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 我看着电视,无聊的打发时间。把今天上班报道的情况和我爸妈都打电话汇报了, 他们也很高兴我可以正经八百的上班了。 手机传来了短信的声音,我打开,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显示:“我记住你今 天说的话了,希望你也给我记住!你这个处处冒坏可是还透着一点可爱的家伙!----- 戴钰婷。” 坏的可爱?呵呵,我哑然失笑,其实我很想回复说我对自己说的话都不负责任, 你也别太较真了。但是觉得不妥,搁置了,懒得回复。 一会段晶晶的电话也打来了,问我:“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我说:”晚 上约了路小帅,不去了,谢谢。“ 段晶晶接着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我冷漠的说:“对不起,我们吃完饭还有事,抱歉。” 段晶晶失望的说:“没什么,你们玩的愉快,再见。” 我放下了手机,自己想想似乎对她太冷淡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怕看见她, 想起那一夜,我开始心理抵触她,希望少见面来化解这份荒唐的感情,尽管她真的爱 我,但是我依然认为这是荒唐可笑的,让我感觉到羞愧无比的事情。或许碍于陆晨, 或许我对她一丝喜欢都没有,或许我对她的某些做法还是不能认同,或许是什么,我 不知道,众多复杂的想法微妙的干扰着我,让我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 其实段晶晶也是个好女孩,她有什么错呢?错都不在她,是社会把她****了。那 么我可以不可以接受她呢?我不知道,那次之后我对她似乎有点感觉,但是她脖子上 那淡淡的吻痕又时刻浮现在我脑海里面,我是不是世俗了,在乎这一切的瑕疵了? 去你妈的吧,老子赚钱要紧。我打消了那乱七八糟又矛盾不堪的想法。 到了时间了,我出门去海鲜城找路小帅。 远远的我就看见海鲜城的门口有着一个身穿粉色衬衫的肥胖身躯在门口翘望着谁, 我想肯定不是等我,我们之间的熟悉用不着这么客气。 路小帅看见我,笑呵呵的说:“你先进去,二楼208 包间,我这等会人。里面有 人了,你先替我陪他们待会。” 我说:“你等谁呢?这么重要?” 路小帅神秘的说:“一个财神爷,嘿嘿。” 我看着他这么神秘,也懒得说什么,径自进去来到二楼的包间。进去后有一男一 女正在说着什么,看见我进去有点吃惊,我笑笑,没理会任何人,直接坐了下去,抽 着烟,看着菜单。 男的戴着眼镜,问:“你是路小帅的哥们萧子寒吧?” 我点点头,问:“你们是谁?” 眼镜男站起来向我伸手,说:“肖小兵,在潘家园那边倒腾古玩,这个是我的女 朋友,贺茜。” 我同他握握手,虚伪的说:“很高兴认识你,还有你老婆。” 贺茜微笑的向我点点头,说:“也很高兴认识你,帅哥。” 肖小兵看了贺茜一眼,说:“别瞎闹,坐下。” 贺茜不情愿的鼓着嘴坐下。 我让了肖小兵一支烟,他谢绝了,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支中华递过来,炫耀的说: “抽这个吧。” 我指着自己的点八中南海说:“别这么客气,不是哥们我不领情,我习惯了这个, 你的烟太好,我怕抽馋了没钱买去,人穷不能志短啊。老祖宗教训的是啊,贫贱不能 移啊,咱们自便吧还是。” 贺茜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你真逗。” 肖小兵自己点上了。 我们之间就这么简单的聊着,你一句我一句,一句正经话没有,一句真话没有, 互相给面子,互相玩虚的。倒是贺茜比较引起我的注意,第一眼看觉得还可以,仔细 看觉得很好看,耐看型,细长的脸蛋,修饰后似柳叶的眉毛,眼睛很大,笑起来眯成 一个线,很可爱,修长的大腿在短裙的映衬下十足的性感,只是微黑的皮肤,倒是别 有一番韵味。 贺茜很爽朗,很快就和我聊上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给我介绍,什么条 件,我调侃到你这样的就成,我们呵呵笑了起来,肖小兵的表情很尴尬,默默的抽着 烟,时不时的插一句嘴,基本上都是说贺茜太闹了,安静一会儿。我对这个人的第一 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我也不在乎是否得罪他或者是否还能做朋友,这些我都可以忽略 不计,只要自己玩的开心就成。