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萝卜智擒霸王花 霍文达拍了拍手掌,两名婢女走了过来。 “把小姐扶到后面休息。” “是。” 两名婢女进亭,左右挟扶起猫头鹰,猫头鹰两眼向前直视,没理会霍文达,也 没看萝卜一眼。 她的确是像染有重病的弱女,可怜兮兮地被扶走了。 霍文达摇摇头,道:“舍妹久病不愈,心情不好。礼数欠周,小兄弟不要见笑!” 萝卜莞尔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 他口里说着。心里却在想:“猫头鹰不知道看出了我没有?哇操,她一点表情 和暗示都没有,完全像个木头人……这样也好,我做起事也方便。” 两人开怀畅饮,萝卜逮着机会,喝他个够本,把肚里的几万条蛔虫喂得饱饱地。 不久,霍文达像是有了酒意,眸光老是在萝卜脸上打转。 萝卜的心有些浮动,照这双媚眼判断,对方是那“干姐姐”易容改装无疑。 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霍文达欺身过来,手搭萝卜的肩膀,说道:“老弟,我们怎不在十年之 前相识呢?” “现在也不晚嘛!” “对对对,是不晚,我们再痛饮几杯,我……太高兴了。” 两人又干了几杯。 萝卜被安置在一间客房里。 已经是半夜,他虽然喝多了酒,想睡又不敢睡,硬把眼皮用小树枝撑着,在想 心事。 如何将计就计发掘秘密? 如何救出猫头鹰? 想着想着,小树枝也不管用了,眼皮就将合起来之际,客房门被轻轻打开,一 条人影掩进房中。 萝卜连忙翻身坐起,眼皮一睁,不由吓了一大跳,来的竟然是牙婆。 “别惊慌,我是来救你的!” “救……救我?” “嗯!” “这……你……” 萝卜惊讶莫名,猜不透这老太婆的意思。 “老身是这里的管家。” 萝卜故意讶道:“啊!老管家,你说救我……这是从何说起?” “你如果不赶快逃走,便将步步进入陷阱,万劫不复。” 萝卜不但震惊,而且困惑,心中不禁想道:“鲜啦,老牙婆是金兰会的总管, 她现在是没认出我就是伸手大将军,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想完,萝卜试问道:“老管家,我完全不知道,你家主人……” “现在什么也不必问,你如果相信老身的话,便立刻逃走!” “可是,贵主人跟我一见如故!” “你最好相信老身的话,否则将会后悔莫及。” 萝卜下了床,穿上鞋子,情况太诡谲也太突兀,使他应付不了。“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老牙婆的意图,他怔怔望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 “老身帮你逃走,是有条件的!” “条件?什么条件?” “带走一个人!” “谁!” “主人的妹妹!” 萝卜听了,大卵眼睁得像个牛卵那么大,说道:“哇操,这是什么话?” “离开之后,她会告诉你原因。” 萝卜突然想起鬼坟坡那一幕,是牙婆放走他和猫头鹰的,她为何如此做?“ 内中有什么文章? 当然,这老牙婆的话可信,也是救出猫头猫的好机会,可是,这一溜走,千载 一时的机会便丢了! “时间不多,生死在你一念之向。” “老管家,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点?” “你带人走,脱身之后便会明白。” 这时,门外悄然站着一个人,两双眸子有如夜鹰,在倾听房里的谈话。 她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主人霍文达。 “小伙子,快作决定!” “我再考虑考虑怎样?” “你没考虑的余地!”。 “可是……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霍文达离开房门,隐到暗处,然后,故意作出响声。 闻声,牙婆老脸一变,道:“让你考虑半个更次!”说完,匆匆带门离去。 萝卜坐回林沿直发呆。 “老弟怎么还不睡?”是霍文达的声子。 “正在睡了!” 萝卜起身开门,心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霍文达旋即走人客房,目光朝四周扫了一下,道:“是不是有人来侵扰?” “这………” 萝卜心意一转,在这种诡谲的情况下,说实话比较好,对方这一问,必然是已 有所见,当下点点头,答道:“是的,是府上的管家,她真够烦人!” “正在我意料之中!” “哦?” “这位老管家脑袋有点短路(坏),语无伦次,行为怪诞,念在她年老无依, 所以才收容她,本来是锁着的,不知怎的跑出来惊扰老弟,实在对不起!” 