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之恋 作者:活鬼 那一年,欧阳雪莉休学,我放暑假回来,我们相约在北戴河海滨,晚上吃完饭, 下起雨,我们相约体验雨中的感觉。我们就像面对漫天雷电狂风暴雨的屈原,仰天 发问,怒发冲冠,直指黑暗。 夜间的海滨大道上没有行人,只有五彩灯火交相辉映,大雨落在地面上腾起水 雾。欧阳雪莉撑着一把红布伞四处眺望,雨雾与灯火相映得很虚幻,陶醉之余,心 波荡漾。 风很大,一把红布伞撑在欧阳雪莉手中,借着风势她放开红布伞,红伞升空, 摇摇晃晃转眼间挂在了树枝间。欧阳雪莉一路走一路唱:“我们从冬走到春,我们 从夜走到晨,有你与我同行再累也心甘。”虽然五音不全,但听来蛮动情的。 那是一个难忘的雨夜,所有的心思为了爱,极力想挽住雨中的感觉,结果我们 成了落汤鸡。十里蜿蜒的海滨大道,我们步行了两个多小时,欧阳雪莉抱紧双肩, 不敢手舞足蹈了,她说很冷,让我抱紧她,以我的体温给予她温暖。 匆忙赶回旅馆,房东太太很惊愕,没说什么,但很狐疑。一双鹰犬般的眼睛盯 着我。我们进入房间,欧阳雪莉说:“你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不许看呀,这是 我对你的考验,你要经受住考验。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她故弄玄虚,我们根本没带换的衣服。心想,你换吧。看你换什么? 我看你换什么?我反复说着,我的思想斗争也激烈起来,纷乱的像群蜂飞舞, 我并不感到冷,我浑身鼓动着一种欲念,今夜她将属于我。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也是她预谋已久的期待吧。等来了,我们等得好苦,费尽了心思,熬瘦了双眼。 我抽了半支烟的工夫。欧阳雪莉完全脱光了身上的衣衫,连裤头都扔在地上。 我望着她时她并没有赤身裸体,而是用床单围住腰际,肩上披着毛巾,飘柔的长发, 她刺激了我的想象。 你真有办法,那么我呢?我怎么办?我笑着问她。 你是个男人,你可以赤身裸体,女人不可以的。你如法炮制。我去洗衣服,说 着她抱起衣服出去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觉那是更具魅力的想象。 欧阳雪莉洗完衣服进来,她满面粉红,我帮她搭好衣服,一把把她拉在怀中, 她用手抚摸着我的面颊,然后吻了起来,随即便倒在了床上,我在一种勾魂慑魄的 欲念中晕眩了。 我揽住轻飘飘的欧阳雪莉,心血汹涌,浑身骚动,毛巾从她肩上滑落,她雪白 的胴体展示在我的面前。快闭灯。残存的理智使她想起关灯。 黑暗中,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我们冲破了禁区。那是刻骨铭心的第一次,充满 了狂风暴雨的气势,像浮游在水里,挽着一个热梦,幸福地流浪,缠绵而陶醉,不 知天南地北地尖叫。 那天夜里发生渴望已久的交合,我的预感没有错,的确是一种预谋。欧阳雪莉 也承认。她说你我在一起拥抱、亲吻还不够,你总想得寸进尺。甚至不择手段结束 我的处女生活。没办法,我总得把自己交给男人,于是选择了一个雨夜。那是一个 令人难以忘记的夜晚,我们享受人生,觉得活着真是美好! 我觉得她很老练,不像个纯情少女,总是三番五次地引导我如何做?看来她不 能如意,我对于她很纳闷。 最初打算早晨起来看日出,结果欧阳雪莉赖在床上不愿动,她搂着我的脖子, 把脸埋在枕巾上,似乎用手势呼唤我?诱导我?我理解但我已筋疲力尽! 清晨,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翠绿的树叶绿意欲流,雨后的海水像盛开的紫罗兰, 流光溢彩,风景秀丽。让人滋生堕落的想法。 这儿地势很好,依山而造。房东很会做生意,不出门便能眺望汪洋大海。我跳 下床,欧阳雪莉也跟着下了床,我审视着笑意盈盈的欧阳雪莉,一种不可言传的甜 蜜涌上心头。 结束了,我的少女时代;结束了,我的处女生活。欧阳雪莉很感叹,甚至很惋 惜事后我们怎样生活呢?结婚?生儿育女,早出晚归,依山傍水,庸庸碌碌吗?真 不想嫁人,嫁了人还得为男人服务,唉,生就了女人别无选择,总得有个男人来陪 伴,进入庸常的岁月。欧阳雪莉一脸的泪花。 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 你呀只顾个人享受? 我错了吗? 我不责怪你,你明白吧我的乔哥! 我理解,欧阳雪莉很爰惜自己的青春,她对自己的青春理解得有点儿偏颇,显 得怅然若失,我只有以爱的方式好好安慰她,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幸福的,说出 来我感觉我的话显得苍白无力,是一种很空洞的声音! 