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天上第一颗星 (孔雀历119 年8 月18日) 新。雅兰斯穿过密林,沿著三圣湖一路西行,龙之介终於在一个阴沟里找到 了正在呻吟的巴哈姆特。 “老先生,您怎麽了?” “哎吆,我好痛苦!我快死了!”巴哈姆特滚来滚去,似乎快断气儿了。 “你……吃药了麽?!”龙之介问道。 勉强苦笑著,巴哈姆特道:“傻孩子,我这不是一般的病,吃药哪管用?再 说,荒山野岭的,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到哪去找药?” 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龙之介吞吞吐吐的道:“其……其实,我是想问你…… 是不是……” 欲言又止,在巴哈姆特期待的目光下,他终於说道:“其实我并非问你是否 吃了止痛药,而是想问你,……是否错吃了老鼠药,所以才会肚子痛……” 巴哈姆特目瞪口呆,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道:“我就真的那麽像只老鼠 吗?” 诚实的点了点头,龙之介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故作愤怒的瞪著龙之介,巴哈姆特终於敌不过他那一脸诚恳,忍不住哈哈大 笑。“妈的! 你这小子也是个活宝。简直比叶倾城那小子还‘宝’!“ 说来也怪,这一笑,身上的痛楚竟也减轻了不少,感觉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是代叶子来向您告别的……” “什麽?!那小子走了?”巴哈姆特闻言大惊,连笑也顾不得了。 “嗯,三天前的夜里。走的很急,没有来得及向您道别……”终於发现了巴 哈姆特眸子中的遗憾与悲伤,龙之介没再说下去。 “这混小子,还没给我送终,就偷偷跑掉了……”巴哈姆特故作轻松,可一 脸失落却无法掩饰。 一阵剧痛袭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龙之介急切的 呼喊声…… (白鹤岭。草原) 倾城仰天望去,弯弯的新月挂在空中,高洁、美丽,却也孤单。 “古书上说,‘夜幕降临,繁星满天……’,星星到底是什麽呢? 四神大陆,为何不再有星星呢?“倾城自言自语。 “巴哈姆特大人说‘人死後要重新轮回转世;而神死後,就会化作明星,挂 在天上……” 一阵心悸猛地涌来,倾城心底一沈:“巴哈姆特大人……您还好吗?” “倾城,别慢腾腾的,快走了!”水月的催促自远方传来,收回思绪,倾城 加快了脚步。 月光下,两人继续踏上了旅途…… (新。雅兰斯 三圣湖畔) “老人家,老人家……”方一恢复神智,龙之介的呼唤声便自耳边响起,可 那张急切的面孔却无法再看到了,渐渐的呼喊声也弱了下来──不是喊声减弱, 是自己的听力在逐渐消退。巴哈姆特明白,自己久盼的一刻终於到来了。 “年轻人,别费力气了,我真的不行了……”巴哈姆特示意龙之介安静下来, “听我说,‘天人五衰’已经开始,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尘世了……” 龙之介想要说什麽,却被巴哈姆特制止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仔细听我说,记清我的每一句话。”弥留之际,巴哈姆 特话语中平添了几分威严。“我一生数万载,无所遗憾。今日以死正道,也算死 的其所!但临去之时,几道天机要告与你知晓。” “天机?”龙之介忙侧耳倾听。 “你与倾城都是命运之子,命中注定要来推动四神的历史之轮。倾城乃神子, 其未来关系到神国的创建与神族宿命的化解;而你则是人之子,四神各族的命运 与未来也将与你休戚相关……” 龙之介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听故事。命运之子?人类未来?他无论如何也不 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重任在肩。这一切,实在太荒诞了! “小子,把这个带给叶倾城。这是我留给他的最後的礼物──‘魔导圣物─ ─魔法之心’。”巴哈姆特将一串挂饰递给龙之介:一串珍珠穿就的项链,正中 镶嵌著一枚心形红宝石,闪烁著神秘的光芒…… “对‘神王’而言,这东西多少还有点用吧!”死前不能见倾城一面,巴哈 姆特始终耿耿於怀。 