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月后 城内出现了一间小摊子,听说口味相当特别,糕点内塞入了桃子果肉,酸酸 甜甜的滋味让人食指大动,才摆摊不到两个月便大受欢迎,每天都有一堆人挤在 小小的摊子前大排长龙。 这个小摊子并不大,一旁还立着布招儿,上头写着——桃子饼。 摊子的主人听说是个女孩儿,年纪轻轻的,每天都漾着满脸笑容,活力十足 地招呼着客人。 今天难得艳阳高照,司御谦与广寄荷相约听戏曲。 听完戏曲后,远远地经过这个甜饼摊子,看见摊前络绎不绝的人潮,广寄荷 便忍不住好奇地勾着他的手臂。 “听说这个摊子的糕饼很有名呢,咱们买一个来尝尝好吗?”广寄荷问着身 旁面无表情的司御谦。 他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都好。”口气疏冷,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脸上也 没有一丝笑容。 已经两个月了,自从桃小澄离开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展现过任何笑容。 就算是与广寄荷订下婚事,成了她的未婚夫,他对她的态度也总是相敬如宾, 甚至连个微笑也吝于给予。 可广寄荷却执意要他,只要往后能成为他的妻子,她什么也可以不在意,毕 竟他可是难得一见的如意郎君。 耐心地等候了一会儿,很快地便轮到他们买饼了,只听那摆摊的年轻小贩招 呼道:“老爷、夫人,要几个桃子饼呀?” 再定睛一瞧,那是个姑娘家,虽然已有十七岁,却娇小得像是十三、四岁, 胸前晃着两条麻花辫,模样可爱得教人眼睛为之一亮。 那熟悉的娇软声音钻入司御谦的耳里,他的心跳倏地漏跳一拍,急忙回过神 寻找声音来源,眼前不期然映入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眼前的年轻小贩,就是——桃小澄。 是她?!他的心跳急速跳动,想喊她,却又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等着她回府,无奈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任由他怎 么派人探查,也查不出她的下落。 她铁了心离去,而他也只得伤心放弃,接受爹娘的安排与广寄荷订亲。 广寄荷当然还记得桃小澄,她忍不住更加贴近司御谦,双手也紧紧地勾着他 的手臂,制造出亲密的假象,就是要给桃小澄一个警告。 司御谦是她的,任谁也不能抢走! “老爷、夫人,您们要几个饼儿?”桃小澄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率先若无 其事地扯开笑颜。 “十二个。”广寄荷随即柔声说道:“若好吃的话,我们打算订三百个,在 成亲当天,分送给亲朋好友尝尝。” 说完,广寄荷仍是不放心,马上又强调一句。 “我与他将在后天结为夫妻。” “呵。”桃小澄轻笑一声,低下头忙着包饼,教人望不见她的表情。“恭喜 夫人、贺喜老爷,那我多送一个饼儿,如果不嫌弃,还请多来捧场。”她将饼交 到广寄荷的手上。 “小、小澄……”司御谦忍不住唤着她。原本冷漠无生气的眸子,在见到桃 小澄后恢复了温度。 “我们该走了。”广寄荷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付了一锭银子给桃小澄,便拉 着司御谦离开饼摊。 桃小澄接过那锭银子,突然觉得好刺眼,她抬眸望着他们急忙离去的背影, 也对上司御谦那抹依依不舍的眸光。 他们之间不可能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呢?桃小澄这么告诉自己,接着嘲 讽地一笑,耸耸肩要自己想开一些。 然而她的脑袋却还不断回荡着他们要成亲的消息…… “小澄、小澄,刚才那老爷、夫人好象给得太多了。”一旁的小贩忍不住开 口提醒她。“你忘了找钱……” “啊!”她回过神。“我忘了,我现在就还给他们。” 她急急忙忙抓起一把铜钱赶上他们,却发现司御谦与广寄荷竟在大街中间起 了争执。 她听不见他们吵架的内容,却见到司御谦怒气冲冲地甩袖抛下广寄荷,一个 人走到对街。 桃小澄微蹙着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因司御谦径自走开,广寄荷急忙想跟上,却没发现右边有匹骏马正急奔而来, 街上行人听到马蹄声皆往路旁一闪,唯独广寄荷心系司御谦,丝毫没有注意到周 围的动静。 桃小澄一瞧,心几乎冷掉一半,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 就是保护广寄荷。 广姑娘是司御谦重视的人儿,那么她就得保护广姑娘。 于是她想也不想地,便急奔上前,伸出双手在广寄荷的背上一推,自己却代 替她的位置,接受迎面而来的高大骏马。 街旁响起一阵尖叫,急速奔驰中的骏马停不下来,就这样重重踏过桃小澄纤 细的身子后扬长而去。 桃小澄跌坐在地上,马蹄践踏过的剧烈痛楚,令她蜷缩着身子,捧着腹部咬 牙忍耐着。 司御谦看到这一幕,心跳几乎要停住不动,他飞奔上前,与广寄荷擦身而过, 来到桃小澄身旁。 “小澄、小澄,你还好吗?”他不是先扶起自己跌倒在地的未婚妻,而是先 检视桃小澄的伤势。 桃小澄只觉得腹部一阵刺痛,但还是勉强推开司御谦,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呵、呵,没事没事。”她张开粉嫩的小手,手臂、掌心都有着擦伤,然而 她却视而不见,只顾着将铜钱放在他的手上。 “小澄……”他皱着眉宇,眼里全是心疼,想将她拥入怀中,却硬是被她躲 开了。 “老爷,您还是快去看看您未婚妻的伤势吧!”桃小澄强颜欢笑地道:“我 没事。” 