那时候欧阳雪莉满怀柔情,多愁善感。像阳光一样我不能失去她,共同的爱欲 维系着必要的爱情。我总感觉神秘、美妙,探求不尽,滋养了彼此的精神,让我感 到活着是美丽的,啊,好好爱吧。 风渐渐弱了,雨也变得细碎起来,让淅淅沥沥的雨声轻轻地抚慰久旱的禾苗, 龟裂的土地,寻找我那伤感的回忆。痴情地寻觅和苦苦相思,我仿佛觉得自己顿有 通天的神力,想遁入空门,修炼精神,远离尘世,从而追求一种无烦恼的世界。只 要有所寄托,没有爱情又算得了什么!话是这样说,可我忘不了欧阳雪莉。欧阳雪 莉,你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二 我恍恍惚惚的总做梦,梦见她和我长夜交谈,欢乐开怀,像一对孩子似地追逐 打闹。欧阳雪莉,我过去做的和现在做的以及将来想做的,可以毫不愧色地说:都 是为了你呀!你却神秘地弃我而去,你让我怀疑你对我的爱是不是真的。我的视野 雨过天晴,但雨却缠绵起来,仿佛和我这单相独恋忧愁的寂寞之人作对。 欧阳雪莉多么迷人,目光有神,启人联想,总能给我以万般柔情。走路潇洒, 风度翩翩,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越是思念她,痛苦越是压迫我,我有点儿胡思 乱想了,她不会弃我而与人私奔吧,她没有理由来个先斩后奏的呀!这种念头一闪 而过,却犹如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攥住了我的心。 她是个富有理智的女人,能那么妄自菲薄吗?我对她的非份之想和堕落的怀疑 感到羞愧,我是不是有点儿荒唐可笑?她绝不会的,她会回到我身边的。我自己鼓 励着自己安慰着自己,身居他乡异地举目无亲我要靠自己奋斗才能随心所欲。我这 样想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勇气一点信心一点安慰。其实,我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我相信我的感觉! 我长叹一口气,浑身颤抖不止。这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一惊愣,“啊,欧阳 雪莉!”她正从一辆豪华轿车上走下来,细细一看,那个少女却穿件短裙,米黄色 的T 恤衫,手里握着手机,举起手,笑波四溢地望着我,我呼叫起来。她是欧阳雪 莉的妹妹欧阳雪。 我感到窘迫,自惭形秽,幸福与悲戚加剧了。我有点儿左右难堪,欧阳雪的确 是一个出类拔萃美得让人感觉痛苦的女孩子! 欧阳雪是个现代派,很让男人钦佩的,尤其婚姻不幸,男人谁都可能对她抱有 幻想。她是黑城市的名流,正信心百倍地开创她的事业,可谓女中豪杰。 她没有受过高等教育,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但她已经自修电大课程,具备了 同等学历。外语特棒,她自己也承认,学外语是她的天分。她爱好,而且信心百倍, 她有一股子倔强劲,除了肤色略逊欧阳雪莉,其它没有毛病,与欧阳雪莉简直是一 对孪生姐妹。 因为她外语水平出色,她为自己谋求了一个很理想的职业,她是中瑞合资的一 家酒楼的总经理,董事长是瑞士人,出国考察,谈业务上项目,招榄生意,承包会 议,接待旅游团,对于欧阳雪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她是女流之中的佼佼者,年轻有 为,事业有成,多少人渴望已久啊! 欧阳雪走上帝豪夜总会的台阶,疑惑地问:“你来这儿干嘛,美丽呢?” 噢,你姐姐你应该知道吧? 哦,走吧,今天我请你吃一顿。 那口气,那神情动态,就像一个富翁施舍一个乞儿,手一挥就走,也不管我的 反应。我也饿了,心里也冷,思想意识里想喝点酒,喝酒可是祖传的嗜好,但我不 敢进夜总会,夜总会是昼夜营业的高级酒楼,中日合资的,大有与仙人居酒楼搞竞 争的企图。但是,夜总会竞争不过仙人居的,因为仙人居有欧阳雪支撑着。欧阳雪 很有名气,人人皆知的风云人物,黑城市除了市长经常在电视画面上出现之外,那 么出现最多的应该是欧阳雪。 电视台有仙人居的专栏节目《仙人天地》,并由欧阳雪亲自主持。对她寄托单 相思的观众朋友无计其数,光给她的信每天像雪片一样飞往电视台,因此由专人负 责检阅,汇总后,交给她自己处理,她会通过电视说一声谢谢。亲爱的朋友,我也 爱你们…… 城市名流有城名流的苦恼,欧阳雪最大的苦恼是无法摆脱来自四面八方的求爱 者。她说因为这总是把她搞的四面楚歌。有一次有个《美满家庭》报的记者问她心 中的白马王子是谁?欧阳雪说不是在心中,而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可他是谁?欧 阳雪脱口而出乔哥。乔哥是谁?从而引起人们纷纷猜测! 