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记<三> 龙的天堂 (孔雀历119年5月末--9月初) “经过近一周的海上漂泊,正当大家都丧失了生存的信心时,我们终于靠岸了, 所谓否极泰来莫过于次吧。说来好笑,现在想想:一周的航行,我们遇到惊涛骇浪 ;不但天天风和日丽,连食物和饮水都不曾短缺,甚至于胡克的酒也一天不少的陪 他度过旅行--还颇有盈余,于是便被他般上岸来。 胡克说:我们被老天捉弄了。我却认为毋宁说是老天给我们一次机会:一次意 想不到的旅行。可惜,几天来我们一直都在惊恐焦虑中度过,根本没有一点儿旅行 的感觉。 看来,有时候自以为是的恐惧也是不安的来源,昆仑古语:天下本无事,庸人 自扰之,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如此说来,我们都是庸人呢:包括自以为了不 起的水月在内。说起水月,她上岸后说的一句话倒颇有哲理。她说:即使我们事先 知道会一帆风顺,也不会有旅行的心情,惊恐焦虑也依然存在--因为我们不知道目 的地。对一无所知的未来的恐惧,是无法因安全与否而消除的。我对此深有同感。 但是,我们毕竟已经上岸了,再回味海上的种种以无任何意义。现在要面对的, 是横亘在面前的大陆--充满危险与冒险的未知大陆。” ----《倾城日记》(119.5.28) 三人抛锚下船后,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地形。结论很快得出:这是一片处女地, 是朱雀航海家们没有标在海图上的新大陆,胡克虽对朱雀海域并不太熟悉--毕竟这 儿本不是他的活动范围,到百灵抢劫也完全是为了水月,但是,根据一般的经验,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虽漂流了六七天,但从航海上来讲,仍算是在朱雀海域,孔雀 王朝对此地一无所知,岂不是咄咄怪事? 算是地头蛇的水月,不但无知,还傲慢的说:“这种事儿我才懒的管。 孔雀那么大,这种穷乡辟壤,除非造反,我是一概不理的。倾城就更不要提了。 四处走了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山清水秀,是个适合吟诗作对的好地方。 没别的法子了,首先只好解决生存问题。胡克野外求生经验甚丰,倾城自然以 他马首是詹。水月不习惯听别人指使,抛下一句:“你们忙吧,去找食物”扬长而 去,消失在密林中。 “看来作苦工的只有我了。”胡克苦笑道。浓黑的眉毛随着紧皱的眉头夸张的 拧在一起。 “怎么会?还有我呀!”倾城不甘于被忽略不计。 “人妖小子也能干力气活儿?”胡克笑有点暧昧。但他的确有疑问,并非无理 取闹:无论如何,纤弱倾城也不象是干重活得料子。 “你……别小看人!”倾城为之气结。 “我可是好心帮忙……”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快干活吧,一会儿天可就黑了。”胡克不想在这种时 候激怒倾城。多一个劳动力,总是好事儿。 可惜,胡克没想到有了倾城反倒更忙了:倾城完全是在帮倒忙!胡克不得不佩 服这个家伙添乱子的天赋。他简直是个破坏大王!让他搬东西,他就砸了三坛朗姆 酒,翻了两桶食用水;让他搭帐篷,他就毫不犹豫的把帆布铺在海滩上,还自以为 是的说睡在海边既方便又凉快还富有诗意,真不知他有没有涨潮的概念。最后胡克 没办法了,只好让他去生火。心想:“你总不至于在海边制造场火灾吧!”没想到 火灾倒还不至于,求生艇却遭了殃:被他劈了当柴烧。“省得去找柴禾了,反正我 们有大船,还要小艇干吗?”他还一脸无辜的说。且不说大船早就坏了,就算完好 无损,胡克也想不出一个缺只手的海盗一个女人在加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怎么 开的动至少需几十人驾驶的大战舰。 最为可气的是,当胡克累的半死总算帮他收拾残局时,倾城却抢先作起了总结 发言:“今天虽然很累,但很充实--学会了很多东西呢!真高兴!胡克,相必你也 有同感吧?”胡克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暗骂:“高兴个屁!你的快乐完全是建 立在老子的痛苦之上!” 托海神的福,最后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两人也都忙出了一身臭汗。 整整一周没洗澡,这一出汗,身上的味道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粟。胡克看看天 色还早,水月一时半会儿还会不来,就提议趁机来个露天浴。倾城当然反对。 “我说,胡克殿下,还是忍忍吧!现在情况不明,危机四伏还是不要大意才好 ;即使要洗也该等水月回来,问明附近情况放心。” “叶倾城,你总是埋怨我叫你作人妖,可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不就是洗个澡吗,何必婆婆妈妈的像个姑娘家?你还想等水月那三八回来? 你敢在她面前赤身裸体跳艳舞,我可没那份兴致。“胡克暴跳如雷,当然也是 为了报复刚才的一箭之仇。 