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恬静的女孩沉默的狼 Put your faith in what; you must believe in two words one family Trust your heart Let fate decide To guide these lives we see A paradise untouched by now Within this word blessed with love A simple life ,they live in peach. Softy tread the sand below your feet now Two words ,one family 。 Trust your heart Let fate decide To guide these live we see ………… ——《Two words 》(《人猿泰山》) 苍天历10月10日 战争结束了,兰重新回到了平静的生活中,。 谁也不知道“流云川”战场上的“女武神”就是这寂寞花园里的小公主,拆 去了机炮弹药,“阿帕奇”仍是少女手中的大玩具。 一进十月,草原上一天冷似一天。秋深露重,兰只顾忙着照顾一院子的宠物, 早晨一觉醒来,方感到寒气袭人,身上春衫也太单薄了些。 翻箱倒柜得寻着大衣,无意间,一顶红色的小帽俏皮闯入眼帘:帽子软软的, 红天鹅绒缝制,顶端还挂着一只小绒球,怪可爱的。 帽子是奶奶送的,三年前的事儿了,也是深秋吧?记不太清了。那时母亲尚 还在世,奶奶的眼也还好得很,尚未失明。几年过去了,小时候的帽子如今戴在 头上,倒还正合适,不大不小。 “头还是没长。”兰心想。 对着镜子穿好纯白的狐裘大衣,红白相映,怎么看都象块顶着草莓的奶油蛋 糕。 “很久没去看奶奶了呢。”收拾停当,兰取出刚刚烘好的烤饼,再加上一瓶 葡萄酒,放进小竹篮,去后山探望奶奶。 姐姐照常不在家,兰锁好房门,给鸡们喂好食,唤醒贪睡的小花狗,嘱咐它 乖乖看好家,独自一人踏上了后山的小路。奶奶的小屋在山腰的森林中,离园子 挺远,遇上天气不好要走一上午。奶奶是从什么时候就住在山上了,兰可不知道。 总之,是很久很久了。 爹娘生前三番五次想接她下山住,双亲去世后,姐姐也曾想请她下山同兰一 起住,也好陪妹妹做伴,但她始终不肯。说是身体不好,在山上住惯了,一下山 准生病——更重要的原因是要陪爷爷。 爷爷早就去世了,兰只见过他的坟,圆圆的一个小土堆,连碑都没一块,牌 位倒是供在屋里的香案上。 奶奶说舍不得离开爷爷,死了也要埋在一起,于是,坚决不下山。 兰看不出那小堆有何可贵之处,对奶奶的倔强也就不以为然。心想:人死了, 自然要根据生前业报因果前往极乐世界或阿鼻地狱,孤守灵冢又是何苦? 想不通,她就不去想,反正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佛也不强渡无缘之人嘛。 奶奶很疼兰,从小就是。每次兰去奶奶那儿,她都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手, 嘘寒问暖的,脸上的皱纹都像是在开心的笑。兰也很爱奶奶,小时候她就喜欢听 奶奶讲故事,每次都听得入迷——尽管都是些听过几十遍的老故事了。可长大后, 自己识字了,能读书了,奶奶那些粗糙的故事就渐渐没什么吸引力了。老人家讲 故事总少不了公主呀,王子呀什么的,自然也少不了相亲相爱这个永恒的主题。 兰不懂公主王子们的想法,但佛经告诉她“空即是色,色既是空”,耳濡目染, 虽是豆蔻年华,却真有点“四大皆空”,别说是“爱情”,就连“感情”究竟是 什么也不甚了了。她也曾与姐姐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想而知,楠那个粗线条的女 人比她更迷糊,怎又能说得明白。 除非逢年过节,楠通常是不会在家的。 “流云川基地”与“苍天骑士团”都离不开她——当然不可能常陪着妹妹, 更不可能去看奶奶。他们家族的规矩又怪,凡事自己动手,绝不雇用奴婢杂役。 若大的一片园子只住了兰。观世音一人,难免寂寞,也就常上山去找奶奶。不再 是为了听故事,只是想有个人做伴。 山路两侧满是杂草与灌木,十月上旬草还没有枯萎,大部分绿油油的,一个 劲得疯长。 想是很久没人走过了,有几处山路已被野草掩埋,若非冬季将至,毋须多久, 整条石径必将消弥于荒野中。 走了大约一刻钟多一点,山路一转,钻进了松林。即便是冬天,松林仍是郁 郁葱葱的遮天蔽日。天气本就有些阴,又是清晨,林中更是阴森森的,怪怕人。 兰倒不怕,这条路她自小到大走了不下数百趟,从没出过危险。虽说后山亦 属“狼山” 山脉,却连一只野猫都没有,大好的林子全被松鼠与麻雀们霸占了。 林子很大,中部偏右有个小池塘,兰照例要在池边的青石上休息一下,今次 亦不例外。 拭去额角得汗渍;轻轻拂去石上的青苔;再铺上一方小手帕,兰面对池中一 叶浮萍坐下。 池塘中积满了雨水,附近都是松树,水面上不像其他池塘那样漂浮着残枝落 叶,显得格外洁净——在这个季节也算难得了。兰就这样恬静的坐着,思维也完 全溶入了那一池秋波,一点也没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另一位游客——一匹孤傲的 苍狼。 战争结束了,罗喉的日子却更加难过。