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客满楼」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酒楼,不但酒香闻名,菜色更是一流。 正午时刻,公孙凛和楚非坐在客满楼的二楼位置,临着窗栏,边品尝佳肴,边 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潮。 「真好吃!」楚非赞叹着,经过昨晚以后,她知道公孙凛对她的情感坚定不栘, 这让她的心情很好,吃了这盘又尝了那盘,还不忘帮公孙凛挟菜,放入他的碗内。 楚非满足地吃着,公孙凛则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她挟给他的菜肴,他的心思不 在饭菜上,而是在她身上。 她似乎变得更美了。 她的眼睛笑到眯成了半月形,脸颊因为开心而红润,粉嫩的小嘴忙碌地动着, 又要忙着吃饭,又要忙着吱喳评论哪一道菜最好吃,那模样很逗趣,很教他喜爱, 也很让他想要好好疼爱她。 他看着她的好胃口,觉得自己也饥饿了起来,不过他的饥饿不是来自于腹饿, 而是来自于楚非这个人。 他实在想看看她恢复女儿身的模样,那一定很美。 心里头正想着,眼角余光便瞥见对面街道上有一间绸布庄,他仔细打量着眼前 楚非的高度,心里回想着,昨晚抱在怀里的身形大小,然后,突然放下碗筷。 「你怎么了?」楚非这才发现公孙凛似乎怪怪的。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公孙凛起身,丢下一脸愕然的楚非,往楼下走去。 「等等!你要上哪去?」她喊他,公孙凛却没有停步的意思。 楚非只好把头探出窗栏之外,看向楼下街道,她很快地在人群中寻到了公孙凛。 她看着公孙凛走进对面一家绸布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公孙凛 挑了一疋布,接着伸手和店家的夥计比划着大小。 楚非在二楼看着,疑窦满腹,这个公孙凛到底在干什么啊? 公孙凛询问夥计这衣裳何时可以裁好。 夥计说如果现在立即动工的话,快则今晚、慢则后天。 公孙凛不想等,他指定了,今晚就要收到东西。 因为要隐瞒楚非的身分,不能大剌剌地让人知道公孙府里藏了一个女人,所以 公孙凛告诉绸布庄的夥计,这是要给自家妹子的生辰贺礼,要他把衣裳裁好之后便 送至公孙府来。 绸布庄的夥计很会招呼生意,殷勤地问他要不要顺便挑些首饰给妹妹当贺礼, 还说金子铺就在隔壁,同样也是绸布庄的当家开的铺子,可以给他很好的价钱。 公孙凛想了想,自己本来就要给她一个惊喜,去看看有什么适合她的首饰也好, 遂转身进入了金子铺。 因为角度的关系,在二楼的楚非完全看不见他在里头做什么。 公孙凛在金子铺里请夥计帮忙挑了一些姑娘家用的头饰,同样扯谎说是要送给 公孙敏做生辰用的,并请他们与衣裳一起送到公孙府,正要离开时,瞧见架上有一 条雕工津美的金链子。 夥计赶紧趋前。「大人您真是好眼光啊,这条链子是咱们金子铺里头的师傅费 了好几天的功夫,一刀一刀亲手津刻出来的,这么完美的雕工您在别处绝对找不到, 大人您不妨买一条送给心仪的姑娘家。」 公孙凛看着,想像着这条链子挂在楚非手腕上当当晃的情景,一瞬间眼神柔了, 心也蠢动了。 他问了价钱,索价不低,但他仍不皱眉地买下,让夥计装进绣花荷叶布囊内, 然后收进他的衣袖里。 办完事,公孙凛一脸轻松地走出金子铺,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楚非收到东西时的 惊喜表情,更迫不及待地想瞧瞧她恢复女装时的柔美扮相。 他知道楚非一直在二楼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他抬头,迎向楚非的视线,唇畔 不自觉地勾起。 真奇妙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人这么单纯的满足着。 走回「客满楼」的二楼,他在楚非对面坐下,嘴角的笑意仍然未褪。 「你在忙什么?」楚非好奇死了。 公孙凛摇摇头,不说。 「你心情很好?」 「那是当然的!」公孙凛点点头。 「为了什么?」什么事可以让公孙凛这么眉开眼笑,她好想知道喔! 公孙凛拿起碗筷,低头吃了一口,神神秘秘的,还是不说。「快吃吧!刚才不 是一直喊饿。」 公孙凛越是不说,楚非越是好奇。 「喔~~」她转动慧黠的乌眸,猜测着。「你去买了什么东西?」 