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向日葵 作者:城堡 当夜暮开始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一座带有古典气息很浓的B 城。这是 我和家宝都一直很向往的城市。当我们踏上这里的土地时,内心有一股很激动的 暖流拥起。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不管在五个小时以前,我们在S 城 的火车站是如何的狼狈不堪、偷偷摸摸。可是现在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现在是 夜晚,但对于我们,能够成功的逃跑,能够顺利的到达这个城市,也算是上天对 我们格外的照顾了吧。于是,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匆匆吃了点饭,我们就睡了, 因为这两天都太累。可是我躺在床上,反来复去的睡不着,于是,想起了以前的 一些事。 我跟家宝是大学同级不同班同学。家宝一直是学校里最引人注意的那颗星, 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美女包围着。并不仅仅因为家宝长的帅气,更具有吸引的是他 那显赫的家庭所给他带来的光环。这使别的男生羡慕不以。当时的我跟他并不认 识,说实在的,看到他每天身边换来换去的女朋友,我甚至有点看不起他。虽然 他是那么的帅气,可是对于这种自以为是,处处留情的花花大公子,我真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去投怀送抱。如果讲到帅,现在满大街都是帅哥,可 是如果父亲是美国有名的商业公司的老总,而母亲是有名的作家的话,可能在这 个城市也只有他一个了。其实我有的时候,真怀疑那些超级大美女们,到底是爱 他的帅气,他的人,还是他的钱。管他呢,像他这种大少爷,被人骗也活该,谁 让他总是这么玩事不恭,对待女孩子,总像观看走马灯一样,不尊重女性。哼。 反正我又不漂亮,压根也不想认识这种人,不对应该说,即使漂亮,也不会向这 种人低头。 记得认识家宝的那一天,是因为一个好友梅子的生日,谁知道梅子会把他也 请来,无所谓,反正美女如云,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存在不是吗?当然除了梅子。 不过,话说回来,梅子的面子也真大,居然请得动他?或许那个家伙又开始动梅 子的主意了吧。 刚切完蛋糕,为了衬托一下欢乐的气氛。大家决定来玩一个游戏,就是把一 些问题写在一张纸上,一人写一个,然后放在一个盒里子,谁抓到了问题,要回 答上来,如果回答的另这个出题的人满意的话,那么,这个出题的人就要喝一杯, 如果反之,答题人就要自动喝一杯,当然游戏的前提必需是诚实。无聊透顶的游 戏。不过,今天是梅子的生日,我也高兴,所以就一起玩呗。 当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是梅子,因为她是今天的主角,她的问题是请你 说出第一次谈恋爱时几岁?梅子的脸红红的,说二十,大家不相信,有人透露出 内幕说是十八,于是梅子在大家的抗议下,喝下了一杯酒。游戏,接着往下进行。 当到我时,大家的眼光都望着我,搞得我好紧张。我把手很痛快的伸进盒子里, 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打开一看:好潇洒的字体,问题是你认为在这个物 欲横流的社会,爱情和金钱哪个更重要。多俗的问题,不过,也太现实了。这也 不知道是哪个猪头写的这么幼稚的一句话。梅子帮我念了出来,还不忘叮嘱我说, 要讲实话。这时,屋里安静极了,好象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我说。我觉得爱 情永远要比金钱重要。所有的人都“切”了一声,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理解这声的, 反正当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许我的回答,比起这个问题更俗。是呀, 现在的社会,或许只有白痴才会相信有爱情。正在这时,梅子问,谁?谁的问题? 突然站起一个人,说“我的。”定眼一看,是家宝,天,讨厌的家伙,这个时候, 他自觉得端起一杯酒,对我说:“为了你精彩的回答,我干。”说罢,一口气就 喝完了。当时我的脸通红,所有那些美女的眼光都像我杀来,老天。 游戏继续进行。当轮到家宝时,美女们的眼神都放着光,这让我感觉有点好 笑。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把手伸进去,哎,难怪那么招人爱,动作都那么潇洒。当 他打开纸条,读出问题“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的时候,全部的人都笑了。我 也笑了,好巧,这是我的问题,我笑不是因为这,是因为我知道,我心目中最喜 欢的花是向日葵,是很少有人喜欢的。我觉得家宝这次栽了,又要喝一杯了。 “向日葵。”当我还没高兴完的时候,他竟说出了这三个字,天,怎么可能。现 在的人都喜欢玫瑰百合什么的,我以为在坐的没人的眼光会跟我一样。于是,我 站起来,很痛快的喝完了那杯酒。不快不行,本来,可能回答到彼此问题的机率 就很少,现在看到美女们刀般的眼光,我被吓坏了,好象我是罪大恶极之人,我 仿佛听到她们咬牙的声音。也太夸张了,最后,还是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 这个生日会。 