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吻 面对倾城的挑衅,身为中队长的“废话”再次挺身而出。 “要理论,不如来找我!我最喜欢与别人‘理论’……” “废话”终於有机会一展所长了。 “你不行!还是让我来!小妹妹,我来陪你‘理论’,想聊点什麽?噢!对 了,你吃过晚饭没有?不如过来先坐下,一起吃点……” “‘无聊’!别抢老子的生意!招待客人一向都是我的工作……”“废话” 不满“无聊” 横刀夺爱。 “无聊”既然号称“无聊”,插科打诨,死缠烂打的功夫自然非同凡响。面 对“废话” 的攻击,当然要奋起反击。 於是,此二人一个“废话”一个“无聊”,口来舌往屁话连天吵作一团,最 後终於发展到了狗撕猫咬,不可开交的地步。 等到战争进行到一个吐出法宝“无聊者无畏”,一个喷出暗器──“吐口唾 沫淹死你!” 的高潮阶段时,倾城终於忍无可忍了。 “闭──嘴──呀~~” 虽然意犹未尽,“废话”与“无聊”还是暂时休战,摆出幅无辜的面孔注视 著倾城。 “我要找你们老大……”倾城重申道。 “让她过来。”忍著伤痛,楠坐正了身子,让身旁的侍卫带倾城过来。 “啊哈~ 你就是楠老大!原来藏在这儿……”一脚踢开身旁的卫兵,倾城老 鼠般敏捷的窜到软榻旁,接著,又展示了他猴子般的灵巧──手脚并用爬到榻上, 盘膝坐到楠的对面。 两人挨的极近,膝股相接,周围的雇兵们包括“无聊”与“废话”以及那名 被踢翻在地的呈狗啃屎状的卫兵在内,都没想到这文弱娇柔的“小姑娘”竟会突 然动手,立刻都慌了神。 一时间,刀剑出鞘,围了上来,气氛紧张至极。楠负伤在身,根本没有任何 自保能力;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冲动,双方陷入了僵持局面。 不理会“无聊”与“废话”什麽“不要作困兽之斗……”“你已陷入了人民 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举起双手,立刻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 类的心理攻势,倾城只是细细的打量著楠。 十年风水论流转,如今楠也尝到了被人欣赏的滋味。最可气的是倾城不仅是 欣赏那麽简单──还要动手“玩弄”! 抬起手,轻柔的,细心的自楠脸上抚过,倾城的眼中闪著异样的光彩──那 是不敢置信与痴醉沈迷的神情。楠。帝释天的面孔仿佛是稀世珍宝,让他不敢相 信自己的眼,要用更加可靠的触觉来确定。 眼睛,额角,脸颊,然後是微翘的下颌…… 楠惊呆了!瞪大的眼睛,微张的嘴唇,都明明白白的展示了她内心的极度震 惊!不仅因倾城的胆大妄为而震惊,更为他欣赏赞叹的目光而震惊。自己丑陋的 相貌,在玄武是恶梦的象征,为何他会如此欣赏?最最令自己震惊而迷惑的是她 并不讨厌对方的轻薄与无礼;相反,竟还有种不可思议的迷恋──他的抚摸,让 楠感到很舒适。 指尖自脸颊划过,莫名其妙的激动自心中升起。 这种陌生的感觉,很刺激,她很想多享受一会,於是,闭上了眼,微微抬起 头,任倾城轻薄。 闭上眼,心反而更乱…… 各种各样的,陌生的,奇妙的,不知所谓的滋味在心中泛著,激起圈圈涟漪 ……楠不是个羞赧内向的女人,身为玄武的战神,骑士团的首领,她甚至早已忘 记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同其他男性佣兵一样战斗,破坏,寻求刺激……成了她唯一的乐趣。然而, 有一点,她却始终无法坦然视之──那就是自己的相貌。对一般人而言,她的相 貌纵使算不上丑陋,也足以称作是怪异的典范了。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时 间久了,心理也就不太正常。她平生最恨美女,“划破美人儿脸”的嗜好也正源 於此。 而如今,竟有人用这种欣赏的目光来凝视著她,对於平生这唯一的欣赏者, 难免就本能的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你长的可真‘精彩’……”叹了口气,收回手,倾城的评价也很“精彩”。 在孔雀这个以貌取人的国度里,女人并不很受歧视,但丑女却实在没有什麽 梦想可言。 楠真的很丑吗?倾城对此有与众不同的见解。 作为女人而言,楠绝对称不上美女,甚至与清秀都沾不上边。 