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上吊的老头 钟巧烟怎么也想不到红衣女人会带来一封信,而这封信恰恰是给她的。钟巧烟 以极慢的速度拆开了那封信,她现在是又渴又饿,眼前冒金星,但是她还是要坚持 看完这封信。 可是……信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是在中间画着一个彩色的凤凰图案,图案虽小, 却画工精良,而且相当漂亮,可见画这个图案的人有多用心。可是送信的是谁?为 什么没有内容,而只是画了一幅图呢? 钟巧烟举着信前后翻看,又拿起信封仔细看,却没发现其他多余的任何字,她 不解地问红衣女人,“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不知道。”红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房子中间仰着头看着房顶。 “不知道?”红衣女人的这句话让钟巧烟很意外,她轻轻地喘了几口气,继续 问道:“那这封信怎么会到你的手里?”钟巧烟靠在墙上,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这信就放在我的房门前,我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就看到它了,而且在信上附 着一张纸条,上面说如果我把信交给你,把你救出来,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银子, 我本来不想来冒险的,但是为了那笔可观的银子,我就来了。”红衣女人脸上露出 无奈的苦笑,她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望向钟巧烟道:“可惜我没救出你,倒把自己 也赔进来了,现在可倒好,银子拿不到,自己也出不去了。”红衣女人一屁股坐在 地上,脸上露出气愤的表情。 “是我拖累你了。”钟巧烟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抬头望了一眼房顶的窗户, 又继续问道:“是谁……把你推下来的?”钟巧烟希望从红衣女人知道对方是谁, 那样她就知道是谁把她关进来这里的。 “唉!我根本没看见是谁把我推下来的!当时,我光顾着催你,突然有个人抱 住我的腿,我刚要回头,上前个身子就从窗户外塞进来。”红衣女人沮丧的说道, 同时白了一眼房顶,“可恶的家伙儿,竟然在背后偷袭我,想把我摔死,没门!好 在我命大!” 钟巧烟很失望,她原以为红衣女人会看到什么,可是现在…… “是谁把你关在这的?那个人一定是推我的人,即使不是推我的人也肯定是一 伙儿的!”红衣女人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昏迷,醒来就在这了。”钟巧烟淡淡地说道。 “这么说你也没看到是谁了?”红衣女人问道。 钟巧烟微微点头。 “那你昏迷之前是不是也看到一具枯骨在问你话?”红衣女人蹲在钟巧烟面前 问道。 钟巧烟再次点点头,抬起头看着红衣女人,“怎么……你也……” “那具枯骨是不是还问你:你知道凤凰已死吗?”红衣女人继续问道。 “是的。” 红衣女人笑了,道:“真可笑,一具枯骨会说话,还会问问题,也不知道那是 一个什么怪问题,我就是回答不出来,被吓晕了,然后带到这的,成为十三号,也 成为这里的死人,唉,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破地方。” 红衣女人虽然对于一些事情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儿钟巧烟可以确定红衣女人 一定知道,那就是这个地方是什么哪儿? “你知道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哪吗?”钟巧烟靠在墙上无力地问道,身子连动 也不愿意动。 “这里是白家地牢啊,怎么?你都不知道自己关在哪里?”红衣女人也靠在墙 上,无聊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摆弄着。 “白家地牢?”钟巧烟疑惑,“我怎么会在白家,白家又是什么人?” “白家是什么人?”红衣女人上下看了一眼钟巧烟,道:“白家全都是死人!” 钟巧烟一惊,“白家怎么会都是死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来到这里,就听说白家原来有一大家子人,可是后来全 死了,我也没见过他们。” 继续问道:“你知道白家都有些什么人?” “白家有白夫人、白老爷、还有唯一的儿子白锦鸿,可惜……”红衣女人在提 到白锦鸿时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可惜什么?”钟巧烟急问道。 “可惜他自打出身体质就弱,脸色总是苍白,后来就无疾而终了。” 脸色苍白,钟巧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了那个削梨的男人。 “你不是没见过白家的人吗?怎么知道白锦鸿脸色苍白?” 红衣女人突然停了一下。 钟巧烟盯着红衣女人,她总感觉红衣女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奇怪的光,似乎在隐 瞒什么。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说,钟巧烟心中想到,刚想再问什么却突然听到房 顶上有动静。二人同时抬起了头向上看,却看到房顶上的窗户开了,紧接着一个吊 篮自上面缓缓地垂了下来。 钟巧烟想要挪动一下身子看清窗外人的样子,但无奈身体太虚根本没有力气。 