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醒了,醒了。阿诺终于醒了。”阿诺一睁开眼,看见的是卫加琦欣喜若狂 的脸。 “加琦?”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亮光,阿诺眯起眼睛困难的开口。 “阿诺,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看见阿诺终于平安无事的 睁开了眼睛,卫加琦开心的都哭了。 “我怎么了吗?你怎么哭了?”阿诺虚弱的望着卫加琦,不明白她为什么突 然哭了,更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你忘记了?难道你忘记你们发生车祸,车跌落山崖的事吗?”卫加琦蹙起 眉头,很怕阿诺摔伤了脑袋。 “车祸?我不记得了。”阿诺一脸的迷惘,她现在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什么都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阿诺望着四周,觉得一切都好陌生。 “你老板的家,你工作的地方呀。”卫加琦越看越担心,阿诺的情况真的很 不对劲,似乎真的撞伤工脑袋。 “是吗?”经过卫加琦的提醒,阿诺才稍稍的唤起一点回忆。“我怎么会在 这里?我发生车祸以后呢?”阿诺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空白了好一大段、但是她 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和易桀掉下山崖之后就失踪了七个多月,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卫 加琦担忧的看着阿诺,考虑着要不要再把她送进医院检查一下脑部有没有受损。 “七个多月?我失踪了七个多月?”听见卫加琦的回答,阿诺自己也吓了好 一大跳。“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她仿佛是在听加琦说着别人的故事,阿诺觉得 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才接到齐先生的通知、说警方在山崖下发现了你 们两个。”其实这整件案子说起来真的满神奇的,他们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莫名 其妙的出现。同一个地点,警方已经来回搜索了不下十来次,但是他们今天竟然 还会凭空的出现,这一切真的很玄。 “是吗?”阿诺虚弱的揉捏了发疼的头。 加琦说的一切,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这七个多月你们去哪了?”卫加琦关心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诺困难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脑子里一片 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现在只觉得头好昏好沉,什么都不想去想。 “那你先休息吧,什么都别想了。”加琦体贴的帮阿诺盖好了棉被,阿诺现 在才刚醒,加琦不想太强迫她。 “好。”阿诺听话的应了声,她是真的累了。 正当阿诺要闭上眼睛休憩时,易桀的声音突然传人房间里。 “你看,她没事吧。我就说那个笨蛋一定会没事的,就你爱穷担心。”羽荷 搀扶着易桀出现在阿诺的房里。 “阿诺,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梁羽荷不理易桀的大呼小叫, 关心的看着阿诺。她也是刚才听见卫加琦的惊呼,才知道阿诺已经醒了。 “大少奶奶?”阿诺疲倦的睁开双眼。“我没事,谢谢你。”阿诺给了她一 个虚弱的笑容,要她不用担心。 “傻人有傻福,笨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易桀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对阿 诺的虚弱很不以为然。 “易桀。”羽荷低声的制止了易桀的风凉话,摇摇头要他别再去招惹阿诺, 让阿诺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了。”看在羽荷的面子上,易桀勉强的点了点头。“笨女人,你记得 这七个月所发生的事吗?”他问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不记得。那你记得吗?”阿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看 见他们两个亲密的模样,她突然觉得碍眼。 “如果记得,我根本不需要来问你。”易桀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 “委屈你了。”阿诺转过身子把自己埋进棉被中,表明了不想再看见易桀那 讨人厌的嘴脸。 “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是你老板,你竟敢这样对我。”