司御谦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 桃小澄咬紧牙根,全身上下的骨头彷佛快散了,但她却不能叫一声疼,至少 在他的面前,她得勇敢坚强。 只是,当她跨出步伐,一旁的路人却纷纷倒抽了口气,惊恐地看着她—— 她两腿之间正不停地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令人触目惊心…… 桃小澄还意会不过来,便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气力,她身子一软,落进一双有 力的臂弯里。 在眼睛闭上之前,一张焦急的俊颜映入她的眼底。 呵,怎么还是忘不了这张脸呢? 这是桃小澄跌入黑暗之前,唯一的念头。 大夫走了之后,广寄荷惊魂未定地站在床前,望着坐在床沿的司御谦,见他 一脸担忧地看顾桃小澄,她的心就泛起酸涩。 “大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司御谦好一阵子才开口,却说出了惊 人之语。“孩子才刚满两个月。” 一旁的司夫人搭腔。“通知澄丫头的夫君没?咱们得赔她一笔银子……” “娘。”司御谦沉痛地喊着。“她还没成亲……” “哼,这丫头,还没嫁人就先怀孕……”司夫人嫌弃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 桃小澄。“她净会找麻烦,你们怎么又把她带回来呢?” “娘,你还不懂吗?”司御谦无奈地摇摇头。“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呀!” 司夫人与广寄荷全都愣在原地,好半晌没人说话。 “怎、怎么可能?”司夫人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澄、澄丫头肚子里 的孩子……” “她的清白早已交给我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见她一直昏迷不醒却 束手无策,只觉得心好痛。 广寄荷像是吃错药般,一改之前的柔顺。 “御谦,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我们成亲。她离开府里也有段时间了, 你怎能保证她肚里的孩子就是你的?或许只是外头野种罢了!” “你……”司御谦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为了救你伤成这样,你怎么还说 出如此刻薄的话?” “我是实话实说。”广寄荷咬着唇。“她走了,你也答应娶我,若你反悔, 就是负了我!何况她曾经想陷害我,如今你将她带回府治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难道你还想与她有任何的牵扯吗?” “是呀,谦儿。”司夫人也叹了一口气。“澄丫头也离开府中两个月了,你 哪能知道她都在外面干啥去了? 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又如何?还不是流掉了。咱们对她也没有亏欠, 等她醒来再给她一笔优渥的银子,别让她影响了你和寄荷的婚事。“ 司御谦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望着昏迷不醒的桃小澄。“都是我的错, 若我今天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不必受这样的苦……” “谦儿,你们后天就要成亲,我可不希望临时出了什么乱子。”司夫人严肃 地说道:“你下去准备准备吧,我会安排下人照顾澄丫头的。” 司御谦置若罔闻,在桃小澄尚未苏醒之前,他都不想离开她身边。 “你在犹豫什么?快去!”司夫人将司御谦推出门外。“若你不听我的话, 我就要人马上将她送出门。” 司御谦无可奈何,只有离开。“娘,你别惊动小澄……” “你快去准备,我保证绝不惊动她,还会派人照顾她。” 他只得不情愿地离去,背后还跟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广寄荷。 司夫人则是朝床榻上的人儿叹了口气,随后也离开了房间。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床上的人儿早已幽幽醒了过来。 她抚上平坦的小腹,默默地落下泪,独自承担这一切对她不公平的对待、独 自吞下苦闷。 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在她的眼里看来却非常刺眼。 桃小澄趁着众人忙着司御谦的婚事,佯装昏迷了两天。 其实她整个人几乎要崩溃,听到自己的肚里原来怀着孩子,她肝肠寸断,不 吃不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若再待在司府,她一定会窒息而死的,于是在今晚,趁着府里上上下下忙成 一团的大好时机,她拖着孱弱的身子,打算偷偷离开。 然而当她无意间经过新房,却发现房门竟是微敞的,里头还传来笑声,她被 吸引住,在原地愣了三秒,才上前去一探究竟。 “哈哈,广寄荷算什么?桃小澄又算什么,还不都要乖乖败在我手上?!” 那是谷蓉的声音。 只见她拿出一罐药罐子,拿开软塞便将里头的药粉倒进桌上一只银杯中,当 司御谦与广寄荷喝交杯酒时,广寄荷会喝到刻着凤的这一杯,立刻毒发身亡。 谷蓉以为自个儿做得天衣无缝,天真地盘算着只要除掉广寄荷,自己就能成 为司御谦的唯一。 