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帮我摘下小红帽 “兰,到底怎麽回事!他不是凶手麽?”楠。帝释天搞不懂罗喉与兰到底是 什麽关系。 “当然不是,罗喉是我的朋友,你们冤枉他了。” “可是杀害奶奶的……” “另有其人。” “是谁!?”话一出口,楠也猜到几分。 “难道是……” “就是他们两个!”兰指向二郎与变色。 “你胡说!” 二郎不敢再做春梦了,谁能想到情势变化如此之快,眨眼间原告变成了被告。 “二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变色连脸都变色了。 “你想帮罗喉开脱可不能拉我们替罪呀!” “兰,你说他们是凶手,可有证据?事情非同小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倘若凶手当真另有其人倒还好说,若天狼族长的亲子竟是真凶之一,事情可 就难以收拾了──任谁也有理由相信,这是天狼人蓄谋以久的阴谋,很可能为此 引起一场战争。 “姐姐,我什麽时候‘意气用事’过?”兰反唇相讥。 楠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事实──一心向佛的妹妹不可能说谎。 “‘神奇无比’、‘无比神奇’,关上大门!只准进,不准出!事情没有水 落石出前,谁也不准 离开我‘流云川’半步!“ “两位先生多有得罪,还请少安勿燥!倘若事情与二位无关,本帅自当还汝 清白!(如过当真是你们两个畜生所为……哼!我楠。帝释天要让你们後悔从娘 胎里生出来!!!!)” “诸位请看。”兰取出一只小纸袋,倒出几根细长的丝线。众人仔细观察了 一阵儿,才发现原来不是丝线,竟是一簇毛发。发色银白,质地粗硬,明眼人皆 看的出定是天狼人变身後的体毛。 “这些是在凶杀现场找到的,一定来自凶手身上。罗喉的变身我是见过的, 毛色苍灰,绝无半根白色,因此,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苍天骑士们纷纷称是,想到刚才还在冤枉罗喉,不免有些尴尬。 “就算不是罗喉,也不能证明凶手就是我们!”变色松了一口气,心想: “原来这女人拣到了白夜的毛。妈的!都怪那个疯子,露了马脚!~ ” “对对,我可不是白狼,不信……不信你问罗喉!”二郎急於脱罪,暂时忘 了与罗喉的深仇大恨,企求他说句公道话──现在只有翻了案的罗喉才有资格证 明自己的无辜。 “倘若该死,谁也救不了!”罗喉才不甩他。 “凶手到底是谁?白狼麽?”楠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见过的天狼战士,白 狼没有一千也 有八百,实在不好推断谁才是凶手。 “别急,白狼只是从犯,另有主凶。我找到的还不止这个……”兰冲著变色 冷冷一笑,笑到他冷汗淋漓。 兰又取出了一个小袋子,这回不是白狼毫,是五色鳞片──很恶心的鳞片。 “变色先生,你独一无二的鳞片可以说明一切了吧!?” 变色差点晕过去,千算万算,每算到竟会栽在自己最最得意的变色鳞上。 “我……我……只是巧合!”惊慌失措的他开始语无伦次。 “巧合?昨天晚上也是巧合麽?松林湖畔绑架罗喉也是巧合?” “……什……麽?我……我……不明白……”变色想不到昨夜兰也去过松林 湖。 “如果我没记错,松林湖应该是我苍天汗国的领土,你们两个大老远鬼鬼祟 祟的跑到那去,该不会是为了乘凉吧?” “我没有……”变色矢口否认。 兰又取出了一个袋子。 小小的白玉观音,断开的链子上还挂著一片变色鳞。 楠认出来了,观音是奶奶的贴身饰物。 变色後悔不迭,贪图小利是他的惯病,没想到当日的一时贪心今天会要了命。 “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都是他,是他自己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啊……” 二郎见事不妙,立刻出卖了变色。 “操你娘!都是你!要不是你想整罗喉,我何必……”变色也不甘心被出卖, 反咬一口。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楠不想在看这两个败类上演狗咬狗的丑剧。 她举起了“丈二大雷神”。 “大帅饶命!不要杀我啊~~”二郎吓的小便失禁。变色也好不了多少,四肢 瘫软,汗如雨下。 “都……都是……白夜一个人干的,我……我没动手……” “畜生,纳命来!” 楠不会饶恕他们,一刀斩下。 “大帅且慢!”声音不大,却足以阻止楠。帝释天──是罗喉。 罗喉站了起来──扶著椅子,摇摇欲坠。 “罗喉将军,您……” “让给我吧,他们两个。” 楠无语。 要说报仇,没人比罗喉更有资格,可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象这样站著都属 奇迹。 看著昔日劲敌落魄的身影,楠犹豫不决。 “我要求公平决斗,用鲜血来洗刷他们带给天狼人的侮辱与羞耻!”罗喉一 语惊人。 “决斗?不行!你现在……”残废的罗喉甚至不能举起一把最轻的刀。决斗? 他是想自杀! “姐姐……”沈默的兰不再沈默。 “你也来劝劝他,别拿性命开玩笑啊!”楠知道,能说服罗喉的只有妹妹兰。 观世音。 兰点头应允。 一顶鲜红的小帽戴在头上──红的让罗喉心醉。 “可漂亮?”她巧笑倩兮。 “那当然,还用问。”罗喉碧眸闪亮。 lan :“去吧,决斗也好,复仇也罢!一定要活著回来──回来帮我摘下这 顶小红帽儿。” lang:“为你而战,我将所向无敌!” “罗喉将军,用我的短剑吧!”