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儿西起,星子微暗。 晚风徐徐,原该宜人的风景,却叫爱爱的气急败坏全给打乱了。 “我说你别再跟了行不行?”终于忍受不住,她倏地收住脚步,愤愤的转身, 朝着像只跟屁虫似地跟在她屁股后头的龙天问低吼着。 他早也跟,晚也跟,跟得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甚至连睡觉也觉不好,因为只要她一阖眼,就会见着白总管在罗欹的手里受 苦受难。 她想去救他,可是龙天行却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意似的,找了龙天问寸步不离 的跟着她,让她想要离开也没办法。 “你以为我很喜欢跟吗?要不是大哥有令。我也懒得跟。”龙天问懒洋洋的 说道。 呵!瞧大哥那紧张她的样子,显然他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就等解决 了罗歆之后,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厚,你大哥你大哥,你什么时候那么听你大哥的话了?”望着他脸上那抹 贼兮兮的笑容,爱爱很是没好气的说。 “大哥的话我怎么不听,以前是因为怕他抛下一切,浪迹天涯,所以才故意 装得浪荡,让他放不下心,现在他有了你,应该是会安定下来成家立业了,那我 干嘛不听他的话?” 厚,真会被他这个白痴气死,他当真以为他大哥爱上她了吗? 爱爱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中急得想杀人。 原本以为龙天行知道她是吸血鬼以后,绝对会对她敬而远之,那她要去救回 白总管也不会有所顾忌。 可谁知他却怎么样也不相信,还派了龙天问时时刻刻的盯牢着她,面对这种 进退两难的窘境,她都快要疯了。 为什么他不肯相信自己是吸血鬼呢?她在心中忍不住的哀嚎,她很想努力的 说服他,可又偏偏没有时间了,她得立刻去救白总管啊! 爱爱微眯起晶亮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龙天问,盯得他头皮发麻。 “喂,你干嘛这样瞧着我?” “我说你大哥他一个人在外头东闯西荡的,你就不怕罗歆那个恶人会找你大 哥的麻烦吗?”恼得几乎想杀人的爱爱终于决定改弦易辙,先想办法支开龙天问 再说。 谁知,她的恐吓却吓不着他,只见他好整以暇,一点也没将她的威胁恫赫放 在心里。 “不怕!我大哥怎么说也上山学艺了好几年,普通的三脚猫可拿他没办法。” “可双拳难敌四手,他是你大哥,你不去帮着他,往日你一定后悔。”见他 完全没有动摇,她又加了把劲的说道。 当下先支开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跟着,她想去救白总管都没有办法。 “你干嘛这么咒他,难不成你不知道他现下很努力的在想办法救白总管吗?” 他有些不悦的瞪着她,心中亦因她的话语起了波涛。 “我知道,可是问题是你大哥正人君子做惯了,不会是罗歆的对手。”她忍 不住低吼着心里的担忧。 自从龙天行出门后,她的心便惶惶然,一颗心就这么七上八下的,不安极了。 她是想救白总管,可更不希望龙天行出事,当今之计,只有…… 爱爱脑海里的念头方转,客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杂沓之声。 心中的不祥突地更甚,她连忙自木栏杆往下俯视,这一瞧,她的心倏地揪紧。 “果然出事了!”她猛然回身,踏着慌张的步伐,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下了 楼去。 才踏上了坚实的地板一入眼的便是龙天行浑身浴血的模样。 纤细的身躯打着颤,爱爱的脚步沉重得宛若贴在地上。 她心急的踩着步伐,可明明咫尺远的距离却恍若千山万水,怎么走也走不到。 好不容易,她终于趋近他身边,可又遇着了阿东闪身出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那长串的话爱爱都没听进耳里。 惟一入耳的,只有他们被一群盗匪似的人伏击,而龙天行真应了她的话,双 拳不敌四手,所以受了伤。 这算不算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爱爱有一种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 可她更想亲眼瞧瞧他,他还好吗?缓缓的抬手,排开了一张嘴仍兀自开闽的 阿东,此刻她的眸中只有浑身血迹斑斑的龙天行。 望着他苍白的脸庞,爱爱颤巍巍地伸出了手,移至他的鼻端,直到他的气息 徐缓的拂上了手,她的一颗心这才安下。 还好,他的气息并不虚弱,看来他受的伤并没有看起来的严重。 “龙天问。你傻了吗?还不快派人把你大哥送进房里,然后去找大夫?!” 爱爱又回复了以往的爱爱,精明而干练,如果不是细瞧,谁也不会发现她眸 中的怒火正炽。 但旁人没发现,不代表龙天行亦没有发现。 甫自昏迷中清醒,一抬眼便见她着急的模样,也没露了她晶亮的眸中正燃着 的怒火。 