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风之子 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选自青龙古籍《诗经。国风》 (孔雀历119 年8 月,朱孔外海) 两艘战舰一追一逃,渐渐接近新。雅兰斯海域。前面一艘高悬骷髅旗,赫然 是昔日胡克舰队的旗帜。 “代舰长,燃料不足,弹药用尽,我们撑不下去了……” “前面似乎有个岛屿,我们是不是……”副官暗示弃船逃生。 代舰长──高大挺拔的黑衣少年──默不作声,脱下外衣:“把船停在岸旁, 我去和他们谈谈。” “可是……” “放心吧!我龙之介只要自由,不要战争!你们先上岸,孔雀军由我来应付。” (孔雀军飞鱼战舰) “海盗船搁浅了,次将大人,是否靠近它?” “哼!区区海贼,也想在本将军面前逃窜!”孔雀军指挥官冷笑著挥了挥手: “不必靠近,开炮击沈它!!” “是!”副官立刻传令开炮。 (海盗船) “北条代舰长,孔雀军正在调整方位,似乎在校正攻击角度!”了望士带来 了坏消息。 “要开炮射击了吗?!”失去了还击能力的黑胡子军有些慌乱,众人目光都 集中在代舰长龙之介身上,等待他的决定。 手中握著上百人的性命,龙之介也无万全之策。咬咬牙,猛地一挥手:“降 旗!由现在起,本舰不再是海盗船!” 为了手下兄弟,为了平安与自由,龙之介决定向孔雀军屈服。“全军撤离战 舰,不要做无畏牺牲!” “代舰长,你不一起走吗?” “不,我要与孔雀海军统帅谈谈!我们并没主动与孔雀军开战,应该还以有 斡旋的余地!”龙之介一把扯下黑胡子军战旗,缠於腕上。 “战舰是我们生存的工具,倘若平白让人毁了,我何颜面对胡克大哥在天之 灵!准备小船,我龙之介不欺人,但也绝不受制於人!” (孔雀军舰) “次将大人,敌军有艘小船向我军驶来,似乎是使者,攻击,还是接纳?”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次将格兰特下令暂停攻击。 “让他上来,想必是前来求饶乞命的吧!” (新雅兰斯海滩。礁石训练场) “咦?水月殿下,快看,有海军交战!是孔雀军!”倾城首先发现了海面上 的军舰。 “的确是孔雀军!好像是飞鱼巡洋舰……”水月肯定了倾城的判断。“可是, 那标志明明是母亲的亲卫第一军,怎麽会……” “好嗳,那只大船一定是来接我们回孔雀的!”倾城欣喜若狂,顾不得练剑, 向海中奔去,“我去打个招呼先……” “砰!”倾城跳进大海,以“优美”的狗爬式一耸一耸的追向军舰。 “傻瓜!那不是我的第二军啊!会有危险……”可惜,水中的倾城早已远去, 哪还听得到水月的劝阻。 (孔雀军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黑胡子舰队代舰长,北条龙之介见参!” “北条龙之介?无名小卒,不过是个海盗头子罢了,还敢自称舰长!”格兰 特不屑一顾。 “是否舰长并不重要,本舰今次出海并无侵犯孔雀海域,请大人高抬贵手放 过我们。” 龙之介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军旗──在海上,这不仅表示屈服,也是表示尊 敬的最高礼仪。 一般说来,若非有深仇大恨,对方都会接受旗礼,不会赶尽杀绝,欺人太甚 ──毕竟,海上风大浪大,谁都难免碰上个天灾人祸,多个朋友就是多条生路。 再说,黑胡子舰队的确是路过孔雀,连弹药都没准备妥当,自然不是冲著孔 雀军来的,既然大家都明白,就更该放它一马了。黑胡子与水月有隙,但那是第 二军的私事,依惯例,不该由他第一军越俎代庖。与海盗为仇,终究不是明智之 举。 可惜,次将大人似乎初次任职海军,并不懂这番道理。 “放过你们?休想!我还没有仁慈到宽恕海盗的地步!你们这些海上蛀虫, 统统得死!!”一挥手,格兰特下令再次炮击。 此言一出,连不少孔雀军士都暗自摇头:这位新任少帅,也忒嫩了点儿,摆 明了自找麻烦呀! “慢著!”龙之介鬼魅般闪到他身前,拦住了将要落下的手。“本舰战旗已 降,不能再算是海盗船,依据《四神海则》,你不能赶尽杀绝……” 一把推开龙之介,格兰特怒骂道:“去你妈的《四神海则》!狗改不了吃屎, 海盗到死都是海盗!” “嘶哗!!”龙之介一把扯开外衣,将黑色战旗裹在上身。