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底初现 九月初,吉利公司与八十多家住户房屋拆迁纠纷,被省法院发回市中级法院重 新审理。根据法律规定,市法院更换人员另行组成了新的合议庭审理该案。主办案 件的审判长私下里告诉周子坤,因为有省法院的批示,市中院院长王新民对案件把 关很严,要求大事小事都得向他本人汇报,合议庭根本作不了主,请周子坤另想办 法。 根据多年来闯荡江湖积累的经验,周子坤首先想到了以权压法,他通过省里的 关系,多次向王新民打了招呼。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案件始终没有进展。周子坤 想,可能是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到家吧。于是,在十月上旬的一天,周子坤把林雨 喊到了的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雨。 “作为财务主管,这一起案件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表面上看,案件是合 议庭审理,实际上起决定作用的是法院院长王新民。省市的领导都曾向他打过了招 呼,但是他迟迟不办。催得紧了,他就说案情很复杂,正在研究,真是个老滑头。 其实,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看到这个案子有‘油水’,想让我们多出点血。你马 上准备二十万元现金,全部要旧钞,晚上亲自送到他家去,当面交给他。具体的事 情,你也不是办了一次两次了,应该知道怎么办。” 当天晚上,林雨按照周子坤的安排,带着提前准备好的二十万元现金,踏进了 王新民的家门。 王新民非常清楚林雨的来意,在自家的小书房里单独接见了他,并热情地安排 小保姆沏茶。 林雨深谙送礼之道,王新民的热情根本不是针对自己来的,他也绝不希望你在 那里罗里罗嗦。办这种事情,双方最需要的是默契,接触的时间越短越好,因为对 方的警惕性很高,尤其是讨厌你谈起具体的要求,那样很容易授人以柄。至于如何 具体操作,双方是心照不宣的。这其中,也不乏收了礼而不办事的人,对此你也只 能当钱打了个水漂,买了个教训,绝对不能当真和他们较劲,否则的话,你今后再 找人办事的时候没有人敢与你来往。当然,有些时候也会遇到一些官员非要当场打 开所送的东西看看,甚至有拒绝接受的情况。这说明,你办事的方法不对他的胃口, 或者被他嗅出了某种危险。真正一尘不染的干部是很少的,至少林雨没有遇到过。 刚一落座,趁着保姆出去倒茶的机会,林雨迅速从腋下夹着的黑皮包里取出了 事先用报纸包好的那二十万元现金,放到了沙发边上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嘴里说着 :“王院长,这是周总去南方出差给你捎回的二斤茶叶。” 王新民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太客气了,我家里也不缺茶叶,你们留着喝吧。” 嘴里客气着,身子却没有动一下。 “公司里的生意很好吧,周老板做出的贡献可不小啊。”王新民边打着官腔, 边抬头看了一眼墙的表。 林雨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就起身说道:“王院长,东西捎到了,我的任务也算 完成了。你工作很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王新民也站起了身,嘴里还挽留着:“再坐一会嘛,喝口茶。” “不了,不了。”林雨边说边转身向外走,与端茶走来的保姆正撞了个满怀, 茶水泼到了林雨的胸前,茶杯掉在地止摔成了几瓣。 小保姆感到自己闯了祸,连忙用手绢为林雨擦拭西服上的水迹。林雨面色苍白, 惊慌地躲闪着。王新民正要训斥保姆几句,看到林雨胸前的钮扣,脸色一变,伸手 把林雨的上衣拽开,只见里面有几根导线,一头连接钮扣下面的微型送话器,一头 连到了口袋里的微型录音机。 “你这是干什么,对我搞间谍活动。”王新民说着,走到了沙边,抓起了刚才 林雨放下的那包东西,甩到了林雨的怀里。然后向大门一指:“你马上给我滚!” 回去的路上,林雨思考着自已的处境。如果王新民把这件事告诉检察院,自己 行贿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但是从王新民刚才的表现来看,他把东西交还给自己,并 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但是,如果他把录音这件事告诉了周子坤,那么事情就不 妙了。林雨懊恼不已,他知道今天这祸闯大了,案件的事办不成还在其次,更严重 的是自己破坏了道上的规矩,以后再想办这种事就难了。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 来,一看是周子坤的电话,他硬着头皮接了电话。