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早上起来胃就开始有些疼,古柔起初还并不以为意,随便吃了片止痛药,又冲 了杯胃药冲剂喝了,吃了几口早饭便匆匆上班了。可效果并不是很好,胃愈发的疼 起来,钝钝的疼,像是泼了盐酸一样,火辣辣的。古柔给自己冲了杯牛奶,想要歇 一会。可是胃越来越疼,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往上翻涌,想要冒出来。 隔壁桌的小王伸过头来,看见古柔的脸色,关切道:“古柔姐你怎么了,脸色 这么难看。” “没事。”古柔摆了摆手,话音刚落,便冲进了卫生间。 小王一惊,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胃像是被撕扯开口,一阵阵痉挛,腥甜的液体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古柔一张口, 胃里的东西伴随着鲜血吐了出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古柔只觉得五脏六腑一下 子变得轻松起来,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压着,难受的要命。 尾随而来的小王吓了一跳,顿时惊呼起来。原本还在卫生间门口徘徊的陆豪一 下子冲了进来,看见古柔扶着墙蹲在那里,几步跨了过去。 古柔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陆豪伸手想去拉古柔,喷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陆豪 的脚边、裤管上,星星点点的,分外难看。古柔脚步虚脱,却还是推了推陆豪,摇 了摇头,费尽了力气说道:“你离远一些,脏得很。” 陆豪有些急起来,他大声道:“你脑子里是什么做的,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顾及 这个?” 说着便回头朝着吓傻了小王吩咐道:“赶快叫救护车。” “不用了,”古柔抬手制止道,声音显得极其虚弱。 “那我送你去医院。” 古柔摆了摆手,又吐了一阵,才停了下来。力气似乎已经用完了,古柔向后仰 了仰,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陆豪连忙扶住她出了卫生间,小王连忙搬了张椅子让 古柔坐了下来。古柔稍微休息了一会,缓了口气。 陆豪紧紧地盯着古柔,紧张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不行就去看医生吧, 生病可不能拖。” “我没事,别担心。”古柔笑了笑,想要安慰身边围着的陆豪和小王,只是脸 色苍白得吓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小王看见古柔的模样不由劝道:“古柔姐,你去吧,我等下会帮你请假的,你 的东西我等下帮你做好,你别担心。” “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相对于去医院,古柔更愿意自己这样痛着,也 不想去医院。那个地方,不是什么能带来回忆的好地方。 “别任性了,这样对身体不好。”陆豪对着古柔说话的声音是温温柔柔的,只 是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吓人。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分说拉着古柔便走了。伸手拦了 辆车,便将古柔塞了进去,一路直奔医院去了。 古柔见事已至此,只好无奈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秦牧的电话更秦牧知会下:“我 身体不舒服,去你医院一下。”等到秦牧那边回了声,便将电话挂了,报了秦牧医 院的名字,便靠着的士后座上假寐。陆豪还想说些什么,一转头却看见古柔躺着后 座上,脸色苍白。细长的刘海在额前留下斑驳的影子,只有鼻翼还稍稍带着一丝轻 微的呼吸,陆豪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拉住古柔细瘦的手,轻声道:“别担心, 还有我。” 古柔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陆豪的手一直这么握住,只觉得古柔的 手掌里超露露的,全是汗。陆豪一直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忽然很想去了 解,这个看似细弱的女子骨子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悲哀,可以浓重到将他的心都 打乱。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