当然,这些全是鬼话,萝卜心中骂道:“塞咿娘咧,骗死人不偿命的!” “老弟,你早点睡吧,等明晚,我将与你抵足谈心!”说完,神秘地笑了笑。 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干姐姐”,话中之意不难明白,地也想收萝卜做“干弟 弟”! 萝卜不是笨蛋,他听了她的话后,连心都颤抖了起来。 霍文达辞了出去,还带上房门。 现在,萝卜更加不敢睡了,他判断不可思议的事,就要发生,事先该有打算。 金府后面的一个密室里。 三更将残。 金元宝和牙婆在密谈。 “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牙婆怒声道:“你就是这一辈子甘愿做女人的玩物,也不可能啦!那姓萝的胖 小子,马上就要代替你的位置,难道你不懂?” “会吗?” “窝囊,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牙婆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的意思,让姓罗的胖小于带着猫头鹰逃走,表 面上我们有交代,她会相信姓萝的是敌人一路,就可达到斧底抽薪的目的。” “那姓萝的答应了吗?” “我限他半个更次。” “如果他不答应呢?” “就把话挑明,他非答应不可。” “万一被发现……”金元宝担心道。 牙婆肯定道:“她不会那么绝情,我们只是阻止一件事的发生,如果她真要使 狠的话,我就公开这十八年的秘密。” “娘,求求你,不要这样!” “怎么,你甘愿作小男人?”牙婆白厂他——眼,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 快回房去,以后被发觉,我去找胖小子………” “娘,我………” “拿出男人的本色来!” 牙婆说完,头也不回离开秘室。 一间向幽暗的小房间,猫头鹰在等待牙婆,安排救她出困。 她明白萝卜在这种情况下,进入这道大门,是求之不得的,卧底机会。 可是,牙婆不答应放她一个人溜栓(跷头),还附带条件,必须远走高飞,牙 婆到现在,还没发觉萝卜的身份。 地知道解除禁制的手指,但手指无力,无法自解。 等待! 使她焦灼而不耐,她起身扶壁走动。 房门外有人看守,禁制不解,就让她爬也没力气爬出去。 摸索着,墙上有个钉触动了她的手。 “哎哟!” 这一触;也触发了她灵机,她弯下腰,把“灵台穴”对正木钉,用力一撞,痛 澈心脾,但穴道撞开了。 猫头鹰激动得浑身发抖,一颗心猛跳不已。 再费力地趴下身来,摸准了钉头,对正“玉枕穴”,又咬牙一撞。 禁制解除了,像是奇积,她真想大声欢呼。 禁制一解,她恢复了猫头鹰的本领,内心欣喜若狂。 她悄然回到床上。 现在,她必须重考虑了! 大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呢? 首先,她必须破坏牙婆的安排,萝卜为了救她,定会接受这安排,她要阻止。 另一方面,只要她失踪,造成疑云,情况将更有利。 鬼灵精,有她不简单的一套。 “哎——哟!” 她脑筋一转,便发出呻吟之声。 门外有了反应。 “这小母猫捣什么鬼?” “管她!” “我们负责看守,总不能出错!” “没什么,大概发情了吧?” “进去瞧瞧!” 门锁打开,两条人影走了进来,由明入暗,眼力再好也不能立即适应,两人摸 向床边。 “你鬼哼些什么?” “先燃上灯再说!” “噗噗!” 两个人倒地的声音,连半声轻哼都没有,便被猫头鹰击倒。 猫头鹰掩了出去,锁上门,把钥匙扔掉,然后消失在暗影中。 她才离开,牙婆已经来到,一见没人。 “该死,看守重要人犯竟敢私自离开。” 牙婆一边骂,一边拉拉锁,开不了,她不能破门而入,凑近门边,低声叫道: “猫头鹰,猫头鹰……” 没有反应,她不禁傻了眼。 “叩叩叩!” 霍府客房的后窗,响起了敲击声:“伸手大将军,伸手大将军……” 闻声,萝卜大为紧张,他听出是谁了,忙翻身下床,吹熄了灯,然后靠近窗边。 “猫头鹰吗?” “是呀!” “你怎么……” 猫头鹰不等他说完,抢着说道:“听着,我已经脱困了,别答应老牙婆的条件, 她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待下去大有可为,我在暗中支援你,上床吧,有人来了!” 萝卜听话后,倒回床上,内心激动不已。 客房门突然被推开。 “谁?” “我!”牙婆应道:“你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好了!” “怎么样?” “我跟你家主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老管家,你就省了吧!” “什么?