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伤离别 倾城战记。设定──龙之介的左眼龙之介的左眼被强光刺伤,几乎完全失明。 但从外表,却看不出有什麽异常。尽管龙之介已经习惯了单眼视物,但失明对他 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在以後的故事中会涉及。另外,那失明的左眼还会有 其他秘密,究竟是什麽?请继续关注以後的故事。 (孔雀历8 月20) 新。雅兰斯 “真的要走?!”胡克满脸写著不敢置信。 “是的,我想出去闯闯,另外……我答应了神龙大人要去找叶子……”龙之 介呐呐的解释道。 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胡克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风霜与岁月留下的痕 迹,毫不掩饰的布满刚毅的面孔。沈默半晌,才低沈的说道:“小叶子偷偷跑掉 也就罢了,如今你也要走,……也许……,我真的老了,……老糊涂了,不明白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可是,我真的搞不懂,你死我活的日子就那麽有趣吗?刚刚 离开大海,又急著踏上江湖……” 龙之介不善言辞,无法反驳什麽。他只觉得内心有种冲动:向往自由,向往 更广阔天地,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新。雅兰斯是和平的天堂,是人间仙境,但却不适合他这性喜漂泊的流浪天 使。 新。雅兰斯很大,但却仍能望到边际,仍能让他记得自己是在岛上,是在无 尽的海洋之中,随时都会被吞没,重归於大海…… 无论如何,一个岛,永远无法使他惯於瓢泊的心安静下来,无法给他安全感。 龙之介不讨厌新。雅兰斯,不反对和平,更不排斥和睦相处,但他憎恨岛屿。 这种憎恨,也许是民族的天性,也许是後天环境的投影,但无论如何,有限的生 存空间,不能不让他想起自幼囚居的暗室。 一联想到黑暗,联想到囚室,他的心就空荡荡的,一种恐惧与憎恨随之而来。 他是如此的向往光明,尽管光明夺走了他一只眼睛。 假如新。雅兰斯是块无边的大陆,也许就不会离开了吧?龙之介问自己。 答案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大陆似乎也不能让他自由的心得到满足。 “最好是在天空……”荒唐的幻想脱口而出,幸亏胡克亦在沈思没有发觉, 龙之介知机的闭上了嘴。 “好吧!”胡克一掌击在桅杆上,挺起了胸膛,古铜色的皮肤闪烁著力量的 光彩。昂起头,胡克拉住了龙之介的手,一瞬间,那个气吞山河,豪气无双的男 子汉又回来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大英雄怎可安於斗室?阿介,大哥不拦你!”胡克毕竟 是胡克,当年身为皇太子统帅万千兵马也罢;昔日称雄海上笑傲也罢;而今退隐 江湖,蜇居归隐也罢;男子汉毕竟是男子汉,一时的英雄气短,顷刻间便又藏在 了心里…… “要走就趁早,今天风和日丽,正好远航!”强颜欢笑,胡克一把抓过了号 角。 “副官北条龙之介鸣笛!黑胡子舰队即刻出航──最後一次,送你回孔雀!” 胡克豪气干云。 “是,长官!”“嚓!”干脆的落一个敬礼,龙之介大声回答,双眼却渐渐 模糊了…… 高亢的海螺号角响彻天地,不只是原黑胡子舰队的水手,连孔雀军的飞鱼舰 队与贝迦族人也纷纷赶来。 “黑胡子舰队的兄弟们,贝迦族的父老乡亲,还有孔雀军的将官们,大家听 著”,胡克高高站在了望架上,朗声道:“只因今日要送我雅兰斯胡克最亲近的 好兄弟北条龙之介远行,打扰了大家,尚请海涵!” 语毕跳下高架,抽出佩刀,一刀砍断绳索。尚在随风飘扬的战旗,飞快的自 杆上滑下。 “自今天起,黑胡子舰队不再存在。这面旗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胡克抚 摸著黑色骷髅战旗,回想起往日海上的风风雨雨,无限感慨。 没有伸手接旗,龙之介拔出腰间匕首,向腕间刺去──血光飞溅,染红了大 旗。 “我北条龙之介以武士之血起誓:有生之日,愿为此旗之荣誉而战!!” 黑胡子舰队不存在了,可维京海盗孤傲高洁的精神永世不灭! 先是一怔,随即,胡克的眼眶也红了。仰天大笑,强自忍住泪水,胡克也伸 出了右腕:“大哥左手不大方便,阿介!替我也划上一刀!” 又一朵血的蔷薇绽放在黑色的大旗上…… “有些冒昧,不过,我能加入吗?”又一只手伸了过来,手的主人──格兰 特一脸恳切。 “还有我!” “我也有一份!” “我……” 一只只手伸了过来,有海盗的,有官兵的;有外来者的,也有原住民的…… 相处虽短,相交却深,无论来自何方,将来要到何处,但眼前,这份感情是 同样真挚的:这是男子汉间最真挚的情谊! “好了!”胡克把被鲜血染成紫色的战旗塞给龙之介。 “大家都是男人,别婆婆妈妈的!快上船,早点出发吧!!”为了不使情绪 难以扼抑,胡克催龙之介快些上船。 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分别拉住了胡克与龙之介。 “我是女人,再‘婆婆妈妈’一下,不要紧吧?”星期五温柔的笑道。 “嫂子……”龙之介不知该说些什麽。 “阿介,嫂子胆小怕血,滴血为盟就不参加了。海上多风浪,路途险阻,殊 难预料,不如换个方式上路吧!” 清脆的口哨声响起,巨大的飞龙凌空落下,驯服的伏在身侧。 “越俎代庖,抢了大家的一片情谊,望念在我一介妇人的份上,万勿见怪。” 面向岸边众人,星期五深施一礼…… “嫂子……”细心的星期五发现了内向的龙之介不知如何面对离别的氛围, 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干脆一人上路,到还免得失态。 高高举起龙枪,系在枪头的战旗随风舞动著,飞龙冲天而起。 “天空的感觉……”龙之介身在空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似乎飞翔的 不是飞龙,而是自己…… 完全的放松,也包了压抑的感情,终於,如雨般,两行清泪飘落在风里…… 远去之前,飞龙在新。雅兰斯上空盘旋了三周,作为告别之礼。当飞龙最後 一次飞临头上时,胡克感到什麽落在了手上,湿湿的,低头一看:一道细细的水 痕兀自流动著…… “怎麽了?”星期五低声问丈夫。 “没什麽,下雨了。” 望著飞向太阳的飞龙,胡克答道。 飞龙,新。雅兰斯,胡克,并没因龙之介的离去而退出历史的镜头,相反, 不久的将来,他们将让全四神大吃一惊…… (鹰愁涧) 实在走不动了,倾城坐在乱石堆里,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站起来。 “快走!又偷懒。”水月皱著眉,回头呵斥道。 “我才没偷懒,真的走不动了……”倾城心里喊冤。 当然,不能明白的申辩,因为这只能招致水月更加严厉的苛责。 “我说,你真的是第二军的统帅吗?”倾城打算分散水月的注意力。 “你问这是什麽意思?”水月脸色立刻沈了下来。不过,也的确被分散了注 意力,不再迫他赶路。 “我看不像。”倾城悠悠道。 “为什麽?” 被怀疑身份对水月来讲,不啻奇耻大辱,但对方偏偏是倾城,又不好发火。 “这麽久了,只有我们两人如丧家犬般的赶路……” “我说过了,是为了躲避追兵!”水月不耐烦了。 “你以为我这麽做是为了谁?要不是有你在,我何必费那麽大力气?我春江 水月便是走在皇宫大道,又有谁能奈我何?”心里委屈,可却不能说出口。 “追兵?荒山野岭的走半个月,连个鬼影儿都没见,还追兵呢。我看呀,是 你自己在追自己……” “少废话,没有是运气!”水月不想争辩什麽。 “可是,你的手下呢?怎麽半个也没死?也不来找你这个大统帅?不会被解 散惑收编了吧!” “我春江水月天下无敌,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更不用四处找我!收编?更 不可能!有我的副将易水寒在,凤凰城同样固若金汤!” “易水寒?”倾城不只一次的听水月提到过,几乎每提起第二军,必少不了 那个什麽易水寒。对於水月而言,这是很罕见的。 “很了不起的人物麽?”倾城有些心神不定。 “那当然,比你这种无能之辈可强多了!”水月傲然道。 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过分,待要收回,已是不能。 道歉?那更是不可能。 想想倾城的话,也委实可气,心想偶尔教训他一下也好。 “无能之辈……说的也是。”古怪的刺痛自心底升起…… 倾城不由问自己:“我真的是无能之辈吗?” “是的,至少对水月而言,我是!” “帮不上什麽忙,只会添麻烦……” “比起那个易水寒大将军,自然大大的不如……”想著想著,心也越发沈了 起来,对素未谋面的易水寒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单是提起他的名字,就会 感到不安,似乎是种潜在的威胁…… “那个易将军,真的那麽忠心吗?” “背後说长道短,不太好吧?”倾城告诫自己。然而本能却迫使他说出了更 恶毒的话:“也许他现在已经成了第二军的新统帅──把你卖了,你还……” “闭嘴!”水月的嗓音有些变形。极力控制愤怒的杀意,纤手紧紧握著衣角,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略显苍白。 “我最恨辈人中伤我的部下!阴──险──小──人!”水月极力不使手移 向剑柄,只好用话语发泄自己的愤怒。 “是所有部下呢,还是特指那什麽易水寒?”倾城仿佛被鬼附了身,对於扮 演阴险小人乐此不疲。 俨然大吃一惊,水月呆呆的瞪著倾城,微张著樱唇,似乎眼前是个陌生人。 “你在侮辱我!”这句话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情绪化的元素尤其是负面的过多的掺杂在一起,就会回归於毫无感情的苍白 与空洞。就如同五颜六色调成一团,只能得到一片漆黑。水月的说话时的语气就 是“一团漆黑”! 或许这还不能完全发泄她的情绪吧! 於是,水月转身逃走,飞快的逃走。(姑且称之为“逃走”吧,虽然不同於 一般意义的“逃走”,但从形式上讲,的确很相似。) “不想再见到你!”最後一句话远远的掷过来:听起来更像哭声,虽然对於 水月,这是不可能的…… 虽非身染重疾,但倾城此时却的确像是快死了般,一丝力气也没有,几个声 音在脑际响起,仿佛来自天际:温柔的“蓝”说:“快追上去,向她道歉……” 桀傲的“红”说:“别理她,何必向女人低头……” 深沈的“银”说:“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三个灵魂意见不统一,作为执行者的倾城只好维持原状──像具死尸似的, 躺著不动……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