第二天,当我到学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种不一样的气息像我扑来,我感觉 到了它的不友好,感觉它有杀伤力,我想可能我多想了,可是看到那么美女们那 种愤怒的眼神,我在怀疑她们还在为昨天的事而生气。靠,值吗?一群笨蛋。当 我来到教室,看到我桌子上的向日葵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一切,谁?谁在捉弄 我?一看,花里有张纸条。放学我在门口等你。家宝。天。不会吧?那个头脑简 单的家伙,又换口味,由美女改丑女了?我懒得理他,于是把他的花丢到了垃圾 箱里,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恢复原貌,该干嘛干嘛去了。 当放学后,我走出校门时,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我甩开他的手,原来是家 宝,“你想干嘛?”我急切的问道。眼还不住的望四周看。哎,那么美女就差向 我扑过来了。 “没什么,想跟你交个朋友。” “得了,我又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弱智美女,换口味,你去找别人,别找我。 我不适合你。”我没好气的乱说一气。 “只是交个朋友不行吗?你昨晚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 人会相信爱情比金钱更重要了,我们想法一致,也许,别观点也一致,这多不容 易呀,对了,还有我们都喜欢向日葵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像你这种花花大少,今天兴致来了,找我,明天兴致没了, 又改别的美女,我又不是你身上的衣服,你想换就换呀?” “在你心里我原来是这样的,我真是有点惭愧,看来,我是太自大了。对不 起。”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有点沮丧。 看到他的样子,说实话,我有点难过,长得帅跟家里有钱又不是他的错,其 实从昨晚开始我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都 喜欢一种花的原故吧,这种事真的太少了。 “好吧,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他改过头来,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很动人,很有魅力,开心的像一个小 孩。我也被他气笑了。 在接下来相处的日子里,我才发现,原来的我对他的认识有多么的浮浅。他 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发现他有很强的个性,对女生的 看法也不像我所看到的那样,只注意外表。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向日葵时,他回答 说有生命力,很积极的一种植物,永远向着太阳,充满希望。跟我想的一样,在 这期间,我还发现,他有许多的喜好跟我一样,比如喜欢黑咖啡,他说,这样才 是原汁原味的。闻起来香,喝在嘴里苦,但咽下去又回味无穷。感觉像生活。全 中。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跟他在一起。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相爱了。 面对美女们憎恨我的眼光,我们坚持到了大学毕业。在这期间,我们从来没 吵过一次架,在他们的眼里,我或许是个奇迹,因为我们的关系保持了近两年, 自从有了我后,家宝也不再跟别的女孩子一起出去了。这让我很欣慰。我知道, 他是真的爱我了。 可是最厉害最困难的却是他家庭给我们带来的阻挠。原因是我家父母是平凡 老百姓。说到底,就是最俗的一句话:门不当户不对。是呀,论身价,我们家却 是不如他们家,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可是论生活的态度,我敢说,我们并不 比他们差。我们一直是很努力很认真的面对生活,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象向日 葵一样,永远向着太阳,永远充满希望。我父母对我们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 意见,当然不是为了他们家的钱,而是因为我真的很快乐。其实有时候我反而感 觉,钱是种压力,象我从小家里的钱就不是很多,但是很快乐,而对于家宝,他 的父母一味只知道赚钱,很少跟家宝在一起,家宝一直是由奶奶带大的。虽然, 钱很多,但他内心是空洞的,他的父母只会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或提出想法的时 候,说句:“NO”。有时,我很心疼他。人就这么一次童年,可他的童年却是在 没有父母关爱的情况下渡过的。其实每个人的童年都应该很快乐,不是吗? 真正让家宝伤心和做出今生第一个决定的时候,是在他奶奶过世的时候。当 时,奶奶由于年老体弱,不慎从楼上滚了下来,一直昏迷不醒在医院,可是,家 宝的父母,由于要谈一笔上千万的生意,没有回来。家宝恨透了他们。是我跟家 宝陪在奶奶身边的,可是,最后,由于奶奶年纪太大,还是没有撑过来,最后, 奶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月,我知道你和家宝是真心的。