你……” “老管家,我爱困得要命,你别烦人好不好?”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你知道霍文达是什么人吗?” “哇操,不是你家主人”“ “他是……” “管家婆,出来,别惊扰客人睡眠时刻!”是霍文达的声音。 牙婆一跺脚窜出门外。 “好,我们今晚拉开来谈。” “怎么老关不住你,走,到里面去说,”霍文太道:“老弟,你安心睡吧!” 脚步声离去。 萝卜坐了起来。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声音,说道:“伸手大将军,要沉住气,别胡乱行动,知道 吗?好好躺着,我跟去瞧瞧,有好事再来叫你。” “吁——” 萝卜吐了口气,倒回床上,心里一团乱。 院中一角,霍文达和牙婆对立着。 “牙婆,我待你母子不薄,你为什么要被叛我?”是女人腔调。 “我没有背叛你,只是阻止你做荒唐事。” “什么荒唐事?” “你准备收那姓萝的胖小子,做搭头(情夫)。” “放屁!” “我没放屁,我是老主人的人,金兰会已经被你搅得面目全非,正当的门户变 成了邪门孤窟,如何对老主人在天之灵?” “你在教训我?” “现在回头不晚。” “你想怎么样?” 牙婆毫不考虑的说道:“维持现状,把姓萝的和那女的放走,我发誓永不揭开 你的面目。” “嘿嘿,老太婆,你在鬼坟坡放走敌人,杀自己人灭口,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 “你想绝子绝孙?” “你想把我儿子怎么样?” “叛我者死!” 牙婆咬牙切齿,恨恨说道:“好哇!我儿子这多年被你霸占住,十多年同床共 枕,你……半点人性都没有,我早该想到的,骨肉至亲都肯下毒手的人!” “你说够了吗?” “嗯!”地一声闷哼。 牙婆载倒地上。 “金丝猫,你不怕遭天谴?” “住口!”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牙婆没了声息。 “娘——” 厉叫声中,一条人影从房里爬了出来,从台阶上滚落院地。 “啊!” 爬出来的人影,被一掌击得连翻几滚,然后寂寂不动了。 “嘿嘿,本会主会好好安葬你母子!” “金丝猫,你……” 刺耳的嘶叫,牙婆没有嗝屁。 金丝猫又扬起纤纤玉手! “住手!” 暴喝声中,人影闪现,赫然是萝卜。 这时,天色已经大白了。 萝卜道:“我找金丝猫很久了,原来就是你,你把我害苦了。” “你……你到底是谁?” “我叫萝卜你不知道了吗?” “呸!谁认识你呀,不要脸。” “不认识我没关系。你总该认识公子老弟他爹方志鹏吗?” 闻言,金丝猫连连后退,脸上表情又惊又恐。 “你……” “现在你说,公子老弟他老爹老娘,是怎么嗝屁的。” “哈哈——” 金丝猫突然狂笑,顺手摘去头巾,脱掉长衫,脸孔数变,最后变为本来面目, 正是那徐娘半老的女人。 萝卜见状,头皮发了炸,这种怪事的确是惊世骇人。 府中弟子闻声而来,不下二、三十人之多,一看现场情况,惊呆了。 “方志鹏,柳如眉;哈哈——” “哇操,你不要只顾笑,快说!” “你去问他娘‘柳如眉’。” “哇操,他娘柳如眉也嗝屁了,你叫找到那里问吗?” “那你就到阴曹地府去问吧” 金丝猫冷笑着,扬起了手,只要她手指一伸,萝卜非倒不可。 就在此刻,金丝猫突地打了个踉跄,厉叫道:“谁敢施暗算?” “我!猫头鹰刘美君!” 猫头鹰纵身人院。 “哎——” 斯时,萝卜趁机出手,锋利的短剑,刺中了金丝猫的左肋,血水慢慢流出,金 丝猫栽了下去。 那些发呆的弟子,如梦初醒,纷纷围上。 “不许动!”萝卜大喝一声。 牙婆坐了起来,嘶声道:“你们别动!” 众弟子又退了回去。 萝卜上前两步,剑指金丝猫咽喉,道:“说,公子老弟他老爹老娘,是怎么嗝 屁的?” 金丝猫的脸孔扭曲得变了形,冷笑道:“他们怎么死的,干你屁事?” “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狗屎。” 牙婆喘息着说道:“猫头鹰,点我……” 猫头鹰一听就明白了,上前朝牙婆身上点了三处穴道,牙婆长喘一声,拄杖站 了起来。 萝卜催道:“塞咿娘咧,你说是不说呢?万一嗝屁了,要说也来不及了,叫我 如何向公子老弟交代?” 牙婆恨声说道:“萝卜,不必逼她说,老太婆会告诉你!” 说完,转首瞪着金丝猫,道:“金丝猫,你知道猫头鹰的身份吗?她就是你妹 妹‘金燕子’遗下的骨肉,也是本会真正的主人!” 此言一出,全场起了骚动。 金丝猫大叫:“你……你说谎!” 