “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男人一骨碌上了床。 大美女抓紧自己的衣领,捂着自己美艳而丰满的胸: “你的存款,秋毫无损, 要全部放在至大支行。” 男人趴在女人身边,睁大了自己的大眼珠子: “什么?什么?存款全给你?”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你老婆,你不给我给谁。” 阮大头张口结舌起来: “可我……早就和五一支行签协议啦、” 江莉莉笑了: “这就像婚姻自由一样,客户钱的存、取,理所当然,也是自 由的。”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美元,全是人民币呀。” “你又要瞒天过海。”江莉莉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我听说你早就给五一支 行存过一千万美元。” “公司里划拉来划拉去,就那么 点儿美元啦。” “人民币更好。那就给我存十五个亿人民币。五一支行那一星半点的美元,就 算我给龚梅一个顺水人情吧。” “可我得……积小善呀。鸡鸣狗盗,盗亦有道,我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狗屁盗亦有道。别人不择手段,暴殄天物,等你遵守‘盗道’,恐怕只能喝 西北风。”大美女坐起了身,对男人嚷嚷道。说罢,索性拿出自己做美女的看家本 领,气呼呼地钻进被窝。对他不理不睬了。 阮大头也只得像所有的俗男一样,赶到床边。小声央求:“可我早就……黑过 龚梅一回了。人家不计前嫌,还给我蚂踅摸药。千里迢迢的,也挺不容易的。天地 良心……” 被窝里的江莉莉听阮大头这么一说,转念一想: “看来,他还真是有一点仗 义。嫁一个仗义的人总比嫁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人强”于是,江莉莉原本就是子无虚 有的气恼便立刻消失到爪哇国去了。大美女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变被动求人为开 导式进攻。她忽然坐起身,望着一脸阴霾的阮大头,咯咯地笑了。见男人一副莫名 其妙的德行,她把美丽的头偎依在他的厚肩膀上,亲昵地说: “我真没瞧错人。 你真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好人。盗当然应陔有道。” “你话里有话。不是说我傻B 吧?” 江莉莉把脸一沉,一针见血地说: “可龚梅那一套假仁假义都是银行为了拉 存款耍的阴谋诡计。任博雅也想为你妈找药。只是他绞尽脑汁,不晓得到啥子地方 找罢了。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奸商,为商尤道。” 阮大头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话: “你和我在一起,不会也 是拉存款吧?”他怕这句话背后的真实,破坏了自己对这样一个大美女的真情实感。 江莉莉斩钉截铁、一丝不苟地回答: “最初,是齐美丽专门把我拉过来向你 施美人计的。为了拉拢腐蚀你,任博雅还给了我五千块钱公关费呢。” “不对劲儿吧?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从来没吐过血?” 江莉莉忽闪着大眼睛坏笑起来: “谁让你叫‘大头’,也的的确确是‘大头 ’来着。任博雅见我没花这钱,就又一分不少地要回去啦。” 阮大头一听,阴着大脸,一声不吭地坐起身来。 “不过,我发现你没他们说得那么十恶不赦。其实,你一直不结婚甚至去寻花 问柳的原因也不能全怪你。” 阮大头叹口气: “现在的小银行,比我原来玩的还他妈的狠哪。” 大美女把自己的身体整个投入了男人宽大的胸膛里: “你晓得任博雅骂我啥 子吗?” “这个大绣花枕头,还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他说,我把银行当成了婚姻介绍所。他还说。他成了给我介绍对象的媒婆。” 大美女接近自己的实情被残酷印证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阮大头终于笑了: “你也够坏的。不但玩了任博雅,还跟我玩了个将计就计。” 大美女从男人的怀里坐起身,一脸严肃地说: “大头哥,你现在可不需要追 悔莫及。我的情况都是明摆着的,你还有机会‘觉昨是而今非’。” 阮大头笑了,望着江莉莉月光之下的大眼睛,说: “那个龚梅其实也挺坏的。 她竟然夸我,说我肯于娶你这么一个柴火妞儿,就算好人。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她也可能是有口无心。