我被欧阳雪带进一个高雅的日式房间,只有两人的座位,装修的房间又不是纯 日式的,周围是纯棉布的挂帘,具有舞台幕布的味道,地毯是绿色的,灯光也是绿 的变色效果,如梦一般,气氛神秘,安详。不容易让人激动。 说吧,你可以尽兴,这儿绝对无人打扰,放心,我懂你的意思,发现你特狼狈, 怎么说呢?我有保护你的欲念。这个字眼刺激你吗? 不、不不,什么也别说了,我想喝点酒暖和一下,我很冷,心儿都在颤抖。 好吧。我抱抱你。片刻,她摁了一下电钮,很快,服务小姐端着洋酒和两碟小 菜悄然走了进来。 欧阳要了一杯咖啡,她举起杯子,趁我不注意时审视我。这儿的气氛犹如迷宫 一样压迫我,我觉得大脑发空,极不适应,说不上恐惧,但思维混乱了。我只好默 默地喝酒,酒能稳住我的心,给我一种勇气。 欧阳端着咖啡走近窗口,拉开窗帘,光线明亮了许多,她眺望窗外,我抓紧时 间猛吃猛喝。几杯酒下肚,浑身舒展,我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哦,我正在这享 受贵族生活,但这是女孩子为我提供的,我又感到汗颜。“小雪,你吃点?” 不,我没胃口,你吃饱了我就高兴。说话时她没有回头。“你对我怎么看?” 很成功,有前途。你很有…… 我不想听恭维话,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真实评价。说真心话。 我默然了,我知道有关欧阳雪的许多传闻,其中欧阳雪莉也传播了不少。应该 说是谣言,说她是卖身投靠,出售灵魂与肉体的女人。外国人供养的高级妓女,种 种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词足以让她闻之自杀。但她没有理喻,仍然我行我素,犹如天 马行空,独往独来。 我十分清楚,她偏爱舞蹈艺术,迷恋于各种现代舞、古典舞,最初她的理想是 做演员,两度报考均未如愿。现在她改变了当初的想法,又开始了一种新的追求! 我和欧阳雪莉认识的时候几乎同时也就认识了欧阳雪。我发现她们姐妹俩并不 和谐,关系挺紧张,如同陌生人,互相鄙视,甚至是仇视。欧阳雪见她姐姐在,她 就不说话,她姐姐一走她便主动、热情和我交谈。我一直期望有机会调和一下她们 之间的矛盾,但两姐妹均表示拒绝。 我经常去她们家,很少碰到欧阳雪,偶尔相遇,她礼节性地叫我一声乔哥就沉 默了,然后躲避起来。 有一次她美丽不在家,她向我借阅屈原的诗,她打算把《桔颂》改编成现代舞, 以便考试用。她文静,冰清玉洁,似乎还很羞涩。做事认真、固执,要么不做,要 做就做出个样子来。见到她你会觉得她深思熟虑,十分内秀,属于真正的外柔内刚 的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子。 那时,她最高理想是当舞蹈演员,她说我的自然条件好,身材修长,体型优美, 搞舞蹈更能创造出成绩,业余时间坚持不懈地追求,企图达到目的,但命运偏把她 推向了商界。 不知什么原因,她自己改变了自己,热衷于公关小姐这个职业,后来提升为公 关部部长。目前独自支撑着仙人居,因为董事长在世界各地设有分店,每年最多来 两次检查工作,实际大权欧阳雪掌握。现在的生活可以说跨入了贵族行列,腰缠不 少家私。生活的理想,就是理想的生活。欧阳雪特别推崇张闻天的惊世名言。 三 我不敢说我在生活,我在求生存。为了结婚连家兄都跟着愁肠百结,苦不堪言, 我知道他们为了我强作欢笑,我应该体谅兄嫂,适可而止。可我太爱美丽了,没有 钱的忧愁让我不能使欧阳雪莉心满意足,她才毅然离去的吧?往事缠绕心头,积压 在心里,我时常梦见长眠地下的父母,如果双亲活着一定会为我排忧解难。 欧阳雪始终没有坐,总是站着,手里捧着杯子,好像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说话。 总那么站着,手里捧着杯子说话显得就自然,否则,她在我面前就拘紧,我感觉是 这样,也许是我的错觉。 今天,我想一个人坐着没意思。 我不坐,那是美丽的位子,她不坐了我再坐。欧阳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 一惊楞。她不坐了她再坐,具有呼唤我的意识,我不能多想。后来欧阳雪还是坐下 了。她说:我最反感别人吃东西有人傻乎乎的看着了,但是,我并不反感你。 欧阳雪一点也不关心我和她姐姐的婚事,甚至连句祝福的玩笑都不肯说,别说 她关心你的情况了。我认为她是旧恨难消,姐儿俩的事,还有感情不和究竟为什么, 弄不清楚。 小雪,你一点也不关心你姐姐,也不问问我?你真够冷酷的!我们都快结婚了, 你应该…… 好像我妈说过。你知道怪我,可我从未怪过你,一个男人,我崇拜的诗人,为 什么冷落你的读者? 哦,对不起!我光纠缠你姐了,她不辞而别了,杳如黄鹤,把我搞糊涂了。 得,这回该清醒了。欧阳雪自言自语,眉头紧锁,朝窗外无目的眺望着。 小雪,你也该恋爱了。我无话找话地说。 