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作者:碧云冉冉 我不能排除在我16岁绚丽的生命中,内心那分若隐若现的孤独。 那时我高2 ,学校在小镇的 城乡结合地带。有一大帮来自农村的学生和一大 群枯燥教条的老师。而我是生长在书香门第。因为父母的原因才来这里“屈尊”的, 小学,初中一直在民主。宽松的氛围中成长。来的第一天,我就有极深的失落。我 左冲右突,千方百计,甚至以上课的心不在焉来排解我的不满,但我不能让内心的 绝望战胜了内心的希望,我要冲出去! 后来水到渠成的有了好朋友,因为一次班级的舞蹈表演。她的身材和外表都不 错,性格也颇有特色,但根本上和我是两类人:她是从这所学校的初中部升上来的, 言行举止都带有太多的小镇习气,而且比我务实的多,她可以一边和我诅咒数学老 师的暴戾,一边讨的数学老师的喜爱。而我只会让数学成绩如秋天的气温,一天一 个降。 所以,实际上,我一如既往的孤独。 那时候班上还有一群昏昏噩噩的男生,常听见班主任教育他们,父母背日头过 山换来的 钱,就知道拿来大游戏,打台球,看录象,也不知道恨口气,读出个样 子来,以后考出去,脱掉农皮啊!在此之前,我尚未思索过诸如此类的大问题,而 这个问题让我惴惴不按,按照我当时的成绩,我不知道自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知 道这段郁闷的高中生活将这样收场! 好在我终于向电台发出了我的 交友信,把自己的性格很是渲染了一番,也没 有明确的目的,只想证明我走出去过。 可是信一封一封的来了,每次去传达室,都会看到哪个老头阴霾的目光,“今 天二封”“今天三封”。他对我的名字烂熟于心到不屑称呼的地步。好的很,我可 以不去理会身边的闲人,悉心3 于我文字的世界. 所以每天的第一项功课是回信, 最后一项才是数学! 我记得那天是5.17,他平生第一次给我写信的日子,也是他第一次给陌生的女 孩写信,这个他影响了我剩下的高中生活,和整个大学时代。 直到今天,“七年之痒”。 我后来常常在想:在我这样的人生之阶,遇到他究竟是有幸还是不幸。 他一直就象一根杠杆,帮助我打开了世界的另一扇门,每当我欣赏风景时,这 根杆就不见了,也只是一根杆而已,去打开世界的,终究还是我自己在剩下的高中 时代我只是觉得每天都有了活下去的阳光,那是因为我总是处于收信的等待之中, 或许因为他在这一年选择的是理科而我只能宿命的读文科,他有意无意的(后来我 们探讨过} 教了我很多课内外的知识,比如深夜苦读的乐趣,比如淡薄名次,比如 数学可以准备一 个改错本,比如。。。。。。。。。同时还有一些我今天还依稀 记得的英文歌和电影,和一些老球星的名字。 然后是挥之不去的高考,终身大事,毕竟是重点中学的,他的信中只是轻描淡 写的说时间不多,给我的欣可能会少,我也不必在长篇大作上花时间,可是意外的 还发现我们的联络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在他的信中说起希望我们共同步入新的 校园。我对此没有过多的议论,依我的情况,我还能怎样? 记得他那年的志向是军医大,而我只能涵蓄的缄默不语。好在 他理解我的心 情,那段迎考的岁月也不算太艰难。 那个暑假他去了成都的一所大学,并不是军医大。为此他很是沉没了一阵。 但是他还是把信写到了我的家里。那些天我正在家洗心革面,那封信的到来让 我第一次思索有没有必要将“笔友”进行到底。他说的: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是好 朋友,掷地有声,也因此我决定9 月到补习班中去追逐他走过的痕迹。 那一年是真正的炼狱,学习,思想,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再象当时那么破釜沉 舟过,我收起了所有的多愁善感和风花雪月。偶尔也会感叹自己的变化,但更多的 是任又自己在老师的狂轰烂咂下变成一个越来越灵敏的考试机器。甚至他的信,也 仅仅是课后题余的淡淡茶香,我在茶香中奋臂前进。 第二次极想中断联络是在刚进入外地那所专科学校的日子。他将不再有我的联 络方式,他将有他新的生活,我可以在无声无臭中消失。或许是因为这个名不见经 传的校名就让我不砍重负。我在思索,我今后的路怎么走? 在10月某一天,我已是学校的小有名气的新生,因为毕露的锋芒。爸爸寄来了 一个大信封,里面是又一个大信封,一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我便心无旁婺。而且一 个错觉在我心中定格:在他的心中,我一定是有些特别吧! 更多的错觉向我袭来,大学有太多的 美丽蜃景,太多的丽影双双告诉我个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把自己扮成孤独的旅者,以悲愤的表情走着自己的路,势 必要在这里受到极大的冲击。 可以告慰自己的是,流光溢采的舞台上有我飘舞的身影。高高的领奖台上有我 浅浅的笑意,我在一切可以舞文弄墨的地方写尽心中无限的怨与忧,我不知道他在 他的世界是否也 如我一样孤独的可耻。 寝室里的室长有一个和他在同一所学校的男朋友,经过打听,他们还在同一幢 楼!那时候他们的大楼还没有把电话装到寝室,只能打到门卫老头那里。 让他叫。室长是个热心人,就在一次给他男朋友打电话 时叫上了我,而且居 然叫门卫把 他也叫了下来!平生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那 一次是恍然的,但我却迷恋上了听他的声音! 每次室长的男朋友来的时候,就可以充当我们的免费信使,我托他带过照片和 信,好象还有一些小小的礼物,其实我是最笨的女孩,从来不会也不愿为谁编那些 可笑的 玩意。我想人生都有一段为某些人某些事认真的时刻。 那是我一生最用心的岁月。 就在这时候他认为我行迹可疑。不知道处于什么就疏远了我。想想就更觉得委 屈,我诚何福,我又何辜?于是我学会了写哀哀怨怨的 信,这更让他不知所措。 这是我最脆弱的时候,学校里入党的名额下来了,我们系有三个。一个硬条件 是不能谈朋友,不知那个该死的说我有一个在成都的男朋友,我 更是委屈到想哭。 如果是真的,到也罢了,可我何必又为这不存在的事实失去机会? 最后我还是入了党,议论纷纷。我的辅导员到是问过我们寝室的 不少人,都 依依给我否认了。现在才觉得,她们都明白我当时的苦。 今天正好是 七年了,我得把时间跳过来,我不知道一 个女子,一声能有多 少这样的7 年,最后的结局是,(包括今天)我们依然一如既往的孤独着,阴错阳 差,谁也没有走进谁的世界。以后,可能永远不会,尽管我就留在了成都,这座他 呆了4 年的城市,可他却只给了我一些这座城市的记忆而已。受用今生。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