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和云 作者:木头泥 山在远远的天涯飘荡,云在遥遥的海角企望。彼此就是这样天隔一方。 云说:那山怎么这么熟习,看他时很远,想他是很近。 山说:那云怎么那么熟习,看她是心静,想她时心慌。 那是相当酷热的一天下午,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连串的考试早已让他的身躯 疲惫不堪,缓缓打开电脑,进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进的聊天室。 山在那里遇见了云。她的天真。可爱,让山的倦意荡然无存,山偶尔的机智于 幽默也赢得了云的喜爱。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几个小时,山和云也有了些了解, 只是一个在网的此端,一个在网的此岸。隔着那漫无边际的网,山却能从云所说的 每一句话中感觉到云的存在,她的每一颦,每一笑都是如此的令人陶醉。 云说:我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乐天派。 山说:我就是这样“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自然派。 云的乐天感染了山,山的自然触动了云,云在乐天中感受到山并不乐天,云在 自然中看到了山并不自然。 云的乐天中蕴含着淡淡的愁绪,山的自然手隐藏着默默的追求。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阵阵急促的铃声,山的心弦也轻轻撩起。终于听到 云的声音了,是那样的清脆,是那样的动听。她是在一个朋友家打电话。曾经约定 过唱歌的事,但这时太吵,只能告一段落了,山无可奈何的听着。可是,云不经意 中的微笑早已让山忘却了一切,心中只剩下云那酡红的笑靥。 云还在天涯飘荡,山还在海角企望。当云装点成新娘放出光彩的时候,当云坏 着喜悦和希望为人类延续下一代的时候,苦涩正慢慢地渗入山的脊背。 云就是云,山就是山,千百年来就是这样。一条永恒不变的法则,阻滞了天涯 海角的情怀。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时隔不久,山一次在网上有遇见了云,可能是缘分吧!山早已准备了不再怎么 上网了,这次是他这个月唯一的一次上网。山说:“心里事太多。太烦,要能对人 倾诉可多好,” “我可以做听众吗?” 喜欢月华的山,喜爱宁静的山,在午夜12:00点的时候在电话中找到了云。云 的声音,云的思想,云的语音,就象是夜里的星星,每一次的闪烁都是如此动人心 弦;就象深夜里的微风,抚面而来沁人心扉;就象皎洁的明月,让他感觉到是那样 的清纯脱俗。 这次,他们聊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山早也得知云对音乐的喜爱,可依旧未能 听到她动人的歌声。 时间,就如此漫无声息的划过去了。脑子里全是云的笑,那甜美而羞涩的笑。 " 你从天边飘来,一路寻求心灵上的依靠,你寻的好累好累。山的胸膛就是一 张床,请你在这里歇歇脚,做个美美的梦". "我是飘来的一首诗,给你带来清新和 愉快,为你卸下沉重的负担,再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累太累。" 又是午夜,同样 的人,同样的心。一颗徘徊的心,一段遐想的情,一份关爱的话,早也从冰冷的电 话线中缓缓导入。 " 你结婚的时候可别忘记请我来啊!" 云开心的调侃道。" 不过,做伴娘的我 已经被人预约可,我可以乘飞机来,给你的客人到酒啊!" 对于云天真无邪的心, 山在心里会心的笑着。 记得云在她写的一封帖子上有这么一句话:" 男孩在女孩面前总是不怎么会说 话".我想,我也许是特别的吧!山只是屹立在群山之中,没有拘束,也不在乎感受, 随心。自然。坦诚。稳重。这就是山。 已经凌晨1 :00了,云也在半醒半梦中荡漾,而山却神采飞扬,只要有云在他 身旁,聆听她的声音的时候,只要能听到云平稳而深长的呼吸声。山的内心就无比 活跃。他知道,可她不知道。" 要是我能象你一样精神可多好啊" 山无奈的摇了摇 头,只有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哈,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不困吧!" 山笑了。 "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别睡着了,先去洗脸吧!" " 不要了,洗了晚上就睡 不着了,想我失眠啊?讲吧。" " 那我要开始了,精神好些了吗?能听清楚我我话 吗?" " 能啊!要是我一会听着睡着了,那你就很没face了哦。" 接着,山给云讲 了一段爱情故事,云以前听过,可是山却丝毫不失望,因为他的要求很低很低。 " 哎,很晚了,你也该入睡了,我给你唱支歌好吗?" 山轻轻的说着。"<享用 我的姓> 可以吗?" 山用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唱着那一段段的故事,往事一幕幕涌上 了心头。山很投入,云也很专注,从话筒传来的呼吸声早也让山感觉到很满足了。 " 你唱歌唱的很好听,真的,而且唱出颤音了。" 山微笑着,表示领会,他又 能说什么呢?云受了山的影响也给山唱了支歌,这支歌山没有刻意去记的它歌名, 因为他的心思早也飘到了云的那端,轻轻的抚摸着云亮丽的秀发,注视着她深邃的 眸子,一次凝视便寻得一次异样的光彩。山有些痴了,他发觉,原来一直和他谈心 的云是那样的美丽。那种美,不属于尘宇,而是一种脱俗的明艳,一种灵秀的气韵。 不知不觉中,歌曲结束了。那时,山楞了几秒钟。" 好了,唱完了。" 山此时还在 幻想中沉迷,突如其来的话语,有再次把他拉进了现实。 想着云沉睡的姿势,山那夜就那样失眠了。 悄悄地开亮台灯,重又执起笔来,趁着这一刻澄清,山把他心灵的声音,谱入 字句,填入格子。将一分一秒,用笔尖刻划掉漫漫长夜。脑中只剩下云如水如琴的 微笑。 云睡得好香好甜,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山觉得好轻松好轻松,心里哼着一支古 老的歌。 歌中溶进了山的心曲,轻轻地摇晃着贪睡的云," 醒来吧,我的云,想想你能 否化做甘霖浇灌我那干渴的裂岩" . 睡梦中,云在喃喃呓语,幽幽地说呻吟," 好 难,好苦悲!云不想加重山的负担,让我孤独地去吧,我本来就是漂泊的云". 云终于飘走了,她最后留下的话在山的耳畔 一直回荡着。 " 拥有有时不如享有,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可以吗?以后好好学习,别在想 别的了,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 那颗潮湿的心再次被" 都。都。" 的战线声 唤醒。 山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月亮正照着他颤抖的身体,寝室里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和一台单调的电话。电 话上依旧留着山余下的体温,只是,只是它正慢慢冷却。 很孤独,山感到天地间突然暗淡了许多,月光照在他本也苍白的脸上尤显苍白。 不过,没有关系了。她走了,所以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曾经在电话中的邂逅已经变成了记忆。所以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她关心的言语,已经过去了,所以没有关系了。 音乐还是依旧飘荡着,可是对他已经只剩下沉闷的飘荡了,那里留下的只是没 有生命的回忆的碎片,那里不会找到她曾经的笑靥,不会听到她为山歌唱的声音。 云在告别,去向天涯,享受那挂在天边的一片孤独。 山固执地扯着云的一角,不单要云在这里歇歇脚。" 来吧,化作花雨,溶进山 的缝隙。" 云还是飘然离去,悄然而去。来的那么姗姗,走的那样缓缓。来是带来 了什么,走时携走了哪些?山知道,天知道,地知道…… 山的心颤抖着想迸出胸膛,想给云看看,那是一颗红红的爱她的心啊。 可是,云拒绝了他。 不仅仅是拒绝着那颗火红的爱心,而且还拒绝那爱心燃烧的火焰。 云是否知道,云不该拒绝,不该拒绝那颗颤抖的心迸发的热情,或许,那热情 也是颤抖的,但它绝对没有虚伪。 可云依旧拒绝。 一天有一天,等待——持鲜花的手在风中颤抖。痛苦——使无数的夜陪他度过。 从此,一群蚂蚁在山的伤口上组成队伍,尽管每一条巴痕都是它们曾经采过的宝藏。 从此,时间宛如一种骗局,所有的都变的很长,所有该淡忘的记忆偏偏变的清晰。 从此,世界仿佛只是一种虚构,是没有情节的小说,是没有曲调的歌。 终于有一天,云说:一颗心只能容纳一个人。 颤抖的心不再颤抖。 心,已经成熟。 山知道,他拥抱的是一个不现实的梦和爱。 山含泪归来。 而云却已是沉睡千年的楼兰新娘。 唤,也唤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