公孙凛忽然停筷,瞧他的反应,楚非知道她猜中了,她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期 待,该不会是…… 「送人的?」 公孙凛扬眉,瞪她。 楚非知道她又猜对了,雀跃着,是要送给谁呢?天啊!她要是不弄清楚可是会 睡不着觉的。 忽地,楚非霍然起身。 「你怎么了?」他以为她生气了。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她学他方才的语气说话,然后往楼下走去。 「你要上哪去?」公孙凛喊她,但她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公孙凛只好把头探出窗栏外,很快的,他看到她的身影,她混在人群中,知道 他正在瞧她,于是抬起头,朝他挑衅一笑,然后学他走进对街的绸布庄,与里头的 夥计攀谈一会儿后,走出来又绕到隔壁的金子铺。 公孙凛看了,明白她在做什么。原来在他这儿问不到答案,索性直接去找人问。 过了半晌,楚非从金子铺走出来,一脸颓丧,她抬头,看着坐在二楼窗栏旁的 公孙凛,原本雀跃的心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失望的脸孔。 楚非觉得自己很丢脸、很窘,刚刚还以为…… 以为公孙凛买了什么东西要送她,她之所以失望并不是她虚荣地想要获得什么 珍宝,而是,她以为自己对公孙凛应该是别具意义的,结果,他是买了东西没错, 但不是送她的。 「回来了?」公孙凛看着缓步走回他面前坐下的楚非。 「嗯……」她回答得有气无力。「原来公孙敏的生辰快到了。」 「是啊!」看到她这么沮丧的模样,公孙凛实在很想招认,但是他忍住。 「你很疼你妹妹喔!」肩膀垂下,无趣地拿筷子拨弄桌上的菜肴,原本让她赞 不绝口的食物这下子都引不起她的食欲了。 「还好。」公孙凛忍着笑。 好有趣,原来她吃味的模样这么逗趣,看得他怦然心动,突然很想吻她。 「我吃饱了。」楚非没有食欲了。 「那就回去吧!」 公孙凛招来掌柜买单,与她一起走出「客满楼」,坐上了等候在外头的马车。 一上了马车,放下遮掩的布帘子,公孙凛马上拉过楚非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 低头以吻封住她的唇。 她饱了,但是他却饿着,急于想吞噬她。 「公孙凛!会被瞧见的。」楚非吼他,气恼地瞪着他。 她很吃惊,公孙凛耶!那个冷静沈稳的公孙凛居然在大街上这样吻她,难道都 不怕害她身分曝光吗? 虽然说两人是处在隐密的马车里头,但是马车在行进着,外头的风一吹,布帘 子一飘一掮的,难免会透露出里头的动静,她心惊胆跳的,深怕被人瞧见她和公孙 凛纠缠在一起的身躯,但矛盾的是,她偏偏又好喜欢公孙凛的怀抱,就是想赖在他 怀里。 「你在生气?」他的双臂依旧固执地搂着她的腰不放开,嘴里明知故问。 「没有!」楚非嘟唇,否认。 「气我只疼公孙敏?」 「不是!」越是否认,脸颊却鼓得愈胀。 「气我在这儿吻你?」 「不是!」她还是嘴硬否认。 「那是气什么?」 「我……」楚非一股气街上来,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地说:「我气我 自己啦!干么那么在乎你,看到你和玉宁公主在一起心就拧痛着;听见你说喜欢我 就欢喜得快要融化了;就连听见你对公孙敏好我都感到吃味;还有,明明害怕被人 发现女扮男装的身分,却又不想离开你,我若是被人识破身分,这事传到皇上那儿 可是欺君之罪,会连累你的,我成天提心吊胆,但你却好像很轻松似的。」 公孙凛觉得冤枉了,自己哪儿轻松了?他叹了一口气,决定和她说清楚。「明 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女儿身,明明早已经喜欢上了你,却又苦苦压抑着不能说,就 连要邀你来府里住都还得编藉口说只把你当兄弟看待;看你承受媚香之苦,我心里 比你还难受;还有,整天担心你这个莽撞姑娘会不会不小心在皇宫里露了馅,让人 发现你的真实身分,怕你因此掉了项上人头;又处心积虑地想着,该怎么让你在不 犯下欺君之罪的情况下恢复女儿身。你说,这样的我哪儿轻松了?」 「我当然也想恢复女儿身,也想正大光明地与你在一起啊!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啊?」一想到这个艰难的问题,楚非的心情更沮丧了。 「是不容易。」