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为你一句话心痛,为你一个眼神心动,梦中的承诺真真假假,雨里的浪漫转 眼成空,再回忆歌声如诉,令夜想起你难懂的笑容,既为情伤,又为情痛此生无缘, 何处有梦? ——《令夜有梦》 韦莉要我要以一个丈夫的形象出现在欧阳美方的面前。向她诉说你的苦楚你的 幽怨你的忧伤你的爱恋。哎呀,我这是何苦呀,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也真能出馊主 意!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韦莉?别那么神秘。我很纳闷,好久没听到她卖关 子啦。她再捉弄我,我真怕你神经了。 ——欧阳家有事,可能欧阳美方要你帮忙吧?韦莉说。 这时,办公室主任在楼道里可着嗓子喊叫:“走啦,吊唁去,局长大人的老父 亲死了,所有的人都去!”老王主任一下子推开了门,“嚯,我估计你们就在这儿, 乔琳,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快走吧!” 我们随后走了出来,刚出大门,美丽坐着车就来了,她打开车门:“乔琳,韦 莉到车上来,我找你们有事儿商量。欧阳美丽带着哭腔,眼圈发红,她又遇到什么 难处了呢?”韦莉推了我一把,我钻进轿车。快说:“你爷爷死了,你还找我……” ——我爸把我赶了出来。欧阳美丽扑进我的怀里,“乔琳,你帮帮我,我该怎 么办?” ——你爸总得有个理由吧?他为什么要绝情?我抚摸着美丽。 ——因为兰冠草? ——你与他怎么啦? ——哎呀,你不知道,说我跟他鬼混,谣言都传到我爸耳朵去了,他很生气, 我一回家他连守灵都不顾了,便轰我走。 ——别急,你妈妈呢?你向她求情,你说我能帮你什么呀? ——乔哥,我不是跟谁都随便的人,我们只是互相利用。我利用他那块地方, 他利用我的奖金,并没有发生什么,请相信我!我们的事肖仁他不再计较。唉,跟 你说这些干嘛,连你都不相信我,我真是多余。欧阳美丽一副凄凉悲伤的样子,我 怔怔地望着她,不知所措! 我能帮她吗?不能!当爱情成为过去的时候,眼泪也引不起我的同情了,我是 很容易被眼泪打动的人,可我今天无动于衷,我希望她再痛苦一点儿,也许对她有 好处,容易刺激她清醒过来。面对美丽,我的记忆变得残缺不全,往事一下子支离 破碎了。唯有她的哭声像一只咬我的蚊子吸饱了血在飞舞,我曾一度失魂落魄,我 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快感。然而,我又觉得很卑鄙。她孤孤单单来找我,几乎厚颜无 耻、承受更大的难堪,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过分了。人,还是善良点儿好,但行善 事,莫问前程。我掏出手绢碰了一下她,她看了一下我,然后抓过去擦了擦眼泪。 “算啦,别哭了,你爷爷那么大岁数了,死是正常的。” ——我不是哭他而是哭我自己,总算陷入被人误解的深渊,乔琳,你说我该怎 么办? ——你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世上的事可以难倒撒切尔夫人,但难不倒你! ——乔琳,你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这不值得,你爸不让你回家,有情可原,因为你爸和兰冠草从朋友成为仇 人,你偏偏又跟你爸的仇人在一起,这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从心理上承受不了, 再说,你是不是跟伯父顶嘴了? ——没有。他轰我走,我不走,他给我磕头,弄得我很难堪,我只好跑出来找 你。 ——这事只能找你丈夫,请肖仁出面。他财大气粗,你讲话钱能通神,他甩出 点钱把你爷爷的丧事包了,你老爸会原谅你的! ——肖仁去了云南。欧阳美丽说。 ——你给他打电话呀!你不是有手机吗?让他火速赶回来、为你撑腰。再说坐 飞机作不了几小时! ——你还恨我? ——不,我没那个精力!你还是走吧,一会儿欧阳美方就来找我,再说我也得 尽一份心意。 ——我真傻,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我真糊涂,我以为你是男子汉不会计较的, 你也答应过我做个朋友,看来你连同学之情都不念,我把你想象得太完美了。既然 如此,请你下去吧! 我回到办公室,心里不是个滋味,我帮不了她,她以为我能帮她,岂不是要我 难堪吗?欧阳美方来了:“走吧,我来请你,刚才美丽找你了?” ——是的,她说你爸不让她回家,她要我说情我帮不了她。 ——我说你也帮不了她。走吧! 我和欧阳美方下了楼,钻进了她的那辆宝马轿车。这辆车是瑞士人拉贝尔送给 她的,在西丽湖市可以排上名次。不过,首屈一指的应该是肖仁的卡迪拉克,那辆 车一般不大露面,肖仁一般在南方的日子多,只要他回来他的车准在西丽湖市乱窜! ——美方,你给肖仁打个电话,帮帮你姐吧? ——电话打了,我是从家里出来的,我知道她一定来找你的。所以我只能帮你 不是帮她。 ——这下我算放心了。哦,你姐跟兰冠草合作搞房地产。总有—天会出事的。 你告诉肖仁别投资了,这样她不就没有跟你竞争的后盾了吗? ——不!她可以施展她的能力,我迎接挑战,我不会搞暗箱操作的,我只能暗 中帮助别人,何况她是我姐姐,我相信事实面前她会口服心服的。 ——美方,不知该说不该说,我觉得美丽跟兰冠草不值得坏了自已的名誉,最 近闹得挺邪乎?真的? ——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样?可以理解。再说肖仁经常不在家,新婚几个月, 肖仁吃喝嫖赌,那么她就甘心寂寞。 ——不甘寂寞也不该找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我表叔太老了。 ——你年轻她能再找你吗?她怕你瞧不起她的,不信我的话你就放着,如果她 真的和兰冠草有关系,她不会想法接近你,就是她们上了床你也别人云亦云。写你 自己的作品! 我懂了,美丽毕竟是她的姐姐,她不愿听见一些闲话,不过,她能给予理解这 是我不曾预料到的。 欧阳美方说:“也许不该评价她,她搞一百个男人也不能使她心理平衡,她看 起来像块冰,总有一天她会溶化,她错过了爱的机遇。我想肖仁不是她要达到的目 的地。她比谁都渴望掌声,我知道她的心态,我也不是说我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十 年之内她赶不上我。” ——你怎么有肖仁的电话号码? ——这值得怀疑吗? ——不,美丽应该自己打! ——她寻找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机会找你,阻止我们…………………………… …………………………… 你的! ——那你为什么还不想跟我结婚,我求你了? ——这也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呀,我爷爷死了大家都很悲痛,你却要我跟你结 婚,你不觉得性急了? ——这,这不一样。 