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至今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每晚的梦中都少不了她,虽然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 面,而且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彼此痛恨中收场的;虽然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通电 话,而且最后一次打电话彼此已经把话说绝;虽然三个月前听说她已订婚的消息, 而且我在四处张罗着给自己找对象;虽然我们之间从开始直到完结只有一个月,而 且其中有三个星期是在吵架。但隐约中,我似乎感觉到我和她的事还没有完,好象 有什么在牵动着,这种力量是如此神秘却又如此真实。就象穿过一片低矮的松林, 在不经意间总要被扎一下,抽冷子的疼。 我莫名其妙地冷笑着,然后将她给我的仅有一张照片扔到字纸篓里,我奇怪为 什么我会把这张照片忘在钱包里这么久。该下班了,还有一个约会,于东的妹妹要 介绍她一个同学和我认识,她妹妹是北外的,那里应当是出美女的地方。但我还是 想在单位多呆一会儿,没理由,就是想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给这个未曾谋面的女 孩画像,鸭蛋脸,小嘴巴有点儿翘,眼睛当然很大,双眼皮儿,睫毛异常的长,象 洋娃娃似的厖想到这里我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是想谁呢?这不是她的模样吗?我 警戒自己不要把这事告诉于东,否则这孙子非说我没出息不可。别瞎想了,收拾东 西下班吧。 背起包刚走到门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真他妈的烦,不理它。偏这时老总 风风火火地顶了进来,四下一瞧:“呦,小杨现在才下班啊,不要太累着了。”于 是我做疲劳状,豪迈地去接电话。 “喂,您好”,我自信甜美足以腻死电话对面的人。 “是我,今天晚上有事吗?”听到这个声音我忽然感觉胸口象有一万只苍蝇在 乱飞, “是你啊,没事,我没事,你有事吗?” “我也没有事,你不一向挺神叨的吗?聊聊”显然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干涩。 “你在哪儿,我马上去。”她说了个地方,在奔赴那里的途中,我觉得自己特 没出息,扇了自己数个嘴巴。弄得的士司机也觉得脸上痒痒,感叹今年的蚊子出来 的特别早。 自分手以来我已经构思了无数个和她再次谋面的场景和要说的话。可见了面又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她的胳臂上磕青了一块,就象饥饿时天上掉下来一片面包, 我干笑着: “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天生就是这样的,身上没有少伤的时候”, “嗷厖”这个话题被生硬地打断了,我打量着她,企图再找一点话题: “你瘦了” “累的,你不也一样吗?” “嗷厖” “听说你,听说你有了些变化”不知为什么,我死活不愿意相信她已经订婚的 事实。 “我老了,也丑了” “不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厖”我突然感到一丝惆怅,“我已经没有资格说这 些话了,否则会被人说我浅薄的”。 “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她瞪起了眼睛,“你为什么没有,你凭什么没有。” “我当然没有,你给我了吗?” “你有的”她不再看着我,而是把目光转向不知何处,“有没有兴趣听我说说 我做的梦”。 “好啊,那你有兴趣听听我的梦吗?” “那你先讲” 我啜了一口咖啡,“记不大清楚,允许有些艺术修饰可以吧” “你总玩玄的,行”今天第一次她笑了,很灿烂,跟早晨的阳光似的。 于是我开始说第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