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一早,海瑟来到西翼。 当她打开门之后,里头的情景令她惊异地张大了嘴! 躺在床榻上的赤裸身躯,除了伯爵夫人之外,还有爵爷…… 他是怎么挣脱铁链的?思及此,海瑟的眸光立即转向墙上的钥匙……果然不 在了! 弗雷与纳兰斯琴在此时醒来,她一见站在门口的海瑟,立即羞赧地拉高被褥。 “海瑟,你先下去吧!”弗雷开口。 “是的,爵爷。”海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爵爷每一晚都把自己锁在西翼,但每一天早晨都是她来 为爵爷解开锁链,日复一日。 而这个秘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之前的三位伯爵夫人也不知道 这个秘密……看来斯琴夫人算是例外,而她不知道这对斯琴夫人来说,是喜或不 幸。 海瑟离开之后,弗雷盯住纳兰斯琴,目不转睛。“昨晚,我做了什么?”他 勾起她低垂的小脸问。 斯琴微微讶异,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 “快说!”他沉声道,加重手上的劲道,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的下颚。 纳兰斯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所惊,望着他突然阴暗的蓝眸,她颤声回道: “你……你要我打开铁链。” “然后呢?” 纳兰斯琴咬了咬唇,小声地回道: “你我成了夫妻。” “该死!”他咒骂一声之后掀开被褥,果然看见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那 是她成为人妻的证明……该死! 纳兰斯琴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心底十分惊惧。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她低声问道。 蓝眸怒眯了起来,弗雷大吼: “我不是告诉过你,西翼是禁地,要你入夜之后待在自己房里?” “我……我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才一路循声来到这里,并非有意破坏规矩。” 他看着她,半晌无语。 “你不该解开铁链的!”他放开手,离开床榻,捡起地上的衣裤迅速穿回身 上。 挣扎了会儿,纳兰斯琴轻轻开口:“为什么要把自己锁住?” “你以为我喜欢把自己当成野兽一样锁住?”他大笑出声,阴暗的眼眸深凝 她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有那么一刻,纳兰斯琴似在他眼底瞧见哀伤…… 为什么? 到底,海德居里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日,纳兰斯琴为了想了解海德居,因此来到了厨房。因为,她认为海瑟是 她了解这个庄园的主要关键。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海瑟看见她之后,面无表情地问。 “我想知道弗雷平时最喜欢吃什么。” 海瑟微感讶异,不过她没有显露出来。 “爵爷一向最爱吃炖鹿肉。”她答。 “那么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这道炖鹿肉呢?”纳兰斯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爵爷想吃这道菜的时候,只需吩咐厨房一声即可,夫人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亲自动手才有诚意。”清丽的小脸上露出温婉的神情,丝毫没有半点伯爵 夫人的架子。 “夫人身份矜贵,还是别学的好。”海瑟冷淡地表示。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海瑟看着她,好半晌才回答:“夫人是海瑟的主人,海瑟别无选择,只能尽 量听命行事。”一番话,说得是心不诚意不真。 “那好,现在我就命令你教我这一道菜:以主人的身份!”纳兰斯琴毫不迟 疑地回答。 “是的,主人。既然您想学,就由生火开始学起吧。”海瑟眸光诡闪,有意 让她知难而退。 过了一会儿,原以为生火对夫人这样娇滴滴的女子来说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 事,岂料,她非但做得迅速而且熟练,看得所有下人目瞪口呆。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海瑟轻咳了一声,“想不到夫人做得如此熟练。”她不得不承认那纯熟的技 巧和自己不相上下。 纳兰斯琴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根本是连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该怎么做,像是早 已做上千百回似的。“接下来呢?” “今天先学腌肉,这道鹿肉最要紧的就是必须用十种香料腌上一天一夜。” “既然先学腌肉,为什么叫我生火?”纳兰斯琴怀疑地看着海瑟。 “夫人不是想学做菜吗?