谈了,早就谈着,只是没有机会跟你说,其实诗人一般都敏锐嘛?你感觉得出 来,最早也得到三十五岁以后,没有这个耐性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也许你有你的道理。知道吗?欧阳雪,你姐走了!我到处寻找就是没有音信, 我见到你爷爷,可他不让我找了,什么意思,什么目的? 我劝你冷静冷静,你呀别再枉费心机。实际上她永远也竞争不过我,不管她用 什么手段。 你这话从何说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把我搞糊涂了。 无可奉告!你这么聪明要说糊涂也是伪装的。 我并不聪明,我怎么能意识到手足相轻?让人困惑,你不说对于我永远是个谜, 欧阳雪你说呢?或许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有这个责任关心你,因为我将是你名 正言顺的姐夫了。 哼,准姐夫而已。这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需要你的勇气,不要再去幻想, 在你的潜意识里是否想过我的存在对美丽是一种威胁,如果你没意识到,你永远成 不了什么大诗人。 哦,也许! 详细情况,你可以问我母亲,她也许会告诉你,她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母亲 不会说的,这要看你如何努力了?母亲劝过她别离开你……我不想说的话都说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知道她要离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有这种感觉,时间将证明我的感觉千真万确。你在她心里已经不重要了,浪 漫已过,面对现实她失望,她有铤而走险的意愿。 小雪,你没说错,但这不能说明她会弃我而去另寻新欢,我们是有婚约的,她 不可能不顾及各种影响吧。关键是我们爱着! 你还不真正认识她,婚约算什么。你是当事者迷呀! 我们经过马拉松式的恋爱历程,我相信她会给我一个交待的。 你这么自信,我无话可说。乔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打个赌你准输的,信不 信由你。欧阳雪说。 我沉默了,我怀疑欧阳雪的话,她为什么那么瞧不起她姐姐呢?姐妹俩的事儿 真让人头疼,她们本来应该和睦相处的,姐妹俩各具特色,天生丽质,为什么竟水 火不相容呢? 欧阳雪对我的自信持否定态度。你确信自己是幸福的,也许你觉得太幸福了, 甚至在幸福中感到惶恐不安了,你没有细致地分析对方。如果生活正如每个人想象 的那么美好,没有痛苦和不幸的偶然出现,那么活着该是多么轻松愉快呀!但是, 生活毕竟是生活。。生活的内容太丰富了,仅仅有爱情是不够的,只有走出自我束 缚的痛苦圈,才是生活的强者,才会真正体验到生活的美好与欢乐。 欧阳雪很激动,她展示了一个真实给我。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听完电话与我 告辞,并把一张名片给了我,没有说什么就匆匆走了。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欧阳雪挺神秘,以前她可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我 很喜欢她的性格,然而,她对我又如何评价呢?我想知道。她的话令我心热,但没 到失眠的程度。我失眠,我痛苦是为了欧阳雪莉。 每天早晨醒来,冷冷地思考,根本搞不清每天是怎么度过的。我在做什么,想 什么,我神魂颠倒,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我只能在诗歌里倾诉,诗歌成全了我! 我走进一家新华书店,新华书店里书并不新了,横在柜台前,心不在焉地浏览 着一排排的武侠、侦探之类的小说。我闻到一股血腥味,这儿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希望有一天书架上能摆放我的诗书,看来这并不遥远,只是机会和时间的问题, 诗和爱将构成我的生命之歌。哦,这一天终于来了,那是一本科幻想小说。 我在寻找什么,一天过了又一天,没有故事的飘来飘去,活得漫不经心,心烦 意乱。为了不真实的爱至于失魂落魄吗?我自己问自己! 我想休息,平静下来,但心里发堵,还想一心一意沉浸在创作里,可是总没有 憎爱分明,无法创作。想象着即将和欧阳雪莉一起生活的情景,激动,痛苦又如此 茫然。她们家人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借了一本萨特的《偶像黄昏》,心里涌动着茫茫然般的慌乱,我并没有聚精 会神地看下去,思绪不知飘荡何方。