牙婆激动的说道:“你仔细听听,当年诱惑‘杜海’,做你的帮凶,用诡计杀 了会主夫妇,然后又杀了杜海灭口。你仗着跟会主夫人是孪生姐妹,外人无法分辩 你的面貌,李代桃僵,以会主夫人的身份,接掌金兰会……” “住口!”金丝猫喷出一口鲜血。 牙婆不理,继续说道:“人算不如天算,你虽然将杜海灭了口,但夫人没死… …等我对你起疑心时,她已经诱惑了我的独子,以他作人质协迫我守秘!“ 猫头鹰的脸孔在扭曲,泪在眸子里打转。 牙婆老泪纵横,接着恨声说道:“你尽得了本会的秘功,我技不如你,一直隐 忍不敢动手,我,我……实在愧对会主夫妇在天之灵。” 话声中,她双膝跪了下去,道:“看,你妹妹的遗孤!” “啊——” 猫头鹰听到这里,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冲前一脚,踢向金丝猫的脑袋。 牙婆一把接住,悲声道:“少主人,她虽然,失去人性,可是……她是你的姨 妈,不可以!……” 猫头鹰泪下如雨。 牙婆休息了一下,又说道:“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无意中我发现了夫人的栖 身处,才知道这场惨剧的内幕。那时夫人已经快要生了,等我再去探望时,夫人已 经生下了少主人,并在左脚底纹了五颗红点,作为暗记。再以后,母女失踪,我费 尽心力,始终无法找到,想不到……” “唔!” 一声闷响,金丝猫无言听下去,自断了心脉。 萝卜插口问道:“老牙婆,那公子老弟他老爹老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牙婆改跪为坐,仰面望着萝卜回答道:“金丝猫爱上了‘方志鹏’,而方志鹏 钟情柳如眉,于是她施展毒谋,用本会秘技,在方志鹏不觉中改变了他的容貌。待 柳如眉一觉醒来,发现枕边是陌生人时,羞愤愤之余,杀人自杀,这就是原因了。” 萝卜听罢。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三角习题的故事。” 牙婆站起身来,颤声道:“你们大家昕着,少主人刘美君,便是会主,‘刘子 雄’的遗孤,她现在便是本会之主,你们用心扶佐她,重振金兰会,改邪归正!” 所有弟子全躬下身去,个个泪光莹莹。 牙婆说完。走近金元宝的尸体前,悲哀道:“我不明大义,一念存私,因循苟 活,没有摘奸发伏,愧对众人。”话声中,身躯一震,口鼻冒血,扑倒在金元宝的 尸体上。 秋风扬起了黄尘。 一男一女并肩走在官道上,把太原府抛在身后。 “猫头鹰,你不要再送了,再送的话,我又要下雨(流泪)啦!” “萝卜,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有事嘛!” “你会有什么事?” “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我操,花心萝卜也有秘密,真是奇谈!”猫头鹰想了想,又道:“好吧,你 办完事后回来找我哦!” “一定!" 黄尘滚滚,掩敝了孤身远去的身影。 半年后的晌午。 路上行人寥寥落落。 路旁有座凉亭,亭子里坐了个身守白衣的少女,年纪在十八、九岁,很美,美 得像童话书里的白雪公主。 她美得使人移不开眼睛,但神色很暗淡,得二五八万似的。 两个汉子向凉亭走去,一眼发现亭子里的少女,急刹住脚步。 “我的妈呀,天天会有这么水(美)的查某(女人)!” 年轻的一个直着惊叹出声。 “前镇不远,别歇了,我们走吧!” 年纪稍大的年扯了年轻的一把。 年轻的直吞口水,道:“龙老大,我们……歇会,歇会!” “老弟,别迷了心窍,快走!” “龙老大,你这是……” “走!走!” 姓龙的强拉着年轻的回头走。 “你什么意思嘛?看下水查某(美女)都不行,那生目纠(眼睛)要干什么?” 边说,边扭着望去。 “小子,别昏了头,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查某(女人),而且是个小查某< 美女)!” “他当然是个水查某,但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喜道:“龙老大,像认识她?太好了,告诉我。” 龙老大点点头。 “太好了,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江湖一朵花!” “什么花?” “霸王花!” “啊!霸王花‘胡沙俐’!” “小声点,别引火自焚。” 两名汉子匆匆上路走了。 胡沙俐远处望了一眼后,改换了一下坐姿,口里喃喃地道:“这小子去饮马这 么久还不回来!” 她抿了抿嘴,开口扬声叫道:“萝卜,萝卜!” 萝卜! 