2 我默然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过,她有肖仁的电话号码令我心神不安, 而且肖仁很惧怕欧阳美方,这是个迷,让我容易让我想起阳光下的罪恶。 这种事并非我敏感,就像一个阴影始终萦绕在心底,今天我还是第一次问她。 我想我应该积极争取了,我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堪称幸福的生活。她不积极, 她在观望,中间很容易有人插进来,不可能不危及到两人的感情。婚姻和事业并不 是无法调和的矛盾,那纯粹是一种推托之词,虽然人们的思想空前开放,但家庭隐 私还是要保守一点儿好、有利于安定团结、生活幸福! 车快到欧阳美方的家,我让她停下我自己走过去,以免给她造成不良的影响。 “你呀心血来潮,神经过敏。你是我的未婚夫,你怕什么?” ——哦,有道理。我做为没过门的女婿可以不吊唁,只管做点儿杂活儿,听从 分配。欧阳美方得哭,她必须守灵必须表示一下悲痛。 按照西丽湖市的风俗,欧阳汉要在家里停放三天,搭个灵棚,摆上水果点心和 香火,来吊唁的亲戚朋友一律鞠躬,不时有烧纸燃起,还有哭声,然后是让人头皮 发麻的哀乐! 第二天中午,肖仁来了,走下总统级的卡迪拉克轿车。他得哭一场,真假不说, 他已是名正言顺的大姑爷了,哭几声之后行了礼,他爬进了灵棚,又给欧阳忠长磕 了头,两个人互相点了烟,欧阳忠长扭脖子,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好像欧阳忠长 挺生气的样子。 最后欧阳忠长摘下眼镜点点头,好像还笑了笑。这时肖仁才站了起来,他走向 他的高级轿车,然后拿出手机,可能通知欧阳美丽吧! 这期间有人送来了花圈,两个陌生人放下花圈就走。后面的花圈紧跟着的是兰 冠草,他哭了几声,然后上帐房上礼,上礼就是掏钱,兰冠草掏了一千整。上完礼 出来,兰冠草来到灵棚前找到了欧阳美丽:“美丽,用钱说话,公司里顶着,再说 我这儿有两万你先拿着用。” ——谢谢,钱,我有。欧阳美丽有气无力地说。 ——也好!兰冠草又转向欧阳忠长。“老兄别客气,你说话,我做后盾,钱算 啥。” ——谢了,我怕那钱脏了我的手?欧阳忠长说。 ——忠长,有话好好说吗?白医生说。 ——你一边呆着去,这儿没你的事!欧阳忠长怒向白医生瞪着眼。 ——忠长,你刚才说啥?这钱脏,钱上有血呀?说着兰冠草掏出一叠钞票左右 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钱上没血呀,我怎么看不出来脏呢,你看 看?你咋说钱脏哩?” 无论兰冠草说什么,欧阳忠长也不理他,兰冠草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是铁了 心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期间那个花圈出了毛病,花圈白纸带上写着:“老头子 你终于被车轧死了,干儿子我没忘你的大恩大德呀!”一时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兰冠草说:“忠长,你看这是咋整的,为何有人送这样的花圈?” 欧阳忠长斜了一眼,然后走近花圈摘下眼镜看了看,他看清楚了,一把抓过来 撕了起来,他把花圈撕碎了:“兰冠草我操你妈!你给我滚——” ——我怎么啦,哎,老兄你别瞪着我呀!我明人不做暗事,刚才你也看见了, 我来的时候送的花圈还在哪儿。不信啊你问问别人。 欧阳忠长说不出话,嘴角颤动,一脸木然的神情,好像身子一晃,往后一仰便 摔倒了,他的身子砸着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们,他倒在地上,咬着牙,翻着白眼,喘 着大气,脸色像猪肝,不一会儿不省人事了。 兰冠草喊着:“忠长忠长,你怎么啦?淑艳,淑艳,快来看看忠长是怎么啦?” 兰冠草一喊。人们闻讯就围了上去。白医生看了看欧阳忠长的瞳孔,“快快送 医院,可能是脑溢血。” 肖仁用他的高级车把欧阳忠长送到了医院,做了CT,开始输液,只是不能说话。 医生说,“没事儿,慢慢恢复吧!” ——大家放心,我派我的私人医生守着呢?一切由我安排。肖仁说:“要不是 抢救及时,恐怕真的没指望了,这回就放心了!” 谁也没料到;兰冠草还成了好人,白医生握住他的手说:“多亏了你,多亏了 你呀,要不是你发现了?人就没救了。” ——淑艳,可别这么说,咱俩不分你我的,不说谢字,再说我跟忠长是朋友吗? 现在我又跟美丽在—个公司里工作,好多事还得求你帮忙哩! ——尽管说,我会尽力的。白医生说。美丽无长兄,又无幼弟,打幡抱罐的事 儿应由欧阳美丽代替欧阳忠长了。 ——兰经理,这儿没事了,你回公司看看吧。欧阳美丽说。 ——你这是哪儿话,我又不是外人,你问你妈,你妈让我走我就走。 ——美丽,别这么说,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吗?再说你们那个公司就那忙?也 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哦!欧阳美丽白了一眼兰冠草,扭过脸去,她无话可说了。 兰冠草这个人的确进行了不择手段的报复,他能欺骗所有的人,但是,总有人 不受他的欺骗,我很怯懦,我应该在他和欧阳忠长争执时指责他不道德的做法,然 而我没有那样做,我感到了羞愧。 我觉得兰冠草做得太绝,不顾及后果。我越想越气愤,于是我拉了他一下,他 一愣:“有事儿?有事儿说,别不懂礼貌,你叫声表叔小不了你?” ——我都看见了,你可以瞒别人,但瞒不了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太卑 鄙无耻了。 ——不许你这么说,走,一边说去。兰冠草拉住我的胳膊就走。我跟他来到一 个背静处,他停下来说,“你说你看见什么了,你说吧?” ——那个花圈是你雇人送的,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损人又不利己,这种缺德 事你都干的出来,你,你………………………………………………………………… ………………………………………………………………… ——我做的又咋啦?你看见你去说呀?你不怕成了瞎子聋子就行。 ——你恐吓我,我不怕。我非揭穿你不可,我才不在乎你哩,我不像白医生那 么好欺骗的。说完我扭脸就走! ——乔琳,你干脆杀了我算啦!我刚走了几步,兰冠草掏出了一把刀子,敞开 了胸膛:“你去说,我就自杀!” ——哼,有种你自杀!不知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恐惧他,冷冷盯着,他开始颤 抖了,然后跪了下来。 ——乔琳,我求你了,也许在你看来我是错的,但是你永远不会了解表叔受过 的委屈,我求你了别去说好吗?别告诉白淑艳,我错了! 我的心被兰冠草哭软了,我过去扶他起来他不动,非要我答应他不揭穿此事他 才起来。但必须答应我不伤害美丽、因为我有这个愿望。双方在此订了口头协议。 