他慌然的抬手,做了一件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做的事情——牢牢的握住 了她的手。 “容爱爱,我不准你自个去找罗歆算账。”他一张嘴,声音虽然虚了些,但 命令却没有少掉应有的威严。 从方才的对战当中,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罗歆可是有备而来,那些他请来假扮 盗匪的人的身手,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他也不会受伤了。 “我不会!”爱爱回答得很快,她甚至还漾起了一抹笑,“怎么说现下那个 姓罗的也是你的仇人了,我不会抢了你该做的事的。” “真的吗?”龙天行着实不怎么相信她的话,她看起来太过轻松了,一点也 不似平时的她。 她该是气愤的,更该是火冒三丈的,不管怎么说,她的表现都不该如现下这 般的轻松。 所以他怀疑,非常怀疑她现在的镇定全是装出来的。 爱爱当然也知道他的怀疑,于是她强迫自己漾起一抹笑,不想让他瞧出任何 异样。 “当然是真的!”望着他那眸怀疑探索的眼神,她突地俯身在他耳际说道: “你可是我爱的男人,你现在受伤,我照顾你都来不及了,怎会急着去报仇呢? 反正天塌下来有你顶着,不是吗?” 就算她真要去找人算账,也得先确定他没事,现在她可走不开,毕竟谁知看 起来好像没事的他,是不是真的没事。要是情况真的危急,她只得被迫不经他的 同意,先朝他咬上一口了。 她的话几乎叫龙天行傻眼,她方才说的真的是“爱”这个字吗? 他有没有听错?她又凭什么这么说? 他愕然的望着脸色如常,并妥贴的指挥着阿东去请大夫,然后要天问扶他上 楼的爱爱。 她爱他吗?为什么她能这般肯定的说出口,这是真的吗? 他早已打探清楚,听说爱爱和白总管虽然明为主仆,可一向情同父女,他绝 对不相信有白总管在手上,那个女人会不上钩。 只要有点耐心,他相信杀爱爱这档子事不出两日,必定能成。 但杀人要杀得漂亮,免得让人追究,所以他早已在衙门布下了天罗地网,就 等着爱爱想法子来劫囚,到时只要困住了她,然后再放一把火…… 届时,谁又能将责任归究在他们身上,到时他再借着罗歆的势力,使点小手 段,除去容囡囡和那个洋人,再将正富盛名的洋房商行给据为己有,这样将来也 就不用再瞧罗歆的脸色了。 要知道爱爱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前跳崖都可以没死。可见她的命有多硬,只 要她心一狠,到那些福晋格格面前告她一状,那他焉还有命活?! “罗兄,你可别自乱陈脚,要知道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忌什么忌,命都快没了,还忌呢!”他怒气冲冲的将桌上的杯壶全都往地 下扫去,瓷器的碎裂声顿时回荡在屋内。 “稍安勿躁啊!”邢贵天脸上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他好整以暇的说道: “至少我们伤了龙天行,现下容爱爱没了那男人的保护,还怕引她不来吗?” “是这样的吗?”不再似之前的信心满满,罗歆心中隐隐浮现了一抹不安。 “既然这样,你还不快去抓人。” 方才他突然想到邢贵夫告诉他的,爱爱房里放了口棺木,没啥正常人会在自 己的房里放棺木的,莫不是此刻的她是孤魂野鬼幻化,如今回来是为了索命的。 人只要一旦做了亏心事,就会终日惶惶,如今罗歆正是面临这样的状况。 所以也就更急于除去爱爱,以免日夜寝食难安。 “我会的!”相较于他的气急败坏,邢贵天可是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 服侍! 从来没想过,她容爱爱也有服侍人的一天。 端着一碗亲手煎的药,爱爱心里知道这已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所以 她不愿假手他人,也谢绝了阿靠的好意。 推门进了房,她款步轻移,将药碗端到了床榻前。 谁知那碗药才堪堪放到榻旁的矮凳上,她便猝不及防的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 怀抱中。 “你……做啥?”爱爱惊呼一声,害怕压着他胸前的伤处,她连忙小心翼翼 的便要起身,偏生钳住她的那只手说啥也不放。 他胸前那让大刀划过的口子,已经让大夫妥贴地包扎过了,虽然血流过多, 但所幸伤口不深,没有深及内脏,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起那时见着浴血的他时所带给她的惊恐,爱爱仍然心有余悸,这样的感受, 一次已是足够了,她万万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对他,她已经有了决定。 “该喝药了!”虽然被他的举措吓着,但她不想伤着他,便索性不动,“你 先放开我,我才好端药。” “我不放,你先答应我不会趁我受伤的时候,自己去找罗歆算账和救人。” 虽然她先前已经说过不会,但问题是他不相信。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更何况你不是要龙天问时时刻刻的守着我吗?