“好!!你不给 我们活路,我就让你死!”言罢,身形一转一隐即现,霎那间便移到桅杆旁。抬 手一掌,只听得“哢嚓” 一声,旗杆应手而折。一脚踢飞孔雀军旗,代之以海盗军旗。“别怪我,是 你们欺人太甚! 我龙之介要以汝等鲜血,祭吾维京战旗!!“ “上!给我乱刀分尸!!”格兰特恨透了龙之介,但又无法阻止他神出鬼没 的行动,下令手下围而杀之。龙之介天生神速,来去如风,孔雀士兵根本追不上 他,纷纷被旗杆击中,非死即伤。 “好快!!没有经过特别修炼,完全是本能!”格兰特不得不承认,龙之介 是个可怕的敌人。“闪开!让我来收拾他”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格兰特决定亲自 出手。众士兵闻声退下,把龙之介围在当中。 “!!”紧要关头,一活鱼也跳上甲板凑热闹。 “嗨,我是叶倾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活鱼”自我介绍道。 突来的变故,使格兰特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搞不懂这美人鱼是何来路。 “叶……叶姑娘……”龙之介实在想不到会在此时遇到倾城,一时间惊喜交 加,“叶姑娘”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在下叶倾城,‘姑娘’二字却不敢当。”倾城含笑答道。 格兰特见二人相识,当然将倾城当成龙之介的同党,怒斥道:“又来了个自 投罗网的吗?!” “叶,快下船,太危险了。”龙之介不知倾城所来为何,却绝不希望连累他。 “老朋友,你似乎遇上麻烦了。”倾城并没意识到事态严重。 “一丘之貉,统统该死;纵是女人,也不能放过!”格兰特不打算再纠缠下 去,缓缓逼近两人,寻找出手机会。 “喂,干吗动手?你们不是来找春江水月殿下的吗?” “春江水月?哼!第二军嚣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女帝驾崩,如今是金鹏殿 下的王朝。 春江水月算什麽东西!“ 格兰特年轻气盛,对关於水月的传说,他一向不以为然。 “慢著!与他无关!”龙之介推开倾城。 “去死!”格兰特掌心一亮,宛如灯火乍明,千百道光芒飞溅而出。以自身 为核心,形成一个向外迅速辐射的光球,洪水般,刹那间便将面前两人淹没。 “朱雀光术!”龙之介暗自叫苦。显然,他低估了格兰特的实力,以敌我双 方形势而论,取胜已无可能──靠本能作战的他,根本无法与孔雀皇家威名远扬 的正统剑派──“炎流” (又名朱雀之光术)剑士相抗衡。 当然,逃走还不成问题,毕竟他天生神速,但倾城怎麽办?当然不能丢下他! 一把拉住倾城衣袖,龙之介全速飞退,终於避开了光剑的杀伤区域。 “龙之介……”受到掩护的倾城毫发无损,可龙之介却难免挨了两剑。被高 能光剑所伤,比受到冷武器攻击更惨,伤口被高温灼伤,痛苦倍增。 “不要紧!”龙之介咬咬牙,决定主动出击。 “逃得再快也没用!怎麽快,也快不过光!”怜爱得抚拭著光剑,格兰特丝 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仰仗武器,不算是真正的战士。让我知道你出身‘炎流’,你就已经输了。” 龙之介单手擎起丈二大旗,斜指向天:“报上名来!北条氏不斩无名鼠辈!!” “稷下学士,大凶。格兰特。”人随声起,格兰特如鹰击长空,凌空斩下, 光剑功率全开,丈长金光映日生辉。剑气日茫,水乳交融──朱雀炎流。孔雀宗。 天下大凶!! 龙之介前冲数步,战旗斜刺。长虹经天,迎向空中光剑。二人一错而过,剑 旗相交,劲风四溢。 “糟了!”倾城飞身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龙之介。 “大凶剑客?!名不虚传。”拭去口角血丝,龙之介苦涩的一笑。 “你输了!” “学宫名将,果然了得,不过……”龙之介缓缓道:“你再也不能用剑了!” “什麽?!” “还有两秒!”龙之介冷静的目光中有丝怜悯。 “你……”格兰特脸色突变。“白云苍犬一念间”“呃……”格兰特脸色骤 变,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碧海蓝天一线牵!” 