如果连生火也不会,那么其余一切也不用学了,相 信这道理夫人一定明白。”海瑟神情倨傲地回答。 这只老狐狸! “算你有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纳兰斯琴好脾气的问。 海瑟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回答:“苏珊,到地窖去拿一块鹿肉出来。” “哦!”苏珊立刻奔出厨房。 纳兰斯琴趁此机会,靠近海瑟。“今天早上你到西翼……” “夫人,请跟我到外面一下。”海瑟打断她的话,转身而去。 纳兰斯琴只好跟在她后头走出厨房。 “夫人,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海瑟在厨房外停下来。“如果想在海德居 待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要问太多。”她顿了下,又接口道:“还有,今天早上以 及夫人昨晚见到了什么,请不要在其他仆人面前提起。” 这时,苏珊恰巧由地窖回来,远远地走向她们—— “夫人,请记住我的话,对你是有好处的!”说完,海瑟转身走回厨房。 纳兰斯琴怔怔地伫立在原地,心绪紊乱而微微的沮丧…… “夫人,您要的鹿肉我取来了。”苏珊走近她。 纳兰斯琴回过神来,朝她浅浅一笑,“你叫苏珊?” 苏珊点点头。“夫人生火的技巧真是厉害,从前的三位伯爵夫人恐怕连厨房 门口也不愿靠近呢!” 纳兰斯琴心头一凛,忙问道:“其他三位伯爵夫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苏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因此紧张地回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说完,她马上一溜烟地进入厨房。 纳兰斯琴再度陷入沉思—— 难道……她不是唯一的伯爵夫人? 看来,海德居里还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叹了口气,她缓缓走入厨房。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解开这些谜团! × × × 翌日中午,纳兰斯琴正要到厨房找海瑟,远远的,只看见海瑟身影一闪,转 过楼角直往顶楼而去—— 纳兰斯琴心下微微讶异……海瑟端着食盘要到哪里? 于是,她悄悄地跟上去。 纳兰斯琴越跟越讶异,海瑟的目的地并不在第三层楼,而是古堡的顶端:阁 楼! 是谁在那里? 片刻之后,只见海瑟取出钥匙,打开阁楼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木门再度合上。 纳兰斯琴挣扎了半晌,毅然决然地走近木门,转动门把—— 打开门后,她看见海瑟惊讶的脸以及另一张苍白的小脸…… “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海瑟叫了起来。 “我不能来吗?难道海德居除了西翼之外还有其他的禁地?” 海瑟无语。 “她是谁?为什么关在阁楼里?” “夫人,您还是走吧,这一切就当做没看见!” 纳兰斯琴起了罕见的怒气。“到底海德居里还有多少事情要我视而不见的, 麻烦你一次说个清楚!” 小女孩一见她生气,立即躲在海瑟身后。 “夫人,您吓到她了!”海瑟的语气有别于平日的冷硬,带着怜爱的厚实大 手轻轻抚过小女孩的脸。“别怕,凯儿!” “到底她是什么人?”纳兰斯琴仍不放弃地追问。 “她叫凯儿,是爵爷的女儿。”海瑟冷静的回答。 纳兰斯琴心头一惊,“既然是弗雷的小孩,为什么关在这种地方?”阁楼里 除了一张木床以及一副桌椅之外,别无他物,看来令人心酸。 海瑟望着她,久久不语。 “就算夫人了解凯儿为什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五年了,自凯儿小姐 出生到现在,爵爷连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海瑟的心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在爵爷冷血的心底,也许早忘了有么个女儿。 “我……我可以让她自由的生活!”纳兰斯琴带着些许激动低吼。 海瑟笑了,笑得十分苦涩。“夫人,恕我直言,您的话爵爷听得了几分呢?” 她服侍老爷以及现在的爵爷这么久以来,早习惯他们的狂肆与寡情,除非他们心 甘情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影响他们的决定。 想起弗雷冷漠的神情,纳兰斯琴沉默了 她的确不是一个受宠爱的妻子。 半晌,纳兰斯琴开口:“以后我可以常来看她吗?” 海瑟望着她,沉缓的回道:“夫人真的愿意?” 纳兰斯琴点点头,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顿了下,又道:“可否告诉 我,凯儿的母亲在哪里?” “死了,在生凯儿小姐时难产死的。因此爵爷视凯儿小姐为不祥之人,命我 把她关在阁楼里,不准她见任何人。” 纳兰斯琴一听,心底不由得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由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来看她。”纳兰斯琴坚决地道。 “夫人,我必须告诉您,凯儿小姐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海瑟说道。 “她聋了吗?” “不,她听得见,也了解我们的话,可是她却始终不愿开口说话。” 可怜的孩子,她一定也明白没有人要她吧? “没关系,只要她听得见,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使她开口。” 听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打算长长久久的陪伴凯儿,海瑟心底开始对这个东方 公主有了另一番不同的印象。 也许,只是也许,凯儿小姐的生命会因夫人而改变也说不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纳兰斯琴果真如她所言日日陪伴凯儿。 初时,凯儿十分害羞,不敢靠近她。但渐渐的,在纳兰斯琴温婉的笑容与耐 心的教导下,凯儿开始愿意亲近她,并且接受她的教导开始习字。 海瑟对凯儿的进步感到既欣慰又惊异。过去,她从未想过凯儿也能如正常孩 子一般读书习字,但夫人做到了。 海瑟打从心底开始尊敬这个温婉却坚毅的东方公主! 这一日,纳兰斯琴如往常般来到阁楼。 想不到,等在门扉之后的,竟是一脸阴鸷的弗雷与满眼惊惶的凯儿。 “是谁告诉你可以到这里来的?”弗雷冷冷的开口。 “你并未将此地列为禁地,不是吗?”纳兰斯琴镇定的回答。 蓝眸眯了起来,转为阴暗。“以后不许你再接近我女儿!”弗雷大吼。 纳兰斯琴微微一怔,随即反问:“你真的有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吗?” 冷眸在一瞬间爆出怒光,弗雷冷冷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来,你不但把她孤独的关在阁楼,而且一次也没有来看她,这算 什么样的父亲?”她勇敢的迎上他的眸。 愤怒的蓝眸在这一瞬多了一份惊异。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顶撞他,就连国王也 要对他礼让三分,这个女人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教训他? “我是什么样的父亲,还轮不到你来管!”他蛮横地表示。 “以海德居女主人的身份也不能管吗?毕竟我也算凯儿的继母,关心她也是 应该的。” 弗雷闻言,纵声狂笑了起来。 “女主人又如何?我大概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是第四任伯爵夫人了!”他顿 了下,又道:“也许,一年过后海德居会再一次换女主人 眨正这也不是什么新 鲜事了,对吧?海瑟。”蓝眸落在纳兰斯琴身后。 纳兰斯琴回头,只见海瑟面带忧戚,端着餐盘站在门口。 “爵爷,求您不要再对凯儿小姐视而不见……求求你……”海瑟放下餐盘, 在门口跪了下来。 “你起来!”弗雷沉声开口,俊美的脸庞上净是一片阴晴不定。 “不,我也求你,弗雷。”纳兰斯琴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何苦为了一个智力不足的哑吧求情?”说话的同时,蓝 眸微露一丝潜藏的悲哀。 “不是的。凯儿虽然不会开口说话,却不是智力不足,”纳兰斯琴立即由桌 下的抽屉取出凯儿平日习字的成果。 凯儿很聪明,这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看出的。弗雷不知道,是因为他从来没 有用心去观察过她。 弗雷的视线重新回到纳兰斯琴的脸上。“你为什么这么做?她甚至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吗?” 纳兰斯琴迎上他深邃而冷淡的蓝眸,轻轻回答:“因为她是你的孩子,我会 一生一世爱她。” 海瑟在一旁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道夫人会这样深爱着凯儿这孩子! “不行,我不准你再接近她!”弗雷残忍地下令。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在这一瞬间,纳兰斯琴的心开始有一点痛……是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的骨肉 如此无情?到底,她所嫁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记得你曾答应给我个请求吗?”她问。 蓝眸闪了闪,未置一语。 “现在,我请求你,让我教导凯儿,并还给她自由。” 望着她清秀却显得坚毅的容颜,弗雷一贯冷酷的心似注入一丝阳光……该死 的! 许久,他走向房门口,撂下一句:“你想怎么样做就做吧!希望你将来不会 后悔。”说完,他回眸冷瞥她一眼。 “不会的!”纳兰斯琴立即口气强硬地回答。 可回答她的,只是一声嘲讽的冷笑。弗雷摇摇头,随即迈步离开。 “夫人……太好了……”海瑟衷心地欢呼,她从来不敢想过有这么一天! 纳兰斯琴抱起凯儿,走向门口。“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必待在阁楼里,你可 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明白吗?” 