看见阿诺这一 副没大没小的混蛋样,易桀气得一肚子火。 “易桀,你别这样。阿诺一定是累了,她也刚醒,您别吵她了。”羽荷好声 好气的劝说着他,心里实在不懂他们两个之间怎么那么容易进出火花。 “这年头伙计都比老板大牌了。”易桀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扫了阿诺一眼。 “阿诺身体真的很不舒服。”看不惯好友这样受人欺负,卫加琦忍不住跳出 来为她辩驳几句。 “算了。”易桀也相信他那个笨管家身体一定很不舒服,要是平常她早跳起 来和他互骂一顿了,哪还会像现在这般情势。“羽荷,我们回去吧。”易桀拉着 羽荷,转身就要离开。 “不送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阿诺虚软的声音从棉被里传了出来,讽刺 的恭送易桀的大驾。 “哼。”易桀什么都没说的闷哼了声,拉着羽荷大踏步的离开了阿诺的房间。 “他们走了吗?”听见脚步声走远,阿诺才从棉被里探出了头。 “走了。” 卫加琦体贴的替阿诺关上了房门。“你平常都得忍受这些吗?”卫加琦愤愤不平 的道。 “还好啦,平常我都会反击回去的,但是今天实在没什么力气。”阿诺虚弱 的笑了,要卫加琦不用替她担心。 “我想也是,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卫加琦放心的拉张椅子坐在阿诺的床边。 “那个美女就是你说的大少奶奶?”她好奇的问。 “对呀,就是她。”阿诺点了点头。 “我刚才听说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好像是你大少奶奶的爸爸强迫的。” 卫加琦报告着她刚才得来的八卦情报。 “结婚?”阿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他们要结婚?”她情不自禁的想 再次确定。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你干嘛那么惊讶。”卫加琦被阿诺过度的反应吓了 好一大跳。 “没有,只是没想到那么快。”阿诺胡乱的搪塞着借口,其实连她自己都不 清楚她怎么会这么惊讶。 “我觉得这一切很正常。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老板今年会有一个大劫?我 想,你大少奶奶的爸爸一定是因为内疚,怕再有灾难发生,所以才急着要他们结 婚。”卫加琦推测的道,只是对那些冗长的称呼觉得有些饶舌。 “那他说什么?”阿诺又把自己埋进了棉被里。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变 得更虚弱了。 “谁?你老板吗?”卫加琦不解的问。 “对,就是他。”阿诺点点头。 “他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卫加琦回想着那时的情景。“不过,在那种情况 之下也由不得他不答应啦,你知道吗……”卫加琦一个人滔滔不绝的描述着当时 的情景,没有注意到阿诺越加发白的脸色 易桀要和大少奶奶结婚了?这个“消息一直在阿诺的心头萦绕着。就连加琦 后来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心思去注意了。 阿诺下意识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深深的躲进厚重的棉被里。加琦,我真的很 不舒服,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阿诺低声打断了加琦的聒噪。 ”好,那我 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卫加琦拿起手提包,关心的替阿诺拉好了棉被,离去 前也顺手替她把门给带上。 听见加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阿诺才把脸从棉被中探出来透气。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听见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竟然会让她胸口一阵 抽痛?她应该是要高兴的呀?她不是早知道他们会结婚的吗?她究竟怎么了? 一连串的疑惑充塞在阿诺的心里,她一直试图想去忆起脑中那片空白的记忆。 只是越想,她的头就越痛,不得已也只好放弃。 阿诺无助的望着墙壁发呆,对心中那股深切的悲痛感到无能为力。 天呀, 有谁能来告诉她,她究竟是怎么了? 这七个多月,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 “老板,你的咖啡。”阿诺把暴君桀的最爱的卡布奇诺摆在桌上,自己便退 到对面的沙发上看杂志。 “嗯,”易桀眼光一直胶着在手上的卷宗上,头也没抬的随口应了声。 经过于近半个月的休养生息,他们已经渐渐又回复了以往的生活轨道。易桀 每天还是到公司上班,而阿诺也回到了学校上课,日子似乎和以往没啥不同。他 们失踪那七个多月的记忆还是依旧一片空白,谁也想不起任何的蛛丝马迹。而日 子就在准备婚礼的忙碌中,一天又溜过一天。 阿诺坐在易桀对面的沙发上看 杂志,看着看着忍不住又从杂志里探头出来偷观了易桀一眼。