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瑛介,等很久了吗?” 贺瑛介握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他抬起脸来,看到的是比以前更加成熟美丽 的王筱玲。 “对不起,我迟到了。”王筱玲坐下来后,服务生重新递上MENU. “瑛介,你点餐了没?” “我不饿。”贺琐介全神贯注地看着玻璃杯里的冰块。 “那……来两杯蓝山咖啡。”王筱玲对服务生说。 贺瑛介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嘴边现出一丝冷笑。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的咖啡?” 王彼玲温柔地说:“关于你的一切,我从来不曾忘记过。” 贺瑛介冰冷的目光盯着她。“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叙旧的?” “瑛介,”王筱玲哀求地看着他,“不要把我当成仇人好吗?我是你的朋友啊!” “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了?大嫂。” “瑛介,不要这样!”王筱玲一脸受伤的表情,“我们一年多没见了,我不想 一见面就惹你不快。”她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关心,“这么久没有见面,你过得可 好?” 贺瑛介冷冷地睨她一眼。“你在乎吗?” “你知道我在乎的,因为……” “因为我是你未来老公的弟弟,嗯?”贺瑛介不耐地低声吼道,“我不是来跟 你叙旧的,请你有话快说,可以吗?” 王筱玲泪光莹然地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喜帖。 “我和瑛毅要结婚了,下个月底。”她把喜帖交给他。贺瑛介接了过来,喜帖 上穿着白纱的新娘美艳大方,穿着白色西装的新郎高大帅气,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新 人啊! “三天后,我们订婚。”王彼玲轻声地说。 贺瑛介努力不让心中的刺痛表现在脸上。他冷静地对王筱玲说:“恭喜你了。” 王筱玲心痛地看着他强装出来平静的脸。“瑛介,对不起。” “哦,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他口气冷淡地问。 王筱玲愧疚地垂下头去。“我……”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 你的。是我不好,所以你才……” 贺瑛介突然爆出的笑声打断了王筱玲的话。他大笑,几乎快笑出了眼泪。 “瑛介……” “王小姐,别把你自己看得太伟大了!贺瑛介说。”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西施 再世,还是杨贵妃第二?你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吗?告诉你,你太高估自己的魅 力了! 他霍然起身,羞点撞上送咖啡来的服务生。 “瑛介……”王筱玲喊住想要离去的他。 贺瑛介没有回头。“麻烦你帮我转告瑛毅,说我祝福他。”语毕,他头也不回 地走了。 外面,正飘着绵绵细雨。贺瑛介将喜帖撕成两片、四片、八片、十六片……高 高地抛向半空中,然后投身至细雨中,踩过喜帖的碎片,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一个能让他忘记王筱玲的地方,也就是有白絮在的地方。 * * * “瑛介,你怎么淋湿丁?快把湿衣服脱下来。”白絮紧张地对从外面回来的贺 瑛介叫道。 “我没关系。”贺瑛介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皱着眉说:“怎么?你还 没有吃饭啊?我不是叫你先吃吗?”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贺瑛介往自己房间走去。 “瑛介,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他转动了门把。 “你爸爸刚才来过了。” 贺瑛介放开手把,僵硬地转身过来。“他来做什么?” “做什么?除了来看你好不好,他还能做什么?”白絮轻声地说:“瑛介,你 父亲他很想你。” “想我?”贺瑛介爆出冷笑,“他想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他没有说,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白絮眼睛湿润地说。“他很在乎你,你 父亲他是爱你的呀!” “你知道什么?”贺瑛介恶狠狠地瞪向白絮,他把所有的悲伤和愤怒全部发泄 出来,失去理智地对她狂吼:“你是什么东西?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 我的家务事?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白絮的视线很快地变模糊了,模糊到她几乎看不清楚贺瑛介生气的脸孔。她感 觉到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她恢复意识时,她的人已伫 立在蒙蒙细雨中。 “絮……”贺瑛介眼睁睁地看着白絮离开,却说不出一句挽留她的话。他能说 什么?他又再次伤害了她,他对她说出这么过分、难以挽回的话,他有资格请她不 要走吗? “贺瑛介,你这个大笨蛋!”他怒骂自己。 * * * 在飘着细雨的街上,白絮毫无目的地盲走,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白絮?”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是陈琼云的声音。她一转身,陈琼云已跑到 她的身旁,并撑伞为她遮雨。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吗?看你湿答答的。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你要不要去 我那里?” “方便吗?” “说这什么话?”陈琼云笑着说,“我们是好朋友呀!” 好朋友,是啊,陈琼云拿她当朋友看待,她不会像贺瑛介一样伤害她的。 