断裂之声传来,右臂离体坠下,鲜血狂涌而出,金光没入碧海,大凶剑客永 远失去了心爱的光剑。 “扶桑影流。二意神枪!!”他认出了龙之介石破天惊的一击。 “不会死吧?!”虽是敌人,倾城还是不希望他死於龙之介手中:毕竟他是 水月的同僚。 “我的剑……”格兰特脸色苍白,直愣愣的盯著大海…… “不会死,不过……”龙之介发觉他有点不正常。是失败的打击吗?又不完 全象是。 “……命中注定……”喃喃自语,格兰特仿佛忘记了两人的存在…… 孔雀士兵见这位京都来的少年统帅神志恍惚,种了邪般。还道是中了龙、叶 两人的魔法,皆不敢轻举妄动。 倾城裕龙之介更是面面相觑,不知他犯了什麽病。 “稷下家训──败可死可……失剑不可……” “不──!!!”格兰特双目血红,猛的挣扎著冲向船舷,“阿吉!!” “扑通”落水之声随之传来。海面上,一抹淡红浮起。 “阿吉?谁呀??”倾城糊涂了。 “他的剑,稷下剑客,爱剑如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剑?值得吗?”倾城认为格兰特在自寻死路。只有剑给人陪葬,那有人为 剑殉身? 莞尔一笑,冷峻得脸上漾起阳光一缕。 “武器,也有尊严呢!感情这东西,可不只是人类之间才有的。” 转身走向船舷,龙之介脱下外衣,毅然跳下。似乎明白了什麽,倾城会心而 笑…… “喂,大兵们,快来帮忙呀!”甲板上,倾城张牙舞爪地叫道。 孔雀军失去统帅,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正面面相觑,倾城又吼起来了, “发什麽呆,快来救‘大凶’和‘阿吉’呀?!迟了就来不及了。”兵士们如梦 方醒,立刻挤向船舷。於是,“扑扑通通”声中,一群群“饺子”滚下了“锅”。 “耶?你们还真快啊?!!”战舰四周人头攒动,倾城只好打消了下水的念 头。凭他的“狗爬式”还是不要献丑才好。 “快抓住她。别让那女贼跑了……” “哎?”倾城这才想起了自己‘海贼’的身份。 “喂,我不是坏人啊!” 可惜,没人听他申辩,对付他这个“女人”,自然不好道剑相向──无论怎 麽看,倾城也算得上绝代佳人,辣手催花不可为,只好生擒活捉。几十张大网扑 天罩下,绳子、套子、! 子,当然还有爪子──数不胜数…… “水月流。神龙──九,天,变!”──“绝代美女”三胞胎现身。 “拔刀术。倾城──一刀──斩!!” “唔……好强的破坏力;蒸汽炉爆炸了吗?”拭去眼角的水渍,龙之介遥望 战舰,恰好欣赏到了“倾城一刀斩”的发动。 “咦?打起来了。倾城也会发脾气哦。”水月负手而立。虽然孔雀战舰离之 甚远,满眼笑意的她,似乎看得到倾城拔刀的英姿…… “别靠近我,小心你们会受伤!”倾城收刀。 “另外,千万别忘了,我是男人!” 倾城战记。设定──光术在四神世界,光类武器应用并不普遍,但对於朱雀 的孔雀王朝;光剑技术是家传绝学,例如水月的阿修罗魔剑就是物质剑与光剑的 结合体,因此三尺剑刃却有七尺剑芒。 光类武器的攻击力很强而且操纵灵敏是很实用的武器。根据光类武器而衍生 的各种战术就称为光术或朱雀之光或朱雀之焰。使用光术的派别就称为“朱雀焰 流”。“光术”的正宗流派就是孔雀皇家学院──“稷下学宫”代代相传的“孔 雀宗” 另外,光武器是旧世界的遗产,制造技术早已失传。因此,光武器的拥有者 都很重视自己的武器,有些甚至与武器产生了共生死的感情。 阿修罗原为古印度神话中的一种恶神。佛教经籍称阿修罗为“非天”或“劣 天”。他与鬼蜮有相似之处,却不是鬼蜮;他与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却不是人。 他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又极端丑恶的怪物,“具三面六臂,青黑色,呈忿 怒裸形之相”。据佛教传说,阿修罗与帝释天是冤家对头,总是互相争斗不休。 因为是与天神对立的最高恶魔,被逐出天界,居於弥卢山洞窟中,曾多次与天神 恶战,亦被称做“斗神”,但皆处於劣势。因为他太好战,所以後世便把战场称 做修罗场。在佛教世界,他改邪归正,成了护法“八部众”之一,轮回六道之一 就是修罗道。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