有几种可能的想象,设若想象欧阳雪莉是我爱 的偶像,那么黄昏已近再看她已为时晚矣,或许再度归来,她已经失去了纯洁。失 去了对我的热情! 显而易见,欧阳雪莉的失踪给了我一种不曾设防的打击。我去她所在的单位, 她们领导的回答也充满了幽怨,说她是只候鸟,我们这儿不适应她,她来无踪去无 影,我们准备除名。 —个星期过去了,我不能留在夜总会住宿了,我必须退掉房间。房间是欧阳雪 预付的租金,她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我也想浪漫一回!其实,我一怒之下把第二 季度的刊物编完了。实际上《星河》杂志包给了我! 我寻找着欧阳雪莉的时候,时光进入了六月,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不能顾虑 什么了,我必须去上班,至于碰到同事问我,随机应变好啦。我只能无所顾及了。 人,无欲则刚,这样想定,身心反而轻松起来。 那天开会,会前,我跟欧阳雪莉的父亲走了个对面,我想说话,他却假装扶了 扶眼镜,对于我的问候只是吭了一声。我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有点儿惶惶然。他身 上有一股味儿,好像刚从牛棚里走出来! 欧阳忠良从容不迫地走出办公楼,在一片恭维声中被人送上轿车,傲岸地离去。 他们家人怎么啦?跟我论起持久战来了。我想,我是有着充分准备的。 心中的哀怨与困惑无处诉说,我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前发呆,不知不觉竟有几滴 泪弹出了眼窝。安慰我的难道只有眼泪吗? 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我想一定是个女人。原来是青年女画家李平,我们是要 好的朋友,这种友情有时比爱情更可贵。 李平笑着进来了。于是她展开了一幅画。背景是山水、花草、树林之类,就是 没有人,题曰:《无人之境》。 什么意思? 你很痛苦是吧?乔作家,你能理解透彻这幅画就不痛苦了,最好强迫自己深入 大自然。当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意,送给你吧。 李平并没有坐下来,把画交给我就走了。诚然,李平是为了我,她企图让我尽 快忘掉离我而去的美丽。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让我忘掉是不可能的。她总是告诫 我,心疼自己才能更好地心疼友人,你苦,那是苦得还不够! 我挂好那幅《无人之境》的油画,久久地凝视着,山青水秀,蓝天白云,花红 得像火,草绿得叫人陶醉,树却很朦胧,应该说这幅画并无出奇之处,只是对大自 然一次成功的摹仿。至于李平的动机便有着丰富的内容。 李平,令人琢磨不透的女性,她知道我痛苦也不安慰我。 明明白白一幅油画,预示着什么?启迪着什么?我百思不解,不忍承认,我很 固执也很偏激,我想平静自己的情绪,不管是李平,还是美方,至少目前她们还代 替不了美丽,如果是创伤,他人能够及时抹平吗?不,不能的。 我想起李平的一句口头禅,人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树多着呢!所以她有意把树 画得很模糊,可谓用心良苦。哎呀,说什么呢?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猛然间,脑子里蹦出了美方的电话号码。和人交谈也能发泄悲伤情绪,或者拯 救自己吧!我决定去找美方,因为她已经暗示了她知道一些情况,美丽的故事她比 我更清楚。 我总是为了女人而忧心如焚,尤其漂亮女人给我带来了欢乐,也带了烦恼!我 总是要求她们完美,而她们不会完美,如果追求一个完美的女孩子,那么你注定要 失望的。我们应该理解、爱戴她们、呵护她们、塑造她们,从她们身上吸取营养! 使自己变得更加聪明起来!这是我们修善自己,拯救女人的一种善良的德行! 我鼓起勇气拨通了美方的电话,是她的秘书接的,我说找美方。她说你是谁? 请说出你的尊姓大名?她不在我可以给你留言。等她回来我可以转告她! 我很气愤,我说我是她丈夫,请立刻找她接电话。你不想干了说话! 先生,您别着急,听我解释好吗?我没听说她结过婚呀,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姓乔吧?哎呀,总经理的日程表已经安排满了,下星期一午夜12点至凌晨1 点有 点儿时间。 电话突然断了,我拿着电话听筒痴呆了,直到头头来了,不知说了句什么我才 缓过神来。 头头不像往日那么客气,莫非他知道我和美丽分手的事了?谁透露的?以前头 头见了就问,什么时候吃喜糖呀!