第三天火化了欧阳汉,送葬的队伍声势浩大,肖仁派来了十二辆高级轿车、都 是他管辖之下的各个部门的经理。有点儿耀武扬威,小人得志的气势!小人就是小 人,他办出事来也是小人之举! 结果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交通堵塞,长达四十多分钟。最后又调来不少交通警察 来疏通,肖仁不予理睬,我只能开这么慢,我们是送葬的队伍,我们都很悲痛,僵 持下来,车停了下来。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近肖仁说:“借用你的手机行吗? 同志,我急着开会,希望你能让个路?“ ——啊,让个路,叫同志我不能让。 ——那叫你什么你才肯让呢?中年人说。 ——叫肖老板,叫同志太陈旧了。 ——好好,肖老板,你行个方便? ——你给我面,我给你面,拿着,我的名片,明着骗你。 ——哦,头衔真不少呀?你的车很高级、车号多少? ——你自己看?肖仁说。 ——车不错,豪华、高雅,不过人若高雅一点就好了。 ——什么意思,你讽刺我?那好,我不走了,让交通局局长来见我。肖仁说。 ——请问,你有什么权力要交通局长来见你?他可是西丽湖市的交通局长,而 不是你家的交通局长? ——他是我的铁哥们。 ——何以为证? ——知道不,那辆“四圈”就是我送他的。 ——四圈,什么四圈? ——这都不懂,还说普通话哩。告诉你吧,四圈就是奥迪轿车的代称! ——小伙子,你贿赂他可是双方犯罪呀? ——要说犯罪吗,西丽湖市的处级干部都够枪崩的罪过了,可是他们没有一个 人犯案的,官官相护吗?你说官穷还是民穷,当官的总说是人民公仆,可是当官的 如今有的成了老爷,欺上瞒下,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腐败不是腐而是太黑。 ——小伙子,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任! ——负责任,我肖仁在西丽湖市脚面深水平趟,你知道我要是倒在马路上也没 人敢轧我! 中年人笑了:“那倒是。”中年人给交通局长打完电话,把电话还给肖仁就走 了,肖仁看着那个中年人怔了,中年人身边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 秘书。 欧阳美方说,“肖仁的气数已尽,他要倒楣了。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多行不 义必自毙!” ——为什么? ——我觉得那个中年人气质非凡,说不定是个什么要员,只要他有权力,他不 会放过肖仁的。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看来美丽一辈子也不会让人省心呀!美方,妈有点儿 担心,你跟乔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妈希望你们安份,自己创造幸福,走正道。 不能像………………………………………………………………………………… ………………………………………………………………………………… ………… ——妈,你说什么呀,去医院吧?欧阳美方说。 一家人纷纷赶到医院,医生不让进去,说是正输液,怕病人受了刺激。白医生 说:“我是他爱人,我可以进去吗?”医生说:“你最好也别进去,你比我更了解 这种病,他现在认人了,见了人就哭,见了你一激动,反而害了他。为了他的生命, 你就………………………………………………………………………………………… ………………………………………………………………………………………… 兰冠草来了,他带来了兰天和兰娟。而且提着一兜子营养品。 ——老兰,你又破费了,不好意思。白医生说。 ——不成敬意,略表心意吧?兰冠草说。 ——兰经理,谢谢你,欧阳美丽说。 ——你就别跟我客气啦?拿着吧! ——既然不让看,那就回去吧?肖仁拉着美丽,兰娟一起走了。 3 兰天咬着牙,一直盯着他们离去,他垂下头又仰起脸,直愣愣望着兰娟离去 的背景。我走过去拍了拍兰天的肩,他抓住我的手,很有力,仿佛怀恨在心似的愤 怒。 ——妈,我也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欧阳美方说。 ——美方你跟乔琳一起回家,家里没人儿,你们看着家,我守着你爸,别忘了 明天一早来替我。 欧阳美方没吭声,她挽起了我的胳膊。做给她妈妈看。我抽出了手! 兰冠草说:“小天,你也去忙吧,我再呆一会儿。”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说回单位,欧阳美方说我去酒店,别忘了晚上看家去。我 点点头,我看见欧阳美方脸红了,然后向我一笑钻进了车。 我回到单位。韦莉说你从医院来吗?我点点头,韦莉叹了一口气。 ——看来兰冠草这个人真变了,心狠手黑,他不费力气就把欧阳忠长气了个半 死。他还跟美丽一起合伙做生意,没想到朋友转仇人,这朋友之间要转为仇人呀, 报复起来很残忍的!因为彼此知道彼此的弱点,谁都可以攻击对方的薄弱环节,置 于死地而后快,兰冠草为什么如此歹毒?真让人不可理解! ——韦莉,你真聪明,你比欧阳美方懂得我的心思,可她总给我神秘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跟肖仁有点不大对劲儿,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情,让我苦恼。 ——欧阳美方没跟你说过? ——没有,这事儿我怎么问? ——是呀,这种事她从不愿提起的。韦莉说。 ——告诉我,什么事?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吗? ——你想哪儿去了,你也太贬低我的朋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能再去 问她,不然,欧阳美方怪我,说我不忠于她。你放心,闰方可不是那种人!你是神 经过敏! ——我不会出卖你,你是我最可信赖的朋友,我用我的人格单保! ——其实,也没有什么。欧阳美方在酒楼干临时工的时候,有一天肖仁喝多了, 闯进了舞厅,当时欧阳美方正跟一个新加坡客人跳舞,肖仁在人群里晃来晃去,他 一把抓住了外方人员,把小妞儿借给我玩玩?说话间,欧阳美方上去一巴掌,“你 混蛋!” ——你打我?好,我打他,我让你当寡妇。 ——闭上你的臭嘴!欧阳美方声色俱厉地说!她面对黑道老大,一点儿也不恐 惧! 肖仁拔出了弹簧刀子,欧阳美方用身体挡住了新加坡客人,刀子捅进了她的腰 窝子!刀子扎坏了美方的一个肾,只好开刀切除一个。保安人员扭住了肖仁,欧阳 美方说:“放了他,他得掏钱给我治病,治好伤再抓他不迟。” ——求你了?肖仁跪在欧阳美方面前,求她原谅,千万别说他是故意杀害她, 而是………………………………………………………………………………………… ………………………………………………………………………………………… ——你闭嘴吧,念你是个孤儿,我不再追究,如果外国人起诉你,我可就管不 了啦! ——不,不不,你去解释,你承担下来,我会报答你的,我肝脑涂地也要报答 你的大恩大德。 ——好吧,我要控告你,故意杀人你肯定坐牢。我不再追究,但你不能伤害我 姐姐,不能因为她不爱你了,你就想着报复。做为男人要有志气,争口气干点正事 儿,堂堂正正地走进来,谁敢小瞧你,你看看你们这些人,能闹出个什么好结果? 你走吧。 ——那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你说呢?肖仁跟美丽那么好,她能不认识?美方是看姐姐美丽的面子,她 休学一年当中发生的事,美丽跟他说要分手、那天可能他犯混了。听说肖仁出了事, 美丽又心疼他,求欧阳美方放过他。现在欧阳美方身上还有伤疤哩,你没摸过? ——别开玩笑,谁注意那个呀! ——以后有机会你去摸摸,你再问她她会告诉你的。 ——知道了就不问了。 一种生活隐含着另一种生活,社会财富凝聚着每个人的劳动,有流血流汗的、 有坑蒙拐骗的、有拼命苦干的、有光说不干的。肖仁为了赚钱,他竟然贩毒,结果 他发展得很快,西丽湖市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谁也不去管。他也比较鬼,不在 本地贩卖,而是运住外地,他利用毒品诱惑女孩子。恐怕兰娟已经中毒太深了,她 离不开肖仁了,一旦成瘾那是很惨的。 我对韦莉的话半信半疑,她是欧阳美方的密友。你又不能怀疑! 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怀疑两性关系吗?我是怎么啦?她爱着我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欧阳美方曾经悲壮地向我证实了这一点,她完美无缺,并且承认是我把她变成 女人的,她很留恋少女时代,也渴望变成女人,这个过程必须由她爱着的男人来完 成。 ——好啦,我该走了,你休息吧,晚上欧阳美方还等着你去哩!乔琳,你应该 试着过一种家庭生活了。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去她们家。 ——我接过欧阳美方给我的电话,她邀请我去,我才不去哩,我不能打扰你们 的好梦。 ——你们是好朋友吗? ——她的话我明白,邀我去是客气,真正的目的是爱你。好好把握那个美好的 过程吧,重温归梦是全新的感觉。尽快决定结婚吧,整得彼此失去兴趣,精疲力尽 了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我忽然想起,我打算结婚的念头是该向欧阳美方讲清楚了。我不能再踌蹒再犹 豫了。再好的女友也不能同时拥有—个男人,懂吗?实际上欧阳美方一直不知道我 们之间有过那种关系,我跟她说已经发生了。她说不可能,你不会对不起我,我知 道你拿我寻开心。韦莉,我们可以展开公平竞争,绝对不存在谁让谁?谁拥有了他 的爱为谁祝贺,这才是朋友! ——乔琳,欧阳美方心眼真好。她这么说我必须控制自己不能再和你——不然, 我愧对朋友,让欧阳美方伤心。 ——你错了,她知道也不会责怪你的,你说她是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吗?韦莉摇 摇头,没说什么?眼波流露出一丝惘怅。 我笑了笑,我没有再追问韦莉。但我感觉,再聪明的人也难免钻入朋友的圈套。 欧阳美方越这么说越使韦莉内疚。从而疏远我,她从中掌握了我的思想。 夜幕降临的时候,欧阳美方回来了。不错,她说我们都听妈妈的话吧?我和她 相视而笑,我们自己买来菜,自己动手做饭,吃了一顿家庭饭,别有一番感慨,哪 儿也不如家里自由家里温暖呀! 看电视的时候,欧阳美方直看表,“该死的韦莉还不来呀?” ——怎么,你邀她了? ——女人之间的秘密,你最好别打听? ——哦………………………………………………………………………………… ………………………………………………………………………………… …………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韦莉说她不能来了,省里有两位画家来看她,她只好失 信了,不过她说明天晚上再来。真对不起。没什么,你跟我就别客气了。 ——谁的电话?我问欧阳美方。 ——是韦莉!不来也罢! ——对,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最美了。 ——你看你想什么呢?我美的起来吗?我身上还带着孝呢? ——好好,听你的,你说我们睡那儿? ——你睡那个房间。欧阳美方给我打开了欧阳美丽的卧室。我躺在床上,有一 种沿路而返骑着旧梦而来的感觉,和美丽交往这么多年,我从未在她床上睡过,欧 阳美方的安排意味深长,独居匠心,好让我重温旧梦吧。 一天两天都没有故事,第三天我正翻着美丽的存书、有本书叫《爱的抚摸》, 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我俩的合影,可能是欧旧美丽遗忘了,我捧在了手中。《爱 的抚摸》是关于男女性心理解剖分析,教人如何克服心理障碍、如何兴奋,注意卫 生,如何做爱的内容。作者是一对夫妇,在大学里就开始了此书的写作。 这本书叫我失眠,恰巧这时有一只闹春的猫,在半夜时分嘶哑地嚎叫,犹如婴 儿变异的哭声,让人头皮发麻,浑身感觉冷,闹春的猫吓掉了我许多的幻想。 欧阳美方浑身战战兢兢地跑了进来,她把头扎进我的腋下,牙齿得得得直响, 又怕又冷,那情景令人爱怜。我抱紧了她。很久,可能是睡了一小会儿,我忘记了 什么时间,她颤微微地把我弄醒了,这种表示是一种渴望,使我受到极大的鼓舞, 身体相触摸感觉热气扑面。她似在呻吟、呓语。 然而,我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敢动她,我怕她说是乘人之危。随着时间的流逝, 两个人很自然地开始用力,欧阳美方长吁一口气,眯着眼,胸脯起伏着,她呼出的 热气吹的我脸麻酥酥的。我用手搭在她的腰间,无意间摸到了刀口留下的伤痕,使 她浑身一阵抽搐,突然抱紧了我。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气息,精疲力尽之后,酣睡入梦,挽着梦真是太美了, 是梦教人堕落的。 4 生活的涓涓细流正深情地诉说着,一幅幅人间如梦如歌的图腾,心灵交融— —西丽湖的记忆是疼痛、是体验、是悲壮、是向着天空散开的花束。 读你忧郁的眼,我向自己说,不让情冷。追逐着爱、追逐着情、追逐着人生… … …… ………… ——乔琳摘抄冬天已经走进丁西丽湖市,经历—场大病之后,欧阳忠长暂时在 家休养着,只是语言能力恢复的不是那么彻底,人也不如以前精神。他的病态感染 人们产生悲戚的情绪,仿佛很多欲望受到了空前的限制与压抑。得病是谁也不曾料 想的,他就在家呆着。 生活内容简单而有规律,早晨早起在家门附近溜达溜达,然后喝茶、吃早点。 出事的那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欧阳汉仍在老干部局和他人下 棋,连输三局,他的脾气就不正常了,怪对方颤动腿影响思维,并说你有病呀?对 方说你才有病哩,这叫促进血液循环。不下了,你一输棋连踢带咬全毛病。对方一 走欧阳汉招不住了,脸也憋红了.