家宝从小就没父 母疼的,我这一去,剩下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的父母眼里只有钱,已经一 身的铜臭味了,你要向我保证,你会好好照顾家宝,你要让家宝有个温暖的家。” 我流着泪答应着,随后,奶奶在安心中走了。 在奶奶出殡的第三天,他父母由美国回来了,一进门就痛哭起来。家宝面无 表情,甚至脸上掠过一丝嘲笑。 在结束以后,家宝领着我的手,来到了他父母的面前。 “我们要结婚,永远在一起。”家宝说道。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要敢,咱们就断决父子关系。你永远也不要回这个 家。”他父亲像只怒吼的狮子。 “那我很报歉,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问你们 你们有真心的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知道我最喜欢喝什么?最喜 欢吃什么?最喜欢什么样的花吗?你们只知道用钱来满足我,你们知道吗?我多 么希望在生病的时候,有父母的安慰,在我回到家的时候,可以吃到父母亲手做 的饭菜。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要一对爱我疼我的父母,也不要那些毫无体温, 毫无感情的王八蛋钱。”或许是忍耐许久的原故,家宝,像座爆发了的火山。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说话,我们那么辛苦为什么,为你。儿子, 是为你呀。”家宝的母亲说道。 “为我?是吗?我看是你们赚钱有瘾吧,哼,是吗,钱再多有用吗?如果有 用,你们能用钱换回我奶奶吗?那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奶奶,你们给过她什么,除 了钱,还有什么,你们可能用钱换回我的童年吗?那是我这一辈子应该最快乐的 时光,你们可以吗?现在,这个我最深爱的女孩,她可以,她可以给我一种快乐, 叫温暖,可以给我一种希望,叫幸福,这些是你们没法给予的,所以我要跟她在 一起,永远在一起。” “你们给我滚。” “不管怎么说,是你们生了我,虽然你们是对失败的父母。但我想,我还是 应该尊重你们,跟你们磕三个头。谢谢你们的生育之恩。” 于是,家宝跪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头。完事后,拉着我向外走。 我不想他为了我跟家里闹翻,这样,我挣了一下手。家宝转过头,对我说: “记得奶奶离走前,你的许诺吗?哪到你也想放弃我吗?是不是我没有了家庭背 景,你也会离我而去?” 看着家宝满眼的泪水,我使劲的摆着头。“不会,我不会的。” “我相信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我点点头,泪水已经像开了闸似的,停也停不住。 “你这个混仗东西,你给我站住,你要想清楚。你只要敢迈出这个门,就不 要再回头。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家宝停住了,这时,我感觉有点紧张。而他的父母,此时应该感觉有点轻松 吧,因为家宝从小到大,吃好的,穿好的,虽然没有父母的关心,但生活条件一 直很优越。由一个少爷生活,突然转变为平民老百姓,谁也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承 受的了。 “我想既然要断,就断个利落吧。”于是,家宝把身上所有的钱、信用卡, 全部放在茶机上。头也不回得带着我走出了家门。 但是,家宝的父母,并没有像那晚说的一样,断绝父子关系。毕竟他是家里 唯一的男孩,于是,派了人到处找我们。家宝清楚的知道,如果被他们找到,我 们不但不会在一起,而且,或许他的父母会把他遣送到美国。便断然决定,要跟 我离开那个城市,自食其力。于是,我们拜别了我的父母,又去墓前看了他的奶 奶,匆忙离开了S 城。 感觉夜好短,想着想着,天就开始放亮了,由于睡意爬出来,看着身边睡着 的家宝,我笑了一下,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首先解决了住的问题。因为身上的钱是我父母临走时 给的,并不多。如果住旅馆根本不可能,其实那些钱,如果是原来的家宝,三天 就花完了。他现在也学着节约。很后悔,当初自己那么乱花钱。早知道有今天, 他说,他会存一大笔钱了。嘻嘻。这个可爱的小傻瓜。 原来,找工作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们一连跑了五天都 没有结果。最后,我在一家商店找到了做会计的工作。而家宝暂时没工作,就在 家,学着做饭。刚开始,家宝的饭就得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但做为鼓励,我一 大口一大口的吃着。后来,他的厨意有了起色。那时的我们什么便宜买什么。常 常为了一斤便宜几分钱在市场跟老板磨上十分钟。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于是能 省得我们就要省。那时候,虽然很苦,但彼此过得很开心、很愉快。总有种小小 的幸福感包围着我们。我们很知足。 一天,我下班回来后,家宝已经把饭做好了,望着那一盘辣椒,我想,如果 以前,家宝在家,怎么说也要四个菜才可以,可是现在,哎,我真难为他了。 家宝高兴的走过来,用手蒙着我的眼睛说:“来,看看,这是什么?” 