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栖红院! 抬头望着眼前那块大大的招牌,凝笑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愤怒打自心底一涌而上, 尤其是当申暮德的身影没人之际,那样的感觉便更加的明显。 怎么,难不成他的不一样,全是因为他变了心? 她与他,不过才短短的半年姻缘不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夜,他又为何要自己许诺? 他既无心与她厮守,就不该要求她,不该啊! 像座大石似的立于原地,凝笑面无表情的瞪着、看着,任由胸臆之中的那抹愤 怒不停地扩大…… “呃……”眼见妹妹不言不语,凝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抬手 撞了撞像尊大石的她。 她试奢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妹妹。反正男人嘛,不偷腥的就不是男人喽! 这俗话不是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所以何必放在心上。 “凝笑啊,妹夫他终究是男人嘛厂凝泪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一句不算安慰的安 慰。 要知道,外人虽总说凝笑是河东狮,可其实他们都还没真正见过她真正发火的 模样。 她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算气极了。都还能笑脸迎人,平常更是只有柔顺可人 这四个字能形容,可问题要真让她恼火起来,她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外头流传那些什么刀子嘴、脾气坏、得罪人什么的都还只是小问题,真正的大 麻烦是那种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怒火啊! 小时候,她曾经为了家里的下人不小心宰了一只她心爱的鸡,她险些没烧了厨 房好泄恨。 而很明显的,现在的她就有那样的征兆,所以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她,否 则她更怕凝笑会气得冲进去杀人。 “呃,二姐的肚子饿了,陪二姐去吃吃东西好吗?”扯住妹妹纤细的臂膀,凝 泪不动声色地将她拖离了数步。 出乎她意料的,凝笑还真的呆愣愣的任由她拖离栖红院,她忍不住在心里拜谢 过路神仙。 呼,还好,感谢众神,她还没气得想杀人。 谁知,她心里这念头才转完,凝笑却突地脱离她的掌握,活像辆无头马车似的 往栖红院里头冲。 原本灵动明亮的双眼此时微眯,荡漾的净是一股肃杀的气息,至于脸上则漾着 一抹挡我者死的杀气。 “呃,凝笑,你……你……你,冷静点。”为了怕出乱子,凝泪试着挡住冲动 的妹妹。 谁知平时看起来没几两肉的凝笑,现下只是手一挥,就让她差点跌个狗吃屎。 瞧着凝笑这样猛冲进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全急忙的闪身。 而栖红院的老鸨可是见多了这种阵仗,轻摇着一把圆扇,她矮胖的身形就这么 挡住凝笑的去路。“我说这位夫人啊!” “让开!”简短的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进出来的,凝笑瞪着挡路老鸭,眸中的 杀气尽现。 “这可让不得啊厂 如果每个夫人来院里捉奸时,她都任由她们去,那么她这栖红院哪里还能称作 是男人的安乐窝儿呢? 男人啊,来这儿,还不是想要安心、放心、大胆的狎玩女人吗?所以生意如果 要做,这路是断不能让的。 “为啥让不得?”凝笑面无表情的问,一双凌厉的眸子有如箭矢,直勾勾的往 老鸨射去。 如果眸光能杀人,只怕那老鸨早已千疮百孔,十条命也不够死了。 “不如,夫人先说说要找的人是谁吧!”面对杀气如此凌厉的女人,见多识广 的老鸨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安抚似的说道。 “你不让是吗?”眯起了眼,她转头左右瞧着,然后往旁边迈了数步。 “我……” 老鸨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完全摸不着头绪,可就在那转瞬间,凝笑的 纤纤小手已经扶上桌上一只青瓷,唇畔还微微的扬起。 “这……我……” 老鸨还在犹豫,凝笑的纤手将花瓶轻轻地往前一送。 匡当之声响起,原本嘈杂的现场也在转瞬间鸦雀无声。 “让不让我上去?”水漾的双眸凝着瞠目结舌的老鸨,凝笑带笑的眼波流转的 净是一股惊人的气势。 “你这小祖宗,别……”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碎裂之声响起。“天啊!” 她忍不住哀嚎着。 可正怒火中烧的凝笑哪里理会她那心疼的模样,转眸又相准一个雕刻精美的翠 玉盘,再次将手往前送去。 “这……这……这……”老鸨见状,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凝笑却只是轻松的双手拍了拍,对着凝泪既轻且柔地说:“想瞧瞧火烧窑子 的场面吗?” 她这个轻柔的问题方落,四周的抽气声便此起彼落的响起。 其中,尤以那五官已经皱成一团的老鸨的最为大声,她总也算是个机灵的人物, 深知凝笑绝对不似以往的那些女人好应付。 再见她一身华服,身上佩带的样样皆属不俗之物,态度连忙一转。 几个夸张的扭腰摆臀兼甩帕,她冲到了凝笑身前,打躬作揖地说:“我的小祖 宗,求求你别再闹了,行吗?” “现在,要让我上去找人了吗?”凝笑轻笑地问。 “让让让……”要是不让,就怕这几乎是她一辈子心血的栖红楼在转瞬之间会 化为灰烬啊! 她闻言立即挺直肩头昂步而走,在与老鸨错身而过之际,随手扔了个金元宝给 她,“就当是赔偿吧!” 说完,她不顾身后的议论纷纷,便往楼上的雅座长驱直人。 坐立难安啊!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不应该是坐立难安的神情。 可骆星昂就偏偏瞧着了一个例外,明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几乎黏在申暮德的 胸膛之上,然而他却像是人定老僧般的不动如山,探幽的眸中非但瞧不着一丝丝的 欲念,反倒隐约可见他的局促不安。 原该是寻花问柳的热闹场合,却被他弄成了死气沉沉的饭局,一想到这骆星昂 就忍不住气闷。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朝着栖红楼的第一花魁挑衅道:“林边儿,你的 功力退步喽!瞧瞧咱们申爷,在你的柔情攻势之下,却成不了绕指柔呵!” “申爷,你瞧瞧骆爷将人家说成这样,你难道不心疼吗?”红尘里打滚多年的 林边儿,哪里会瞧不懂骆星昂眸中的暗示。 娇躯更是偎近了申暮德,一双素若无骨的纤手充满魅诱在那伟岸的胸膛上挑弄 着,嘴里还不忘娇滴滴的撒着娇。 面对这样荒谬的景况,申暮德有些不悦的皱起浓眉。这可真是奇怪了,有需要 的人不是星昂吗? 怎地人都来到这儿了,也不见他解决需要,反而站在一旁扇风点火,他究竟在 搞什么鬼啊! 望着眼前这群被好友点进来,几乎塞满半间屋子的窑姐儿,他不但没有一丝一 毫的兴趣,反而脑海里泛着的、想着的都是妻子那一张总是气呼呼的脸庞。 她若是知道自个儿来这儿,只怕也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不由自主的,他紧抿的唇角又勾起一抹令骆星昂感到碍眼的微笑。 “喂,别净想着那个河东狮,这儿不就满坑满谷的活色生香,任君挑选吗?” 这话说得极刺耳,申暮德再也忍不住的露出微怒的目光。他这好友今天是怎么 回事,不但净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还专针对着凝笑?! “星昂,你究竟在搞什么,你再这么莫名其妙的,我要回府了。”一头雾水的 他朝好友下最后通牒,要他立时说清楚、讲明白。 “喂,别回去!”开玩笑,好不容易才死拖活拉的将他给拉来这儿,不让他知 道其他女人的好,怎行? “不回去也行,你倒说说留在这儿做啥?”申暮德可是铁了心的不再任由好友 耍弄。 与其在这儿和这些个庸脂俗粉在一起,他倒还宁愿回去面对凝笑,那还有趣得 紧些。 “做啥?!”这是什么白痴问题啊!骆星昂一双眸子朝着他瞪得老大。 在妓院要做啥?当然是要做男人最爱做的事啊! “在这儿,当然是要和边儿办办事啊,这样你就会知道,你只不过是太久没近 其他女色,而不是爱上了韩凝笑。” 终于,骆星昂再也忍不住的将心中的念头和盘托出,当然这也替自己换来一记 大大的白眼。 “星昂,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你这么急切的将我拖来这儿,只是为了让我试 试别的女人,好分辨出自己对凝笑的感情是真是假?” “错。”骆星昂斩钉截铁的否决他的臆测,“我是在帮你肯定你爱的绝对不是 韩凝笑,所以请你别胡思乱想,打乱咱们原本的计划。” “你……”他真的是被自己这个好友给打败了。“就为了这个原因,拖我来这 儿?” 就这样?因为怕他的心落在凝笑的身上,他才想出这个愚蠢的方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能真的要失望了,因为在看过这一屋子的女人之后, 申暮德唯一得到的结论是,这些女人都不若自己的妻子来得有趣。 “当然,这是唯一能确定你是一时迷惑的方法,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骆星 昂还是说得理直气壮。 毕竟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白痴到为了一棵树,而放弃眼前的这一片森林的。 偏偏,出乎他意料的,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白痴。 只见申暮德无奈地白他一眼,然后倏地站起,二话不说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申爷……申爷……”众女人一见大肥羊要走人,争先恐后的想要留住他。 面对这情况,申暮德更是没有半丝的留恋,霍地将门拉开。 这门一开,门里门外的两人同时愣住,然后好死不死的,骆星昂那想要留人的 言语又选在这个时候窜了出来。 “我就是不懂,你家那个河东狮有什么好的,人家对这种女人是避之唯恐不及, 哪像你!想想咱们林边儿不好吗?这些莺莺燕燕更是想伺候你想得紧,这里不管哪 个女人,都比你家的那河东狮温和柔顺,一定能将你伺候得服服……” 骆星昂说得顺口,没注意到原本朝着申暮德蜂拥而去的女人全都自动往两旁退 了开来。 那些女人之中,胆子比较小的还吓得直发着抖。 唇角勾起一抹柔媚的笑容,凝笑摇曳生姿的步人厢房里,而原本紧跟在她身后 的凝泪则是识相的停留在厢房外,随时准备闪人。 她才不想去蹬那浑水,反正有她妹夫在,想必凝笑也不致真的烧了这栖红楼。 望着妹妹纤细的身影步人房内,凝泪的眸中闪过一抹瞧好戏的光彩,妹夫显然 还不知道自己正要大祸临头,呵呵! 终于,说得正溜的骆星昂发现了凝笑的存在。 “呃……”原本的慷慨激昂猛然一顿,他一脸尴尬的瞧了瞧好友,又瞧了瞧看 不出丁点儿心绪的凝笑。 任由凝窒的气氛回荡在室内好一会儿,凝笑才微微勾起唇畔,露出一朵笑花, 对着骆星昂轻柔地问:“是你鼓励我的夫婿来寻花问柳?” “我……”直觉的想要否认,可是骆星昂转念一想,他干吗像个怯懦的男人一 样,所以便大方的承认,“是,就是我!我觉得暮德配你这个凶悍的女人,未免糟 蹋,所以……”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快速抄起桌上的酒壶,毫不犹豫的朝他兜头淋去。 在见识凝笑的泼辣举动之后,屋内的莺莺燕燕全都屏息望着她,丁点儿声音也 不敢出,生怕被她的熊熊怒焰扫中。 “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脑中不禁泛起一抹不祥的预感,骆星昂心里发毛地问。 “意思就是说,你这辈子最好不要爱上女人,否则……”她愈说声音愈轻,威 胁的意味也愈浓。 “否则如何?” “否则,我韩凝笑绝对会为你的娘子找男人,绝对!”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威胁啊! 他瞠大了眼,惊诧的眼神越过她,望向眉眼带笑的好友。 他眸光中浓浓的流露着“你不管管她吗?”的讯息,谁知申暮德却只是很没义 气的耸了耸肩。 这不瞧还好,一瞧更气,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骆星昂立时怒气冲天的说: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和暮德是有着鸿图大志的男人,才不会拘泥在男女之情 之中。你别得意,暮德不过是一时迷惑,你很快就会变成……” 凝笑似是听出什么端倪,也不打断,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一双大掌置上她纤细的臂膀,将她旋了个身,申暮德俯视着她,“走吧 厂 “不,我想听听他还想说什么?”她很是固执的说。 可申暮德哪里由得了她,双手俐落的将她打横抱起,笔直的往外迈去。 “你快把我放下!” 她挣扎着,可他却置若罔闻,一反平日儒雅的形象,双手牢牢的抱着妻子,说 不放就不放。 “你……”挣脱不开的她气极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寻花问柳已是罪大恶极,结果还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扛了就 走,让她丢尽了脸。 她气得银牙紧咬,一双美目怒火熊熊的锁着夫婿。 “回家再谈。”一如往昔,申暮德淡淡的一句话便成功地抑下凝笑所有要出口 的咒骂。 谈?!谁要同他谈! 这个该死的男人最好滚到天边!她要再管他、再同情他,她名字就倒来念。 眼见他们往门口走来,自觉无必要踏人这浑水的凝泪打算先一个人回申府等妹 妹气消再说。 