我想我 是插翅也难飞了。”爱爱含笑说道。 “可是……”望着她那毫无异状的脸庞,龙天行的心不知为何就是惴惴难安。 “别再可是了,吃药吧。” 他不语,深深的凝着她,突然间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副黄金打造的精致手 铐,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手铐的一端已经牢牢拷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这是干啥?”望着手腕突然多出来的东西,爱爱惊诧得瞠大了眼,瞪着 那副很是精致的手铐。 心里想的却是,受了伤的他究竟是从哪儿弄来这种东西的,难不成随身携带 吗? 仿佛看出她的疑问,龙天行略显苍白的脸庞缓缓漾起了一抹笑,“这是我要 天问去替我找的。” 心里的担忧是那么的真实,他几乎可以肯定,爱爱那平静无波的脸庞之下, 一定在算计着什么,所以他不得不防。 “今晚,我没那么多体力顾你,所以得委屈你了。”他神色自若的说道,然 后再将手铐的另一端拷在自己的手腕上。 望着那相连着她与他的手铐,爱爱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总 是正经八百的男人竟然会想出这种烂方法,只为了想要留住她。 他的用心她感受到了,如果换了是平时,她一定会燃喜炮庆祝,偏生罗歆那 贼厮来得太急太快,所以她没,甚至笑不出来,只能任由疼痛在她心间蔓延。 “你不是常说孤男寡女,不得同居一室吗?”她好笑的问。 “事有轻重缓急,更何况……”龙天行突然顿住,凝着她不语。 他不说,爱爱也不问,只是定定的瞧着他,须臾之后,她调开了两人纠缠的 目光,然后手脚并用的将他扶了起来,并且将药碗端上了手。 启口轻吹着那仍兀自冒着热气的汤药,她将药碗靠近他的唇瓣,用眼光催着 他开口喝药。 谁知龙天行却偏头避开了,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先喝一口。” “怎么,怕我下药?”爱爱何等聪慧,自是知道他的心思。 “你心里在盘算着什么,我大概猜得出来,如果你要甩开我去救人,这是最 好的方法,不是吗?”被她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诧异,毕竟她 本来就聪慧。 倒是爱爱毫不在意的嫣然一笑,他的确够了解她,可惜还不够了解。 收回了置于他唇畔的药碗,她轻啜了一口那苦得吓人的漆黑药汁,那苦让她 的两道柳眉全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咽下了药汁,她这才又将药碗递至他唇瓣,这次龙天行二话不说的 仰首歆尽。 当那药汁徐缓地随着喉结滚动而下之际,爱爱却又突然倾身,将自己红艳艳 的唇贴上了他的。 她细细的描绘着他薄抿的唇,放任自己的丁香与他的交缠着,就在彼此的唇 齿交缠之间,她的红舌轻送,连带的也将原本藏在舌下的药丸送进他的嘴中。 “你……”感受到唇舌间的异样,龙天行的眸子倏地瞠大,原本深邃的眸子 如今盛满了骤然而起的怒气。 但爱爱就欺他身受重伤,继续加深着彼此的唇舌纠缠,直到那药化了,然后 随着他的吞咽而下,她这才罢手,缓缓地离开他的唇。 “你敢……”显然那药是她用了心找来的,药效来得极快,她不过堪堪将自 己抽离,龙天行便已觉得一阵昏眩袭来,他勉力自持。 “我敢,而我已经做了。”一抹傲然浅笑浮现,她颇满意的瞧着他那为了保 持清醒而努力瞠大的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甩了甩头,试图甩去脑袋中那渐次而起的昏眩感, 可是却总是不得其法。 “我有我的骄傲,我的恩怨必须我自己去解决。”她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望 着她,那抹傲然却让龙天行的心紧紧的揪着。 “我不准!” “记得吗?我俩之间啥也不是,所以你没有资格不准。”她离开他身旁,嘴 里虽然说着疏离的话,但眸底那浓冽的感情却没叫龙天行看漏了眼。 紧锁着她的眸,向来顶天立地的龙天行突地起了一阵强烈的心慌。 他知道她在用眼神向自己道别,她想做什么?和罗歆玉石俱焚吗? “我该走了。”望着他,爱爱心中虽然不舍,可一想到白总管还在罗歆手中, 她知道自己一定得走。 可惜呵!可惜的是如果没有罗歆,她或许会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攫取龙天行对 她的爱,但偏偏出了个罗歆,让她只能选择这样的路,不管结果如何,但她至少 可以不连累到他。 “你……敢……”龙天行额间青筋浮现,炯炯的双眸满是噬人的怒焰,仿佛 是在警告她这么做的后果。 “别临到了要别离,还用这样的怒眸瞪我,你一向不给我好脸色的,难不成 在这分离的时候也不肯吗?”爱爱的脸上依然挂着骄傲,可是声音里却有着乞求, 她乞求的不过是他真心的一瞥,好让未来的永生永世足堪她回味。 可这个固执的男人呵!偏是不顺她的意,临到了别离却依然一如往常的怒火 腾腾,就像初见时的他,再见时的他,和她上床后的他一般。 “你敢这么做,我发誓一定会天涯海角的寻你,要你付出代价!”这些话几 乎是从龙天行紧咬的牙关里进射出来的,可爱爱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你不会的,你心中的牵挂太多,往日的恩怨是一个,对亲弟的挂心是一个, 我相信你不会有那个精神和体力来寻我,毕竟我们什么也不是。”她脸上依然挂 着浅浅的笑容,可是那抹笑却掺着叫人心疼的忧伤。 “我会……我一定会……”那药只怕已行到了四肢百骸。龙天行的声音愈来 愈虚软,但他仍是坚持的说完,然后终至阖眼。 爱爱的纤指缓缓爬上了他的俊颜,细细的轻抚,红艳艳的双唇喃喃开闺着, “或许我心底是真的这么期望着的,如果你真的能来追寻我,那么或许便代表着 你能放弃那些前尘恩怨,放下心中的障碍,这样咱们才有未来呵!” 话声落,她俯身在他的唇上深深地烙下了一吻,然后纤手几下轻巧的翻弄, 那精致的手铐已经自她的腕间落下。 再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后,替他拉好锦被,她毅然的走人。 转过身的她没看见的是,覆在龙天行身上的锦被缓缓地被染成了腥红的血色, 而原该阖上的眼,在门阖上的那一刻勉强的睁了开。 望着她消失在门扉后的身影,龙天行努力的掐着腿,借着伤口的疼痛清醒着 神智,他翻身下床,步至客栈的楼台木栏杆之外。点燃着手中的烟火,任它往天 际射去。 “你最好祈祷自己藏得够好,否则……”望着急骤窜升的火光在黑暗的空中 绽出灿亮的火花,同一时间他在心中立誓。 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让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比吸血鬼更恐怖,那就 是盛怒中的男人。 望着几乎堪称是门户洞开的衙门,爱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嗤笑。 白痴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好吗! 一般的衙门会没人来守卫吗?一般的衙门会森冷得像栋鬼屋似的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如今的门户洞开摆明了是个陷阱,但对她而言,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 别,因为怕就不会来,来了就不会怕。 她昂首笔直的走进了衙门,无人来挡,她再走入了内室,依然无人来挡。 脸上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罗歆只怕是富贵日子过久了,人也变糊涂了,才会 弄下这么一个明显的陷阱,说是守株待兔也不为过吧。 不过就算如此,她今天也是摆明了要当只兔子,所以闯上一闯,无妨。 不一会,她寻到了牢房。 不急不徐的,她认真的边走边审视着一间空了的牢房,直到最里头的那间, 一个隐隐浮动的暗影勾引了她的目光,她这才加紧了脚步,往那头行去。 “白总管!白总管!” 爱爱扬声轻喊。 只见那一团人影缓缓的转过身,那的确是白总管没错。 “大小姐,你来做啥啊?!”原本没啥表情的白总管一见着了爱爱立即大惊 失色。 他倏地起身,一个箭步的冲上前去,直对着她喊道:“你快走,他们早已布 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你,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饵。” “我知道!”她不在乎的点点头,然后认真的扳弄着扣着牢门的锁头。 “既然知道。干啥还来?” 他没好气的问。 “来是一定要来,我不来谁救你啊!”爱爱回答得理所当然。 谁知白总管却不领情,板着一张脸叨念道:“救什么救,你可别以为自己真 是不死之身,罗歆那贼厮这次可是铁了心的要置你于死地啊!” “你忘了,我可是永生的。” “把你炸了个稀巴烂,再怎么不死也得死,你还是快走吧!”他急慌的催促 着。 他年纪大,他们虽说是主仆,但他一向把这几个少爷小姐当成儿女般看待, 在临死前知道他们终将获得幸福,那也足够了。 至少大少爷有雷姑娘,二小姐有左公子,而最让他伤透脑筋的大小姐也瞧上 了龙爷。 大小姐的实力,他一向是知道的,只要她想要的人事物,没有一样不手到擒 来的,所以他可以走得安心。 “何必说这种丧气话呢?他想炸我个稀巴烂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爱爱豪气的“事”字一出。那把已然锈了的锁也跟着应声而开,她拉开牢门,便 要将白总管给拉出来。 “走吧!” 将他妥妥贴贴的护在身后,相较于来时的不经心,她此时可以说是聚精会神。 怎么说白总管都是一个老人家,又固执得紧,她得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才 能将他安全的带出去呢!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