倾城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海兰的眸子惊疑的盯着他讷讷的道:“我倒不是这 个意思……那好吧,你去,我来帮你把风。” “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做贼,把什么风?” “那……” “那什么那,你也一起下来!”胡克决定拖他下水,心里倒真想看看人妖的身 体到底有何与众不同。当然,这个猥亵的目的不能明确的告诉倾城。 “不必了吧……”倾城还在坚持。他倒不是害羞,是真觉得两人都下了水,出 了危险不好应付。 “下还是不下,是男人不是?”胡克紧紧抓住倾城的弱点。牵扯到了男人的尊 严,倾城只好舍命配君子。二话不说,当下脱起衣服来。 “你看什么?”倾城怒视着呆呆看着他的裸体,一脸不敢置信之色的胡克。 “没……没什么……”胡克自卑的缩到水里。“妈的!怎么可能?人妖小子竟 是个不折不扣的猛男。气死我,那么惊人的家伙儿长在他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倾城自在的半躺在水中,一天的疲劳都随流水而去……胡克一个人甚感无聊, 转身对倾城道:“小子,别光躺着,我们比赛游泳吧。” “游泳……还是算了吧,我……”倾城似乎对吃兴致不高。 “什么算了,快来!我还让你一直手呢。”胡克一把拉过倾城。 “哎呀,别拉……咕噜咕噜……噢,救……救命……” “哈哈哈哈……”胡克大笑。“想不到人妖小子是个旱鸭子! “你……你怎么幸灾乐祸!”脱离险境的倾城愤怒的质问胡克。 “我实在没想到你不会游泳。”胡克也觉得不该太过分了,连忙解释道。 “我从小住在昆仑内陆,当然不会游泳。”倾城委屈的声辨。 “嗯,那到也是……可是现在这种处境,不习水性可就难办了。”胡克说的没 错,以前不会倒也无所谓,现在天天要和水打交道,不会游泳麻烦可就大了——在 海边洗澡都很危险,一个浪打过来,小命儿就玩完了。 “这我也明白,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这样吧,我来交你好了。”胡克俨然很慷慨的样子。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倾城正有此意。 “别客气!快来吧。”胡克比倾城还急:一副好为人师的嘴脸。“首先,是要 多喝水……” “喝水?好,我去拿水。” “不用了!这儿有一海的水还不够你喝吗?”等倾城明白话中含义,已经来不 及了:被胡克一把扔到海里去喝水了。 看这倾城灾海中挣扎惨叫,胡克怡然自得一派悠然。等到倾城渐渐的不再叫了, 他才不慌不忙的把翻着白眼儿的倾城救起,挤出肚子里的海水。倾城方一苏醒,还 没开口就再次被他抛到海中。如此周而复反了N 次,倾城终于不再喝水了。看来, 粗暴的海盗教育法得确成果菲浅。 两人游累了,便趟坐在礁石上休息,享受一下被午后初夏海风爱抚的感觉。 “我说,叶小子,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请讲,不必客气。” “你对水月殿下有何看法。?” “水月殿下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男人中都少有这般英雄人物。” “仅仅如此?” “当然不!此外。她还是个好人。”倾城肯定的说。 “恐怕是的。”胡克习惯性的苦笑着。 “胡克殿下又如何评价呢?”倾城想听听他的看法。 “我呀,整整暗恋了她十年呢!”胡克语出惊人。不过,倾城不在受惊之列。 “暗恋?想必很伤神吧。”倾城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紧张,不怕我挖你的墙角吗?”胡克对他平淡的反应大感 不满。自己一生最大的秘密,他竟看的可有可无,好似听故事一般。 倾城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意思?挖墙角?你太看得起我,也太轻看水月殿下 了——他会把我当作轻人吗?” “那倒也是!”胡克同意的点点头。“不过,你真的很适合她:一刚一柔,女 才郎貌,天生一对儿。” “好了,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向来也颇失礼呢。这么久了,我们还都不太了解 彼此,实在不太像是朋友” “好,就说我吧。”胡克一丝丝的拾起了旧日的回忆。 “说来脸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比水月大了十几岁,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 深深迷住了。那时她还只有十四岁而已,还只是个小姑娘。那年,大概是108 年吧, 是秋天,我陪父王应孔雀女帝之邀,赴宫廷宴会。那时两国关系紧张,战事不断, 赴宴只是名义,实质是外交谈判。就在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水月殿下,那时,她 还是水月公主。” “想必你也晓得:水月决非是那种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丽——比如你。” 胡克当然不会错过倾城这个对比的活例子。“……好吧,就算如此吧,然后呢?” 倾城显然对故事颇感兴趣。 “我开始本也不甚留意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公主似乎有点儿孤僻,不太爱理人。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一件似乎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却使她给我留下了 永难磨灭的印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倾城表现出了少有的好奇心。 “她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只不过说了一番话。”说道这儿,胡克停了 大约一分钟,似乎在清理思路,满眼的神往——对过去的水月的神往。 “当时恰好轮到她向我敬酒,我那时正青春年少平日里风流惯了,当时一时兴 起调侃她道‘美丽的小公主,我要用什么样的聘礼,才能把你娶回雅兰斯呢?’她 冷冷的看者我,缓缓把酒倾倒在地上,说:”战争与鲜血!死神将因你的轻浮而格 外眷恋雅兰斯。这杯酒本该敬你,现在敬给雅兰斯无辜的百姓,你的罪孽将由他们 的血来洗刷,不久的将来,雅兰斯将成为历史与遗迹。“接着,她又到了一杯酒说 道:”这杯敬你,雅兰斯的罪人,你把噩梦娶回了家!“说罢一饮而尽,扬长而去。 不知是否被她吓住了,我没敢喝那杯酒。在这以后我果然经常作噩梦,那杯酒 彻底击溃了我的自信。直到今日,我还经常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敢喝下那杯酒,为 什么向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认输。男人,在哪儿跌倒就要在哪儿爬起来!怀着这样 的信念,我发动了109年的羚兰战役,困住了孔雀女帝春江九世,目的之一就是 强迫她答应江水月公主嫁给我为妻。我要水月再次当面敬酒给我,而我则要一饮而 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她的预言变成了现实,雅兰斯毁在她手中,而我 也成了雅兰斯的罪人沦为亡国奴,最终当了海盗。说来不怕你笑话,对于亡国,我 并不太在意:我是个个人至上的人,没什么国家观念。 我是太子,但国恨家仇还不如个人荣辱来的强烈。这些年来,雅兰斯的事儿, 我早就忘了,但那杯没有喝下的酒,却始终在我心中徘徊,仿佛镶嵌在了灵魂里, 时刻让我痛苦难耐……“ “你这并不是爱,是近乎疯狂的求胜心在作祟。”倾城思索良久,终于得出了 结论。 “可是,为什么对其他人我没有这种心理?”胡克不解的问道。这回,倾城思 索的更久。缓缓抬起头,他盯着胡克:海兰的眸子不在纯洁,取而代之的是诡异。 “看着我!”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威严。胡克象是被催眠般盯着他的眼。 蓦地,更不可思议的事儿发生了:倾城的眸子变魔术般渐渐转红——炽热赛火, 浓烈胜血,红的诡异红的张狂红的不足以用红来定义……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你们的眼……”胡克的表情活象见了鬼, 不,比鬼还可怕!叹了口气,倾城的眸子渐渐变回了还蓝色。 “这究竟是……” “是愤怒,是极致的愤怒,它就是十年来你恐惧的原因!你对水月,不是爱慕 而是在她极致的愤怒下产生的极致的恐惧——大凡感情到了极端,往往难以区分爱 恨尚且如此,你把恐惧当作爱恋也不难理解。”胡克带了半晌,才讷讷的道:“原 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竟是如此……”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倾城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依我看,水月殿下虽然 脾气古怪些,但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怎会给你如此大精神伤害,以至于数十年 都不能解脱?” 胡克沉吟良久才慎重的道:“我不想妄作小人,但我得忠告你,你所熟悉 的水月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水月,至少不是唯一的水月。” “难道还有两个水月不成?”倾城不明白了。 “听起来有点儿匪夷所思,但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你有否注意到水月的变 化“变化?” “当她愤怒时。”胡克补充道。 “愤怒时……眯眼睛?” “还有更明显的。” “是……是……”灵光一闪,倾城忽地福至心灵。 “是头发!!”倾城大声叫道。 “对!是头发!当她愤怒时,头发就会变白。” “这时的水月与黑头发的那个完全不同。” “是的,在百灵时,她的发色是银白的。那时的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我只想告诉你,以前我们只见过的,只有银发的水月。”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各想各的心事。 “胡克殿下,你现在……还恨水月殿下吗?”倾城打心底里希望两人一笑泯恩 仇。 “恨,还是不恨?我也说不清。那么久了,再深的仇恨也褪色了,我十年来得 心结总算解开了,面子早就丢了现在即使喝下那杯酒也没任何意义了;况且她根本 就不在乎我喝不喝,都是我自讨没趣罢了!现在,我一无牵挂了,这片世外桃源也 许就是我埋骨终老之所。” “终老到不见得,埋骨恐怕就在所难免了。”尖酸刻薄的话语俨然水月的 风格,不知何时,春江水月已经回来了,正好整以暇的注视着海中的两位裸男。 这下别说倾城,就连胡克都深感尴尬。“参观男士沐浴,恐怕不该是 水月殿下的嗜好吧?”胡克希望水月回避一下。“我对你们的裸体道倒没什么兴趣, 不过本地人就另当别论了。”水月似有所指。 “本地人?”附近有居民吗?“倾城问道。 “居民倒没见,不过地头龙倒拜访了不少。”话音未落,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密 林那边传来。 “天哪!那些是什么东西?”胡克惊讶的大叫。一群史前怪兽闯进了宁静的海 滩。“他们是恐龙。”倾城惊讶的回答。十几只庞然大物迈着整齐的步伐检阅般通 过海滩,对于海面的落难兄弟理都不理。 傍晚终于来临,倾城等三人却仍在忙碌着。恐龙的突然出现,是他们的未来又 蒙上了一层阴影,能否生存下去,大家心里都没底儿。商量了半天,终于达成了几 点共识:首先,不能露天而宿了。众人般到了海边一个大山洞里,免得睡觉时被恐 龙踩死都不知道. 其次,经过水月的考察发现:这里并非是新大陆而是一个岛屿, 一个在朱雀流传甚广的神秘岛屿——天堂岛。正是因为龙的存在,这个以恐怖闻名 全大陆的岛屿,并没有被纪录于航海图上。最后,为了生存,大家决定,不主动与 龙为敌。毕竟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然而,所谓的大家只是指倾城与胡克两人;水 月则不管大家如何劝说,也要找机会尝尝龙肉的滋味。不仅如此,她还命令倾城作 她的助手,准备展开屠龙行动。 倾城终于有点了解水月残酷暴虐的本质了。整整一周没有见血,她的杀性早已 躁动不安了。在船上时,她当然不能伤害同伴,只好忍着;现在上了岸,又有这么 富有挑战性的对手可供发泄,她就像醉鬼遇到了美酒当然不肯放过。 所谓吃龙肉,要倾城作帮手,都不过是用以掩饰真是目的借口罢了。事实大致 确也如此,只有一点倾城估计的大错特错:她要倾城帮忙并不是借口,而是有其用 意的。 当天夜里,不顾倾城百般不愿,水月硬拖着他到海边散步。倾城忙了一整 天,疲敝不堪,实在提不起兴趣散步只是一个劲儿的打哈欠。水月见他没精打采, 心情大坏,一脚把他踢进海里凉快去了。夜里海水甚凉,倾城冻得浑身发抖,一边 挣扎,心里还大骂水月狠毒。水月也觉得做的太过分,忙伸手拉他。倾城见她伸手, 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力一拖,把猝不及防的水月也拉下水。水月出奇的 没有发怒,任他拖到水里虐待也不反抗。如此一来,倾城反而不敢再泄愤了,忙把 她从水里拉起,抱回岸上。海边风大,倾城便拉着她回到石窟烤火,免得受了寒。 水月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柔顺的让人胆战心惊,倾城甚至怀疑她中了邪, 忙问道“你没事儿吧?是不是生病了?”水月嫣然笑道:“没有,你别担心。 你还相对我作些什么吗?请随意,不要客气。“强烈的暗示性话语差点让倾城 口喷鲜血。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想干什么了。“口说不想,心里却暗喜:” 看来今天有艳福啰,嗯……嘿嘿嘿……“没想到水月紧接说了一句话,立刻吓 得他欲念全消。 “既然没有其他愿望了,你的命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了。”水月不理他一脸的惊 恐,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最公平,当我想得到一件东西时,必然先满足它的愿望, 让它了无遗憾。八岁时,我想得到一只受主人虐待的鹦鹉,从它的眼神里我看出了 它的愿望,于是我就杀了它的主人喂它吃。”水月低沉的嗓音像一只魔咒,紧紧缠 绕着倾城,是他虽感到无比恐惧却又无法挣脱。 “之后不久,我就把它烤了吃掉,它死而无憾,所以味道特别的好。从那时起, 我就决定:凡是我真心喜欢,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它感到满足,即使死也没有任何 遗憾。可惜,从那以后,我就没在喜欢过甚么,但现在,我发现自己想要你,所以 刚才给了你许愿的机会。通过你的眼,我知道,你想要我;可惜你的勇气不够,否 则你会如愿以偿的。不管怎样,我付出了,就要收获。现在,你和你的命,都属于 我了。就像我在船上所说的,我,将是你的统治者!” “她会把我也烤了吃吧?”倾城头皮发麻。他有点儿明白胡克的恐惧了。 现在的水月——白发的水月——就像是只恐怖的恶鬼,最恐怖的那种。 “大概,是叫做阿修罗吧?”倾城想。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