大有恼羞成怒之势,好像嘴里骂了一句妈妈的。 对方说你妈妈的?两位白发老人火气挺大,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气鼓鼓的,左晃右晃,不料被一辆摩托车撞倒了,人们围拢过来, 欧阳汉已经断气了。围观者再想起骑摩托车的人早就无踪无影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欧阳汉一死,欧阳局长又被兰冠草气得瘫痪了, 真是百病气上生,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欧阳家族太不幸了! 我硬着头皮,每天要去看望欧阳忠长,他恢复得不错,见了我知道点头,白医 生正给他喂药。嘴一咧想说什么,结果溢出不少药水,为了防止外溢,只好在胸前 给他围了一块白布。 白医生不厌其烦地伺候着欧阳忠长,真是天下少有的贤惠女性,我都为她感到 震惊,这需要一个人多大的耐心呀!可她总是那么善于忍耐! 一切弄妥之后,欧阳忠长就坐在床上看电视,累了就躺着看,有时还抽着烟看, 看里面所有的节目,一直到电视台播完节目,要不他已经睡去了,电视依然自己播 放着,让人不能不想想。如果没有电视这种东西,他将如何度过如此无聊又漫长的 岁月。 见到他便产生怜悯之心,默默祈祷,要不你就死,要不就快快好起来,你把白 医生几乎要拖垮了呀!本来很幸福很平静的生活,因为他的病,白医生明显地苍老 了,她为女儿揪心,为丈夫的病担心。她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她还要忍耐多久? 我想欧阳忠长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重返工作岗位,据说,上级人 事部门就等他上班了。好给他安排。 欧阳忠长在副局长的位置上却主持局的全面工作,他也焦虑地期待着上级能够 开恩把他扶正。因为有一个念想,能够支撑他与疾病作顽强的斗争,而且自己鼓励 自己,他早就虎视着那个空缺的正职,可以说绞尽脑汁煞尽苦心。 我开始坐在他的面前浑身颤抖,我说不出一句安慰话,无法想象,人是多么顽 强呀!后来总去看他,习惯后也就不那么忧伤了,但白医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她 和我打招呼只是勉强笑笑,我觉得她还不如不笑哩,那种笑是一种疼痛的声音。 时光流逝的艰涩,小说情节有些凌乱,我因此停下笔。想起我的父母,我父亲 是患病死的,我母亲也是患病死的。 人说是上帝的安排,因为人眷恋这个世界,所以在人离开这个世界时,要让人 患病,一种很令病人难以承受的痛,病折磨的你恨不能死去,死成了一种诱惑,尤 其对于病中无力支撑的人,他给健康的人带来压抑,实际上死去就什么都解脱了。 我有一个姓杨的最知心的朋友,据医生说他是肝硬化,肚子鼓鼓的不能吃喝, 喘气都费劲,年轻的脸变成了一个小老头似的。他才四十岁,有着惊人的酒量。他 在天津南开医院住院期间我多次探望他,为了减轻他的思想压力,给予精神上的支 持,大年三十我和他一起聊天,他自己总是扬起手来说:“给我来把刀子一捅,扑 哧一下子放了气,我就好受了。” 他们姐妹七人轮留照看,给予了极大的关心,医院采取保守治疗,他有便血时 便止血,没有便血就输血。一直保守治疗了一个多月不见好。 他说不能这样治疗了,这样拖下去我承受不了,我不是肝硬化,我就是脾大, 把脾一切除我就没事了,我绝对不是肝硬化。他非要从四楼搬到五楼治疗,不然我 不治了,他的姐妹只好顺从他。 结果,如他自己所料,他从四楼转移五楼病房之后,突然胃出血,医生也慌了, 给亲属下了病危通知,他的弟弟给医生下跪,乞求医生抢救他哥哥,医生被感动了, 死马当活马治吧。签字开刀,开刀后再看,最终是脾脏坏了,做了切除手术,不到 一个月他出院了。现在生活的很好。 我之所以这样讲,其实,我从他身上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必须相信自己,你自 己的感觉往往是最准确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到天津南开医院打听, 医生和护士一定不会忘记,曾有一个叫杨建国的中年人在那里治好了病。南开医院 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这时,白医生说:“乔琳,喝茶吧。你呢以后别总往这儿跑了,他就这个样子 了,说好也快,如果不出现意外他能恢复的上班,结果要看他自己的命了。” 我望着白医生,觉得她突然迷信起来,又有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她精神恍惚吧 她又很冷静,说她无所谓吧,她又那么忧虑;疲乏、仿佛缺乏睡眠一样给人疲惫的 感觉! ——孩子,你是不是还留恋美丽? ——哦!我被问愣了,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这个,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一时 竟不知如何回答。我只是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欠了欠身子。 ——你不说我也明白,我一说你就不自在了。孩子,你有什么话不可以跟伯母 说呢?别把我当外人。 ——伯母,我不希望美丽跟兰冠草一起做生意,这样对谁都不好。 ——你怀疑什么,担心美丽还是怀疑老兰? ——怎么跟你说呢?反正现在他们很不正常,表叔他毫不在乎,我也找过他, 平老师十分担心,凡事都有它的种种原因,人往往看表面很正派的,但人也是变化 的。 ——关于老兰,我理解他,论本事,人也能干,一直官运不佳,作为人我也佩 服他,论性格,我一直觉得他像个男人。 ——你们谈过恋爱,还是? ——哦!白医生一愣,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那是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很密切 的交往,后来我搬了家,来往中断了,关系也就随之断了,那时他必须尊重我的选 择,不像你们年轻人朝秦暮楚的。 看来白医生不愿在我面前回首往事,她一定向我隐瞒了什么?其实,她跟表叔 的恋情我听表叔说过,非同一般了,而她不轻易地流露,她觉得没必要让我们知道 吧? ——伯母,社会在变,人也会变的。关于他和美丽……………………………… ……………………………… ——我知道,老兰比我更明白,他们只是做生意,我绝对信任他。从友情上我 欠他的;这一生也不能弥补了,但愿他比我过得好。他下海也成,趁此机会由我女 儿…………………………………………………………………………………………… …………………………………………………………………………………………… 他一把,也许他会有个幸福的晚年。我为他祝福! 面对一个固执的母亲,我不能再说什么了。