这半个月来她常常 很容易望着他发呆,也变得很懒得去和他斗嘴,看见他和大少奶奶的婚礼正如火 如荼的进行着,就叫她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阿诺心里很清楚,她已经和七个多 月前不同了。 “咖啡冷了。”易桀喝了一口咖啡,蹙起眉头不悦的道。 “我再去重泡一杯。”阿诺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拿起咖啡往厨房走去。 易桀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望着阿诺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抚上手上 那个凭空出现的齿痕。 他不知道这个淡淡的齿痕是从哪来的,只是每次看见 它,都会让他心里有一阵莫名的骚动,就像他看见他那个笨管家的心情一样。 易桀对自己最近许多莫名其妙的反应觉得很苦恼,他发现当那个笨管家开心 的时候,他也会莫名的跟着开心,她难过,他也跟着苦恼。易桀蓦然发现自己在 她身上的注意力似乎越来越多,多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想像。 而且在午夜梦回时,他每天都梦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开心的四处嬉闹,开怀大 笑。但是每每当他想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长相时,那个梦就结束了,徒留他一个 人坐在床上无限唏吁。 这许许多多的不同,在在都提醒着他、告诉着他,他似乎遗忘了一段很重要, 很重要的记忆。只是无论他怎么去回想,还是空白一片。 他瘫在沙发上叹了 口气,眼角余光不自觉的瞄到了桌上那大红喜帖——那是他和羽荷的结婚喜贴。 说实话,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当时怎么会迷迷糊糊的答应了梁叔的要求,答应 了这门婚事。 他只记得那时他才刚从昏迷中醒来,脑袋里和心中都空空洞洞的,似乎失去 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面对梁叔的喳喳呼呼,他也没用太多的心思去思考,梁叔 说什么,他就跟着应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他随手翻开它,一张精美的结婚照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见了相片上笑 容空洞的自己,和羽荷温柔美丽的脸庞,易桀心中觉得好不搭调。即使旁人总羡 慕他们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但是他总觉得他和羽荷之间好像少了些什么。如 果他可以选择,他倒觉得他和那个笨管家来拍一定会更好看,更完美。 等一 下,这是什么念头?易桀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怪念头吓了好大一跳,他竟然幻想自 己和那个笨管家拍结婚照的模样,更恐怖的是,他心里竟然还浮现出一种幸福的 甜蜜感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被下蛊了吗?他怎么突然对阿诺有了那么多莫名的遐 想?对那个没身材、没脸蛋、又没脑袋的笨女人有遐想? 易桀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他想他改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看是不是七 个月前跌落山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反常? 就在他还对自己的怪念头惊魂未定之时,刺耳的电铃声划破了这片宁静。 “我去开。”不等易桀吩咐,阿诺已经从厨房探出头来。她顺手将湿源洒的 双手在裤子抹了抹,从监视器上看见了羽荷和齐予天的脸。“是大少奶奶和齐先 生。”她按开了大门的开关,转过头去向易桀报告。 “知道了,你去准备些东西吧。”易桀点了点头,伸伸懒腰打算站起身来迎 接他们。 “是。”阿诺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回厨房。 反正他们之间的卿卿我我, 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眼不见为净。 看见阿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外,易桀才走过去开门,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 让阿诺瞧见他和羽荷之间的一切。“羽荷,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跑到我这来做 什么?”易桀不赞同的蹙起剑眉看着门外的羽荷。 “她就怕你再次凭空失踪,硬要见你一面才肯放心休息,所以累得她表哥我, 也得和她一起忙碌奔波。”羽荷还来不及开口,予天已经自动替她回答了。 “是这样吗,傻羽荷?”易桀宠溺的拍了下羽荷的头,拉她走进屋内,对她 的杞人忧天不置可否。 “别听表哥乱说。”