今天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我疑惑地离开了。 我感到头疼,也许是失眠造成的,我打算到医院看看。也罢,就趁这个机会找 美丽的妈妈洪医生。她是个温良恭俭让型的中年妇女,也是个很有名气的妇科医生, 她最大的特点是医术高明,为人热情,每每见到她便令我怀念起慈祥的母亲。我走 进仁和医院却碰到了蓝一雄;蓝一雄说,找你岳母吧?她今天休班。 我不找她,我看病。 你怎么啦?啥病?蓝一雄很关切地样子,走过来打量着我。哦,你让爱情害苦 了。我说过,你不听,你跟上官的女儿谈恋爱,早晚会谈出问题来。不幸被我言中 了吧?强扭的瓜不甜,你还年轻呀! 你听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什么?我问他。 我听你表妹晓娣说,是不是真的,她躲了起来? 不,我们……她。你别听晓娣瞎说。 哦,没有就好。 我不想跟他再说下去了,他总想把我跟蓝晓娣扯在一起。蓝晓娣不是他的亲生 的女儿,蓝晓娣十五岁的时候,跟着平老师来到蓝家。平老师被抛弃后,我表婶病 逝一年多了,有人一搓合便成了一家子人。表叔有个儿子叫蓝晓天,比蓝晓娣大三 岁,他很懂事,对待平老师母女也很好,他比较内向,中学毕业没考上大学,他自 学电器维修,他在电器维修上很天才。蓝一雄希望他复习功课再准备考大学,将来 好安排个好工作。 蓝晓天说:就凭你,一个局办主任,科级干部管屁用。要是我爷爷还活着我一 定上大学,他能办,你办不了。一句话把表叔塞了回去。 蓝晓天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学成才,干起家电维修生意,结果不错,每 天骑着亚马哈摩托车,活得挺洒脱的。 蓝晓天的爷爷蓝景林以前是组织部长,有一年夏天患脑充血死了,他若不死, 文物局长的位子应该是蓝一雄的,后来安排了上官忠长,为此两个人从朋友到同志 ……越来越冷淡了。 原先两家住在一个街道,关系不一般,蓝景林死后,上官汉搬了家,从此就断 了来往。他们之间一定有瓜葛,我很奇怪,不过会弄明白的。我想! 蓝一雄的心思我知道,他极力想让我跟蓝晓娣谈恋爱。蓝晓娣对我也有点儿倾 慕之意,我很喜欢她,但我并不爱她,从心里我心甘情愿地保护她,可她未改初衷, 见了我就热情奔放,笑眯眯的样子,经常和我开玩笑。我一本正经一如既往地唤她 表妹,不存在非分之念。身不由已地来到了美丽的家,上官汉这个老头子心情不好, 说话时眼皮不抬,退休后还那么傲慢,怪不得我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官僚气息。我 只好匆匆告辞。 我沮丧地回了单位,恍然想起我是去医院看偏头疼病的,可我干吗非要找洪医 生,因为她不在我就痴痴地追到家吗?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 我闭门思过、反省,我发现我脑子里都是关于美丽的回忆和对她的怀恋。她目 前在哪里?她是怎么想的?她要采取什么行动?我一点也不知道,而且心情痛苦的 是非常迫切想知道。 点上一支烟,面对《无人之境》这幅油画,我的思想开了小差,想了一会儿李 平,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爱你的你没心思爱,你爱的又苦苦折磨你,让你钻进一个 圈套,自落陷阱,外面的人看着你呐喊,欣赏你的挣扎、你的痛苦,给流血的伤口 再撒上一把盐。 我爱美丽,从未怀疑过我的心,满怀希望营造爱的家园,美妙的幻想以及肉体 真实地触摸。自然、温存,相互缠绕,彼此放纵,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因为一件漂 亮的西式连衣裙就不辞而别吗?一个我深爱着的,爱我的美女为一件西式衣服要抛 弃我?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泪水挂在脸上,泪珠默默地滚落为了安慰我 那颗孤寂的心,我必须弄清叫肖仁的那个商人,有关他跟美丽认识的全过程。对, 只有这么办,才能有所发现吧!那么这个任务交给谁呢?求助李平?她能帮我吗? 不管怎样,我必须求得李平的支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对美丽的过去来 个大追踪、大审查,操起刀来解剖她。我所要知道的情况,就像在灯光下欣赏她的 裸体,身上哪一处长有黑痣或伤疤都要了如指掌。当然,她对我也是十分了解的! 她残酷无情,我无情残酷,不这样做我就受不了,我没有别的选择。值得吗? 我仿佛听见美方在嘲笑我,说我是愚不可及。缺乏耐心! 我苦思冥想,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理由,我把李平叫到我的办公室,我当面向她 讲清楚我的理由,最好别让她产生误解。