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就像火药,而思绪就像引子 大宝痴痴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摸过贺茜胸部的手,手在颤抖,大宝身体也在颤 抖,忽然跪在了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我慢慢的走过去,点了一颗烟,站在大宝面前。 大宝抬头看我,眼神中有害怕有悔恨有痛苦,我笑了一下,把烟递给大宝,大宝 愣了一下,接过来慢慢的抽着,我们谁也没说话。 大宝嘴中吐出的烟和我嘴中吐出的哈气,在我们之间盘旋缠绕。 大宝跪在那里,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像是一个罪人忏悔般的跪着。 我淡淡的说:“起来吧,你又没****我老婆也没掐死我儿子,你跪在我面前算什 么?都是爷们儿,玩这个干嘛?” 大宝也笑了笑,慢慢的起来,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像失控了 一样,我以为我能放弃一切我看透了一切,其实我在骗自己,我什么都放不下,什么 都舍不得,矛盾吗?”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 大宝抬头看着我,说:“别装了,该看见的你都能看见,你什么都没落下,也别 来假装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套。哥们错了,对不起。” 我没说话,沉默中略带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大宝迎着我的眼神看着我,说:“久违的眼神,还和以前一样。每次咱们碴架的 时候,你大打出手之前的眼神就是这样,倍儿冷,也倍儿酷。动手吧,哥们绝不还手, 这是我必须挨得打,也是我应该得到的打。” 我看着大宝,这个失而复得让我百感交集的兄弟,我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面对大 宝,我知道我下不去手。 大宝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防备,忽然激动的说:“寒子,为什么,你什么 都有,你有完整的家庭,我没有,我姐姐死了,你有着深爱你的贺茜,我也没有,尽 管我深爱着她,你有着不好不坏的工作撑不着也饿不死,而我只能卖唱,你拿着大学 毕业证,咱们他妈一块儿上的大学,为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呢?你能告 诉我为什么吗?或许我死了,一切都不在重要了,都结束了。” 我冷冷的说:“玩蛋去,你的命并不值钱,就像风中蜡烛,说灭就灭。”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意识到,其实我也一样,像我们这样的小市民,一无是处的 在社会各个角落飘着,没有显赫身世,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没有万人瞩目的职位, 没有世界没我不成的才华,死一个两个对于社会乃至国家而言,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损 失。 大宝抱着脑袋,痛苦的说:“是不是当初在监狱,一颗子弹才是我的终结呢?* ****上帝,给我盖过戳,让我现在还他妈晃晃悠悠的每一天,活着错着累着扛着, 我只有在音乐还有我爸妈和你们面前才是个人,我一直这么认为,真的,现在我他妈 连你朋友都做不了了!我干了一件特傻逼的事儿,我怎么了我?真的,我真的控制不 住,我怎么就这么爱贺茜呢?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 对你的女朋友,对,未来就是你的媳妇念念不忘呢?!” 看着大宝那激动的样子,我知道他所有内心的委屈和憋屈以及种种痛苦的回忆全 部涌现,跟演电影一样一段一段不断重播,尽管我们都以为他能扛起来能封冻在心里, 但事实上很难。 回忆就像火药,而思绪就像引子,当思绪燃烧时,所有往事中的一切都将爆炸, 支离破碎的散在大脑里每一个角落,久久存在,根深蒂固,冒着硝烟。 没有人能够忘掉一切从新来过,那些真实的记忆以及复杂的感受,它就像烙印一 样的始终存在,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都挥之不去,只是有的人像个爷们一样咬牙背 着,有的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四处哭着。 有时候,假装洒脱其实也挺遭罪的。 我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天空,黑漆漆的苍穹,转身离开,我的脸上挂着今夜的愤怒, 手上攥着今夜的拳头,因为天亮之后我想就该够了,太阳每天都一操行的升起,而朋 友则越来越少,我决定原谅大宝。 其实他也没有任何错,贺茜我们没有结婚证,从法律上而言我们就是不受任何保 护的恋人,那种很普通很大众的恋人,聚散分离反复无常。我们都是自由的,孑然一 身没有捆绑,不受对方束缚也不用彼此负责任的,这个不用牵扯道德观的,我可以爱 上别人,别人也可以爱上她。 我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对着大宝说:“宝儿,我一直坚信不疑的认为,咱们是永 生的伴儿,天长地久斗转星移都不会变的,都是穷家小户的除了父母就是咱们一起搀 着往前走的生活战友,你也好,我也好,别都把自己画地为牢掉进狭小的世界,你喝 多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一切都没变。” 大宝点燃了两颗烟,走过来,给我了一支,对我说:“坦白讲我没做错什么,真 的,爱是自私的,谁也别吹牛逼说无私的,可以说放就放说退就退的,哥们儿也一样, 不过,我明白了,我认怂,我退出,不会在给你和贺茜之间添乱了。走吧,贺茜回去 找不到你该着急了,这么晚了,别让她慌。” 我突然给了大宝肚子上一拳,大宝捂着肚子蹲下去,抬头看着我,我们彼此一笑, 笑容中融化了很多东西,释怀了很多东西。 出租车已经走了,我下车时候就让他走了,贺茜一个人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四处 张望的叫着我,脸上挂着紧张恐惧的表情。 我看着贺茜,突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害怕失去,害怕一切鸡飞狗跳的消失, 其实身边的一切,都不会像是自己的影子一样,永远的追随,永远的在身边。 我冲着贺茜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她。 贺茜靠在我的怀里,哭了,委屈的对我说:“我以为你又走了,不理我了不要我 了,我以为你生气了,我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一切都没了。” 我紧紧的搂着她,说:“傻东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贺茜说:“人家手机没电了,这个破手机,我要扔了它。” 我哄着贺茜,说:“别介啊,你仍哪儿告诉我,我捡去。” 贺茜骂着我:“讨厌。” 之后勾着我的脖子深深的吻着我。 去上海的日期临近,我和父母请好假,说是和朋友去上海旅游玩儿去,那边还有 两个大学的同学,顺便看看叙叙旧情。 上海之行,我以为很艰难过得了贺茜父母的那一关,没想到的是第一关竟然是和 贺茜的爸爸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