公孙凛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是在其他省城,这事还好办些, 但是现在我们人在京城,稍稍一点误差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他曾左思右想,推 敲出一个可以顾全楚家医堂的名声,又能不惊动圣上的解决方法,那便是让楚非这 一号人物消失,等过些日子后,再让她恢复女装以另一个全新的身分出现,只是, 这方法太冒险了,而且不适合在京城这人多嘴杂的地方进行。再者,皇后娘娘尚未 产下太子,此时、此地都不是实行这方法的好时机。 他必须等,等一个良好的契机出现。 「所以呢?该怎么办呢?难道就只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 好委屈。 「当然不行这样下去,试问,若是你始终不恢复女儿身,我该上哪儿去找一个 公孙夫人呢?」 楚非愣住,她一脸惊讶又无辜地看着公孙凛。 没错!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以这种女扮男装的样子来爱着公孙凛,那对他很不公 平的,想着想着,眼眶慢慢蓄满了雾气,她瞧着他认真的表情,眨眨眼,晶莹的眼 泪便滚落而下。 看见她哭了,公孙凛心中的苦闷全消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疼她。 「别哭、别哭。」他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 埋在他怀里,她嘟喽道:「我以前没那么爱哭的。」 「我知道。」她自小女扮男装,承受着传承家业的压力,所以必须假装自己像 个男孩子一样坚强。 他心疼她所受的束缚,她的苦,他想替她终结。 他看着楚非梨花带雨的脸庞,心里好生不舍,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让她开 心些。 「别哭,乖乖的,晚上我去找你,有好东西给你。」 呃?楚非闻言,傻住。 别哭?乖乖的?有好东西给你?怎么好像在哄小婴孩似的。 她莞尔,破涕为笑。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现在给不行吗?」 见她笑了,公孙凛的心情也跟着放松。 「不行!」公孙凛摇摇头,他一脸兴味,盯着她,脑海里想像着当她收到他所 送的东西,穿戴上时的模样,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当晚。 楚非边等着公孙凛,边思索着白天与公孙凛在马车里的对话。 她从没这么认真地想过要如何恢复女儿身的问题,在碰上公孙凛之前,她总觉 得就这样过一生也无妨,至少她可以陪着家人、可以守护住爷爷辛苦创立的楚家医 堂,但是,在遇见公孙凛之后,她动了心、动了情,不再安于这样的身分,只是, 该怎么做呢?她该怎么抛弃跟了她十几年的身分呢? 当她正在烦心思考时,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入房里。 来人是公孙凛。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尽是期待的笑意,他将布包放到桌上,以眼神示意 楚非打开看看。 「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被他的好心情感染,楚非也对那包东西感到好奇。 「嗯!看看喜不喜欢?」 楚非打开了布包,取出里头的东西,惊讶极了。 是一套样式华丽、布料柔软轻飘的姑娘家衣裳,另外还有津美的珠宝头饰。公 孙凛没有放入那条金链子,他想等她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时再送给她,就当作是庆 祝她人生重新开始的贺礼。 「这是?」她瞪眼瞧着他,一脸不解。 她还以为这是要送给公孙敏的生辰贺礼。 公孙凛笑着牵起了她的手。「送你的,穿给我看好吗?」 楚非嗔他,但是心里头却是甜蜜蜜的,搞了半天,原来他在绸布庄和金子铺里 头忙碌穿梭着就是为了这个啊! 「喔……」她乖乖地应允,神情变得扭捏。「那你先去外头候着,等我换好后 再让你进来。」 「不要!」公孙凛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在这儿等你。」 「不行!」她的房里没有屏风,要她躲哪儿去换呢? 