我想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她总 以自己年轻时的心衡量现在的他,距离拉大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世纪,沧海桑田, 难道她不甘心,仍念旧情,心怀旧怨,人,真是奇怪的感情动物呀! 我喟然长叹,真是有点儿食古不化,执迷不悟!我应该做什么呢?还是多关心 自己吧,欧阳美方说的对;只有把自己一切搞好了,才能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当你 还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你又如何帮得了别人呀! 我总想见到美丽,可又怕见到她,怀着小偷儿和情人的心情坐在沙发上,面对 一个善良的母亲,一个精益求精的医生,一个贤惠慈爱的老人,我无话可说,但怀 疑是抹不掉的。这时,我腰间的呼机响了,是欧阳美方呼我,我给她回了电话,说 在家正和伯母聊天。欧阳美方说怪不得韦莉说你失踪了,告诉你别怪她,她不好惹 的。好啦,不跟你说了,一会儿见。欧阳美方与往日的口吻不同,听的出她很激动, 恢复了少女纯情与多情的本质,不是以往一本正经和我说话的口气了,为什么?莫 非她在龙凤山的计划要实现了,马上要开工吗? 半小时后欧阳美方赶回来了,整个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看到她眼睛都直了,她让我刮目相看,薄薄的黑色毛衣,红色呢子裙,白色 的皮鞋,一头浓密的长发披肩,气质优雅,亭亭玉立,不时向我做个鬼脸,脸上化 妆也是淡淡的,追求一种自然美,变得腼腆含羞的样子,整个一个纯情少女,从她 异常妩媚的微笑中传递着丰富美好的内心情感,热烈而又妩媚,大胆而又含蓄,无 法不叫人砰然心动,心神激荡。 白医生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谈吧,我去看看你伯父。”白医生借故走了。 我每次来白医生都这样,见到她我就深有感触,她总让我想起我慈爱的老母亲。 可惜母亲离开人世很久很久了。 5 欧阳美方以崭新的姿态出现,让我格外的兴奋,这么诱人容易让我产生欲望。 丧失道德,真让人难以置信,她要做演员一定更出色,更能撩拨观众的情绪赢 来掌声。我正神秘地望着她时,抑制不住兴奋地伸出手,她跳着扑入我的怀抱,然 后用手架着我的胳膊,立马收敛了笑容,显得严肃、矜持、冷静:“乔哥,你想不 想和我结婚?说实话?” ——你呢?你想不想?我问她。 ——你先说,然后我再告诉你! ——想也白想,你不想岂不是白想,真的美方,结束我这颗流浪无归的心吧? 我动情了,求婚的语气低低的,充满渴望,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沸腾的血 液,她也颤抖了一下,两手用力勾住我的脖子,我吻了她。 往往意料不到的不期而至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使我怀疑它的真实。我吻着吻 着她便惆怅起来,而且不安分了,我抚摸了她—下:“你不说要等到三十五岁以后 吗?” ——本姑娘决定提前了。乔哥,虽然我不是你最理想的一个,但我是最爱你的 一个! ——我也是,我没有理由选择别人了,你总是尽心竭力地关怀我,我再产生非 份之想,那是不道德的。欧阳美方,我答应你。 ——要快,我坐飞机到瑞士,然后去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最后落脚新加坡,经 由香港回国,顺便看看深圳,看看南国的椰子树,来一次浪漫的蜜月旅行。 ——哦,太浪漫了,浪漫的以为是梦。 ——不,对于你我是很现实的,我幻想很久了,期待这一天我花费了很多精力。 愿你与我同行。 ——哦!我只有愕然了。应该说我是很高兴的,有一个富有的女孩爱着我,并 且乐意为我献出一切,可是,我总觉得这不真实,她几乎与欧阳美丽有着某种相同 之处,只不过欧阳美丽设计了一条国内航线,她却设计了一条国际航线。 我这个人悲剧意识颇重,我预感到了什么,我思考再三不能苟同,必须去消境 外旅行的计划,简单明了,找一间房子,收拾一下,两个人睡在一起,开始夫妻生 活最好不过了。但是,我这种艰苦朴素的作风她欢迎吗?富有的女人不显示一下富 有能够承接这个残酷的现实吗? 她像成熟而深沉的女人那样,见我不语。善于观察内心世界的她轻轻地从我胸 前抬起头:“乔哥,你不喜欢就不去?” ——想去,不想以这种形式结婚。我想将来有了孩子后,一家人再去境外风光 那才幸福呢! ——好吧,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说了你可别恼。谁也不请,我只请我的兄嫂,他们对我恩惠不浅,我能 读完大学,他们付出了很大的牺牲,知恩必报呀! ——那我让韦莉作伴娘,其它人吗?不过不能没有我妈,大家在一起吃顿饭, 拍张合影。 ——三天后去登记?我说。 ——不走形式,没有必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只是一张纸,登了记你我没感 情了也会分手,不登记先同居,彼此不想凑活了,分手也方便,无牵无挂。 ——我同意!我尊重你!我爱你! 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不去登记,以同居的形式试验一个阶段。我之所以同意。 我想搞清楚欧阳美方的心态,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闪电般地想和我结婚呢? 而且变得如此大胆! 我们诉说着结婚的话题,淡活的气氛非常友好。我感觉得出来,欧阳美方迫不 及待,其实,我也有求之不得的心态。我觉得她脸上笑容灿烂,处于种种幻想之中 了。 当突然意识到要进入两个人的世界,我还缺乏必要的准备,我还没有房子,没 有生活日用品,只知陶醉种疯狂的幸福之中,心湖一片涟漪,感到惊奇和慌乱。脑 袋发热,嗡嗡直响。欧阳美方抚弄着我的头发,不时踮起脚准确地吻我,她做得很 细腻,柔情四溢,就像当年的欧阳美丽。 想到欧阳美丽,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美方,感到气短,胸闷,房间里开始弥漫着 男欢女爱的气息,以前欧阳美丽就是这样吻我,忘情,陶醉,柔情万种,在灯光下 在山林里,给我一个暗示,很快便能心领神会。啊,我不该这样,如果欧阳美方感 觉出来,我将失去她,我不能再失去一个爱我的好女人了。 我知道,应该充满信心地迎接新生活,斩断旧的恋情,开始新的追求,换一种 活法,体验生活的意义,人生的价值。跟这么优秀的女人结婚,难道你还有顾虑吗? 白医生来了,白医生咳嗽了一声。白医生总是人未进门先咳嗽,好让我们有个 思想准备。欧阳美方满面粉红,迅速整理一个衣领和散乱的秀发,然后就站在镜子 面前偷看几眼,最后才去开门。 ——美方,别忘了倒茶,光顾说话了。白医生的话说的美方血涌耳根子,有点 儿失态,紧张的慌乱。 ——哦,忘不了。要喝水自己倒吧! ——哦、不渴。 ——中午想吃什么呀?白医生说。 ——妈,你就别杀鸡问客了,乔琳又不是外人。欧阳美方说。 ——我又没问你,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白医生说。 ——伯母,随便吧,你做什么我都爱吃,你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想好了就结婚,也许你们结了婚你伯父的病就会好的,用大喜冲一冲吗? ——妈,看你说的,我没意见,就看乔琳的了? ——伯母,你决定吧,我听您的? ——不,这事可别听我的,你们自己拿主意,只要爱着,永不相疑,你们才会 幸福的。 ——谢谢妈。说着欧阳美方在白医生脸上亲了一口。她快乐的像只小鸟,在春 天的原野飞来飞去的,不时流露出几分天真,娇羞。 白医生说,“你俩研究,有了结果告诉我。”说完白医生又去了外屋,临走还 带上了门。白医生一走,欧阳美方便靠近了我,抑制不住那种兴奋,气喘不均匀了。 往往是这样,女孩子一旦决定嫁给你,她便毫不犹豫地向你打开心扉,甚至积 极主动地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赠送给你,渴望你的爱抚,而在这种爱抚下她可以享 受一种无言的快乐。 说心里话,我抚摸着欧阳美方,总有一种异常的感觉,倾刻间她变成了美丽, 尽管与美丽分手这么久。我知道,我在努力改变自己,尽量适应欧阳美方,但她们 姐儿俩之间有着区别.欧阳美方的女性柔情要逊色于美丽。我怕对她在什么地方出 现差错,所以我吻她抚摸她一般不说话。欧阳美方有些急躁,有时我沉默了,她逼 我说话,“你说活,说话呀?我就怕你不说话!我很担忧,我怕失去欧阳美方。 其实,我也搞不清一贯的沉着,从容,好像趋于沉闷,我们相爱的太累,走近 欧阳美方要比走近欧阳美丽困难得多,追求的过程也艰苦,我不是—个不知道满足 的人,而且喜新厌旧,或者朝三暮四,不是的,不是的。 欧阳美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她让我放松,培养情绪。达到精神集中, 从而排除杂念,你才会心里愉快的。感情也会丰富的,工作起来才有力量的! ——乔哥,你说心里话还不晚,你不高兴吗? ——不,我没有不高兴呀?我只是觉得我不大适应冬天的生活,冬天令人情绪 低落,满目凄凉,一派伤痕引不起人们的兴趣。 ——你那是有点儿强调客观了。乔哥,一起旅游吧,坐飞机到重庆,然后坐船 到上海,由上海到广州,再坐软卧回来。要不我开车一起走? ——这………………………………………………………………………………… ………………………………………………………………………………… ………… ——已经去消了国际航线,国内路线也要去销吗?你想什么呢? ——这要多少时间?你不怕酒楼的生意受影响,再说…………………………… …………………………… ——再说什么,你不去就没有机会了?这次要留个纪念,等三峡工程完工后, 我们一家人再去旅游一次,前后比较,那是应该体验的。你不是向往很久了吗?只 要深入进去,你的创作激情会如泉涌。 ——三峡工程完成后再去更有诗意?我这么说很惊叹,她怎么像美丽也提同样 的问题呀? ——哎,不同的,现在水位浅,将来水位深,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你不能闭 门造车呀?天天闷在家里,总有枯躁的时候。 ——美方,去帮助伯母做饭吧,关于旅游之事以后再说吧? ——不,你必须明确表个态,我对你够仁慈了,你不能欺骗我的感情,你欺骗 你自己我不管。 我的话欧阳美方不认同,她扭了扭脸,双手一扯裙子,坐在我的腿上。双手勾 住我的脖子,我双手揽住她的臀部。权当你做一回奴仆,患一次“妻管严”好吗? ——我永远做你忠实的奴仆。 ——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是违心,不觉得多多少少有点儿遗憾? ——你呀太精明了,看透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还要看见你的心,摸的着,听的着,别的并不重要。 ——你摸呀我的心很热,很激动的? 欧阳美方刚想伸手摸我,白医生在招呼她:“美方,快去看看你爸,他可能要 方便吧?” 欧阳美方说:“你去吧,表现的机会来了?” 我站起来,去了欧阳忠长的房间,他咧着嘴,说着半句不成的话,手指着电视, 电视里没了节目,我明白了,他要看电视。我给他换一个频道,是武打片,他不喊 了,向我点点头,示意让我坐,我只好坐了下来。 我们之间不能交流,他不能说话,说话我也听不懂,最好是沉默、点头儿,不 懂装懂。他不甘寂寞,一会儿指着玻璃杯要水喝,一会儿让我抽烟。打着哑语,用 一只好手比划,看来他偏瘫后的态度是认真的,但我并不领情,我想及早离开他。 看见他我就感到悲哀,他本应很好地当—名人民教师,为什么要绞尽脑汁要钻 营仕途呢?他没有这方面的才干,而是强驽之末。他的病正是他的心理先有病导致 的,并不是他有能力才当上了什么长,他也许不把人们的议论放在眼里,他一意孤 行,且又心胸狭窄。最后导致自己陷入两难。 白医生进来了,我站了起来。我在外间屋的门口站住了。我想,我是不是对他 有点儿残酷了,不,不是的,并不是他的病,而是他这个人很官僚的,刚愎自用, 傲慢懒惰的神态叫人厌烦。 说良心话,我这个人比较正直,尽管他是我未来的岳丈,看得出,他并不喜欢 我,他更不喜欢他的女儿嫁给我,应该按照他的心思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但 是欧阳美方长大了,她也看不惯她的父亲,甚至瞧不起他父亲,觉得在他的庇护下 是一种羞耻。 欧阳美方承认他是一个父亲,但不是一个好干部,在用人问题上他采取任人唯 亲的原则,而且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要你给我送礼,我就提拔你当个小科长, 那怕你是一个烧锅炉的,而不懂艺术,他有一句至理名言,“这有文化的人必须让 没文化的人来管着,没文化的人才能管好有文化的人哩!” 这时,欧阳美方推开门缝探出头,她喊了我一声:“喂,幻想家?”欧阳美方 总叫我幻想家。的确,幻想给我带来了机遇,也可以说是痛苦和幸福。因为幻想给 了我一些灵感,因为幻想让我成为一个很不错的小说家。 我不能随波逐流,更没有随乡入俗的天性,我不喜欢恭维他人,更不喜欢他人 恭维我。我行我素,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在工作中我一如既往,独往独来,除了接 触几个女性谈艺术外,我对那些趾高气昂的贪官污吏,哗众取宠之流嗤之以鼻。 他们不读书不看报,阿谀奉承,拉帮结派把自己打扮成救世主,给人一种好像 离了他们地球就不转的感觉。其实,这个世界是由好多好多的好人组成的。 我迎着欧阳美方走了过去,我曾几何和欧阳美方探讨,为什么冬天要穿红裙子 呢?欧阳美方很有个性,衣饰最能体现女人的性格了。她说,“你不是觉得我不热 烈吗?从感观上改变你,我是一团火呀!” 欧阳美方的工作环境给她提供了领导服装新潮流的机会,仙人居酒楼装有空调, 出门有高级轿车,主管一家酒楼,薪金逾万,并和拉贝尔三七分成。这三成是纯利 润,十年后仙人居酒楼就是欧阳美方的个人财产了。 