陈琼云是从南部北上求学的,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附有卫浴设备的小房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房间摆了书桌、床铺、书架和衣柜就满了,她不好意 思地对白絮说:“房间很小、很乱,你就将一点吧!” 她拿自己的衣服要白絮换上,白絮换上后,她递给她一杯刚泡好的即溶咖啡。 “快喝点热的,我怕你真的会感冒了。” “谢谢。”喝下热咖啡,白絮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她知道使她暖和的不只有咖 啡,还有陈琼云温暖的友情。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陈琼云关心地问。 白絮无言地看着她,一时悲从中来,眼泪如决堤的河水迅速地在脸上奔流,陈 琼云见状,吃惊地大叫:“白絮?” 白絮猛摇头,哭得更厉害了。陈琼云心慌地拿面纸给她,看她哭得这样伤心, 陈琼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足足哭了五分钟之久,白絮总算止住泪水,她一面擦干脸上的泪,一面感激地 对陈琼云说:“谢谢你没有阻止我哭。” “你还好吧?” “现在好多了。”白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一定把你给吓到了吧?” “说真的,我还真的有点吓到了呢!白絮,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事吗?” “我……”白絮咬咬牙,在陈琼云的友情攻势下,她紧闭的心防终于瓦解了。 “我被贺瑛介赶出家门了,不,正确地说,是我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了。” “你……贺瑛介……”陈琼云的嘴呈。字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白絮竟 然和贺瑛介……要不是亲耳听到白絮亲口说出来,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 “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白絮低声地说,“我和贺瑛介同居,已有一年的 时间了。” “为……为什么?”陈琼云结舌地问。 “我需要钱。”白絮黯然地说,“就在一年前,我妈妈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为了维持她的生命,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没有什么亲人,没有能力负担这 些,在我走投无路时,贺瑛介出现了,他愿意帮助我,但是有一个条件,他要我和 他在一起,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陈琼云愤怒地叫道,“算我看走了眼!贺瑛介他太卑 鄙了,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呢?” “琼云,你误会他了。如果不是他,我很难去想象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妈妈又会变成什么样。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救了我,他是我和我妈妈的救命 恩人啊!” “可是,白絮,”陈琼云又急又气地说,“你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你把你 最宝贵的……如果贺瑛介是真心想要你,他就不会对你做这种要求啊!” 白絮苦笑。“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琼云。”她认命地说:“贺瑛介跟我非 亲非故的,他给了我所需要的,我为他做些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的牺牲太大了!”陈琼云为好友不幸的遭遇掬一把同情泪,哽声地说: “你这样和他在一起,要是哪一天让人家发现,你的名誉……别人会怎么说你…… 你以后 还怎么嫁人哪!” 白絮深受感动地握住她的手,“琼云,你会看不起我吗?” “怎么会?”陈琼云握紧她的手。“你好可怜,白絮。我佩服你的坚强,如果 我是你,我一定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为你叫屈。”她很慎重 其事地问:“白絮,你务必要老实告诉我,贺瑛介他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白絮不假思索地说,“他待我就像亲人一样。这一年来,我 们几乎没吵过架,他也不曾打我、骂我,只是他偶尔会说出一些伤人的话,也许他 不是有意的,可是还是伤害了我,就像今天……”她顿丁一下,摇着头说:“算了, 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怪不得他。是我一时忘了自己是何种身份,逾越了。对他来 说,我什么都不是,我……” “等等,等等。”陈琼云诧异地打断她,“你是说,你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 有吗?” “我不知道。”白絮说的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贺瑛介是怎样看她这个人的。 “难道他连一点点喜欢你也没有吗?” “我不知道。”白絮还是这句话。 不会吧?贺瑛介都跟白絮有亲密的关系了,而且还持续了一年,贺瑛介不会对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吧?除非他是个铁石心肠、无血无泪的人,否则就算是养条狗, 也会对狗产生感情的,更何况白絮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陈琼云此时对白絮的同情已达到顶点了,她叹气地再问:“那么你呢?白絮, 你对他又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呢?” 白絮犹豫了一下,说:“我爱他。” 陈琼云惊叫出声:“白絮,你……” “是的,我爱他。”