凯儿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掠过一丝惧意。 “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好吗?” 凯儿点点头,紧紧的抱住纳兰斯琴。 两人缓缓的离开。 海瑟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唇畔露出许久未有的欢悦笑容。 纳兰斯琴在海德居最快乐的一件事,就是可以骑马! 初时,她只是为了接近下人们,才到马厩去。但渐渐的,她的笑与平易近人 的态度深深博得下人们的好感。 负责照顾马匹的麦克甚至教导纳兰斯琴骑马。 纳兰斯琴由刚开始的恐惧,渐渐转为喜爱。她喜欢在海德居附近的林子里奔 驰,那种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与奔驰的快感让她感觉与大自然合而为一,可以暂 忘了所有的烦恼。 是的,失忆如她,也有烦恼。 弗雷的冷淡一直是她心上最难受的一件事;打从那一夜在西翼要过她之后, 他便没再碰过她! 是不是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这一桩政治婚姻呢? 纳兰斯琴心底一直有一个结! 而接连的几天大雨不停,更让人心情更加烦郁…… 这一日,雨一停,纳兰斯琴趁着凯儿午睡,决定骑马到外头走走。 “珊蒂,快,替我换上骑马装及长靴。”她兴致勃勃地道。 “夫人真的要骑马外出吗?雨才刚停,要不要再等两天?”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要不了多久的。”纳兰斯琴笑道。 “可是……” “别再说了!” “还是等爵爷回来后,再请爵爷陪您一块儿去比较安全。” 纳兰斯琴心头微黯,但她仍藏起这份感觉。“珊蒂,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但 是已经快像海瑟一样唠叨了。”她轻拍珊蒂脸颊。 珊蒂无奈,只有起身取过红色斗篷为纳兰斯琴披上。 “拜托,别苦着一张脸好不好?”纳兰斯琴朝珊蒂扮了个鬼脸。 她一向是个把苦藏在心底的人,转过身后,没有人知道她嘻笑的眼里那份浓 浓的愁悒。 临出海德居时,马夫麦克一面将缰绳套上,一面问道:“夫人要到哪里?” 纳兰斯琴翻身上马。“我也不知道,也许就到前面的山头绕绕吧!”语毕, 她足下一蹬,轻巧地奔出海德居。 雨后的空气要比平日来得清新,微凉的山风迎面而来有说不出的舒适。 蓦地,山径上突然窜出一只野兔,纳兰斯琴一时兴起,策马追上前去。 不知不觉间,纳兰斯琴愈来愈深入山中,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天空飘来的朵朵 乌云。 当她开始注意到风势转强之际,已经太迟。她发觉自己迷路了! 眼见天色愈来愈暗,狂风卷起落叶飞石,纳兰斯琴知道一场大雷雨即将降临。 这时,天际白光一闪,顷刻间雷声隆隆,大雨随之而至。 纳兰斯琴急急欲寻找庇护之地,只是慌乱间,哪里找得到遮蔽之地呢? 她告诉自己不要惊慌,只要小心谨慎,一定可以平安无事。 此时天际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巨大的雷声暴起,直打中一棵大树,树身应 声在纳兰斯琴身边倒下—— 坐骑受到惊吓一跃而起,纳兰斯琴猝不及防顿时摔落马背,滚下一旁的坡道 …… 珊蒂眼见大雨下了很久,夫人尚未归来,心中开始担忧。 又等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来到了马厩。 麦克一见珊蒂便急急开口:“夫人还没回来!” “爵爷人呢?” “一早就到王宫去了。” “我看先叫几个人出去找找吧!” “也好。”麦克立即召来数名小厮一同到附近的山林里寻找。 就在珊蒂与海瑟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时,远远地便看见莫利斯伯爵骑马回海德 居。 珊蒂立即上前,忧心地道:“爵爷,夫人骑马出去很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只怕是出事了!” “她去了多久?” “快半天了!” “去了哪里?” “夫人没说,不过很有可能到附近的山林里。” “去准备一些干粮以及一瓶酒,快!” 片刻之后,珊蒂取来一个皮制的袋子交予弗雷。 弗雷取过囊袋,转身就往山里去。 途中,他遇上了麦克一行人,着急地问: “找到夫人了吗?” 麦克摇摇头。 “你们再到别处找找!”语毕,弗雷策马而去。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弗雷感到天气愈来愈冷,他开始担忧,却未停止 搜寻,他一向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正当他想转移搜寻之地时,前方出现了一匹马—— 弗雷一眼便认出那是斯琴的坐骑,那么她极有可能在附近! 拴妥她的马儿之后,他继续向前寻找。 此时雨势转小,弗雷就着微弱的光线发现山坡边的枝桠上勾着一件红色的斗 篷。他毫不迟疑,立刻策马上前。 终于,在石岩缝边,他看见了双眸紧闭的纳兰斯琴! 这一刻,弗雷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 老天……她还活着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