但她又不是那种令人作呕或见而生畏的丑陋。那是种孤芳自赏的丑,是种另 类的很有感染力的丑。总之,也许不该称之为丑,而只是一种鲜明的个人风格而 已,勉强的话,只有以怪异,变形或者奇特称之。 这使倾城联想到小时候常看的连环画,画中的女孩子有些很有个性,容貌也 不俗气。楠就是这麽一种人物。可惜,她离开了适合自己生存的平面世界。那些 在纸上看来本是美丽的五官,在立体的面孔上镶嵌起来,就显得无可奈何了。 审美需要距离,画毕竟是画,艺术毕竟是艺术,在想象的调味下,才显得完 美;一旦成为现实呈现在面前,就只能说遗憾了。 楠的容貌诉说的正是这样一种悲哀。 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荣耀过的,即使落拓了,也会保持她昔日的尊 严。 画变成现实,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却不能因此否定它曾经美丽过。或者 应该说:它本应该美丽,只可惜在人世间正常的审美观下无法展现罢了。 这就是丑何以也能孤芳自赏的缘由吧! 倾城甚至觉得,这个也许就是世间所有的,各式各样的“丑陋”所共有的本 质吧!只不过楠的容貌能把这种生不逢时的痛苦清晰表达出来而已。 恋恋不舍的望著倾城移开的双手,楠想说些什麽,可倾城再次做出了令全场 大吃一惊的荒唐行动。轻轻把楠推倒在软榻上,倾城戏谑的笑道:“你搞错我的 性别,我也要确定一下你究竟是男是女──高大健美的楠,只从外表看,的确更 像个男人。 确定性别? 怎麽确定? 你说呢? 光天化日之下,倾城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後,是内衣,最後,是 那抹束胸…… 除了倾城,骑士团的所有成员全都自觉的转过了身,有的,甚至远远躲开。 ──他们不忍心看到这惊世惨案。 倾城,正在侮辱玄武。 他亵渎了四神的雇军之王,玄武的战神。 假如楠有哪怕一丁点儿愤怒的表示,倾城定会参死在“雷神骑士”们的刀下, 被剁成肉泥。可悲的是楠什麽都没做,只是迷惑惊恐的注视倾城,注视著他解开 自己的胸衣,欣赏著女人不可侵犯的圣地…… “你的身材真不错,是个标准的女人呢!”倾城没有再作过分的行动,把解 开的衣服重新为她穿好。楠懒洋洋的躺著,觉得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系内衣带时,倾城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不该碰到的位 置。仿佛触电般,楠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尖叫自心底迸出,可到了唇边却化作浅 浅的呻吟一痕…… “她是不是中了邪?干吗不反抗?……这麽听话?” “我究竟在干什麽?报复,还是……‘调戏’?” 虽然对自己的“流氓行径”倍感後悔,对於楠不可思议的驯良,倾城也有点 迷惑。 当帮她系上第三颗扣子时,谜底终於揭开了:殷红的血自肋部渗出,染湿了 倾城的手指。 “呀!!你受伤了!”倾城吃惊的跳了起来。 慌忙拉开盖在腹部的毛毯,轻轻掀起被血染红的衣摆──尺长的伤口,狰狞 的躺在左肋下!虽然上了些药,但楠并没包扎伤口。 “创伤是勇士的骄傲!”──这天真的虚荣心是从已故的父亲那儿遗传来的。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会加速愈合。”这荒谬的理论则来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 母亲。 “我可真倒霉,好像父母的缺点都传给了我;优点,则都留给了妹妹──兰。 观世音。“ 楠有时侯也这样自怨自艾。 “你是白痴还是疯子??”倾城简直不忍心看她那被粗糙的近乎自虐的手法 处理过的伤口。 “不怕死是不是?我看你是在找死!!” 倾城是个生命至上的人,他憎恨任何不珍惜生命的行为。 “所谓的‘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是对生命不负责任的漂亮借口罢了!”他始 终这样认为。 