等家宝松开手的时候,我把眼睛睁开的同时,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是向 日葵,一幅贴满了整个墙的向日葵的画。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现在都没什么钱了。”我有点任性的报怨着,但仍 隐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是在一个公司做文职。” “真的?怎么不早说。”我高兴极了。 “买这幅画的目的,就在于,以后,不论我们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只要看 见它,就要有希望。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永远不可以放弃。懂吗?” 我拼命的点着头。此时,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老天真是太厚爱我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生活也开始有点起色了,我们开始为家里买些小摆设 之类的东西。让它看上去更温馨。 直到有一天中午,回到家,看到桌上放着四个包子。我问家宝怎么想起吃这 个,家宝说,知道我喜欢吃,而且,好久也没吃了。 “那你怎么才买了四个?好象有够一个人吃的哟。” “你先吃,吃完还要赶着去上班,我今天下午休班,一会再去买,刚才去的 时候,只剩四个了。” “噢。”我高兴的回答到。家宝在一旁看着我吃。我说你也吃,家宝摇摇头, 说一会他要吃热的。我嘲他挤了一个眼睛。自顾自的吃起来。真好吃呀。那么香。 走到半路时,才想起,忘了拿一份文件,于是,又回到住所。路上我还想, 又要被家宝笑了,老这么没记性,真是。 当我一进门的一刹那,我呆住了,家宝也呆住了,我看到他是在吃昨天剩的 一块很硬的馒头,沾着的是酱油。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是还有钱吗?你这算什么?”我哭着说。 家宝也哭了,“对不起,因为我不满公司老板,给他提出建议,搞得他下不 来台,所以顶了他两句,结果,就被炒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那天下午,我没有去上班,我和家宝在家里哭了一下午,把这段日子所有的 委屈全哭了出来,最后,我们在向日葵下宣誓,不管日子再苦,以后,有困难大 家一起分担,要吃馒头,沾酱油就一起吃。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坚持下去,永不 气馁。 其实这段时间里,家宝的父母,并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希望,各种大型报纸 上都登出了寻人启事。不过,好在,这里比较偏僻,所以,也到是安全。不过, 还是让我在一次跟着进货的时候发现了这张报纸,由于把它收了起来,因为害怕 被别人发现。我要向他们证明,没有了金钱,我们仍然会有快乐。我们的目标不 高,只求一日三餐有个温饱,最好每月再存一点。就可以了。但是,改变这一想 法是在医院遇到家宝以后。 自从家宝被炒以后,一直没有再上班,或许是他总放不下自己的高姿态吧, 不过,家宝的确有些头脑,对于一些想法是大胆而又是明智的,只是没有遇到可 以赏识他的伯乐而已。我想,这一点应该是遗传了他父母的优点吧。于是决定工 作等过些日子再说。对了这个小城,他的能力的确没什么机会可能得到发挥。其 实按我们的生活,我的工资也够了,所以不想让他太辛苦。那天我去帮老板拿药。 出来时,前面有个身影好象家宝,我走上去,很惊喜的叫了他,我才发现,他左 手哪着二百块钱,右手的胳膊上贴着一块卫生棉。他看到我时,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你来卖血?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大吼道。于是头也不回的 跑回了家里。 “月,你听说我。你先听说。我前段时间,在商场里,看到一个心形的戒指, 我想,你什么也不故,跟我来到这里,至今还没有名份,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 戒指。”家宝辩解道。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俗的人吗?一个戒指有那么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你 在摧残你自己,你这样,我心里好受吗?你还不是一样,为了我,放弃了家庭, 放弃了一切,为了什么?家宝,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再这样了。我快承受不起 了。你记得吗?记得上次在这幅画的面前,我们说过,有难同当了吗?家宝,不 要再这样了,你这样,让我感觉压务好大。我怕我会辜负了你。我怕……” 还没等我说完,家宝抱我拥入怀里,“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哭了,你再哭, 我的心都碎了。” 我没想到,家宝会这样对我,真的没想到,想想他以前对那些美女玩事不恭 的态度,再看看现在,真不敢相信会是同一个人。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为我放 弃了原本少爷级的生活,为我吃馒头沾酱油,为我买戒而卖血,而我,为他做过 什么呢?