羽荷红着脸呻了予天一口。“我炖了些补品来给你,趁 热吃吧。”羽荷从予天的手上接过她精心炖制的大补汤。 “不用麻烦了,这 些东西阿诺会替我准备,你不用那么累。”听见又是补晶,易桀一张俊脸马上皱 成一团。 这半个月,他已经喝那些又黑又苦的药汁喝到反胃了。 “这不一样,这里面有我产家羽荷浓浓的爱心呢。”看见羽荷的脸色黯淡下 来,予天赶紧用手肘撞了易桀一下,提醒他说些好听话,再怎么痛苦也得捏着鼻 子把它们全喝下去。 “对呀,阿诺炖的那些东西怎么比得过羽荷准备的好吃呢。”收到予天好心 的提醒,易桀只好苦笑的敷衍羽荷几句。深怕她一委屈,眼泪又扑簌簌的直掉。 哪知道易桀这些无心的话语,正好一字不漏的传进阿诺的耳中。她正好要把 茶点端出来招呼客人,没想到就刚好让她听见了易桀拿来敷衍羽荷的话。 “大少奶奶,齐先生喝茶。”虽然易桀的话让阿诺心里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可是她还是努力的撑起笑脸把茶点端出客厅。 “阿诺?!”被阿诺乍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易桀心虚的低下头,深怕她 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阿诺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话中让人听不出任何的 情绪波动。 “没、没有了。”易桀垂下头,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阿诺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才正想低头告退,羽荷温软 的嗓音已经甜甜的开口。 “阿诺,别忙了,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茶吧。”没发现易桀和阿诺之间任何 的情绪波动,羽荷热络的拉住阿诺的手臂。 “大少奶奶,对不起。我还有好多事得忙,你们聊吧。”阿诺轻轻的挣开了 羽荷的手,摇头婉拒。 “是吗?”羽荷的脸上全挂满了失望。 “阿诺,你要听你大少奶奶的话。再过几天,她就是易家的女主人了,怎么 说也是你的老板之一。不听话,小心羽荷公报私仇把你辞掉。”予天没神经的开 着玩笑,反正他和阿诺一向胡言乱语惯了。 “是,我会注意的。可是,我现 在真的很忙,厨房还有好多事得做,对不起,大少奶奶。”阿诺一反往常的低声 下气,脸上辛苦的撑起无奈的苦笑。 不知何故,一想起这个家里不久后就要进驻一个女主人,阿诺的心里就像打 翻了醋桶一样的酸涩。 “阿诺,别听予天胡说。你去忙吧,没关系的。”看见阿诺一脸的认真,羽 荷不赞同的睨了予天一眼,轻斥他的胡言乱语。 “谢谢大少奶奶。”阿诺低声向羽荷道谢。“老板、您的咖啡马上就帮您送 来,请再等一下。”她转头有礼的对易桀鞠了个躬,拿起托盘转身就走回厨房。 “哇,你家阿诺转性啦。”齐予天不可思议的喷喷称奇。 “哪里那么多废话?”易桀没好气的睨了予天一眼,也对阿诺的反常感到惊 疑不定。“不管她了。”易桀突然用力的摇了摇头,“来尝尝羽荷帮我准备的大 补汤吧。”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讲给厨房里的阿诺听,易桀不自觉的放大 了音量。 “啊,我忘了要阿诺帮我拿个碗来客厅,我要装药汁的。”羽荷拍了拍自己 的脑袋,骂自己的糊涂,听易桀的提醒,她才猛然又忆起这件事。 “羽荷,我去拿好了。”不知道是良心不安还是什么原因,易桀无意识的冲 口而出。 “哇,不仅阿诺转性,连一向尊贵的易大少爷都变得勤快起来了。”予天再 度不可思议的摇头赞叹,连续一晚让他见识了两大奇观,真是过瘾。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易桀恶狠狠的瞪了予天一眼,突然觉得他多 话的可恶。 “是,遵命,你快去拿吧。”齐予天一脸无辜的扬住嘴巴。 易桀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往厨房步去。他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心中记挂的全是他那个反常的笨管家。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厨房,易桀差点没让眼前的情景给气得吐血。 “你……你在做什么?”他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所有忐忑、不 安和内疚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收拾东西。” 阿诺连抬头都为愿意,懒懒的应了他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易桀不敢置信的冲上前去,“你竟然拿这种肮脏的 铁刷子来刷我高贵的咖啡壶?”易桀一把从阿诺恶魔中抢回他心爱的宝贝,这个 咖啡壶可是他赞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是他心爱的珍藏之一,而 今竟然被她这般糟蹋! “对不起。”阿诺头也没抬,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易桀从她的话里根本找不出一 丝歉意。