然而这一幕却被桃小澄撞见,她躲在一旁,犹豫着是否该揭发她……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跟上去,却也见到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司御谦穿著大红的喜服,牵着广寄荷的手,一同进入洞房。 她的心好痛,脚步一直无法往前,可是想到谷蓉那恶毒的计谋,她不得不又 拖着沉重的双脚,朝新房走去。 透过窗棂,她见到谷蓉正为两人倒酒,当司御谦沉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冷颜, 为广寄荷掀开红帕时,她的眼泪也已经滚出眼眶。 眼看着两人就要喝下交杯酒了,桃小澄不得不强迫自己振作,她擦干眼泪, 一鼓作气地闯入房中。 房里的众人全都愣住了,望着脸色苍白凝重的她。 唉,事情怎会这么巧呢,他们会不会觉得那酒杯里的毒是她下的呀?桃小澄 突然有些感慨。 也罢,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 “那、那杯酒里有毒。”她指着广寄荷手上的酒杯,警告他们。“是谷蓉下 的毒,你、你们别喝……” “澄丫头,今天可是少爷和广姑娘的大喜之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胡言 乱语!不怕再被撵出去吗?”谷蓉脸色发青,但还是扯起嗓子开骂。 这时的桃小澄根本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她冲上前去,抢过广寄荷的杯子,一 口气喝下杯中的酒。 “小澄……”司御谦来到桃小澄的身边,撑住她羸弱的娇躯。“你的身体还 没有完全恢复,怎么下床了?” “我只是想帮你。”她叹口气,平静地说:“相信我,这酒真的有毒……” 她还没说完,喉头便急急涌上一股腥甜,接着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广寄荷吓得尖叫,退了好几步。司御谦待在桃小澄的身边,接住她软软倒下 的身子。 “小、小澄”他恐惧得失声大叫。 桃小澄瘫在他的怀里,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淌出,湿了他一身的大喜之服。 “呵,我没说谎。”桃小澄窝在他的怀里,忍痛朝他扯出一抹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失去理智的低咆。“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也不知道……”她笑着摇头。“只要能让你快乐,或许……我什么都愿 意做,就算是要我下地狱,我也会毫不考虑地跳下去。” 她困难地喘口气,又虚弱地道:“呵,你穿起新郎倌服还真好看,可惜…… 新嫁娘却不是我……” 是呀,如果说她的人生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不能成为他的妻。 “你会没事的。”他抱起她的身子。“我带你去找大夫” 但她的眼皮却愈来愈重,思绪也愈飘愈远…… 隐隐约约之间,耳旁一直传来他的声音,似乎在呢喃着—— 我、爱、你…… 桃小澄的元气大伤,命也几乎去掉半条。 能从阎王手中抢回她,司御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事发之后,他逼问谷蓉,才终于厘清前因后果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搬弄是非,而桃小澄也是因为谷蓉的刻意欺骗,才会胡乱 发挥正义感恶整他。 这傻丫头什么都不说,一直为谷蓉隐瞒事实,甚至倔强地以为只要自己离去, 就是成全他与广寄荷。 桃小澄昏迷了十天,这十天足以颠覆所有的事情。 虽然他与广寄荷已拜过堂,但却还未喝交杯酒。 桃小澄不顾自身安危,代她喝下那杯毒酒,深深感动了广寄荷。 那天,广寄荷什么也没说,当晚回到广府,隔天便要人送来一封休书,只要 司御谦盖印,从此他们就能分道扬镳、毫无瓜葛。 而他也不顾爹娘的反对,执意要桃小澄留下来,打定主意等她醒来之后,就 要立刻与她成亲。 司老爷与夫人拗不过,又见桃小澄三番两次地救了自己的儿子,最后也只得 默许了他们的婚事。 这十天以来,司御谦时时刻刻都守在床前,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他每天亲自喂她吃药、擦拭身体,只盼望她能尽快清醒过来。 大夫说她虽然已经脱离险境,但求生意志却非常微弱,所以要再观察几天, 才能确定她是否能醒来。 司御谦听到这番诊断,焦急地开始每天不断在她耳边向她道歉,希望能获得 她的原谅。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他握着桃小澄的小手,这几天她更瘦了, 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会回来找我,可我错了,你是如 此倔强的姑娘,我怎能拿我们的爱情赌气……” 床上的人儿依然没有反应,以沉默响应他。 “对不起……” 他不断道歉,不断呢喃,只希望床上的人儿能给他一点反应。 几个时辰过去,床上的人儿终于虚弱地嘤咛一声,一双眸子也缓缓地睁开, 茫然地望着前方。 “我……”她沙哑地出声,惹来他剧烈的一震。 “小澄、小澄,你终于醒了。”他激动地坐上床榻,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老天爷待我不薄,它终于让你醒过来了。” 她听着他不平静的心跳,愣愣地问:“我、我没死?” “你不会死,你的命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了。”她苦涩一笑。