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旭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和他的心情一样安静,大大的排练房里所有的人都把 目光投了过来。 白色的窗帘在风中自由的飞舞,也许安静的一切里只有它,仍然在有节奏的响 着。 旭轻轻的闭上眼睛,浅浅的呼吸,恩,依旧是淡淡的木香,清新的在屋子里懒 懒的散开。他好喜欢这样的味道。 谱架上《天使》的谱子被风轻轻的翻弄着。 旭开始把目光投到了在表演台的他们身上。 斌摆着坏坏的表情,坐在爵士鼓的后面,得意的看着旭,就像是在等着被奖励 的孩子一样。旭无奈的对着他静静的笑了。 越卷起左腿上的裤子,很嘻哈的样子,长长的贝司柄养在空气中就像是在炫耀 着自己帅气的弧度,他淡淡的笑容姚有成就感的样子。 而钢琴的后面,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和自己一样蓬乱而好看的头发,俊气的脸 庞,深邃而忧郁的眼神,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不再浑浊,而是另一种感觉,具体是 什么他也不知道,恩,像是亏欠,又像是怜惜……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即使短暂的眼神交汇都会读懂好多。 “真的是你……” “是我,怎么了?不欢迎吗?” 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旭他略带挑衅的说着,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到了他们身上,学校里最有名气的两个王子的身上。 旭好看的笑了,大大的眼睛里少了一份倔强。 “欢迎……” 他看着他,笑了。 他也笑了,有些勉强,有些自惭。 真的不是浑浊的感觉了,他的眼睛,好晶莹,和以前的感觉一样,这种感觉真 好…… 旭心里幸福的洋溢着记忆的甜蜜,一点点的升华在嘴角的笑容上。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笑着,没有了傲慢与误解,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手在余晖洒 下的金色中快乐的唱着歌。 华安静的站在那里,双手合十像是祷告,像是祝福,又像是哭泣…… 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好像故事应该有的结局一样,幸福与原谅,不再有尘封的 仇恨被掀起。让一切都安静的复原,复原到该有的样子。 …… “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好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悄悄地收起了嘴角的微笑,冷冷的说着,很像他的风格。 “可以告诉我吗?” 旭看着他,帅气的把手插到裤兜里,安静的回答着,其实答案是什么都已经不 重要了,如果有一个必须要知道的理由,就是想让自己再体味一次那样的痛或者别 样的滋味。 “爸爸的抛弃,虽然让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但我一直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从你出现在我视线的那天起……” 轻轻的把放在琴键上的走拿开,缓缓的闭上眼睛,回味着记忆的滋味。屋子里 一切都好安静,安静的只可以听到他们安静的呼吸。 “我离开你,是不想连累你,从爸爸抛弃了我和妈妈的那天起我就觉得自己不 配和你在做一模一样的人。” “时间真的不能医治一个人的伤,如果他自己都懒得去医治自己的话。” 亚明缓缓的叹息后,继续。 “对你的亏欠,内疚随着时间的推移竟变成了恨,一种对命运如此不公的恨! 我们如此的相似,却惟独命运……” “有时,自己也会惊叹自己的改变,而那些儿时快乐的记忆却总是不自主的与 我不幸的命运挂钩。” “还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实离开你的日子,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你 ……” 旭有些疑惑的看着亚明,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关注。 “是斌!他也是我的朋友……,” 旭把目光投到了斌的身上,他调皮而无奈的耸了耸肩。 “如果……” 亚明停止了说话,微微扬起头,像是想把已经流出的眼泪重新藏到心里。 “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 旭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什么?” 亚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旭?” 一旁的华茫然的看着他。 “为什么?” 亚明淡淡的问着,同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只是在自己的痛苦中挣扎着, 却一直不懂得顾惜身边的人!” 他好大声的喊着,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任他愤怒的声音子空旷的屋子 里回荡着,重重的冲击着他们的耳膜,而亚明,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睛 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旭。 “叔叔的抛弃,我知道你真的好痛,可你怎么舍得狠心把同样被抛弃的痛给我? “ 他的眼泪没有预兆的流了出来,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哭着。 而她紧张的盯着他的胸口,紧张的忘记了呼吸。他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在她的 眼里如此微弱,她的心在喊着不要,千万不要。 “亚明,被亲如兄弟抛弃的感觉你尝过吗?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欺骗的滋味你知 道吗?我的痛,你真的考虑过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心。