无论是杀人还是自虐,他都无法接受! The year‘s at the spring , And day ‘s at morn ; Morning ‘s at seven; The hill-said ‘s dew-pearled ; The lark on the wing; God ‘s in his heaven- All ‘s right with the world. “ (一年正逢春,一天正逢晨; 上午七点锺,山腰露珠重; 云雀展翅飞,蜗牛角伸长; 上帝在天堂──世界万物均无恙。) 以旧世界优雅的诗歌为咒文,倾城发动了巴哈姆特传授的“治疗魔法”── 恢复之泉。 “圣洁的天使啊,请赐予我驱走死神回复健康的力量!”圣。恢复之泉!“ 魔法引来了空气中的治疗元素,柔和的白光自双手散出,投射到楠的伤口上。 不愧是得自魔导之神──巴哈姆特的上级白魔法。圣。恢复之泉发挥了神奇 无比的作用:白光照射下,伤口渐渐止住了血,收缩,融合,最後竟只留下一道 淡淡的红痕…… “外伤易治,内伤难疗!你还得……哎?!” 倾城低垂著的头离楠的很近,近的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当倾城帮她 治好伤口时,这种冲动,终於无法扼抑:她的大脑被欲望充满,再也装不下别的 东西,倾城说些什麽她根本无心听,眼前跳动的只是唇角那抹优美的弧线…… 猛地勾住他的颈子,深深一吻印在那漂亮男人的唇上……楠立刻迷失了自我, 开始还在暗骂自己怎麽这麽淫荡,这麽变态,这麽……最後,什麽“这麽”都没 了,古怪而强烈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高高荡起的秋千上,神奇的感受潮 水般的冲向思维深处,把那儿洗刷的一片空白…… 倾城的感受却没那麽复杂,他先是吓了一跳,接著,楠软绵绵的唇让他感到 满舒服的。 可就是有点痒痒的,很想笑;当两人的舌头不经意的纠缠在一起时,那笑意 越来越强烈了。 他想推开楠大笑,可颈後的那只手力气实在太大了,用尽了吃奶的劲,也动 不了一丝一毫,於是,只好作罢。 当楠意犹未尽的放开他後,倾城终於可以释放笑意了。“哈哈哈哈~~~ 刚才 ……哈哈~~好痒……哈~~~ ”就在楠迷惑不解时,倾城止住了笑声,再次俯下了 身:“还给你!”浅浅一吻,落在楠光洁如镜的额头上…… “即便是礼节,吻唇,也只有夫妻或情人才可以;我们可不是情人,你真是 吓了我一跳呢!” “刚才太无理了,你就当成一个玩笑吧──就像那个吻一样。” 对与楠之间发生的一切,倾城只想以“玩笑”二字来解释,可这个玩笑也末 免开的太大了。 “我要走了,还得去凤凰找水月殿下呢……”说走就走,倾城潇洒的跳下软 榻,旁若无人的离去…… 楠不发话,旁人也不好拦他,只有目送他消失在夜幕中…… 呆呆望著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楠蓦地大声喊道:“我叫楠。帝释天!叶美人 儿,千万别忘了──” “哈哈~~知道了,阿楠,後会有期!我是男人──你也别忘了……”远远的, 传来倾城的笑声。 呆坐著,楠自言自语:“阿楠?……这家夥……把我当成小女孩了……”可 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吗?! 终於觉察到了属下们异样的目光,楠逼视著他们沈声道:“今天的事儿──” “我们什麽都没看见!!”数十名骑士异口同声的答道,脸上的笑意却一览 无余。 “嘿嘿~~我们兄弟,最是守口如瓶……”“废话”及时的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那是……那是,绝对不会乱讲话!”“无聊”补充道。 可回答他们的,只有楠怀疑的目光。 ******************************************************************** 倾城剧场 阿楠:“拿针线来!” 废话:“老大,要针线干吗?针线可不好玩哦……” 无聊:“不但不好玩,而且很危险……” 废话:“不但危险,若是被刺到会很痛……” 无聊:“刺到别处不要紧,若是刺到嘴……” 废话:“嘿嘿,以後再想和‘叶美人儿’那个……” 无聊:“嘻嘻,可就不太方便了……” 废话:“咦?!老大,你想干吗?” 阿楠:“缝上你们的嘴!!” 两人:“啊~~不要!”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