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粉碎"高饶反党联盟"的同时 增强了毛泽东的领袖地位 一个国家政权,一个政党领袖,必须时刻注意的有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国 家的安全,防止敌对国家的入侵;第二件事是内部的稳定,防止分裂的隐患;第 三件事是接班人的问题,选择一个好的接班人,以继承上一辈人为之奋斗的事业。 对于中国共产党,还有第四件事,就是搞好社会主义改造和经济建设,以实现社 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想。 新中国建立之后,从1949年到1953年,这四年内,从外部环境说,有了“中 苏友好同盟条约”;经过“抗美援朝”,新中国和握有原子武器的美帝国主义打 了个平手,美国人自己说:他们是第一次在没有取得胜利的协定(指板门店停战 协定)上签了字;蒋介石叫喊的“反攻大陆”只是自己骗自己的空话。从党内来 说,中国共产党党内领导集体是团结的。经济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开始,人 民生活有了改善。共产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进一步提高。几乎家家都挂有毛主 席像。新生婴儿除了认识自己的家人,大约认识的第一个家庭成员之外的就是毛 主席。父母捏着孩子的小手,指着墙壁上的画象:“这是谁呀?这是伟大领袖毛 主席!”“说,说,说毛主席……”除了“爸爸”“妈妈”,孩子学语的第一句 话就是“毛主席”了。 第三件事就是接班人问题。接班人的选定,意味着权力的转移。在历朝历代 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据作者统计:从公元前1134年的西周,到公元1911清朝最 后一代“宣统”皇帝,历经3045年。一共建立过84代王朝,882 代在位君主和皇 帝。死于非命的皇帝、君主有 288名,占在位皇帝和君主的百分之三十二点六。 按我们习惯的阶级分析方法:这些君主或皇帝,应该死于农民起义军之手。可是 在死于非命的 288个皇帝中,只找到明朝的崇祯皇帝,是在李自成杀进北京城后 身亡的。因为他是自缢的,按被“农民起义军杀死”只能算半个,在死于非命的 帝王中是少而又少的少数。绝大多数是在宫廷内部的夺权斗争中,他们的家庭成 员互相残杀而死的。这是封建王朝的事。 共产党作为一个革命政党,如果党内生活有一个健全的机制,接班人让大家 选举就是了。可是当时党内还没有建立那样的机制。新中国建立之后不久,毛泽 东已经明确他的接班人是刘少奇。他在接见英国元帅蒙哥马利时,蒙问毛泽东: “谁是你的接班人?”毛泽东明确回答:刘少奇#韩泽东到重庆与国民党谈判和 建国后多次外出时,都由刘少奇代表他主持全面工作,事实上刘早已经成为毛泽 东的接班人了。 有了国际的稳定环境,有了接班人的继承,有了人民的拥护,毛泽东的目光 转到了内部:高岗和饶漱石! 高岗确实是一个阴谋家、野心家,他想夺取党和国家的最高权力,但在1952 至53年时,凭高岗的地位、威望,他还不敢触动毛泽东。他采取了“清君侧”的 策略,先搞掉刘少奇、周恩来。于是他开始了四面活动,八方串联,煽风点火的 活动。 高岗是陕北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另为刘志丹和谢子长),一九三五年秋, 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率领中央苏区红军“长征”,投奔到陕北根据地,才站住 了脚跟。当年延安曾经流传过“陕北救中央”的议论。高岗也“创造”了他的 “理论”叫“军党论”。解放战争胜利后,高岗任东北局书记和东北人民政府主 席。 1949年他访问苏联归来,曾向东北局干部作了一个报告,得意洋洋地说:他 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斯大林称他为“达瓦里士张作霖”,表明他“东北王”的 地位,和要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他也开始搞“个人崇拜”。当时,在东北大区 各地,在各条战线上,每当有什么成绩,东北日报上都刊登“向高主席报捷”的 重要报道。为了奠定他“理论家”的地位,高岗也开始写文章,《荣誉是属于谁 的?》就是其中的一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他作为解放区的代表,被选为人 民共和国的副主席。 