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狂 李加芸通知廉莲和汪澈一起到她的新家参加生日聚会,因为她悄悄离婚后又悄 悄交了个神秘男友,今晚要和大家见面了。她向廉莲强调说见了她的男友不要吃惊, 但又不说明原因。这吊起了廉莲的胃口,她想象不出谁会让她吃惊。于是把然然安 顿好后廉莲就早早地去了李加芸家。汪母一再提醒廉莲要早些回去陪然然睡觉,她 是个反感女孩子晚上在外面玩的人。这一点和廉莲的母亲极为相似,即使当年廉莲 和汪澈约会,母亲也规定她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现在汪母的意思更是提前了一 小时。 李加芸已经在男友的要求下披上了瀑布一样的长发,她收下廉莲捧来的百合花 说:“汪澈呢?今天专门安排的情人派对,你不能放单。” “等会儿看他有没有空再说。”廉莲换上拖鞋踏入了铺着棕红木地板的客厅, 见屋里没有别的人说:“你的那位呢?我要先睹为快。” 李加芸神秘地笑道:“他要最后才得隆重登场。你不要奇怪啊。” 廉莲见她卖关子哼了一声说:“我去问吴姐。” “她也不知道,问也白问。我请了你哥哥和嫂子的,你哥不来。” “他不喜欢和单位的女人交往。听说你们单位的人喜欢搬弄是非,有事没事就 会制造一点桃色新闻。”廉莲说。吴雨婷曾经拿李加芸和廉莲的哥哥开玩笑,给果 被嫂子当了真,差点闹离婚,把吴雨婷弄得很难堪,据说都不好意思和哥哥打招呼 了。 “大家喜欢开玩笑嘛,哪有那么多是非人?你哥太当真了。其实没人敢和他开 玩笑,你看他严肃得那个样,谁敢靠近呀,能逗哪个女人喜欢呀。” “逗别的女人喜欢就头痛了。爱这东西,一份就足够,多一份就添一份乱。” 廉莲说。 “才不会乱呢,谁不喜欢被别人爱呀?全世界的男人爱我,我都应付得过来。” “如果全世界的男人你也都去爱,估计你的情话都是复印的了。” 她们一边说一边在新房里转悠,只见墙上到处是李加芸大大小小的艺术照,用 风格不同的相框装裱着,象是她的照片博物馆。这套新房子位于凰河边上的滨江花 园电梯公寓第二十层,建筑面积一百二十平米,简洁的摆设让它看起来很宽敞。李 加芸说找了关系协商后房价也是两千八一平米,是按揭购的房,她在这里住了两个 多月了。站在靠河这头向下看如悬半空,向远看能目及天边的凤凰岭。阳光透过落 地玻璃窗上的白纱射进来,照在茶几上的陶瓷茶具和荔枝香蕉上反射着朦胧如丝的 色调。 廉莲注意到有个绘有青色龙纹图案的茶杯很眼熟,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发现杯 底有“龙王海鲜大酒楼”印章,才想起自己婚礼那天餐桌上就有类似的杯子,不一 样的是这只杯子图案更复杂工艺更精致。 李加芸呵呵地笑了一声说:“别人送的。” “有内盗吗?” “这不叫盗吧,餐巾纸都能拿回家,这个小杯子也是一样的嘛。” “那你把坐过的桌凳和用过的碗筷都拿回来嘛。”廉莲说。 “你当是我拿的呀,莫冤枉我哈!”李加芸急了,“吃鲍鱼饭那天我说这杯子 真漂亮,过后吴姐就把它给我了,我不要她说是为我拿的不要不行。” “放在这也不怕人家怎么想你。”廉莲说。 “平时家里没有什么客人嘛,用了两三年了也没其它人看见,今天就被你撞上 了。”李加芸说着把那个青龙茶杯放到了厨柜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廉莲忍不住说,“说个闲话啊,你不要和别人 说......那个,那个,吴姐怎么喜欢拿别人的东西呢?”廉莲不只是指这个杯子, 还指鹿茸。她坐月子时吴雨婷就送给她几片鹿茸,说是她在东北出差时在药店里偷 来的,吴雨婷把她偷鹿茸的经过讲得象侠女一样豪迈,丝毫不管廉莲露出了厌恶的 神色。廉莲肯定不会去吃这样的鹿茸的,现在还原样放在家里。 “她,不知道,胆大心细罢,有点哥们义气。她精得很呢,家里用的东西如果 能在办公室领绝不会上街买,多亏是我在发放办公用品。你不是单位上的人我才给 你说这些哈,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哥。”李加芸说,“不过她很够朋友,对手 下也好,大家都喜欢她。今年她争取到政策,把科室的人都带出去旅游了一圈。” “真羡慕你们,可以公费旅游。” “我们那主任就没她那样的能量哦,你哥也一样,从没有让全科室出去旅游一 回。