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相信这个人品质倒不坏。” “可这个女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忘了我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现在 还是农村户口呢。她还忘了,你父母家里那一点儿经济困难,对于我阮大头来说, 算个屁。恐怕老娘这套房子每年的物业费就够他们用好几年了。” 江莉莉一听阮大头的话,大眼睛里立刻闪烁了亮晶晶的泪光。她把自己的脸贴 近男人的脸,把嘴唇对着他的大嘴,说:“大头哥,你是好人。” 于是,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有如战争中一对一肉搏一般激烈的性爱,在不知不觉 之间开始了。皎洁的月光勾勒出了一幅唯美的图画,只是这画中酣畅淋漓的主人公, 不是仙女,不是白马王子,一个是曾经的农民,一个是农民的女儿。 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结束了。阮大头惬意得浑身酥软,大汗淋淋,他终于再 一次吃到了梦寐以求的天鹅肉。 江莉莉把香气微喘的嘴贴住行将睡去的男人的耳朵,小声嘀咕道: “以后, 我们在经济上实行AA制,再搞一个婚前登记,我对你的钱,一定要不沾秋毫,泾渭 分明。省得别人说我爱你的钱。” “谈钱,没意思。”阮大头已经有一点儿意识模糊了。 “我心知肚明:我自个儿一定要事业有成。否则,毋庸置疑,你还会重新变成 一个坏人。” “哎呀,我一个农民,年龄四十多,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是我爱你也好,是你套住我也罢,反正娶了你。我早就知足了,还瞎闹腾什么? “ “不过,我呵跟你定个城下之盟。存款一定要放至大支行来。这才不叫始乱终 弃,这才叫盗亦有道哩。”江莉莉当然没忘掉她找阮大头的最原始动机。 阮大头稀里糊涂地应承道: “随便,随便。对我来说,都他妈一样。” 江莉莉真心地笑了,伸出嘴唇在男人宽大的脑门上亲了一下。而后说: “支 票呢?” 阮大头依然迷糊: “车里就有。” 江莉莉翻身坐起来。 “我立竿见影就去开。” 大美女翻身下殊的震颤,把阮大头的睡意赶跑了,诧异道: “你,现在要开 支票?” “对。明天在当于两亿美元的人民币到账,我瞧任博雅会有啥子人模狗样。” 阮大头急了,张口结舌道: “可今儿晚上。我早就把十五亿人民币的支票交 给龚梅了。” 江莉莉已经找到了做阮夫人的感觉,几乎是呵斥一般地对阮大头嘁: “你必 须给我完壁归赵。” 牛B 了大半辈子的阮大头哪里受过这等被人呵斥的污辱,浑劲儿一上来就不管 什么美女不美女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冲下了床,把自己的大脑袋贴近江莉莉美丽 的火脸蛋儿,把大眼珠子瞪得牛眼一般大,厉声回击: “生意上的事儿,你甭管。” “你,你和龚梅盘根错节,还口口声声盗亦有道。你们到底是啥子关系?”江 莉莉见阮大头一副翻脸不认人的臭德行样儿,想起自己的一番苦心就要付诸东流, 气得嘴唇直哆嗦。 “我和她什么关系,你管不着。只是我告诉你,支票我不能往回要。” 江莉莉也把自己的尖嗓子提高了八度: “你,你……”恶毒的话还没出口, 卧室的门却被人用钥匙打开了。诸葛秀睁着一双老眼,颤颤巍巍但却怒不可遏地站 在了卧室的门口。这次,她没有唠叨“刺挠,我身上刺挠着哪”。 阮大头立刻把自己由发怒的狮子变成了蔫茄子,像狗夹尾巴一样地缩了头,一 边慌慌张张地穿衣服,一边喃喃地朝老娘埋怨道: “妈,您怎么门也不敲就进来 了?”说着,一步上前,赶紧把自己刚才扔在地毯上的避孕套捡起来,用大手抓了, 再把手背在了身后。 江莉莉见了,立刻上前,一把夺过充满精液的避孕套,一下子丢在了老太婆的 眼前。 “你们,好模样儿的,敢在我这儿,干这个。”诸葛秀的一双老眼是雪亮的, 哪里揉得下阮大头手里的那粒沙子。盯着脚下的脏东西,眼瞅着脏兮兮的精液浸湿 了洁净的地毯,顿时气得睑色铁青,下巴抖动的振幅足有半寸。 “脏,太脏了, 你们。” 已经在匆忙之间穿好衣服的大美女,刚在男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一腔的怨气 正没处出呢。她听说过阮大头老爹的故事,也晓得诸葛秀“脏”的由来,面对老太 婆的污辱话,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迎头还击了: “你那老头子才脏呢。他的病 是在妓院染上的,不要跟女人混为一谈,跟我和你儿子更没啥子关系。” “你说什么?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诸葛秀听明白了江莉莉的话,仿佛听 到了一声惊雷,惊诧地望着大美女,自己则呆若木鸡一般地不知所措了。 江莉莉不管不顾地高声叫喊: “我未婚待嫁,你儿子没娶欲婚,我们合理合 法, ‘脏’啥子了?他一天到晚偷偷摸摸、朝不保夕的,才脏呢。” 诸葛秀颤巍巍地走近阮大头,结结巴巴地问: “你,好模样儿的,就偷偷娶 了这媳妇儿?” 