四目对峙着,公孙凛眼神坚定,楚非则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楚非气势输人, 只好酡红着脸,尴尬地拿着衣服背过身去。 转身前还不忘警告一句。「你不准偷看、不准乱来,只准闭眼。」 「好~~」公孙凛答应得很敷衍,他在心底暗笑她的警告太不具恫吓效果了。况 且,该看的,他也全都看过了啊! 楚非背对着公孙凛,她心颤手抖地脱去外袍,公孙凛则是着迷地看着她的一举 一动,有种醺然欲醉的感觉,而当楚非正要卸下缠绕在胸前的束胸布条时,公孙凛 眼底的眸色加深了些,他起身,缓步靠近她的背后。 楚非感觉到他的靠近,于是停下动作,气息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我帮你。」公孙凛哑声开口,他的手从她的腋下绕至胸前,接过她手里的束 胸布条。 他的手指画过她光裸的肩膀,楚非紧绷地颤动了一下,她急喘着,转头想叫他 回去安分地坐好。 孰料,她的头一偏,才正要开口,整个人便被公孙凛给转正,他与她的身躯正 面碰触着,他的手扣紧她的腰,他的额抵着她的,温爇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楚非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心跳如擂鼓。 公孙凛低头封吻住她的唇,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结果,楚非身上的衣物是脱了没错,但是却没有机会穿上公孙凛送的女装,人 就被拐带到床上去了。 公孙凛卸下彼此的衣物,他搂着她柔嫩如水的身躯,吻着她粉嫩细致的肌肤, 竭尽所能地引导她、挑逗她,促使她与他一起沈沦疯狂。 不同于昨晚一心一意想帮她解媚香之苦的心境,这一次,他刻意让她体会甜如 蜜的男欢女爱,他一直撩拨着她身体敏感的地方,打定主意要让她恋上他的温存。 因为爱他,所以楚非很快地便沈溺了,与他一起享受这份身体相拥、彼此交融 的美好。 在激情来临的那一刻,楚非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遵守承诺。」她轻声埋 怨着,但是语气听起来不带责备,反倒比较像是在撒娇。 事后。 楚非疲累地躺在床上,公孙凛则是倚坐在床柱旁,让她的头枕在他的退上,佣 懒地休息着。 气氛原本很甜蜜祥和,但是楚非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温馨的氛围。 「公孙凛,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白天说的话。」 「喔?」公孙凛挑眉,不懂她想说什么? 「我决定了,让皇后娘娘怀胎的事得早点完成,一旦完成后,我想离开皇宫。」 「你要离开皇宫?」公孙凛心惊,难以置信他所听到的,因为若是楚非离开皇 宫,那就等同于离开他身边。 「嗯!唯有离开皇宫我才有机会恢复女儿身,公孙凛,对于女扮男装这件事我 有点累了,我……」她忽地神色局促尴尬,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说:「我很爱你, 所以不想用这种面貌与你相处,我想要名正言顺地爱你。」 楚非的话熨烫在公孙凛的心扉上,他很激动,整颗心牵扯在楚非身上。 他明白她是真的下了决定,他心疼她愿意为了爱他而做改变。 「这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不过,离开皇宫后你要上哪去?就算是回楚家医 堂也不能恢复女儿身不是吗?」 「这我当然知道,也许……」楚非感到心烦意乱。「也许我可以到一个没人认 识的地方,也或许……啊!我真的想不出来了,其实我很矛盾,思前想后的,根本 厘不清头绪。」 见她急得发慌,公孙凛的手轻抚着楚非的发丝,藉此安抚她的烦躁。「没关系, 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楚非闭上眼,往公孙凛的怀里头钻,她的心很慌,依偎着公孙凛,让她暂时不 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公孙凛的安慰虽然让楚非感到踏实许多,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明白,这事没那么 好解决的。 御书房内。 