莫非是花心萝卜? “来啦!” 应声中,一个年轻小伙子,牵着匹白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这年轻小伙子长得相当丑,南瓜脸,大蒜鼻,发绑冲天炮,不就是萝卜的专利 嘛! “萝卜,你饮马不是到长江去吧?” “姑奶奶,这附近没水,是走了段不近的路,脚都酸死了!” “把马拴好,我有几句话问你。” 萝卜偏头笑了笑,把缰绳随便朝枣树上一搭,走近亭边。 “姑奶奶有什么话要问?” “你做我的跟班感觉委屈吗?” “姑奶奶;怎么会呢?”萝卜挑了挑眉,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谁要我不 自量力,跟你打赌,输了当然是依约而行啦!” “没有就好。” “只是。……” “只是什么?” “我这么个大男人,跟随着你,待候起居……别人会怎么说?” “你管别人怎么说?”胡沙俐笑道:“谁不认识我胡沙俐,没人敢乱哈拉(乱 说话)的,放心好了。” “姑奶奶,我想我错了。” “错了?” “嗯,打赌之间,没说期限。”萝卜道:尸难道要跟你一辈子吗?“ 胡沙俐娇媚笑道:“怎么,跟我一辈子不好吗?你才跟了五天,就不耐烦了? 这问题以后慢慢再谈,我们上路吧!“ “姑奶奶,我们到底要去那里,办什么事?”萝卜追问道。 “这你别管,只跟着我就行。” 胡沙俐说着,站起身来,又道:“萝卜,前面不到五里便是镇集,我们赶去打 尖。” “是,姑奶奶!” 蓦地,一声惊叫从远处传来! 胡沙俐考虑都不考虑,连忙抓起缰绳,纵上马叫道:“萝卜你慢慢跟来,我去 瞧瞧看!”说完,双腿一夹,疾奔而去。 萝卜耸了耸肩,大步跟了下去。 疏林中,围了七、八个人,看样子都是过路的。 胡沙俐的坐骑拴在路边,人在现场。 场中地上,横躺着两具尸体,是两个老人,手里握着剑,剑却嵌在脑门上,满 脸是血,死状惨不忍睹。 几个围观的路人,只看胡沙俐,没看死人。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如果见了胡沙俐这等尤物,而不被吸引,那他们准是白痴, 否则便是修为高深的和尚。 萝卜匆匆奔了来,见状之下,脱口叫道:“哎哟,我的新娘祖奶奶呀,这两个 老骨头什么事想不开,约好了在这里自劈脑而死,不是假装吓唬人吧?” 胡沙俐说道:“你要装一次吗?” “我……” “哈哈!” 围观的有人发出了笑声。 胡沙俐眉毛一扬说道:“你们如果不想牵涉到,这桩凶杀血案里,就赶快上路 吧,这种戏……点也不好看!” 人群中一个汉子,笑着说道:“水查某(美女),你长得这么美,难道不怕牵 涉进去吗?” 神色之间,是有意吃她的豆腐。 “啪!” 突然,一记耳光落在那汉子的脸上,出手的竟是萝卜。 那汉子抚了抚被打的脸,骂道:“胖小子,你敢打人?” 萝卜却道:“我打你是救你!” 那汉子气道:“胖小于,你说什么?” 萝卜打了人,还振振有词,说道:“哇操,你有眼无珠,敢冒犯我家姑奶奶, 我不出手教训你一下,伐家姑奶奶火了,你准得扒在地上。” “呛!”地一声。 那汉子拔出剑来,瞄了一眼胡沙俐,转向萝卜怒道:“胖小子,你大爷非让你 知道……” 人群中一个老者望着胡沙俐,问道:“姑娘是霸王花?” 那汉子的话说到一半,听到“霸王花”三个字,脸色大变,后面的狠话全咽回 去了,眼珠子一转,急急飞奔离去。 其余的也跟着纷纷离开,有的虽然不是江湖人,怕惹上麻烦,也不敢留下来再 看。 萝卜。目送那些人离开之后,仔细观查尸体一番。 “姑奶奶,你说这两个老骨头,不是自己劈脑袋瓜自杀的?” “你想像吗?” “可是,看样子分明……” “你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姑奶奶知道吗?”萝卜反问。 “嗯!在关中一带颇有名气的‘生死阎罗’!” 闻言,萝卜大卵眼睁得老大,嚷嚷着道:“生死阎罗?我听说过这两个老骨头 的名头,岂止是颇有名气,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嘛!姑奶奶,听人说,这两个老骨头, 是合会的长老!” “你知道还不少嘛!” “嘻嘻,不多,就这么一点点!”萝卜道:“姑奶奶的话,这两个老骨头是被 杀的?” “当然!” “剑砍在脑袋瓜上,柄捏在自己手里,这……” 胡沙俐说到这里,似乎有所顾忌,顿了一下,却道:“我们走了,有机会我再 告诉你吧!” 萝卜不解道:“现在不是机会吗?” “少废话,我不想招惹麻烦。” 突然,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问道:“你知道多少?” “嗄!” 