阮大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点点头,把避孕套重新握在手里,一把丢进了垃圾 桶,无奈地说: “妈,您别管我的事儿。 要不是您一天到晚‘脏脏脏’的,现在您恐怕连孙子都抱上了。“ 此时的江莉莉已经完全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趁阮大头和诸葛秀 理论的当口,气冲冲地走到门口。阮大头知道江莉莉要走,眼瞅着好不容易踅摸来、 自己才尝了两口的大天鹅,就要这么飞走了,他岂能甘心?赶紧一步上前,拦住江 莉莉的去路,急不可耐地大声说: “你不是想让我妈做见证人吗?我们的事儿, 她现在都瞅见了,你还走什么?” 江莉莉咆哮道: “阮大头,我算有眼无珠,错把鸡毛当令箭。你就是奸商, 你就是坏人。”说着,使劲儿摆脱男人的一双大手,还要往外冲。 阮大头抱住江莉莉,大叫道: “我跟龚梅能有什么嘛?如果有。也是我一厢 情愿地瞎闹腾。是她拿着特效药。存款不给她,我妈的病就永远治不好啦。” 江莉莉听阮大头这么一说,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大眼睛瞧一眼诸葛秀,再看 一眼阮大头,将信将疑地问: “五一支行没把药全给你?” 阮大头见江莉莉不跑了,赶紧扶着老娘坐在乱七八糟的床上,见老娘一副傻愣 愣、气哼哼的样子,一声不吭地算是安静下来了,再跑到江莉莉身边解释道: “谭白虎那半彪子,最他妈损。丫明明知道,两服药连续吃才可以根治我妈的病, 可丫挺的硬是一服一服的给我,结果,病一时半会儿的虽然好了,可一不吃药,就 他妈的又犯了。现在的一服药,明儿个就吃完了。如果谭白虎再跟我装孙子,不拿 过第三服药来,我妈的病就永远没治了。” 江莉莉对冯瘸子的死已经有所耳闻,便如梦初醒一般地问: “所以你心存顾 忌,不敢把支票要回来?你怕谭白虎见利忘义,不给第三服药?” 平口里一副豪侠做派的阮大头面对着老娘的怪病,面对着大美女美丽的大眼睛, 竟像个苦大仇深的受气包儿一样,一声不吭,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莉莉又望一眼依然气哼哼的诸葛秀,再单一下一声不吭的阮大头,突然咯咯 地笑起来。 “嘿,”阮大头诧异了, “你笑什么?” “你刚才说龚梅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瞧你和她是一丘之貉。” “什么意思?” “你不给五一支行存款,我料她龚梅也会一如既往地送药来。” “可冯瘸子早就嗝儿屁拉稀。谭白虎手里拿着的,是唯一存世的一服药啦。” 江莉莉睁着一下也不忽闪的大眼睛,异常肯定地说: “就因为冯瘸子命已归 西。就因为龚梅手里拿着的是唯一存世的一服药。所以。这第三服药就与拉仔款没 啥子火系了。你不给五一支行存款,她龚梅依然会把药义无反顾顺地拿过来。” 阮大头将信将疑地问: “为什么?” “为啥子?”江莉莉挽着男人的粗胳膊回了卧窄,坐在沙发上当着诸葛秀的面, 用手指 一 点他的脑门子,嗲着声音说,“性格决定行为。既然龚梅不是奸商, 她能拿咱妈的病形同儿戏吗?她是想当劳模的主儿,对她来说,这就叫高风亮节。” 江莉莉说“杂妈”的时候,有意了漂了一眼诸葛秀,见诸葛秀脸上为此有里一 点动容的样子,不禁偷偷地乐了。 “你可不知道,为了存款,龚梅恨不得命都搭上了。我还黑过她。她,会在这 个节骨眼上高风亮节?”阮大头把大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根本不相信江莉莉的话。 江莉莉的脸上浮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坚毅,斩钉截铁地发誓: “我拿我 自个儿做赌注。如果存款我拿走了,龚梅的药没送来,我就给你和咱妈当牛做马一 辈子。” 江莉莉的话音未落,诸葛秀却突然走上来,一把拉住了江莉莉的手,用一对老 眼仔细地审视着儿子找来的女人,身体颤巍巍的,却始终一言不发,直把个江莉莉 搞得不知所措,心里发毛。 阮大头怕自己心爱的美女遭受老娘的欺辱,赶紧走过来,企图拉开诸葛秀的老 手,嘴上含含糊糊地问: “妈,您到底要干吗?” 诸葛秀的老眼里突然溢出了异样的光芒: “不脏。我好模样儿地瞧着,这姑 娘真是不脏。” 诸葛秀的一句话把江莉莉搞得不知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一时语塞,竟把一张大 脸蛋儿红成了熟苹果的模样。 阮大头吁了一口气,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进肥大的肚皮里,对老娘撒娇一般地 埋怨道: “妈,您夸人也没有这么夸的吧。” 诸葛秀把老脸一板,厉声说: “办了,赶快把婚事办了。 只要让我看见,就不许你学你爸爸,再出去偷偷摸摸找别的女人,再闹一身的 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