他捧着他伤痕累累的宝贝,气得近乎语无伦次。 “没错,我是故意 的。”阿诺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一脸漠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微红的双眼 还是泄漏了不少秘密。 “你哭过?”易桀放下了怀中的咖啡壶,忘记了自己有多么的愤怒,也忘记 了她有多么的可恶,整颗心只因为她微红的双眼而整个揪疼了起来。 “没有。”阿诺别过头去,干着睁眼说瞎话的蠢事。 “你为什么哭?”一阵阵像针刺般的心疼和强烈的愧疚在易桀的心中交互作 用着,这两种情绪的交织,不知为何竟然让易桀心底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气自 己,也气阿诺。 “我说了没哭就是没哭。”阿诺转过身去继续刚才末完的工作。 “你究 竟在哭什么?”易桀努力克制住自己濒临爆炸边缘的怒气,低声咒骂了几句。 “是不是因为你听见了那些话?”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不管老板说什么,做下人的都没有生气的资格,所以请老板别再管我了。” 易桀的话让阿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她望着手上的泡沫,冷冷的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会那么在乎我说的话?你自己以前不也承认羽 荷的手艺比你好吗?难道你对我……”在易桀的心中有一个小小的猜测正在慢慢 成型,想起这个可能性,让他心中冒出许多莫名的欣喜。 “我对你什么都没 有。”阿诺轻声打断了他所有的猜想。“老板,我想辞职。我想做完今天就不做 了。”阿诺认真的道出她考虑已久的决定。 “为什么?”她这决定来得太突然,易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爸爸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挣来还你的。”她低下头淡淡的回避了易桀 的问题。 “这都不是问题,重点是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想辞职。阿诺要离开的恐惧慢 慢的袭人易桀的心中,他有丝着急的捉住阿诺的肩膀迫问。 “我觉得很累了,而且身体也一直很不舒服。”阿诺随口胡扯了个理由。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都没有告诉我?”这消息对易桀来说,又是一个冲击。 “我……”阿诺看见易桀眼中深深的担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阿桀,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去这么久?” 羽荷关心的声音从客厅由远而近的响起。 “你明天给我回来好好谈谈。要是让我知道你今天就给我卷铺盖逃跑,就算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给逮回来。”听见羽荷的脚步声逼近厨房,易 桀把握时间的捉住阿诺的手臂,口气不容置疑的望着她。 阿诺还来不及答话。“阿桀,怎么了吗?”羽荷的声音随身影出现在厨房门 口。 “没事。”易桀放开了阿诺的手,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是吗?”羽 荷看着易桀和阿诺,敏感的嗅出气氛的不对劲。 “走吧,我们出去,这里又脏又热的不适合你。”易桀顺手拿了副碗筷,不 容反抗的拉着羽荷向外走去,步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阿诺,我交代的事别 忘了。”易桀警告的扫了她一眼,留阿诺一个人独自呆在厨房里。 阿诺点了点头,转身又把自己埋人成堆待洗的碗盘中,只是眼泪已经不争气 的滴了下来。 刚才易桀未出口的猜测,正是她现在心底最大的恐惧。她知道自己对暴君桀 的感觉已经不再一样,多丁一些在乎,多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情绪。 这些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在 他们失踪的那些日子里,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被遗忘的事情,一些很重要的 事情。只是,现在的阿诺已经无力再去回想了。 毕竟,再没几天他就要和大少奶奶结婚,不管怎样,她都不能、也不该再对 他有太多莫名的在乎与情绪。 阿诺抬起头看向窗外夜空繁星点点,脸上扯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她累了,是真的不想再让自己一直这么莫名其妙的心疼下去了。 就让一切络束吧。 或许她的离开,对她自己、对易桀和对大少奶奶来说都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应该是时候离开了吧……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