仙人居酒楼好像一个浓缩了的小社会,很多人云集而来,挟带着世界各地的信 息,你在这儿工作永远不会感到寂寞,当你尽情潇洒之后,也没有疲惫不堪的感觉。 我想,为什么那么多知名人士,富有的大款大腕都蜂涌而至肯为你奉场、求婚, 你都婉言谢绝了呢?不动声色偏偏要相中我?而且我曾经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尽管 没有结成婚,事实上非同一般了。 我以为欧阳美方会说一句俗语,回答我的疑问:“因为爱”。但她没有,她说 :“人缺少什么就想拥有什么?寻找一种心理平衡。上帝是公正的。她让一些人富 有也让一些人心理失衡,往来反复,周而复始,诱惑人们生活得痛苦而美丽。 ——看来我们没有完全彻底地准备结婚,甚至换句话说,你没有和我结婚的打 算?你觉得与我结婚后你会失去什么,甚至你会万般遗憾? ——不,不是的,美方,你听我说?你没有必要对我产生想象,我很早就想安 个家,我太孤独了。我怕娶了你让你受委屈,我是一无所有呀,有的只是诗书,还 有创作的小说。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父亲给我勇气,没有母爱给我温暖,我面对你 时,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而又最幸福的人,要说幸福,因为我拥有你的爱。 要说不幸,我怕失去你呀!怕你离开我,好好爱我,我也会好好爱你的! ——你多愁善感,是职业习惯浸透了血液,形成的性格,心性忧郁,哀伤而又 浪漫。 ——我是幸运的人,每每遇见有缘的女人,女人都肯为我铤而走险,想起来叫 人激动,我对文学的痴情,胜于对一切的爱好,请原谅我这么说。 ——我有体会也能理解,你视创作为情妇,倾注全身心而忘情。我工作起来也 是这样。人活着总得有一种追求吗? ——对,说的对,活着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需要的渴望,完成这需要达到一 定的境界,比如我每天苦心孤诣地构思创作,为自己构思出精彩的小说而欣喜若狂, 一旦这种兴奋劲儿一过,我发现自己很寂寞了想有个女人来陪陪,怎么办呢?最理 想的是女孩出现在我孤独的床头。但是我陷入艺术境界里你不能打扰我,尽管你很 爱我。严峻的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按着你的意志行事论事的。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 阴差阳错的故事,一个极有修养,知识型的女性能够突破男性的一切虚意矫饰的束 缚,其实人的想象力出自一个人的欲望强弱。有的人为了欲望可以以命试法,虽然 很悲壮但终被欲望所害。 我决心好好爱欧阳美方,但她不能左右我的思想,也许我总拿她与欧阳美丽相 比的缘故,和欧阳美方在一起也有默契,做到心有灵犀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努力,唤 醒彼此的真情实意,谁也不肯向谁透露,仿佛化冻的海面浮着的冰山,隐藏在水里 的冰比露出水面的冰多得多。 6 中午,我在欧阳美方家吃的饺子。美方只吃了几个。我说你不会多吃几个, 美方说要不是陪你吃,我是不想吃的。 我明白,欧阳美方每天面对的都是外宾,名流之辈,老外一般都很有钱,所以 吃上比较讲究,再说欧阳美方已经习惯了西餐。我倒不怕她丢失具有民族风味的传 统小吃,一旦她厌弃了西餐,总会回过头来吃北方人不能放弃的饺子,还有一个主 要原因,欧阳美方注意饮食,以防发胖,保持体型,青春亮丽! ——美方,你跟乔琳别再拖了,再拖下去,我担心! ——妈,你别担心,过几天我们准备旅行结婚。 ——那就好。真快呀,小方也要离开妈妈了,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孤老 婆子了。 ——妈,我永远不离开你,陪伴你到老。 ——别说傻话了,哪有闺女不出嫁的,你能跟乔琳结婚,我放心啦,去吧,去 吧,早做准备。 告别了白医生,我让欧阳美方跟我去单位,我们单位的同事都想见见你。欧阳 美方说下次吧,下次你跟我去仙人居,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多在一起。她神情严肃, 话说的也很悲壮,给人一种生命有限而且努力生活珍惜青春的感觉。她矜持端庄, 沉着冷静。 ——乔哥,你停薪留职吧,到我那儿去,我给你弄一个写作间。环境幽雅,容 易让你激情饱满,你这样下去,我有点儿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问欧阳美方。 ——担心你忘了我,天天伏在电脑桌子上,这样吧,我送你一台手提电脑? ——不,我自己买吧。我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她,我不想因为她的帮助而使我的 人格受到伤害,我能够满足自己的基本需要了,尽管达不到小康水平,我一向对生 活要求不高。 ——你应该上网?多了解世界! ——早已经上网了。 ——聊天吧? ——没时间聊天! ——不聊天你干什么? ——你不说了吗,了解世界! ——走吧,别犹豫了,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很需要你的配合。欧阳美方神秘的 一笑。她跟韦莉有着同样的观点,不知为什么她为了我从而改变自己。 欧阳美方挽起了我的胳膊,她拉了我一下,我只好跟着她朝仙人居走去。 一路上我反复想,我在与欧阳美丽交往时,我就特别注意她,只是不让别人知 道而已。我当时的确感觉到了她的某种吸引力。说实话,我曾暗暗幻想过,在相当 长的日子里,我们偶尔在欧阳美丽不在家的情况下的几句谈话是愉快的,也是有分 寸的。我从来没想与她将来能够发生爱情! 其实,她暗示过多少次,在这方面欧阳美丽曾提醒过我。欧阳美方却不说,她 一直在做着努力!她总是向我讲述她在学校的情况,她说有人追她,她不想谈。她 说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孩子,基本还要靠自己的能力。她预料到她的爷爷和 父亲都不能帮她什么?比如工作,还要凭自己的能力!我们接触多了,她就有机会 施展她的魅力,而她是个有心的女孩子。 我与她交谈的兴趣,主要是不累,彼此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很多问题。她的灵秀 是天生的,她的敏感也是天生的,正如她的美貌与气质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她 总是追求完美,尽力把事情做的更好!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子, 天真的女孩子,有魅力的女孩子!我曾经与很多女孩子打过交道,最让我难忘的是 欧阳美方,她的一切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