他是路小帅的朋友,路小帅是我的朋友,我没觉得我 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需要划上等号的。 贺茜说:“把你手机号给我吧,我给你介绍女朋友的时候好联系你啊。你说吧, 我给你打过去。” 我看了一眼肖小兵,他也正在看着我,我说:“好的,我的号码是……” 贺茜给我打了过来,我们彼此存了起来。 这时,路小帅和一个30多岁的寸头男的进来了。 肖小兵满脸堆笑的站起来,出于礼貌我也站了起来,贺茜跟着我们也站了起来。 寸头男说:“都坐下,不是外人,坐,美女也坐,我最看不了女孩子受累了,特 别是漂亮女孩子。” 贺茜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肖小兵依然虚伪的堆笑,说:“三哥,这我给你介绍 一下,我女朋友贺茜。” 自称三哥的人满脸淫笑着说:“你小子爽死了啊?哈哈。” 肖小兵没有说话,贺茜冷笑了一声。 路小帅指着我,说:“这个,可是我的好哥们,萧子寒,关系没得说,从小穿一 条裤子长大的,今我也带他来一起坐会儿。” 我向着所谓的三哥浅笑了一下,三哥也向我点点头。 我们瞎聊着,菜随即就上来了。 三哥说:“今天,大家值得庆贺一下,我们一下子赚了七万多,路小帅,肖小兵, 你们两个也都分了两万多,这是第一次,以后我们的机会有的是,只要大家合力齐心, 没有咬不动的肉,没有赚不来的钱。来,大家喝一口。” 路小帅,肖小兵和三哥都一饮而尽,贺茜喝了一小口,我也喝了一半,没干。 肖小兵对贺茜说:“去,给三哥满上去,别这么不懂规矩。” 贺茜不情愿的起身满酒,三哥手扶着她的腰,轻轻摩挲着。贺茜赶紧满完酒,红 着脸回去了,肖小兵只当没看见,我心里对他的印象更差了,一个窝囊废的男人,同 时对这个所谓的三哥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是个自以为了不起假牛逼的好色之徒, 这 顿饭之后也没想过继续和他们认识,我只是很不明白路小帅为何对这种傻逼怀有好感 呢? 路小帅又和三哥干了一杯,说:“跟着三哥走,吃喝不用愁啊。来,三哥,我在 敬你一杯。” 三哥自豪的说:“别的不敢说,现在就是这样,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当家做主, 敢干,就有钱,不敢干,就在家颓着, 现在的人,一穷二白三愚昧,什么都不敢干, 前怕狼后怕虎,妈的,不知道富贵险中求啊。跟着我混,别的不说了,至少让你们提 前几十年享受生活。” 肖小兵和路小帅点头堆笑着。 贺茜看着我,吐了一个舌头,嘿嘿笑着。我也笑了。 从他们的说话中我渐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肖小兵是个玩古董的,在潘家园 有自己的小生意,但是没有真东西,不景气,在一个旅游景点门口还有一个小门脸, 专门坑外地游客或者外国友人。三哥是个黑旅游公司的,专门负责组织游客去一些有 路子的纪念品古董店购物,黑一个是一个。现在和肖小兵搭上手了,把游客都向他那 里拉,然后路小帅的任务就是混在游客中当托,极尽自己的口沫喷的天上地下中华上 下五千年,直到对方买了为止,还得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中华魂宝就在自己手中。 这次的钱就是拿了一个普通玉质马骗了一个日本人,路小帅楞说是唐三藏骑着白 马取经回来,皇帝大为开心,但白马路途疲惫加上年岁过大一命呜呼,玄奘大师悲痛 交加,皇帝下旨特用云南上好玉器为其打造一匹玉马,以缅怀白马在天之灵。这马可 是几经周折,差点失传,终于在这里看见了,把小日本蒙的一愣一愣的,人民币七万 多拿下来了,本来肖小兵要价是二十多万,小日本也学会了中国的砍价还价,于是七 万多元成交,自己美的屁颠屁颠的。 尽管那个玉质马在下一次中还会出现,但是未必那个日本人还在了。也许未必天 天有人买这些玩意,但是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路小帅在我的心中变得开始为了钱都忘记自己了, 这很危险。我们是爱钱,虽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理我们不屑一顾觉得这是没本事的人说的话,但也犯不着为 了钱忘乎所以啊?