当今圣上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放着棋盘,对面坐着公孙凛,皇上的右手边夹 着白棋与公孙凛对奕,边与他商讨一些事。 「前些日子温州的河道又决堤淹水了,朕想派一队负责疏洪的人马过去,公孙 爱卿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 公孙凛说了几个人名,然后又听见皇上说道:「可以,就这几个吧!另外,因 为河水泛滥的关系,那儿百病丛生,医疗物资缺乏,我打算派几个御医过去那儿义 诊。」 一听到这儿,公孙凛心头一震。「御药坊里头的御医们医术皆是上乘,派哪位 去,对温州的百姓都极有帮助,不过若是楚大夫就免了,她只专津在妇道人家的疾 病上,况且,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得靠她调理。」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故意不在皇上面前推荐楚非,他想起来她曾说过,她除了 专津于妇道人家的疾病之外,对于其他疑难杂症也均有钻研,只是楚家医馆在她祖 父那一代所流传下来的生男秘方太过闻名,以至于她被这盛名所累,只能局限于这 方面的发展。她还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在其他病症上一展长才,实现真正 济世救人的医术,而非只是帮助妇女怀上男胎。 她一个小女人却有这样的抱负,当时,他听了很激赏,但是现在,他只想留她 在身边。 不过,他又想到前些日子楚非说想要离开皇宫的事。 公孙凛心慌了,因为他明白楚非不像一般的女人那般娇柔,她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下定决心就会去做,所以,他必须隐瞒住这件事,否则,要是让楚非知道温州 的情况,她极有可能毛遂自荐的,他得催促皇上快点敲定人选并且下旨。 皇上听了公孙凛的建议,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便从御药坊里挑选几个尚无 家累妻小的御医前去吧!这一趟去恐怕得在那儿耗上不少时日,朕比较属意没有家 室的人选,省得他们心里边两头牵挂。」 「皇上顾虑得极对,目前御药坊里头是有几个没有家室的御医,不知皇上属意 哪几个人选?」公孙凛表示认同,并且要皇上快点决定人选。 「朕想选沈御医、陈御医、林御医,还有张御医他们四人。」 公孙凛附和地说道:「皇上选得极好,这四人的医术都相当值得称赞,不知皇 上准备何时传旨到御药坊?这救难之事可不能缓。」 「你说得对,朕现在就下旨。」 因为明白皇上一旦下旨,变数就不大了,所以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负责宣达皇上旨意的公公来到御药坊点名。「沈御医、陈御医、 林御医、张御医,皇上有令,因为温州河水泛滥的关系,那儿百病丛生,所以特派 四位御医前往温州义诊。」 宣读完旨意的公公一走,沈御医、陈御医、林御医和张御医四人聚首,面色凝 重地讨论着前去温州之事。 楚非刚踏进御药坊,便听见里头有一阵蚤动。 楚非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于是凑上前,竖耳凝听着。 「你们都听说了温州的情况吧?」 「听说了,好像挺糟糕的。」 「嗯!河水长年泛滥不说,疾病也不断发生。」 「是啊!所以才要派我们这些人过去支援救助啊!」 「只是……那儿那么乱,咱们去了怕也是很难自保,真希望可以好好地待在皇 宫里当御医就好。」 「这可由不得咱们,圣旨都下来了,不去也不行。」 楚非愈听愈奇怪,忍不住发问。「什么圣旨?你们要上哪儿去吗?」 「咦?楚大夫你没听说吗?温州那儿因为水患的关系,导致疾病丛生,皇上下 令了,要派疏洪的工程人员和一些御医过去帮忙,沈御医、陈御医、张御医还有我 都被选上了。唉!还是你比较好,只要负责照顾皇后娘娘一人便行,不必被派去那 儿。」 楚非听了,陷入沈思当中。 去温州义诊,这不就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吗? 有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逐渐成形,她的心,蠢蠢欲动着。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