1952年高岗调到中央后,他终于耐不住自己的野心,联系华东局书记饶漱石, 开始向刘少奇、周恩来进攻了。 高岗整刘少奇时所罗列的一系列“罪状”都是胡乱“上纲”的“莫须有”罪 名。同时散布流言蜚语,拉帮结伙,封官许愿,网罗亲信(富有戏剧性的是高岗 整刘少奇的这些罪名,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却又“成立”了)。 这些都在毛泽东的缜密观察之中。 揭露和解决“高饶反党联盟”问题,是新中国建立后的第一场党内重大斗争, 毛泽东没有亲自动手,他去杭州养病同时领导起草新中国第一部宪法去了,是由 刘少奇主持的中央七届四中会议解决的。在中央这次全会上,揭露和批判了高岗 搞独立王国、分裂党的错误,同时作出了“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 高岗被关入监狱,经两次自杀身亡。 关于“高饶反党联盟”问题,周恩来和罗瑞卿代表党中央到沈阳,向东北三 省省、市、地和厅、局一级干部,进行了传达。周恩来在传达报告中,详细介绍 和分析了他们的错误事实,批判了高、饶从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到野心冢的恶 性膨胀,说:“高岗已经走上了分裂党,反对党的道路!”听了传达的东北干部, 在东北局的组织领导下,学习了中央有关文件、周恩来的报告和罗瑞卿的讲话, 通过了拥护党的七届四中全会的决议等文件。 在学习和讨论中央关于高岗问题的文件中,大家揭发了高岗对党中央报喜不 报忧,以各种藉口抵制中央的检查和批评,不注意宣传中央领导对东北工作的决 定作用,不注意巩固和提高中央的威信,不注意宣传党的集体领导的原则,提倡 个人崇拜以及生活腐化堕落的大量事实。这对大家都是一次极大的震动。 与此同时,华东地区也举行了相应的会议,揭发和批判了饶漱石的反党、反 中央的罪行,会议之后也向中央写了报告。从揭发的材料看,高岗和饶漱石,反 党篡党的野心是一样的,对干部所使用的打一批、拉一批的手段,制造个人崇拜 的方法是一样的,搞家长制的作风是一样的。为了接受高、饶反党联盟的教训, 东北和华东地区的党组织,都制订了若干相应措施。 次年,1955年3 月21日,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在北京召开。毛泽东在 开幕词中,讲了高、饶问题:“高岗、饶漱石反党联盟的出现,不是偶然的现象, 它是我国现阶段激烈阶级斗争的一种尖锐的表现。”邓小平在这次会议的报告中, 也指出:高岗和饶漱石“实际上成了资产阶级在我们党内的代理人。”关于高、 饶的阴谋手段,邓小平同志指出:“他们故意装成好象他并没有反对毛泽东同志, 而只是反对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刘少奇同志、周恩来同志等人……按照他们的 打算,如果从党中央和政府排挤了毛泽东同志这两个亲密战友而由他自己代替了 他们的地位,那么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也就可以进一步公开的反对毛泽东同志了。 大家知道,刘少奇同志和周恩来同志是我们党最优秀的、久经考验的领导者,他 们多年来就是中央书记处书记,并担任着党中央的重要领导工作。毛泽东同志不 在中央的时候,中央政治局和毛泽东同志一直是委托刘少奇同志代理中央主席职 务的。这就是为什么高岗在攻击中央书记处和整个中央的工作时特别集中攻击刘 少奇同志的缘故。”这场斗争,当然加强了刘少奇作为接班人的地位。原来刘少 奇虽然经常代替毛泽东主持中央工作,但党中央领导人排的名次时,接着毛泽东 的是朱德,七大后排名次时,是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排名第四了。在 加强刘少奇、周恩来地位的同时,也进一步树立了毛泽东无可争议的威信。 对“高饶反党联盟”的处理,还带来了一个组织上的重大措施:即各大行政 区的撤销:因为高岗控制的东北局和饶漱石控制的华东局,已经有很大的势力了, 如果他们再争取一两个大区联手,在中央委员会很可能形成多数,比较容易造成 分裂局面。中国有封建割据的传统,毛泽东作为国家元首和党的领袖,不能不考 虑这个问题,于是很快把“大区”撤销了。这样一来,中央直属的29个省、市、 自治区,任何一个地方都拉不起这样那样的大旗。这就从组织上巩固了中央集权。 粉碎“高饶反党联盟”的斗争,在党内高层领导中,是没有分歧的。 但是在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方面,很快就出现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