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岗上 城市的风吹着寂寞的歌,一夜小雨淋湿窗前的花,我在这熟悉的城市里生活了 几十年了,心情如初临大地的雨水。身边的一切悄悄改变,眼前变幻着相似的面孔, 我在原地已经很久了,思想如一片枯去的树叶,渴望一场狂风,坠落,我不怕。 匆匆如一句迫不及待的情话,我的青春已经成了酸涩的回忆,面孔已隐去,寻 找已经变成了自嘲,我孤独的活着,踩着不变的步伐。在人流中,我为了生计而奔 波,是万千浪花中的一朵,和着跨下的凤凰车日日夜夜唱着疲惫的歌,我忘记了自 己的过去。我的身体在逆流而上,我的心却在顺流而下,我笔直的脊梁上面顶着低 垂的头颅,我恐惧,因为我无法期待。 办公室的窗户临街,看着涌动的人群,我有时塌实,有时紧张,却从没有喜悦。 从家到单位的路上种了很多树,明暗相间的绿色并不能令我平静,有时阳光很强烈, 抬眼看见一片班驳的绿色,脑海一片空白,所有的疑问瞬间集中起来成为乌有,我 在人流中孤单的看着远方,眼睛迈出寂寞的步伐。这一刻属于我自己,这一刻我没 有关于未来的思考,我在生活的压力下,不得不单纯的活着。 我的过去藏在心的角落里,像熟悉的老歌常常脱口而出似的,回忆在许多瞬间 能充满我的内心,象电灯突然打开一样。我活在对于梦境的期待中,我在晚上七点 就上床,为的是能有一个不请自来的美梦,有时我觉得活的意义就是这些了。于是, 在一个夜晚,我看见自己躺在旧日情人的楼底,她从楼上跑下来,我们手拉着手奔 跑在黑暗之中,我在梦中领略了一次从头到脚的喜悦跟激动。有一天,临下班时, 我看着楼下闹哄哄的学生,想起这些梦,我觉得现实离我比它们还要远。 在所有同事无比轻松的时刻,我紧张得胸口一阵阵发闷。 刺眼的阳光烘烤着我的手背,使纸上的每一个字看上去不同于它自己,我在一 个崭新的瞬间,书写着过去的自己,激情已经远去。我还记得当初躲在宿舍里炮制 一封情书时的景象,阳光透过刻花的玻璃抚摩着手背,一个飞逝的瞬间永远留在我 的记忆深处。于是,我认为自己以这样一种方式想起了过去,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可悲的是,我正在通过背叛赋予我平凡的人生以难忘的意义,这似乎是我精神上的 一种鸦片了。 一次漫长的酝酿并不能保证有一个如意的结果,我紧张的期待变成了深深的追 忆,我学会了转移注意力去换一个高枕无忧。此时此地,我悠长的呼吸将我苍白的 思想暴露无遗。我的感觉无比敏锐,我的内心无比空虚,我期待一次长长的刺痛, 我将随之重生。 作者简介:许志翔 ,已在多种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二十余万字。 e-mail:xuzhixiangde@1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