我都想往她那科室调了。”李加芸说。 “她那科室功劳就那么大吗?” “财务科就象财政部嘛,你说大不大?” 李加芸又说到了离婚,离婚时她和钟哥协议原来那套房子连同门市和车子都给 钟哥和儿子,她只分得四十万现金走人。 廉莲说:“即使这样你也算富婆了,我家所有的财产加起来都不及你的三分之 一。” 李加芸说:“我们结婚十多年才拼搏成这样,我只分了一小头。你们结婚才多 久?有的是发财机会。” 廉莲说:“日子过得去就是了,我也不指望发什么财。象你们那样发了财却分 道扬镳了有什么意思?同苦不能同甘最没意思。” 李加芸说:“同苦是因为相互依靠没有杂念,不能同甘是因为大家都可以不依 靠谁了,诱惑多了,杂念多了,标准高了。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这几年我挣的一 点小钱多亏你帮忙哦,我是记得的。” 廉莲知道她是指在红才妙广告虚开发票多报帐的事:“不是我帮你,是你们单 位管理太松懈了,便宜了你。你的胆子真够大的,一百可开五百。有的单位把出租 车费用打入发票都小心翼翼的,几乎是靠和我们讨价还价节约出来的。不过你们那 样也好,我们才能赚到一点儿钱。” 李加芸不服气地说:“哪里便宜了我嘛,单位上每年采购那么多大宗物资,几 十万上百万的,那些人才肥,我算什么,只算偶尔抠点墙壁灰灰。” “你还有灰灰可抠,我可是灰灰都没看见,实打实地干。今年洪总让我自由地 休假,都是把我当成吉人给的特殊待遇,如果是其它人说不定都解雇了。”廉莲说, “如果我真的失了业,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了”。 “你自立门户算了,去解雇别人,不让别人来解雇你。”李加芸说。 “说得简单,你以为人家做到今天很容易吗?他的头发都焦白了,我可没他那 样的精力和魄力。再说,家里人也不喜欢我到处跑业务,只想让我带好然然。”廉 莲说,“女人的最大事业就是教育好孩子”。 “说得也是,孩子的成功就是母亲的成功。”李加芸叹了口气说,“我本想把 儿子留在身边,又觉得男孩随爹更好,让他多些男人气。今早他给我打了祝福电话 说要过来,我没同意,怕他看见了心里难过......还好,他很懂事,我给他讲了离 开他的原因,他没有多说什么。” 她们来到了卧室,有一堵长墙全是衣柜。廉莲并没在意,李加芸却打开衣柜说 :“你看,这衣柜里全是我的服装,好多都搁不下了,搬家时都送人了。” 廉莲见里面紧紧凑凑地挂着各色长短不一的裙装说:“我的裙子不过五六条, 你就有两门柜呀!” 李加芸说:“我半天换一条不同的裙子都可以穿一个月呢!每条打了折也在千 元以上。有的裙子一年可能只穿过半天,还没来得及洗呢。” 说着她又打开其它几个衣柜,各个季节的服装、各种样式的时装包和一些帽子、 围巾丝巾拥挤不堪地展现了出来,象压缩饼干。樟脑丸的气味也从那些衣柜里散发 出来。 “我的天!恐怕专卖店也没这么多服装。”廉莲感叹到。 “都是品牌装,现在我喜欢韩版。这些服装款式独特,几年后再穿都不过时。” 李加芸指着一件貂皮大衣说:“这件买成两万多,但没有怎么穿过。” 廉莲唏嘘着说道:“我还小看了你,我家的全部家当算起来都抵不过你这些服 装。我最贵的服装不足一千呢。好打击我的自信心,严重自卑!” 李加芸还不甘心,说:“这还不止哟,我的鞋子都有两百多双,配什么样的衣 服都有,在大鞋柜里。” “你这样的富婆谁养得起?我得好好看看今天来的这个人是谁了。”廉莲说。 “你莫误会哈,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的钱买的,没人养我哈。”李加芸说。 她们又来到窗台旁的电脑边,UC还开着,桌上的废纸上摆着一堆瓜子花生壳。 李加芸说:“这个视频又便宜效果又好,要不要试试?” 廉莲说:“我对视频和UC都不感兴趣,不喜欢让陌生人那样看着我。”说话间 她注意到了键盘,只见每个键的四周是一层油腻而厚实的污垢,锅巴一样。廉莲一 阵恶心,指着键盘说:“这个样子你还打电脑呀!” 李加芸看了一下说:“我还没发现呢!明天叫钟点工来打扫。” 廉莲扫视了一下电脑四周,除了键盘鼠标一带,四周布着一层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