好大的阵仗。 好不容易双足落了地的凝笑,冷眼的瞧着大厅里的众人。 大堂上端坐的是婆婆,那个碍眼至极的王云羡当然随侍在侧,细致的脸上漾箸 一抹的冷笑。 至于银雪则是一脸着急地猛朝自己使眼色,仿佛在警告她些什么。 一股凝窒气息笼罩全身,凝笑无瑕的脸上冷不防的勾起冷冷笑意,看来他们是 准备来个批斗大会了。 “暮德,将这个签了。”申老夫人将眼光调向儿子,二话不说的拿起置于身旁 几案上的一个精致的卷轴。 “娘,那是什么?”浓浓的剑眉皱起询问道,申暮,德并没有步上前去接过。 “休书。” “娘,我已经说过了,凝笑我是不会休的。” “现下可由不得你不休,难不成你想戴绿帽吗?” 呵,这算不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她每天为了申家,忙得像条狗似的,哪还能有时间去找男人,她又不像某些人, 还有闲暇去狎妓。 连冤都懒得喊,凝笑直接将目光调往夫婿,想瞧瞧他要怎么说。 “娘,这个罪名未免太重,你……” “当然很重,但有胆子做,当然就要有胆子承担。”王云羡不屑的帮腔道,努 力地火上浇油。 吃了凝笑几顿苦头,她倒也学乖了,不再觑着机会就往表哥身旁转,反而猛朝 着姨娘下工夫。 现下逮着机会赶人,她当然得加把劲。 “娘,你说凝笑给我戴绿帽,总也得要有证据吧!” “证据是没有,但证人倒也有一个。”申老夫人气定神闲地说,眼见媳妇默不 作声,以为她是怕了,忍不住又朝着她讽刺道:“我说凝笑,你平时不是口齿伶俐 得很吗?现下被人捉着了把柄,一句不吭的,是心虚了吧!” 喷,她不说话,旁人倒将她当成病猫了。凝笑好笑的睨了婆婆一眼,“娘既然 说有证人,那就叫他出来说说,我是怎么偷人了?”她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相信 他们真的有什么证据。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姨娘,那咱们也不用帮她留面子,让罗掌柜出 来说说她在外头是怎么勾搭男人的。” 罗掌柜?!凝笑的眉紧紧的蹙起,她和他今天晌午才见过面,他要来嚼啥舌根? “呵,姨娘,你瞧有人心虚了呢!” 王云羡的话说得刺耳,顿时让凝笑胸臆中泛起一股子气。 “我不心虚,我这辈子还不知心虚这两字怎么写,我不像有人明摆着要来勾引 别人的夫婿,就连生米煮成熟饭这种烂招术也使得出来。” 简单的一句话就说得申老夫人和王云羡两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好啦,你就别顾左右而言他了,罗掌柜都说了,他今天晌午瞧见你和一个男 人在客栈里亲亲昵昵的,还让他拿着账簿瞧,罗掌柜说他要报官,她还护着他,有 没有这回事?”申老夫人一边说,还一边望着方进门的罗掌柜,要他将事情再说一 遍,只不过这一遍可是既添了油,又加了醋的。 瞧着罗掌柜毫不留情的指证,凝笑的脸上泛起一抹笑,那笑让她整个人瞧起来 更加的清冷疏离。 呵,原来是有人来告状了!想不到平时还算中规中矩的罗掌柜,竟是这种挖墙 角的小人,这回她倒真是见识到了。 可是如果他们知道那个人其实不是男的,而是女的,甚至还是她的至亲,不知 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不过,现在的她可没有心情辩解,她只是将眼光再次调往申暮德,铁了心的就 要瞧瞧他会怎么处理。 这是她给他的一道试验,姑且不论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也不管他今天 上妓院的恶行,她要知道,在她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之后,他究竟信不信任她。 “你……”说实在话,他是相信她的,可她却连冤都不喊一句,瞧那罗掌柜说 得言之凿凿、煞有其事,他的心也忍不住发起了急。 好不容易,那漫漫罪状结束了,众人焦点又回到他们俩身上。 “暮德,这可是你亲耳听见的了,不是娘随便诬赖她,你还不快把她给休了。” 他看向妻子,“凝笑,你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就问你自己相不相信我!” 他竟还问她?!显然,这半年来,她为他做的,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他才 会这么问。 她的心凉了半截,冷笑一扬,缓缓的回身就走,完全不理会他给她的答案会是 什么。 “我在房里等……” 她没有说明自己要等的是什么,但大伙儿都很清楚,她说的是休书。 顿时,申老夫人和王云羡喜出望外,至于申暮德则是一脸的沉重。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