好痛,好痛。 “道歉?之前的你到那里去了,消失了吗?现在的道歉有用吗?可以换回失去 的一切吗?哼!收起你的可怜虚伪吧!继续你自私的伤害!” 一直在台上的斌和越对这样的旭好陌生,这样的伤竟会让他如此的痛。 亚明依旧沉默,这样的他让所有人都好陌生,面对这样的“愤怒”竟依然如此 安静。 “旭,对不起……” 他淡淡的声音穿透了心灵的距离,猛烈的撞击着旭的心,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他不敢相信他这样的冲着他吼叫,而他依旧安静的向自己道歉。 “亚明?” 旭微微动抬起左手放在胸口。 她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走上前,轻轻的扶着他放在胸口的左手,自己不争气 的哭着。 “旭,对不起,从来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可是,离开你,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 种痛,而且,痛彻心扉。” “其实我猜到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接收我的道歉,因为,我们真的好像……” “旭,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仍然想向你道歉,即使,所有的一切都不可 能再挽回……” “亚明……” 旭早已湿润了眼睛竟越来越看不清他眼前的亚明,一份珍惜的感动让旭的心变 得好软。 “旭,好想回到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一起写歌,一起谱曲,一起看夕阳, 一起……” 亚明哽咽的声音让他不能再继续下去。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大可能了……” 亚明缓缓的起身,走下了舞台,轻轻的与旭擦肩,短暂的停顿后径直向门口走 去,孤独的离去的身影像是他孤独的来时一样。 “为什么没有可能呢……” 优雅而真挚的声音让亚明顿住了脚步,僵硬的不敢相信的转身,静静的看着旭 的侧脸。 “为什么不在把儿时没有完成的沙雕建好呢?逃避可不是好主意啊。” “真,真的吗?” 亚明吃力的吐出自己吃惊的字眼。 旭缓缓的转身,轻轻的垂下放在心口的左手,对着亚明阳光的笑了,眼角的泪 痕清晰可见。 “亚明,你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会是最好的兄弟。” 看着同样如王子般完美的脸亚明微笑着,重重的点头。 “哦!!”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为他们欢呼,人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比原谅和心灵的彼此 医治更让人振奋的吗? 亚明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意外的惊喜中反应过来,而旭正在缓缓的走近自己,他 停在他的面前,把左手举在半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静静的等着他的右手。 亚明迟疑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猛地,他抓起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一幕,好像他们的小时候,同样的两只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坚定着心里面的誓 言。 “旭……” “亚明,不要再说什么了,这样的感觉不就是我们一直想拥有的吗?不要再让 那些伤心的往事蒙蔽我们的眼睛了,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是吗?” “嗯!” 他再次重重的点头,用力的抓紧眼前的幸福,虽然,虽然它那么的短暂。 华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走近旭,乖乖的挽起他的右手,静静的近似感激的眼 神让对面的亚明羞愧而安静。 她对着亚明淡淡的笑了,没有了尴尬,一切都被这样简单的感觉溶解在他们温 柔的眼光中。 “嗨!我说,今天还要继续排练吗?” 原来在一旁的斌变得不耐烦了。 带着淡淡的微笑,短暂的眼神交汇后,他们几近同时回答着。 “当然要!” “他们真的好像啊,呵呵……” 华看着他们脸上的幸福,天使的笑容也浮现在了自己的脸上,也许,这样的惊 喜才能给我的他带去幸福吧!她安静的想着,看着,幸福着…… 两个人一齐走上了舞台,旭脱掉身上灰色的外衣,米白色的T 恤让他更显阳光 而帅气,亚明也安静的走到钢琴面前,轻轻的抚摸着黑白的琴键,仔细的回味着幸 福的甜蜜,而旭安静的拿起吉他,紫红如晚霞的电吉他在旭的身上毫不保留的炫耀 着自己的美丽。 相视而笑,遗失的默契与感动似乎瞬间就被寻回。 台下不多的观众兴奋的聚在一起,惊叹他们的气质与这场如童话般美丽的心灵 旅程。 就在匹克与琴弦接触的瞬间,《天使》的旋律开始自由的曼舞在飘满淡淡木香 的空气中,平稳有力的鼓点,厚重圆滑的贝司还有亚明轻巧好听的钢琴,一切都似 乎溶解到了一起,无不默契,无不和谐。 “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 旭好听的声音在屋子里优雅的飘着,温柔的扣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而他的眼光 却从来没有离开一直站在那里的华。 她静静的低头站在那里,双手轻轻的放在嘴边,耳边的风冒昧的掠起她的鬓发, 任它们飞到自己的脸上,她在他的眼里,如此美丽。 台下的人群在旭温柔的声音中沉醉,不自主的随着旭的声音轻轻的哼着《天使 》安静好听的旋律。 他,只想唱给她听,他只想安静的享受这份被寻回的遗失的感动,她,只想在 这样简单的暗恋中甜甜的幸福下去。 窗外的风,自由的继续着自己的旅程,冷冷的告诉他们冬天的临近,轻轻的带 着落叶轻快的飞舞,像是在安抚它们离枝的痛苦。 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悄悄来临的幸福,也静静的等待着藏在幸福背后的痛苦。 …… 矛盾着,继续生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