胡沙俐和萝卜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道姑,脸上蒙了块黑 纱,手执拂法,看不出年纪长相。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现坊的,以胡沙俐的功力,竟然没发觉。 道姑蒙面,这倒是新鲜事。 “道姑如何称呼?”胡沙俐目注道姑。 “贫道‘静音’!” “哦!静音道姑,道姑方才说什么?” “问你对死者的死因知道多少?” “不多!” “说说看!” 胡沙俐一口回绝道:“我不想说!” “恐怕你非说不可!” “非说不可?”胡沙俐不悦地说道:“你是出家人,为何过问江湖事?” “现在你说,这两人是怎么死的?什么人下的手?”静音道姑逼问,她说话的 口气,根本就不像是出家人。 胡沙俐硬道:“从来没人敢逼我说话,我就是不说。” “贫道说出口的话,也从来没打过折扣,你非说不可。”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我不说,难道你要杀人?” “可能!” “你算那门子的出家人?怪胎!” “住口,你敢顶撞贫道?”静音话锋—转,又道:“刚才有人称你‘霸王花’,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出身?” “没告诉你的必要!”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隐约外透的目芒相当惊人,不问即知,这自称“静音” 的出家人,是个很不赖的武林高手。 萝卜看不过去,道:“哇操,出家人不安份念经,为什么一定要追问这些无聊 的事呢?” 静音道姑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萝卜笑着回答道:“我是姑奶奶的跟班,叫萝卜!” 静音道姑朝萝卜上下打量了一阵,说道:“美主丑仆,哼,江湖少见!” 胡沙俐气鼓鼓地接下口道:“爱管闲事的出家人,出是江湖少见。” 静音缓缓移步上前。 胡沙俐和萝卜暗中戒备。 静音到了两具尸体前,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道:“此因不了,无法证果!” 这句话的意思,萝卜和胡沙俐当然听不懂! 到底这道姑是与死者有渊源,还是与凶手有关系,谈的是什么因果? 静音继续喃喃说道:“我分明是受骗了,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以 为这样就可以化解—切了吗?” 胡沙俐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萝卜皱了皱头,心中嫌胡沙俐多嘴,但他没说出口。 静音转望胡沙俐,还是那句老话:“先说出你的出身。” 萝卜抢着回答道:“我们姑奶奶叫‘胡沙俐’,八卦门主的掌上明珠。” “胡沙俐?”静音一听,口中栗声说着,人却向后退了数步。 胡沙利瞪着萝卜,道:“鸡妈妈的妈妈< 鸡婆),谁要你多嘴!” 萝卜大刺刺地说道:“姑奶奶,你的大名江湖上谁不知道,这位出家人大概不 常在江湖走动,不然就是远方来的,说了也不打紧呀!” 胡沙俐不悦道:“哼,萝卜你给我记牢,我是主人,你是跟班,有我在就没你 开口的份,这是初犯饶了你,下不为例知不知道?” 萝卜笑着说道:“是,小的记住,以后再不多嘴了!” 静音僵立着没有开口,身躯隐隐发抖。 胡沙俐见状,心中不禁得意想道:“这道姑被我的名头吓得怔住了,哼!” 想罢,眉手一挑,道:“萝卜我们走,别错过了打尖的时刻!” 她故意放大的声音,意思是看你这道姑,还敢不敢拦阻。 她姗姗挪步,萝卜看了一眼道姑,即紧跟在后。 静音一动不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马前,萝卜解下马缰绳,说道:“姑奶奶,上马吧!” 胡沙俐纵上了马,萝卜牵马而行。 “这道姑实在占怪,先前那么凶,后来又不敢吭声了!”胡沙俐唠骚道。 萝卜没有开口。 “听她自言自语,不知念些什么经,说话的口气,半点也不像出家人。” 萝卜还是不接腔,闷着头走路。 “萝卜,你哑了?” “我……没有呀?”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姑奶奶刚训过我,不许多嘴!” “你有意气我是不是?” “不敢!” “萝卜,我现在告诉你!”胡沙俐回头望了望,轻声道:“生死阎罗是被杀, 并不是自杀!” “哦!”萝卜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哦什么,你爱听不听?” “爱听,爱听,请姑奶奶说下去。” 