一旦触犯自己的道德底线,那么一个人将会时时刻刻处在风声鹤唳 的状态下,犹如惊弓之鸟,活着也累。 肖小兵也举杯敬酒,谄媚的话一套一套的恶心至极,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我小 声的嘟囔着:“见过拿自己不当外人的,没见过这么拿自己不当外人的,整个一个煽 情马屁喷壶。” 贺茜似乎听见了,忍着笑瞪了我一眼。 三哥半天见我没献媚没殷勤,有些不悦的对我说:“怎么着,兄弟,都是自己人, 别玩深沉啊?一起玩吧,有肉一起吃,世界都是我们的。” 路小帅也说:“你丫平时能贫着呢,怎么今天卡壳了?” 我笑了,说:“不是哥们不参与,是实在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啊?我想,我可能没 有赚这钱的命。世界也不属于咱们任何一个人,都是过客,其实咱们从出生就注定都 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只是执行的时间不同而已。踏踏实实的活着是我的宗旨,尽管我 也爱钱,比爱女人还爱。” 三哥冷笑了一下,对路小帅说:“看来这兄弟瞧不起咱们啊?” 肖小兵对我刚才和贺茜的调侃忍耐半天了,也跟着说:“这位小爷人家有本事, 能和比尔盖兹抗衡的财富,不说平分秋色也至少各有千秋啊,哈哈,何尿咱们这些下 三路的手段呢?不知道您哪里发财啊?赏个脸,哥几个混不下去了也好能有个要饭的 地方啊。” 气氛有些紧张,路小帅赶紧打圆场,说:“没事,别理他,我这兄弟就这德行, 喝点酒就飘然,属王八盖子一类的,蒸不熟煮不烂的,咱们吃咱们的。” 我笑了笑,自斟自饮了一杯啤酒。三哥这个时候举起酒杯,凑了过来,说:“我 就喜欢这兄弟,有个性,是个人物,来,你不敬哥哥是你不尊老,但是哥哥不能不爱 幼啊,来,哥哥敬你一杯。” 我举起酒杯说:“什么是个人物儿啊,不就是一个大学毕业无所事事的垮掉一代 么。我哪有你们机灵啊,比人会算,小算盘打得准,下棋看三步,拿着望远镜看世界, 你们多人精啊?我这一个穷人,没事抖攒,耍个小聪明还他妈处处丢人呢。我常琢磨 着,这人人虽然日落西山,但是总会东山再起的啊,我就不成,潜水艇一个,坏了, 不打捞你还真找不到我了,所以说啊,我认命,我就是一个穷人命,高攀不起有钱人 啊。” 说完,也没碰杯,一口而尽。三哥说了句真他妈豪爽的兄弟,也干了。 肖小兵也趁着机会给三哥满酒,说:“三哥,不识抬举的人多了,不想发财自甘 堕落的人也多了,各有个人的道,勉强不了什么,来,兄弟给哥哥满上,咱们以后一 起发财,有了钱了,咱就是爷,就是社会精英,没事再做点慈善事业,那就是慈善家 了,谁还管咱们钱从哪里来啊,不偷不抢两片嘴,心甘情愿愿打愿挨的。” 我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边满一边说:“这人啊有不做梦的,但是没有梦不醒的。” 肖小兵站起来指着我,说:“你是路小帅的兄弟给你点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的。” 路小帅也站起来了,对我说:“哥们,今你怎么了?” 三哥歪着脖子冷冷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举起酒杯,借着酒劲,对着众人说:“咱们英雄莫问出路,流氓莫问岁数,长 江里飘的,小河里滚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洞里钻的,犄角旮旯尿的,什么意思 啊,就是咱们出身不一样,历练不一样,经历不一样,心态不一样,观点不一样,各 有各的心思不明说,各有各的委屈无处诉,各有爱恨情仇在天边,各有伤心不能问。 合不来,咱们阳光道该走的走,独木桥该过得过,话不投机也就别聊了,耽误彼此时 间,看着还都黑眼,保不齐一会掐起来,伤着谁也不合适。谢谢各位,谢谢这顿菜, 真好吃啊,兄弟这杯酒陪个不是,喝完我走人!我想起一本书,上面有这么一段话, 今个要是冒犯了谁使谁不痛快了,请你这么想,反正咱们也不会永远活着,早晚有一 天,很快,就会永不相见。” 喝完这杯酒,我顺手拿起一个龙虾就转身出去了。 到门口对路小帅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便兄弟。” 路小帅好像说着什么,也似乎听见肖小兵骂着什么,我没听清楚,就走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