白絮肯定地说,她不想再骗自己了。 “也许在我答应他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爱上他了吧!我爱他,爱得很深很深, 可是我从来不敢正视对他的这份感情。我想,我太理智了,我不愿让自己受到伤害, 所以,我一再地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他,他不值得我爱,他只是我的恩人, 我的雇主,他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情人,我跟他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能对陈琼云说这件一直被她故意隐瞒、忽略的事,能对自己坦白,忠实地面对 自己,白絮此刻的心情豁然开朗,轻松了不少。能说出一直不敢对任何人说的真心 话,感觉真棒。 陈琼云惊讶地看着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光彩,显得比平常的白絮还要美丽的白絮。 她心想爱情的力量果真伟大,大家都这么热衷享受爱情的滋味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么,贺瑛介知道你爱他吗?”陈琼云忍不住要问。 白絮脸上的光彩消失了。“我想,他应该不知道。” “应该?!” “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陈琼云比当事人还急。 白絮悲哀地笑了笑。“除非他亲口告诉我,他爱我,否则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我爱他这个秘密的。” 陈琼云快要去撞墙了。“他不说,你不说,你们打算演多久的默剧呀?”她苦 口婆心地劝白絮。“白絮,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也许,也许贺瑛介他早就爱上 你了,他只是和你一样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吗?” 这怎么很有可能呢?以前她不知道贺瑛介心中有个真正喜欢的人,她就不敢抱 任何希望了,现在,她知道了王筱玲的存在,她可以说是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 白絮自嘲地笑笑,然后看向陈琼云,感激地说:“琼云,谢谢你,是你让我有 勇气说出深藏在心里的话,我现在真的觉得好过不少,谢谢你没因为这样而看我不 起。” “我们是好朋友嘛!”陈琼云低低地说,“哎,要是我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就好 了,那样我就可以帮你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白絮微笑地说,“人各有命,虽说人定胜天,但是这 世上还是有很多事,我们无法掌控的,就像我……好了,不要再说我了,哎哟,都 快十一点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我该回去了。” “回去?”陈琼云傻眼了,“可是你不是……” “我必须回去,因为我需要他,我需要他的钱……”白絮苦笑地对陈琼云说, “现实的问题,不是吗?我知道我很卑鄙……”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陈琼云瞅着她笑。“你不说我也知道,真正让 你割舍不下贺瑛介的,钱当然是一个因素,不过绝大部分原因是他的人吧!” 白絮会心地笑了笑。“真是瞒不过你,看样子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嘛! “谁教我们都是女人啊!”陈琼云唉声叹气地说,“对 爱情,女人就是比男 人吃亏,哎,为什么女人比男人要容易受伤害呢?”她脸色肃穆凝重地看向白絮, “白絮,我要 你答应我,别让自己受到太多伤害,好吗?”她心里自然 是希望 贺瑛介可以和白絮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照白絮 说的看来。好像不太可能,她只 有要白絮自求多福哕! 白絮点着头说:“嗯,我答应你。”她知道要做到并不容易,但她会尽力去做, 只是好像可能性不大,谁教她爱上的是个她爱不起的人呢! * * * “回来啦?”透过玻璃杯里的金黄色液体,一向给人忧虑感觉的白絮看起来有 如阳光般开朗,金黄色的脸庞带给入朝气蓬勃的感受。 白絮凝视着双颊呈酡红色的贺瑛介半晌,才说:“你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微醺的贺瑛介尚能保持清醒,“你走了之后,一杯接着一杯,好 像没有停过……”他向她招招手,“过来呀!坐到我身边来。” 白絮照他的话做了。“你喝太多了!”她夺过他手上的酒杯。 “好!不喝了。”半醉半醒的贺瑛介出奇的柔顺听话。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然后伸手摸摸她的长发。 “干干的,外面的雨停了吗?” “停了。” “幸好。”贺瑛介笑嘻嘻地说,“要是你因此患上感冒,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醉了!白絮用手摸着他的额头,皱着眉说:“有点烫, 你发烧了。” “喝酒嘛!”贺瑛介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吻得白絮脸红耳热的。 “絮,你的手好冰哦!”吻完了手,他把嘴凑向她的脸。 “你的脸也是,脖子也是。絮,让我用我的体温来温暖你冰冷的身体吧!” 白絮轻轻地推开他。“抱歉,我没那个心情,而且,我也不喜欢和一个醉鬼做 爱。”她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要回房间去了。” “别走!”贺瑛介很快地捉住她的手。“陪我好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到贺瑛介像个小孩似的无助乞怜的眼神,白絮心一软,又坐了回去。 “我爸爸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贺瑛介慢吞吞地问。 白絮惊讶极了:“你想知道?” “你可不要误会了。”