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们回到学校,已是炊烟四起的做中午饭的时间了,但厨房里静静悄悄地,并 没有子健的身影。 看过一篇文章《走过四季》,它说,当你把脚轻轻放在地上时,还是想着,要 一份称得上相对永远的感情,不是天长地久的那种,是相对的久一点的,能够慢慢 地走过四季之后,还能回首相望的那种;是过了些许年后,还能坐到一起,喝杯茶, 谈谈天,然后,在对望的眼神里,还能看见对方。 想着子健刚才的反应和琪姐刚才的提示,我的心渐渐有点湿润。 琪姐张罗午饭去了,我轻轻地推开子健的房门…… 室内,子健正坐着,手中,是已经拆启的那封杨曦的信。 “子健,还在怀念那两年前的路标么?” “不,我在怀疑幸福的量度。” “其实,很多事情是无所谓对与错的,琪姐说过,不是吗?” “是呀,我也知道,对与错只不过是一个思考的过程而已,但我却不知道我错 在了哪里。” 子健说着,而我在想着。 我搭着子健的肩,轻易就感受到他心里的纷乱。 子健望着我,递过了杨曦那封信。 “子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业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在给你写这一年多来第一封信的时候, 我已回到了汀江。而这些话,是我一年前就想和你说的。 在我每次感觉离幸福很近的时候,上天总是很轻易地使我的幸福成为泡影。我 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我对抗的是命运。而我手里握住的,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缘 分是上天注定的,我想我没有能力去将它改变,我只能改变自己。 我一直不觉得幸福,也许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吧。总之我一直抗争着,不知是和 那个看不见的上天,还是和我自己。——就像我的选择,还有我和你的是非对错。 也许到现在你还不理解我的选择,也许我始终也不明白我自己的选择,但很多 事情,是不需要答案的。 …… 星期天我会来竹坪,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有些事情,我还是想知道答案。 杨曦” 我折好信笺,脑中也一片纷乱,虽然,我预想过事情的始末,但我却仍为好朋 友的纷乱而纷乱。 星期天!?这个星期天吗?那就是明天! “能有答案吗?”——我心里轻轻问道。 或者,答案早就已经肯定了。 我没再说什么,在出去帮琪姐收拾的时候,我还是告诉了琪姐杨曦明天会来。 吃饭的时候,琪姐好几次想引起话题,但子健不出声,我们也只好跟着沉默。 空气异常地沉闷。 我们都在想着明天杨曦会来的事,甚至是来以后的事。 竹坪的夜有点疲惫的皱。此刻夏夜的风在室外吹拂着,竹林在风的吹拂下犹如 海涛般互相冲击着,细长的叶子发出它干冷的摩擦声,装饰着这夜里的心事。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