我向李平陈述了我的想法,直来直去地挑 明了话题。李平始终抿着嘴笑,不作任何提问,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的智商与 气质和美方很相似。 肖仁吗?我们算作认识,同一年级不同班,有关他的过去我略知一二。肖仁很 勇敢,高中时他最大的特点是擅长追求女孩子,几乎他感觉可以的女同学他都写过 情书,如果你不理他,他会找一个机会当面质问你,行还是不行,为啥不回信?我 不会纠缠你的,但你得表个态。这就是肖仁。 你为什么对他那么了解?收到过他的情书? 收到过,可是当面还给了他,应该承认他那时还不错,像个男子汉。 你拒绝了他没向你报复? 没有。 你为什么拒绝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的求爱呢? 不错并不能让我爱上他。不过他很义气的。我当时收到他的情书很恐慌,后来 还给了他。 肖仁给那么多女孩子写情书,难道就没有追求过分的吗?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 的要早。 有,他要追求拒绝的女同学,他很怪。原先有个侮辱过他的女同学被人羞辱了 一顿,肖仁知道后组织人把那个男的打了一顿,结果打断了一条肋骨,追查这次伤 人案时,肖仁站了出来,随后他被劳教了半年多,他被带走时,好多同学都流了泪。 因为离高考就差一个月了,他因为讲义气失去了机会,从而改变了未来他的命运。 到现在也没谈恋爱。 为什么?难道他失过恋? 他始终追求一个人,问他是谁他不说。 李平,你别跟我兜圈子了,是美丽?如果是,请你告诉我,我成全他们;如果 不是,你也告诉我,我不能稀里糊涂的活着,你是知道我的。 李平摇摇头,你不糊涂。我知道就不瞒你。其实,人往往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爱,太痴情了,很容易让爱伤害了。我劝你换一种方式思考问题,真实地面对自己, 在值得与不值得之间当机立断。 李平很鬼气,像梦一样,保持着与梦相同的姿色,她的话很有背景。我敢说, 这是一个谙知男性心理的女性,爱情上受过挫折,生活上有过磨难,内心很苦,外 表上很风流。 为什么没有谈过恋爱,现在有没有这种意识?请原谅,我不是故意伤害你。 没有,以前我很爱我的班主任,他教我的美术课,现在我不想结婚。我的心一 直在天空中飘荡,不过这一点像肖仁一样,为一个人受苦,至于那个人会怎样?前 程未卜!为了心中的偶像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有时他说,我真卑鄙。 从她单相思的内心世界,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偶尔相遇。她怀旧情绪激烈, 依然很坦诚。李平,你不会因为我那时太幼稚而耻笑我吧? 哪儿的话,现在我们相聚时还提起过去哩,凭心而论,对你那时的评论并不低, 至少你不去欺骗,心性更直,现在骗不骗我们不知道。 人会变的,也许他不能忍受什么,利用卑鄙手段发财。也许他依然故我,我说 不好,因为我们没在来往。你呢紧跟潮流。你的性格你的思想意识可以追求艺术, 但不可以用来与女人相触,女人的色彩越来越绚丽,你应该学会辩认色彩。 为什么要这样评价我? 不为什么,乔琳,今天到这儿吧,看来我有必要拯救你了,宣泄自己情绪吧? 那就自然地去渲泄。 李平拍拍我的肩,然后拉开门走了。但她的声音仍在屋子缭绕。我愕然了,她 这是什么意识?莫非…… 黄昏的时候,我一直没情绪。心不在焉,有点儿神不守舍,翻了几本书,感情 不投入,早上也没去食堂里吃饭,索性躺在床上睡觉。 一躺两小时,干瞪眼,毫无困意,但身心疲乏,四肢沉重,腰酸背痛,脑袋木 木的,兴奋不是兴奋,悲伤不是悲伤,浑身的器官不知哪几出了毛病,被人抽去灵 魂一般空虚,像失去感觉的蝴蝶,不知飞向何方。 因为不知道美丽的下落,我无法控制自己了,几乎每时每刻都让我想得头疼, 完全打乱了我的正常的生活习惯,我愿生活是个梦,再惊险再痛苦只是短短的一瞬, 而生活的长久压迫加上忧伤,我的精神几乎快要崩溃了。没有爱情的日子单调乏味, 没有情人陪伴我心绪茫然,幻影在眼前风起云涌,连血液也会僵硬,就像风中的碎 纸,没有灵魂地飘散。 李平的话是话中有话,只是我顾虑重重,想象认定又违心地否认,可见矛盾的 心理痛苦得不能再痛苦了。想着李平对我默默地关怀,暗暗地钟爱,触动了我的灵 魂。我置身大街上感到格处兴奋与孤独。 我漫无目的走,踉踉跄跄的像个醉汉;敞胸露怀,一路歪斜地满街晃,仿佛头 重脚轻,无病呻吟的一个流浪者。是呀,即使生活在人群里,我也备感孤独! 我靠近李平的家,望而怯步了,在夜间售货亭我买了一包烟,拆开包抽出一支 点上。抬头望了望,再有十几米,就是她的家了,我却踌蹒起来。 天空闷热,猛地刮起了一阵凉风。