自魔域归来参战后,他的领导与指挥 才能立刻在“牧马战争”中得到了认可,在军中的威望也直线上升,甚至超过了 义兄芬利斯。对于他的功高震主,身为族长的芬利斯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为了削弱他的权力,先是将亲子三郎插入罗喉的“飞艇战队”,最后又明升 暗降,将他调任陆军副总指挥官,以三郎取而代之指挥空军。“流云川”一战 “飞艇部队”全军覆没,三郎战死当场。芬利斯痛失爱子,却无法找到那神秘的 “女武神”报仇,一口怒气便全转泄到了罗喉身上,暗恨他见死不救。当即以指 挥失误之名革了他的军职。 罗喉被贬,引起了族内上至长老,下至士兵极大的不满:三郎不学无术,狂 妄自大,战死亦是死有余辜:“流云川”一战,罗喉固然无力回天,但其竭尽全 力减少损失,身先士卒掩护撤退,全军上下有目共睹,有功无过,何罪之有?倘 若换了他人领军,不全军覆没才怪! 罗喉决非懦弱之辈,芬利斯欺人太甚,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想及义父待自 己恩重如山,大恩未报,怎能与兄长反目成仇?再则,对于“三郎”的死,他也 委实有些内疚:若非自己错误估计了敌军战力,千算万算没算到凭空冒出个“晴 空阿帕奇”,他又怎会白白送了性命!? 强自压下不满与愤慨,罗喉挂印而去。心想,反正战争也结束了,有个机会 赋闲隐居倒也不错。两个月来,日日游山玩水修心养性也真是怡然自得,只是午 夜梦回,每每都是那“晴空阿帕奇”与藏在其中的“女武神”。蓦然惊醒,坐在 床上忆起当日一战,当真是恩怨交加,百感交集。 被她害的一败涂地,却又救了自己一命。罗喉真心希望永远不再与之相逢于 战场上。 今天起了个大早,反正闲来无事,便一路沿山麓行来。越走越远,不知不觉 竟发现了这林中小湖。惊叹环境优雅怡人,罗喉一时起了童心,便现了苍狼之形 (与其他族人不同,罗喉可以在狼与人之间随意变化),跳进池中,洗了个冷水 澡。沐浴之后正蹲坐在一块巨石上小憩,林中歙娑之声传来,定睛望去,白衣少 女“小红帽”姗然而至。 罗喉先是惊诧“想不到这深山重林之中,竟还有人迹……”随即便迷失于少 女无与伦比的美貌中了。 “小红帽”的容貌固然有若天人,气质更是雍容高雅,令他一见倾心。罗喉 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却从没有过今日林中湖畔的惊艳之感。 “惊艳”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冷艳”。仙子般的“小红帽”自有种不可侵 犯的气度,让他自惭形秽。本想悄悄的躲起来,免得让她受惊。可一种莫名其妙 的亲切感又让他不忍离去,甚至忘记了自己尚是苍狼之身。就这样呆呆的注视着 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辨不清前世今生,还是梦境中曾经相逢……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种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 兰与罗喉,一个无心,一个无意,就这样静静的沉没在秋的氛围中。她看着 水,心儿空明如镜;他望着她,心中满是伊人倩影儿…… 许是心有灵犀,兰感到了身侧那份熟悉的存在,微偏螓首:果然,一双绿的 深不见底,却又纯的不含一丝渣滓的眸子,正痴痴的地盯着她。眸子的主人正伏 在青石上,雄伟彪悍的身体,肌肉匀称而优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野性与高 雅和谐的统一在他身上,就那样静静坐着,像座大理石雕像。 “好漂亮的狼!”她暗赞道,一时间竟也忘了应有的恐惧。 “小红帽看到我了!”罗喉紧张的忘了自己狼的尊严,差点逃走。 “咦?!她不怕我!?” 兰从小就喜欢小动物。 猫啊,狗啊,小刺猬,小白鼠之类的养了一院子。动物们也都喜欢她,喜欢 这位温柔美丽的女主人。 “这么漂亮的狼不该算是野兽吧!”兰也把它当成了宠物。 细细的欣赏着它身上每一寸肌肉,每一分线条。 “可惜我不通丹青……”兰有把它画下来,带回去细细欣赏的欲望。 罗喉又何尝不是如此?跳下岩石,轻快的来到“小红帽”身前,就那么威风 凛凛的站着。 碧绿的眸子没有一丝放松,仍眨也不眨的望着她——无尽深情,满是倾慕。 在它眼中,“小红帽”简直就是中秋夜里狼山顶峰上高高悬着的明月——无限向 往,却又高不可及。 “高不可及”的兰伸出了手,温柔的,抚摸着它光滑的脊背,丝般柔顺的毛 发,最后纤手划上了额头…… 罗喉感动的想哭。 “小红帽”的爱抚是他打出生以来最幸福的最愉快的享受。微风带来了她淡 淡的女儿香,却吹不散额上玉手传来的无限暖意。一人一狼,美女与野兽,就这 样无言的交流着,时间也为之静止,为之屏住呼吸…… 松林中,池塘边;恬静的女孩,沉默的狼。 罗喉鼓起勇气,想作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吻吻“小红帽”的手,但突如其 来的不适感,使它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要命,他饿了! 非常饿,在这要命的时刻!!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