红衣女人却赶紧站起身歪着脑袋看着上面,一边儿看一边儿还大声地叫着: “上面的那个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啪——”窗户立刻合上,只有吊篮上的线在窗缝之间摩擦。 “喂——你别走!”红衣女人气得又蹦又跳,可吊篮一落在地上,线就断了。 “你不用再叫了,没用的。”钟巧烟苦笑一声道。 红衣女人走到吊篮前用脚将上面盖着的盖子踢开。立刻,一股扑鼻的饭香飘了 出来。 “这人还真有意思,把咱们困在这里,还给咱们来送饭。”红衣女人嘲笑地说 道。 “饭!”钟巧烟一闻到饭香,立刻来了精神,用尽力量爬到篮子旁,伸手准备 抓饭,却被红衣女人拦住。 “你干什么?”钟巧烟不明白红衣女人的意思。 “小心,也许这饭里有毒。”红衣女人警告钟巧烟。 红衣女人的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钟巧烟也顾不了这些,她一把推开红衣女 人,抓起饭拼命地往嘴里塞。红衣女人坐一旁愣愣地看着钟巧烟有些傻眼。 “如果真有毒怎么办?”红衣女人在问钟巧烟,“你以为把你困在这里的那个 人很好心吗?” “我真的很饿,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即使真的有毒,我也顾不上了。”钟 巧烟一边儿吃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讲着话。 “我只希望那饭里没毒。”红衣女人叹了一口气,靠在墙边以一种可怜兮兮的 目光盯着钟巧烟。 钟巧烟却只是苦笑一声后,手和嘴却没有停继续吃着,同时拿起陶罐中的水仰 头大口大口地喝着,丝毫不注意形象。 红衣女人不得不摇了摇头,抬手轻抚着脸上烧伤的地方。 钟巧烟飞快地吃着,直到自己的肚皮开始鼓起来为止,她才抹了一把嘴,躺在 了地上,口中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总算不会饿死,渴死了,刚才我真的以为我 会饿死。”这是钟巧烟吃饱后说的第一句话。 红衣女人将头靠在了墙上,“你看起来没事,看来饭菜和水都没毒,是我多心 了。” 钟巧烟坐起身爬到红衣女人身旁道:“现在我有力气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吧。” “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红衣女人又看了一眼房顶上的窗户,皱着眉头说 :“这个距离我们根本上不去。” 钟巧烟失望地靠在墙边,眼睛盯着房顶发呆。 “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冷吗?”红衣女人突然问道。 “是有些冷,也许是地牢的缘故,不过垫些稻草就没事了。”钟巧烟边说边将 自己屁股下的稻草匀给了红衣女人一些。 红衣女人笑笑,没说话,将稻草垫在屁股底下。 二人同时背靠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钟巧烟感到眼睛发酸,渐渐的她的意识 开始模糊。 钟巧烟之所以醒来时听到了那个“咿咿呀呀”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 却很痛苦,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钟巧烟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除她 和红衣女人之外的另一个人,是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隆起的颧骨,鹰勾似的鼻头, 外加硕大的眼睛和硕大的嘴…… 他竟然吊在了半空中,而脖子上系着一根麻绳,绳子的一端正挤在窗缝间。 “啊——” 红衣女人是在钟巧烟发出的尖叫声中惊醒的,醒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上吊的老 头。老头的头顶秃秃的,前额左侧有一块梅花形的斑记,身子枯瘦,看起来毫无神 采。 “这个人是谁?”红衣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醒来他就在这。”钟巧烟害怕地缩着身子。 老头的身子在打晃,他的眼睛却瞪着钟巧烟,突然,他的嘴巴微微合了一下, 嗓子眼儿发出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什么东西碎了。 “他还没死!”钟巧烟惊叫一声,同时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抱住了老头,转头 冲着红衣女人叫道:“快来帮忙!” 发愣的红衣女人在听到钟巧烟叫后,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帮着钟巧烟将老头抱 了下来。 “他死了吗?”红衣女人将脸凑到老头面前仔细端详。突然,老头发出一声咳 嗽,吓得红衣女人连连后退。 “老人家,您还好吧?”钟巧烟倒是镇定了很多。 老头抬眼瞟了一下钟巧烟,忽然睁大眼睛叫道:“我找到你了。” 钟巧烟一愣,没明白老头的意思。 老头用手揉了揉脖子,又咳嗽了几声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长方形漆黑的 盒子递给了钟巧烟,盒子的上面还印有跟信上一模一样的凤凰标记。 “给我的?”钟巧烟不确定。 “是的。”老头道。 钟巧烟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却看到里面放着一个银制的指套,足有小 指那么长,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钟巧烟有些意外,但还是将指套拿了起来, 试着在自己的那根断指上套了一下,竟然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