神行。韦驮天诚恳的话语中满是敬佩。 “多谢,不过……”罗喉表示自己不用武器。 “带上吧!这把短剑是我恩师柯宇明亲赠,剑名LUCK(朱雀语幸运),愿它 带给你幸运!” 神行亲手帮他把短剑绑在腕上。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朋友?” “稷下学子,苍天骑士──神行。韦驮天!”神行答到。 (“稷下学子,好汉子!)罗喉想。 “已经耽搁了很久,开场白就免了,变色,二郎,来吧!” 罗喉扶著椅子,冷冷道。 “杀了他,我们就能走?”变色妄图抓到根救命稻草。 楠点头。身为玄武天骑士,她断定即便罗喉烂成骨头,都能打发掉这两个败 类。 “妈的,宰了你!”与罗喉对决,二郎从来想都不敢想,可今天不同──为 了活命,他没理由怕一个废人。 椅子破空飞起,砸向手持长剑扑上的二郎。 刚刚闪开,二郎惊恐的发现罗喉不知何时贴到了面前,修罗恶鬼般的绿眸散 发著死亡的气息。 “啊~~~ ”极度恐惧引发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二郎狂乱的挥剑刺向罗喉,只 想赶走这催命魔神。 罗喉没躲,他也躲不开。借力飘到这儿,一口真气已经毫尽,双腿轻飘飘的, 连疼痛都麻木了,站立都不可能,那里还躲得开?二郎一剑命中,斜斜自锁骨穿 出,只差一寸就可割断喉管。 二郎想後退,可剑刃深深陷入骨中根本拔不出。这种情况下,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是弃剑,可恐惧已经侵蚀了他的理智,二郎惊叫著後退,手中还紧紧纂著剑 柄,罗喉当然也就被他拖著向前,骨头与剑锋挤在一起,磨得“咯滋咯滋”的响, 听得人牙酸。 “快松手啊!”身後的变色抄著把长刀追了上来,一边冲著二郎大喊。 二郎一楞,随即明白过来。可惜他醒悟的实在太晚了,趁他身子一顿的空儿, 罗喉已经被惯性拉到面前。两人离的太近,缚在腕上的短剑使展不开,罗喉不想 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既然剑用不上,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二郎眼中看到了死亡──罗喉的头由远及近,划过一条短促的弧线,伴著二 郎凄厉的惨嚎,狠狠撞在他头上。仿佛万朵桃花开,鼻血、颅血飞溅,一只眼球 像是弹弓射出的泥丸,“啾”的飞出,打在屏风上,碎成黏糊糊一滩。 两头相撞硬者胜,罗喉的头是否经过特训待考,反正比二郎的豆腐渣工程结 实多了。二郎的头盖骨整个的裂开,灰白的大脑皮层清晰可见,一只眼睛也被冲 力击飞,变成了子弹; 罗喉却完好无损,也看不出有脑震荡的迹象。 “狗杂种,去死吧!”二郎的惨死给变色带来了机会,狡猾的他一刀砍向跪 坐在地上的罗喉。出刀的位置极好──左後方,地上的罗喉既不能自救也不够距 离还击。变色为自己生死关头的机智倍感得意,牺牲二郎,换来生存的机会,实 在划算。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太早了,罗喉抬起了右手。 “干吗?那把短剑……” 变色先是发现了他诡秘的冷笑,接著就看到了银光一闪,最後感到的是胸口 一凉。 低头看看,雪白的剑刃还有半寸露在心口外面。 “飞……刀……” “不是飞刀,是LUCK飞剑。”神行。韦拓天纠正了他的错误。这就是他借给 罗喉的秘密武器。 变色没心情跟他讨论飞刀与飞剑的区别,LUCK的侧面开了条三角槽,鲜血在 胸腔与外界大气压强差的推动下,自体内喷出。他惊恐的死命嘶叫,像匹挨了鞭 子的驴子;试图用手堵住伤口,可鲜血还是哗哗的从指缝间流出来。 於是他就用力的抓住刀刃,想拔出来,这愚蠢的决定要了他的命,短剑听话 的应手而出,附带的还有一颗兀自跳动的心脏──LUCK的剑锋呈锯齿状,起了倒 勾的作用。呆呆的盯著自己生命的中枢器官,大约过了两秒种,变色一头栽到, 一声不吭的死掉。 盯著两具尸体,良久,罗喉断定他们的确已经死了,这才松了口气。紧绷著 的身体陡然松弛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虚弱。苍天骑士们在为罗喉的胜 利欢呼,可听在他耳中却如此遥远,如此模糊,变成阵阵耳鸣,身子一软,直挺 挺的向後栽到。 不是预料中坚硬的地板,软绵绵的,很温暖。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兰含泪的明眸,温柔的笑靥。 低下头,小红帽垂到面前。 轻轻摘下──罗喉为这个小小一个动作费尽千辛万苦:手指没知觉,只好用 手腕捧著,夹下来。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痛了她。 兰没有帮他,只是乖乖的低著头。 罗喉抱著小红帽,仿佛捧著自己的生命,眼睛却痴痴的盯著兰。 “真美……”罗喉喃喃道。 “喜欢?”兰美丽的眸子闪著奇异的光彩。 “当然,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罗喉不假思索的说。 兰笑的很开心。 “不过……” “??” “我刚才说的呀……” “怎麽?” “不是小红帽,而是自在兰。” 兰笑的更美了,美的有点羞涩。 罗喉也在笑,笑的很勇敢。 “罗喉……” “嗯?” “笑的很好看呢,今次。”兰说。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