贺瑛介轻描淡写地说,“我才没有兴趣听他说我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对我说那些话的。” “你父亲告诉我说,他知道他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他愧疚你很多……” “他现在才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 “瑛介……” “絮!你知道吗?”贺瑛介看着她说,“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好羡慕别人家的 小孩,羡慕他们可以和他们的爸爸生活在一起,陪他们读书,和他们一起玩耍,带 他们上学,接他们放学。而我,一个星期看不到爸爸是很稀 松平常的,我知道他 疼我,给我买玩具,给我吃好的穿好的,我也知道他是爱我和妈妈的,可是……” 他咬紧牙关,俊美的脸上尽是悲愤,“我渴望他能陪 在我和我妈妈身边,就 算穷一些,吃得烂一点,都无所谓。我想我妈妈她一定也和我一样,希望能每天看 到自己心爱的丈夫,在外面不用和他刻意地保持距离,不用担心别人是否会怀疑, 不用害怕这段婚外情是否会曝光……可惜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终究只能是海市蜃 楼而已,因为在我十二岁那年,她出车祸死了,死的时候才 三十二岁。” 白絮感染了贺瑛介的哀伤,难过得无法言语。 她看到贺瑛介脸部表情僵硬,仿佛是在忍受强大的痛楚,他继续说:“我妈妈 临死前,想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他突然笑了起来,白絮不解地看着他。 “我那亲爱的爸爸和他挚爱的家人正在国外旅游, 耶一天正好是他太太的生 日。”他大笑,“多讽刺啊!他们欢欢喜喜地庆祝正宫娘娘的生日,而我妈妈这个 见不得人的偏房小妾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他大笑,眼中燃烧着怒气地 对白絮说:“你说,我该原谅他吗?他的所作所为值得我原谅吗?” 白絮幽幽地注视着他。“瑛介,我只问你,你觉得你爸爸爱你吗?” 贺瑛介哼着气,闷声地说:“他爱我,是因为他要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 “那你为什么不成全他呢?”白絮很肯定地说,“我想他一定为你母亲的死自 贵不已,他一定很后悔,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一定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在你身 上。既然他有这份心,你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哼,他不配!”贺瑛介恨恨地说。 “他不配,还有谁配呢?瑛介,他是你父亲啊!我想如果你母亲地下有知的话, 她一定会对你们的父子关系感到很伤心失望的。” 贺瑛介沉着脸不说话。 白絮温柔地凝视着他,她柔声地说:“趁事情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收起你对 你父亲的恨意吧!我不希望看 到你后悔。” 贺瑛介还是不说话,他只是用他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她看,看得她意乱情迷, 不知所措。 “你看什么?” 他慢吞吞地说:“我在想你还挺适合去当张老师的。” 白絮生气了。“就算你听不进去,也不用讽刺我啊!”她霍然起身,谁知道他 的大手一捉,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你……” “对不起,我不是要讽刺你。”贺瑛介把脸靠在她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她。 “我们就不要再谈论他的事了好不好?我不想为了他再造成我们之间的不快。” 唉!白絮在心中深深叹息着。算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子。冰冻三尺,非一 日之寒,贺瑛介和贺力持之间的嫌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化解的,她这个“外人” 也该适可而止了。 “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贺瑛介的脸,白絮看不到,不过听他的声音像是 在哭。 “我生你什么气?”白絮抚摸着他那头浓密的黑发。 “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贺瑛介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对不起,絮,你 一定很伤心吧!” “算了,别说了!”有他这几句话,白絮所受的委屈和伤痛转眼间化为乌有了。 “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了!”他终于把脸对向她。“所以请你不要再丢下我一 个人离开,好吗?”他软声哀求。 白絮痴痴地看着他,她不免要问自己,这个人是她认识的贺瑛介吗?这个无助、 极需要她的人真的就是贺瑛介吗? “絮,我要你答应我。”他居然撒起娇来了。 对了,他喝醉了,是酒精让他变成这样的贺瑛介的,白絮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也就是说他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吧!她是这么想 的。 “我答应你。”她说,情不自禁地在他今晚看起来特可爱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还要。”他捧着她欲移开的脸,迅速地捕捉到她的唇,深情缓慢地吻着她, 轻柔地,像怕伤害她似的。 “瑛介,你全身都是酒味!”在他的一吻再吻下,白絮也快醉了。 贺瑛介手环着她的纤腰,把脸贴在她的胸前。 “絮,抱我。” 白絮搂着他的肩膀。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睡觉吗?”他的眼皮重得挡不开了。 白絮在他的额前吻了吻。“睡吧!”她说,闭上了眼睛。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