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有缘 第四篇 「还有21元,吃什麽呢?」大概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她的语音有点发颤。「哇! 那里有卖红豆饼的, 」 她指着一个在对街的欧巴桑: 「吃红豆饼好吗? 」『Of Course, Why not?』「你又讲英文了。别忘了,正在补托福的我,可是处於英文 程度的最高峰呢!」『是是是。以後不敢献丑。』「其实你只是发音不太准,语调 不太对而已。我还是听得懂你讲的英文。」开口说英文,除了发音和语调外,还能 剩什麽呢? 我们各买了20元的红豆饼,一拿到红豆饼,她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你刚 刚没吃饱吗?』「有呀!刚吃得好饱。」『那你怎麽还吃得下?』「女人如果能够 抗拒美食的诱惑,就不会有那麽多间的瘦身中心了。」我点点头,算是附和。 「还有一块钱……」她摸了一下右耳垂,低头沈思一会,最後说:「我乾脆给 你电话号码好了,你待会打公共电话给我。」她拿出纸笔,写了8个数字,递给我。 『我怕一块钱不够用。』我笑着将纸条摺进外套的口袋。「是吗?敢跟我打赌吗? 我绝对不会让你投第二块硬币的。」她又回复冰封状态,原来南极就算会出太阳, 也仍然有黑夜。而我突然发现,她摸耳垂的动作和那只水晶耳环的淡蓝光彩一样, 都有点刺眼。 『很晚了,你怎麽回去?』「我在这附近租房子,用走的就行。」『需要我送 你吗?』「不需要。我不喜欢让人知道我住的地方。」『嗯。那麽再见了。』「你 还是可以用英文说bye-bye的, 不要怕被我笑。」说完後,她又笑了出来,拿出一 块钱硬币:「记得打电话给我,路上小心。」 我回到家,随手把红豆饼搁在餐桌上,拿出口袋中的纸条,再出门打公共电话。 『请问……』「不用问了,这里只有我。」她很快地打断我的话:「你到家了没?」 『已经回到家了。你呢?』「废话!你电话打假的吗?」我打了一下脑袋,暗骂自 己的愚蠢,然後思考着要怎样继续? 「那你干嘛还跑出来打公共电话?」『不是说好要打公共电话吗?』「那麽你 身上也一定只有一个一块钱硬币罗!」『对啊!』「真笨!我们又没打赌。给我你 的电话,我10分钟後打给你。」我不加思索地念出电话号码,连该犹豫该怀疑该兴 奋或该婉拒的考虑时间也没。 「嗯。是我。」10分钟後,她在电话那端的开头就是如此简单。『你的电话只 有你,我的电话可未必只有我喔!』「我相信你一定会乖乖地待在电话旁等我的, 不是吗?」她的笑声透过话筒,反而有种稚嫩的感觉。『你说对了。』被她的笑声 感染,我也轻松多了。 不晓得是因为电话线可以提高她声音的温度,还是电话中的她原本就不冷,我 觉得跟她在电话里聊天是很安全的。所谓的安全,是我不必担心我脱口而出的任何 一句话,会引她射来一支冷箭。曾有那麽一段时间,我忘了我们只能算是不熟的朋 友,或甚至连朋友也谈不上。有点像是入了戏的男主角,当他情不自禁地搂住女主 角并发誓一生一世爱她时, 却忘了在导演喊Cut後,她可能只是别人的黄脸婆,拥 有与他无关的喜怒哀乐。或是急着坐Taxi去宾馆和有钱人幽会。也许她甚至会抱怨 刚刚男主角的拥抱太紧。 我只记得她打电话来时,刚过午夜12点。这时的Cinderella应该已经换去一身 的华服,脱掉那双玻璃鞋。没有华服和玻璃鞋的伪装,Cinderella才叫灰姑娘,而 非她自以为的高贵公主。而当我挂上话筒时,仙女的魔棒失效,我才知道已经发生 了什麽事。「早上10点整,台北火车站西叁门口见!」记得她是这麽说的。我却忘 了我是如何答应的。我甚至忘了我是否有答应。我只是看看墙上指着四点的钟,然 後计算着还剩下几个小时的睡眠。 我知道她不喜欢等人,所以我提早到西叁门等她。但不喜欢等人的人通常会有 个坏习惯,就是会让人等。就像会嫌饭不好吃的人通常都不会煮饭的道理是一样的。 『嗯,你好。』我打声招呼。「唷!这麽客气?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她歪着 头微笑着。 『去哪? 』 我问她。「你听我的?还是我讲你听?」『那还不是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呀!一个是请求,一个是命令。」她煞有其事地说着,好像很认真地 在区分两件容易混淆的事。「不过不管是请求还是命令,只要让我当家就好了。」 她笑得有点狡猾。『好吧!当家的,您作主就行。』 所以,我发现了跟她在一起的好处:我永远不必担心要去哪里杀时间的问题。 她总是可以临时想到要去的地方,然後挑选出当时她心理的第一志愿。俗语说:万 事起头难。起了头後,以後似乎就不难了。从那天起,上至看电影逛街,下至坐那 班4: 55的火车,我们都会在一起。这样算约会吗?有时我心里会闪过这个问题。 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我们可能像是不做肢体接触的恋人。除了我们的肢体一直没有 交集外,其它情侣们约会时该会出现的现象我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