几乎什么也没有。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家的希望和温暖,相比而言,自己 的付出又是多么的渺小。于是,我决定再去打一份工,这样,可以使生活过得更 舒心一点。 当我刚坐下来准备整理记帐薄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请问你是蒋 月吗?”陌生男人打来了。 “你好。我是蒋月,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很有礼貌的问。 “我这是人民医院,刚才送来一个被车撞伤的男子,嘴里老喊你的名字,说 出你的电话,我想问你一下,你认识一个叫付家宝的人吗?” “家宝?我这就来。”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只记得,当看到满身是血的家宝的时候,我 快要窒息了。我扑上去,叫着他的名字,他只是闭着眼睛,不论我怎么喊,都无 济于事。 “请你冷静一下。我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他的爱人吧。目前的 问题在于,他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了,我们要马上给他做手术。这种手术比 较困难。危险也大,但如果不做,他可能撑不过两天,你要想清楚,还有,关于 这个手术的价钱方面比较昴贵。当然我们会本着救人为主的原则,这个你放心, 关键是你能做主吗?要马上做决定,因为他不能再脱了,否则,医术再高明,钱 再多,也无能为力。”医生为我解释道。 “做,马上做,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做,钱你不用担心,多少都不成问题, 只要你能救好他。我求求你。”我跪下给所有的医生护士磕头。 “你要签个字。省里的专家一到,马上准备手术。手术室马上准备。”医生 吩咐道。 签完字后,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家宝,我去握他的手,突然发现他手里有东西, 抓得牢牢的,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打开,一看,是一个手饰盒。打开一看, 是一个心形的戒指,标价一千三百八。一千三百八,如果一次血卖两百的话,要 七次才可以。家宝,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这么傻,如果你不在了,它还会有 意义吗?我的内心碎得一片片的。 在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拿出那张被揉的不成样子的寻人启示,打通了他父 母的电话。 等他父母来到的时候,我以为会对我大吵大闹,出忽意料,并没有。其实就 算他们对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家宝不会这样。 “蒋月小姐,请你离开我们家宝。求你了。”他母亲衰求道。 “我答应你,也请你答应我,让我在这看到他手术做完行吗?我要知道他平 安才会安心。” 手术进行了近十个小时,我坐在手术室外,手里握着那支家宝用生命换回来 的戒指,不断地向上天祈祷。 医生出来了,他告诉我们,手术还算成功,但家宝会失去记忆,这种现在可 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希望我们不要再给他任何刺 激。他的父母允许下,我去看了一眼家宝。 “这里有一些钱,你拿着吧,就算家宝给你的。”他母亲出来说道。 “我不会要的,没了家宝,这些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思。我希望你们不要 再一味的赚钱了,人这辈子,很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比如他的童年。多关 心一下他。求你了。就做为弥补也好。什么都好。”说完,我向他母亲拘了一个 躬,“拜托了。”然后走向那个曾经温暖的小屋。 我不知道结局怎么会这样,或许对于失忆了的家宝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束了。 他不再记得有我,不记得曾经在B 城生活过,不会再记得那段吃苦难挨的日子, 面对他的将是新的生活,他不用再会了生活而四处奔泊。不会为了说出自己的建 议而被炒鱿鱼。等待他的是新的开始,一个老总的未来接班人。而我,除了那些 记忆深刻的回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曾经爱过,曾经拥有过,只要家宝幸福, 我就应该是快乐的。当然还有家宝给我买的那个心形的戒指和那张充满希望的向 日葵的画。 于是离开了B 城,又转到N 城。一样的空气,一样陌生的街道,唯一不一样 的是这次是我一个人。面对着这个日渐浮躁的都市,人情淡薄的今天,面对事态 炎凉的困惑和强颜欢笑的痛楚,我在努力挣扎着。当几年过去后,我已成为一个 小公司的经理。当因为有会又要回到B 城时,心中的思絮又乱飞了起来,当飞机 飞过B 城的上空的时候,不经意的发现,就在我住到的那个小城,种了一个球场 般大一个心形的向日葵园,每一个向日葵都金烂烂的,充满了生机和希望,而一 个具大的牌子上写着,等你回来——爱你的向日葵。此时,眼里的泪水又流了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