胡沙俐呶了下嘴,才道:“这杀死生死阎罗,是一名震武林呱呱叫的邪门人物, 已经快二十年没现身江湖。萝卜,你听说过‘怪胎’午马吗?” 萝卜应道:“听过听过,就是那个人间道、世间道,道道道的老道士午马嘛!” 胡沙俐喜孜孜地说道:“不是,不是那个臭道士。我说的是这个午马,不但武 功邪门、行事邪门,而且说话也邪门,所以背后人人都叫他‘怪胎’,不过有一样 好处,人不近女色。” “不近查某(女人),也是怪!”萝卜问道:“姑奶奶见过这怪胎吗?” “废话,他在江湖走动时我还没出世呢,我是听人说的。” “那怎么说,他是杀害那两个老骨头的凶手?” “怪胎杀人表面上像似自杀,无论对手用的是什么兵器,或是拳掌,他就有本 领使人自伤自己,怪就怪在这里。” “哇操,他……胡乱杀人?” “听说他不随便出手,但出手必伤人。” 萝卜突然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低声说道:“他既然在这里杀了人,说不定人 就在附近,我们这样谈论……万一惹火了他岂不麻烦?” “我……只是因为你不懂,所以才说给你听,又没舔油加醋说他坏话。” 胡沙俐被萝卜这么一提,有些怕怕,立刻转了话题,道:“萝卜,我二直感觉 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找我挑战,找赌?” 萝卜沉吟了一阵,才讪讪回答道:“这……我……因为听人说,你摸得二五八 万,一向对男人不假词色,所以我想试试。另一方面,我……也想出风头。” “出风头?格格格,萝卜你输了当我的跟班,还想出风头?” “是啊,你这么有名,跟在你后面多少可以沾点光!” 胡沙俐突然眼睛一亮,讶道:“咦!萝卜你看怪事,那见不得人的道姑,怎么 走在我们头里?” 闻言,萝卜定眼一看,前面道上,一条灰色人影,大袖飘飘,真的是蒙着脸的 道姑。 “这不稀奇;我们走得慢,她抄小路的话,当然会在我们前头。” “你满沉得住气的吗?” “姑奶奶,本来就是件平常事嘛!” “林子里的死人,也是平常事吗?” “这与道姑扯不到——声儿!” 闲谈中,镇集在望,道姑转入街巷不见了,主仆加快脚步,来到镇上。 胡沙俐是真饿了,手指着迎面一家“悦宾馆”,说道:“萝卜,就这里吧!” “青菜(随便)!” 萝卜应了一声,牵着马赶先到店门口,把马交给伙计,随后和胡沙俐双双进店。 另一个伙计迎上前,直盯着眼打量两人一番,吞了口口水哈腰道:“两位请里 边坐!” 座间的吃客们,齐把目光集中投向胡沙俐,喷喷有声赞道:“江湖中也有这么 美的查某(女人)!” “像大牌的电影明星!” “这种尤物行走江湖太危险……” “那胖小子却是个丑胎。” “嘿,有意思!” “风头十足的霸王花,脾气大得很,喝酒,喝酒,别招惹她,小心吃不完兜着 走。” 这种情况胡沙俐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当回事,萝卜可是有些讪讪地不是味道, 伙计还瞪着眼站着不动。 萝卜大声道:“哇操,杵在那里干嘛,有清静的房间吗?” 伙计讷讷地回答道:“只有一间,已经……被客人订了。” 胡沙俐接口道:“加倍付钱,给我……” 伙计苦着脸说道:“小姐,这……买卖的规矩……” 胡沙俐野蛮地道:“管你什么规矩,先到先用,快带路!” 伙汁无可奈何地带两人到后边。 这房间的确清静雅玫,还摆设着盆景字画,胡沙俐很满意。 萝卜点了酒菜,伙计- 退了下去。 不久,伙训端来了酒菜,摆好之后退了出去。 萝卜斟上了两杯酒,正欲欲举杯,突然外面传来叫骂声。“ “你这店还想开下去吗?” 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派头不小。 “请公子多担待,多担待!”大概是掌柜的。 “你不懂开店的规矩,就不要赚这种钱吗?” “公子,实在是……因为那位姑娘唬住了伙计,所以………” 萝卜望着胡沙俐,胡沙俐的眉毛竖了起来,嘴角下勾。 “掌柜的,本公子是宴请好友,客人马上到,你说该怎么办?” “小的腾出内厅如何?” “卖屎(不行)!” “公子,这……” “马上把房里的人给我撵走。” 萝卜皱眉站一了起来,道:“姑奶奶,好戏就要上场罗!” 胡沙俐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姑奶奶来这里喝酒图清静,什么不识相的东 西在外面鬼吼鬼叫?” 一条人影闪现在门边,是个锦衣贵介公子哥儿,本是一脸怒气,突然变成笑脸。 他深深揖了揖,笑道:“霸王花,失礼之至,怎么也想不到是你!” “哟!包你爽公子,幸会!” “这位……”包你爽的目光转向萝卜。 “他是我的跟班!” “跟班?”包你爽敛了敛笑容,道:“人长得不怎么称头,手脚大概还伶俐吧!” “当然!” “你叫什么名字?”包你爽傲然地问,摆出了少有的姿态。 “我叫萝卜!” “啥米(什么)?包你爽眉毛一挑,说道:”你自称我?“ 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目光又转向胡沙俐。 胡沙俐傲气卜足回答道:“情形特殊,他对我不自称小的,对别人当然可以称 我厂。” “这……成体统吗?” “我一向不讲礼统。” 包你爽轻视又道:“他跟你一张桌子吃喝?” 胡沙俐不耐烦地道:“不错,包你爽包大少又有什么意见?” “可是,据我所知……你一向是非常注重身份地位的……” “包你爽,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可以不谈吗?”胡沙俐不悦道。 包你爽陪笑道:“当然,当然!只不过是顺口的话而已,你不要介意。” “这房间是你先订的,却被我占了……” “霸王花如果肯赏脸,就由我作东,决对包你吃了很爽。” “你还有客人?” “你是武林世家,能认识一下也不错。” “是谁!” 包你爽翘起厂大拇指,得意道:“伞满大江南北的上辈英雄‘老樵子’秦西棍。” “哦!是秦老伯,他跟家父是莫逆之交。” “那就更好了!” 萝卜大卵眼转动了几下,嘴角拉扯着:“姑奶奶,我到外面逛逛!” “什么意思!” “我……嘻嘻,姑奶奶,我不习惯见大人物。” 胡沙俐沉吟不语,秦西昆的确是大人物,而且又是父执之辈,如果萝卜留下, 事实上不能要他同桌,场面定然尴尬。 包你爽摸出一锭银子道:“这赏你,到外边随意吃喝吧!” 萝卜脸色变了变,说道:“哇操,我又不是伸手大将军,谁要你的银子!” 胡沙俐插嘴道:“包你爽,这用不着。” 萝卜望向胡沙俐;说道:“姑奶奶,我走啦!” “你去吧!”萝卜转身离去时,伙计—适时走了进来,哈腰道:“候公子吩咐。” 包你爽先坐下,然后才大刺刺地说道:“拣你们店里最好最拿手的做,我叫停 为止,再加杯箸,酒可要窖藏上等原封的花雕才好。” “是是是!”伙计连声应着,腰简直弯地直不起来。 包你爽又道:“还有,告诉你们的掌柜,本大少的贵客是秦大侠,不可怠慢, 去吧!” “是!” 伙计又应了一声,直起腰,偷瞥了胡沙俐一眼,倒退了两步,才转身出房门。 不久,伙计来添了杯箸,摆好椅子;接着抱来一罐原封酒,先上了个冷盆,原 来胡沙俐叫的菜没动。 一等半个时辰,不见客人来到,胡沙俐不但饿得难受,而且也着实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因为客人是父执之辈,相当熟悉,她才不作与等呢。 包你爽也觉得不是味道。 胡沙俐不耐烦道:“怎么秦老伯还不来,你是怎么个约定的?” “秦老伯是专程去拜访生死阎罗……” 胡沙俐一听,脱口惊叫道:“生死阎罗?” “是呀!怎么样?” “你先说完。” 包你爽一五一十道:“我跟老柏辈昨天同住一家客栈,彼此走的方向相同,所 以,才约定今天下午在此地见面。” “秦老柏去拜访生死阎罗是什么时候?” “说是今天一早!” “他见不到人了!” “为什么?” “生死阎罗已经嗝屁在八角凉亭附近的林子里!”胡沙俐回答道。 “什么?”包你爽两眼瞪得滚圆,道:“霸王花,你说他们两位遇害?” “不错,我到过现场。” “谁是凶手?” “这……” 胡沙俐不愿牵扯出别的麻烦,而上当时认定凶手,是久久已不在江湖的鬼胎, 只是一种猜测,也许另有蹊跷也说不定。 她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到现场时,只看到尸体,无法判断谁是凶手。” “实在想不到,生死阎罗是三合会长老,不是三脚猫,能刹得了他俩的,当今 江湖中还真没几个。” “秦老伯可能是因为这件意外,所以不能践约了!”胡沙俐道。 “对,定是如此,霸王花,劳你久等,实在歹势(不好意思),我们吃吧!” 两人开始吃喝,包你爽情意切切,他对这位“霸王花”,倾慕已久,虽然有过 来往,但两人单独相处,共桌而饮,却是头一次。 正在气氛观愉之际,伙计送来了一个纸摺。 包你爽打开一看,登时面目失色,霍地站起身来,杯也砸了,椅子也翻了。 胡沙俐见状,也为之骇然! 伙计也吓傻了,目瞪口呆,一副想哭的样子。 哇操!到底什么事让他们如此惊骇? 萝卜出去,到底去了那里? 他真的不习惯见大人物?还是另有目的? 为什么? 他放着大男人不做,而甘愿去做查某(女人)的跟班? 这真他妈的有点邪门了! -------- 小说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