龙之介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选择了沈默,接过魔法之心,仔细收好。 “年轻人,你有什麽愿望吗?比如说……你最想得到什麽?”巴哈姆特孱弱 的声音再次传来。 “最想得到什麽?”龙之介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何用意, 但仍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由!” “自由?!”巴哈姆特无力的一笑:“你的要求还真高,要想得到‘自由’ ──这种终极的幸福,可得有非凡的力量哦……” 龙之介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我就给你非凡的力量!!”突然,耀眼的光辉自巴哈姆特身上闪现, 一阵天崩地裂的震撼随即响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呜嗷……”睁眼一望,蓝色巨龙振翅高翔,盘旋於天际。 “巴哈姆特大人!”龙之介失声惊叫。 神龙居高临下,低鸣一声,瞥了他最後一眼,接著振翅高飞,挟著金色光环, 电般冲向夜空…… 许久後,北方的天空兀的一声闷雷响起,一颗闪亮的明星高高挂在夜的帷幕 里…… “巴哈姆特大人!”龙之介的手伸向明星,却无法触摸到它,只好无奈的悲 呼。 神的消亡,壮美而凄凉,化为明星永远在天上闪烁;可在人间却无法留下一 丝痕迹…… 说来也怪,仿佛响应著龙之介的召唤,星光愈发明亮。月光下,一道流星划 过,自那流星飞向龙之介,飞向他神向天空的手中…… 也许真的是神龙显灵,一道金色的条形光柱落到了龙之介手中。方一接触, 一股强大的力道,不由自主的传向四肢百骸,剧痛随之而来。昏迷之际,龙之介 仍紧紧握著那枚流星…… (白鹤岭。鹰愁涧前) “咦?!天上什麽时候多了一颗亮亮的东西?”水月惊诧的望著夜空,发现 了北方的那颗明星。 “是星星!”倾城惊道:“巴哈姆特大人……,是……是您吗?”那明星仿 佛在回答他的问题,一眨一眨的闪著…… “哎?!你知道那是什麽──北方天空的那个东西?”水月问道。 “是星星,四神天空的第一颗星辰……”倾城强忍著无尽的悲伤答道:“是 北极星。” 孔雀历119 年8 月,魔导之神巴哈姆特大人,化作北极星,成为神国坐标系 上的第一个点…… (新。雅兰斯。三圣湖畔) 龙之介悠悠醒来,活动了一下,才发现身体并无不适。相反,还精力充沛, 仿佛蕴含著无穷的力量。手中的光粒,也现出了它的真面目──一根近丈长的蓝 色长枪。不知是何材料所制,质地细腻,有偌天然生成。提在手中,才发现重的 惊人。 “这就是把哈姆特送我的为自由而战的武器吧!”爱不释手的抚摸著,龙之 介举枪立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北条龙之介的终生夥伴!神龙之枪,吾以武 士之荣誉命名你为‘自由’。” 孔雀历119 年8 月18日,北条龙之介获得了龙枪──“自由”。 从获得这一神秘武器开始,他一生的传奇正式展开了。 “咦?这个按钮是干什麽用的。”龙之介不亦乐乎的玩著龙枪。 “哢嚓!” “哎?!” 按钮启动了某种开关,龙枪迅速变形,变成一只巨大的怪模怪样的长筒子, 扣在龙之介右臂上。看起来有些像昆仑火铳,不过要大上十几倍,构造也复杂了 许多。小心翼翼的,龙之介试著扣动一个貌似扳机的东西。 “攻击模式启动!” “能量蓄集中!” “攻击目标定位!” “巴哈姆特。生命能神龙光子炮──发动!!” 一串机械操控声响起,红色的指示灯打到了“攻击能量──10% ”的位置。 就在龙之介茫然不知所措之际,筒口迅速变亮,聚集起刺眼的光芒──“发── 射!!!”电脑下达了最後的攻击命令。 “嗤!”一道银白雪亮的脉冲光束自筒口射出…… 一瞬间,龙之介明白了什麽才叫作真真正正的长虹经天!! 慌忙放下高举的右手,光束的余威自湖中扫过。 …… …… 龙之介无力的躺在烂泥塘里。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神龙光子炮的一次攻 击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力。 更倒霉的是三圣湖,数百亩的湖面成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数丈深的巨 大烂泥坑!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