“我什么都没有,孩子没了, 连命我也不要了,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我要你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他更加用力地搂住她,深怕 她真的消失不见。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却意外地流掉了,我的心真的 好痛、好痛……” 她的泪似乎已经流尽,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为什么我都为你牺牲到这种地步了,却还是得看着你与其它姑娘成亲?呵, 真讽刺哪!” “不,没有其它姑娘了,我爱的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你,桃小澄,才是我 今生的唯一!”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小澄,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没听你解释 就定了你的罪,甚至、甚至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她愣了一会儿,小嘴微张。“你、你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他忏悔地说:“小澄,我好爱你。我当时一直以为你会回 到府里,可我错了,你的个性不会轻易低头,说走就真的走了……我好怨,为何 当时没有留住你——” “一切都太迟了。”她摇摇头。 “不会、不会太迟。”他急忙说道:“我们可以从头来过,广姑娘已经与我 解除婚约了,我与你之间才正要开始。” “可我累了。”她终于抬眸望着他。“你知不知道你伤我好重、好痛……” 她付出的一切太过惨重,惨重得教她不敢再谈爱。 “对不住。”他抵着她的额。“小澄,是我无知、无能,才让你受到伤害, 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往后我一定会给你最完整的保护,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只有你……才会伤我伤得这么重。”她有气无力地说着,然而一颗伤痕累 累的心却又因为他的话,而开始动摇。 唉……她还真是学不乖! “不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他举起右手。“我发誓,我若是敢再辜负 桃小澄,我司御谦这辈子就不得好死……” “啊,不要再说了!”她抓下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非得要发这 么重的誓吗?” “我不在意自己必须下多么重的誓言,我只在乎你原不原谅我,肯不肯再爱 我一次……”他的语气几乎是恳求的。“小澄,我爱你、很爱你……再给我一次 机会好吗?” 她叹了一口气。“我……我在城里有个糕饼摊子,你知道我能自力更生,所 以我不一定要有你才活得下去……” “可是我却非得要有你才活得下去呀!”他急了,不想放开她。“我好爱你, 爱到无法自拔,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若我说,我要你抛下司府的一切呢?”她眨眨澄亮大眸,轻轻说着。“如 果我要你抛弃你的身分、你的地位,跟我一起去卖饼呢?” “没问题!”他想也不想地用力点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愿意。”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窝回他怀中。“我累了,想睡一下,等我醒了再说 好吗?” “嗯。”他轻吻她的唇瓣。“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少爷……” “嘘,叫我的名字。”他用手指点住她的唇瓣。 “御谦……”她闭上双眼,享受他源源不绝的温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这 么眷恋他的一切。 她想,她永远也学不会不爱他…… “嗯?” “如果可以再重来一遍,你会不会再选择爱我?”她轻问着。 “会。”他斩钉截铁地说着。“就算这辈子你不爱我了,我也会一直爱你, 直到我死去……” “不要再说死了。”她嘟着小嘴,不满地嘀咕着。 “好,我不说。”他双手环着她的身子。“我只说我爱你……” 她轻笑出声,叹了一口气。“我们……真的能再重来一次吗?若……若是你 再嫌弃我呢?” “我就下辈子投胎做猪狗。”他又发了重誓。“小澄,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好爱、好爱你。” 桃小澄笑弯了眼眸。“我们一定还要再生好几个娃娃,好不好?” “好。”他笑着点头。“你说什么都好。” 他的唇覆上她的芳唇,恣意地品尝着她的甜蜜,唇舌互相缠绕、纠结,如同 两人之间的命运般,注定了要一世纠缠—— 而他,会用尽自己的一切爱着她、包容着她,让她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再受 到一丝伤害。 这辈子,他与她要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那末来的终点,就是──幸福。 全书完 编注:欲知“野蛮?,LOVE!”之现代版,请看夏天《纯爱系列》651 ── “越讨厌越爱你”。「后记」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