急风暴雨从头顶上砸下来,没容我再想,我 向李平的家跑去,门没关,虚掩着,拍了两下门就自己开了,李平说,请进?于是 我就摸了进来。屋里很暗,只有一支蜡烛,看不清李平的脸,我浑身湿透了。李平 说,别动,你这么呆着。 干嘛?成心拿我找乐,我到了这份上不需要怜悯?你还有同情心吧? 别动。她抓过照相机抢镜头,她需要这种情境。 灯光一亮把我的狼狈相定了格,李平说,对不起,去换衣服?我到暗室把照片 洗出来。 我走进了单身女人的卧室,李平追求艺术油画,国画及艺术摄影,现在她试图 把国画和摄影结合起来,也许我进来创造了一种情境,触动了她的创作灵感,她不 失时机的拍下来,我无意之间当了一次模特。 我换好衣服走进客厅,李平还没洗印完照片,我转身一看,蜡烛下是个吃饭圆 桌,摆了一桌子丰盛的佳肴,还有酒,酒是好酒,两瓶王朝。我饥肠鼓动,馋涎欲 滴,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喝了三杯酒,吃了两块炸鱼,还有两个对虾,再也顾不上 客气了。 李平洗好了底片,她用镊子夹着照片走近我,乔,看看我的即兴大作。 我惊异地望着,那上面根本看不出是我,不过,我的确被那个画面吸引住了, 这让我顿生许多联想,门开着,街灯斜射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逆光中头发上滴 着雨珠,脸部侧向一边,只给人半个脸,飘垂的头发看上去像冰柱,其情其景独具 匠心别出心裁。 这是—幅很有内容的照片,意境绝处诱发人的猜测、启人想象。李平十分得意, 为自己拍摄这么一幅照片欣喜若狂。我们共同欣赏着照片的时候。其实,我也在悄 悄地窥视她。 乔哥,你看叫《雨夜归来》怎么样? 归来两个字就不要了,就叫作《雨夜》,颇值得玩味,有的人能够看到雨,有 的人以为灯光就是阳光呢?各有各的的心理印证。 别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我只不过稍稍做了一下技术处理,追求一种感觉,感觉 与意境吻合,而且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同心思的人看了有不同的结论,这样,我就 心满意足了。 你创造了一个奇迹,我很佩服你的发现,祝贺你,李平。 谢谢,喝酒,你能来我很高兴。我感觉着你也会来的。 感谢不期而至的雨,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大街上流浪多久。 说着她关掉了灯光,又点燃了蜡烛,一人面前守着一根。红色的葡萄酒像血, 灯光幽幽暗暗很有气氛,也让人心里宁静。李平和我对坐,举起高脚杯,来,为自 己干杯吧!李平说。 我们共同干了杯,这时我才发现,李平穿一件黑色长裙,长发垂肩,白色的塑 料卡卡在后脑上,像个幽灵一般,给人冷的感觉,与六月天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 容易轻松愉快,那种冷漠让人不敢造次。我长吁一口气,一个人生活的多么自由自 在呀!那简直就是皇帝关上门谁也管不着,充分享受着无拘无束。 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了她。我深情地望着李平。李平双手交叉,支着胳膊肘,下 巴放在手背上,平静地审视着:为什么今天想起倾诉,多少年来我都是这么度过的, 我有很多的男人做朋友,你不计较吗?当然,我和女人也做朋友,可我过生日从未 邀请什么人,我宁愿饮尽孤独,追求艺术的人忍受不了孤独干脆去自杀。 哦!我顿生一种情欲似的冲动,可能她也意识到了,我盯着她直起身子走过去, 她也站了起来,我猛然将她抱在怀里,她也用力抱紧我。 平,嫁给我吧! 突然李平咬了我一口,她推开我立即打开所有的灯光,吹灭了蜡烛冷冷地看着 我:你他妈的喝多了,你听着,我可以陪你睡觉,但你不能要求我嫁给你,我是李 平而不是美丽! 李平!我一阵冷颤,你不想结婚?结婚该有多么美。 那是你的感觉,我觉得我一个人更好,你不能把你的思想意识强加给别人。我 虽然独身但是并不需要你的情爱。我认为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别自己 折磨自己,生命和青春都有限,无限的是艺术,谁也没有权力浪费生命和青春。李 平言辞激烈,情绪愤怒。 什么艺术,什么人生,我要和你享受现在。我爱你!我抱住她热泪盈眶。 你并不爱我,不要以爱的名义伤害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让痛压迫的无处 倾诉了! 我们聊到凌晨,最后累了就睡了,谁也没有侵袭谁的心思。这种精神之恋真够 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