周子坤在电话里把他大骂了一顿 之后,令他立即到办公室里去见他。林雨接完了电话,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 脚底直窜了上来。 一走进周子坤的办公室,林雨就感到浑身紧梆梆的,周子坤阴沉着脸坐在老板 椅上,冷冷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林雨躬身站在周子坤的面前,冷汗不住地直 往外冒。 过了很久,周子坤才说话,声音十分阴沉:“这种事情你办过多少次了?” 林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稳定了一下情绪,偷偷看了周子坤一眼,只见周子坤 的嘴角挂着冷笑,林雨的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他深知周子坤的性格,对公司的普通 员工周子坤表现的非常大度,即使小有过失,他往往也一笑了之,所以大家都对他 很有好感。对他视为知已的人,却是恩威并用。事情办得好,他大把大把地给钱, 事情办砸了,他惩罚起来也让你永生难忘。要是背着他搞小动作,下场可想而知。 曾经有一个部门主管,在一次竞标之前,将公司的底线泄漏了出去,被周子坤手下 的人打得断了两根肋骨,卷铺盖回了老家。林雨的前任财务主管虽然是周子坤创业 时的老伙计,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也被周子坤训斥之后,办了移民加拿大的手续, 再也没有回来过。这其中的内情,林雨多少也了解一二,今天事情落到了自己的头 上,不知周子坤怎样处置自己。 想到这里,林雨一咬牙,硬着头皮说:“这是第一次。我主要是想把事情办得 牢靠点,抓住他的把柄,让他……” 周子坤把眼一瞪,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射林雨,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道 上的规矩你可知道吗?” 这话使林雨从头凉到了脚,他不敢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情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给我回话。” 从进屋时起,林雨就盼着周子坤痛骂自己一顿,那样的话,自己很可能就没有 了什么事情,但周子坤刚才不但一句没骂,反而轻易就放过了自己,这让林雨感到 后怕。他预感到周子坤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心中不禁产生了绝望的感觉,一股 杀气油然而生。 促使林雨最终痛下杀机的却是项云。第二天深夜,林雨应约悄悄地来到了项云 的家。 项云与林雨相好已经有好几年了。与展飞离婚后,项云曾与林雨疏远了很长的 一段时间,她也曾想洁身自好,甚至对自己的一时失足极为后悔,希望与展飞能够 破镜重圆。但是,这时的她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林雨的圈套之中不能自拔。 项云生性活泼,风流漂亮,公司微薄的收入根本不能满足她的需求。结婚前, 她就对展飞说过:我是一个爱花钱的女人。当时,展飞没有想到,她这话竟一点也 不假。展飞的家庭条件本来就很差,他所在电脑公司规模又不大,收入当然不会很 高,况且又有家庭的拖累,经济非常窘迫。特别是生下了儿子以后,展飞将父母接 到了城里照顾小孩,经济状况更加紧张。这时,林雨来到了项云所在的吉利公司, 与她同在一个部门工作。时间不长,林雨就发现了项云的这个弱点,几番引诱与鼓 动,项云禁不住诱惑,悄悄地挪用公司二十万元钱,投资于股市。因为这个原因, 项云与林雨两个人打得火热,终于越过了界限。 离婚后不久,股市行情发生了变动,项云投入的几十万元被牢牢地套住。这时, 公司的老总周子坤不知从什么人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主动找到项云,将她挪用的 二十万元钱一笔勾掉,作为报答项云投进了周子坤的怀抱。至死项云都不知道其中 的内情,是林雨向周子坤透露了她炒股的秘密。作为奖励,周子坤提拔林雨担任了 公司的财务主管。 担任财务主管后,林雨的野心不断膨胀。他是一个自视很高而又胆大妄为的人, 在婚姻上他当年没有争过展飞,在工作后事业也很不顺利,因此,心里一直憋着一 口气,要干出个样子来给展飞和过去的同事们看看。通过父亲在省城过去的老关系, 林雨结识了一位股市的老手。据说那人在股市的投入是个天文数字,而且与股票行 业一些幕后人物有着极深的交情,能够及时得到股市变动的内部消息。掌握了这一 情况后,林雨再次找到项云,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向她说明,并保证说风验极低,只 赚不赔。这时的项云由于有了与周子坤的特殊关系,心更野胆也更大了。两人一拍 即合。 作为公司的财务主管,林雨掌握着相当大的权力,他以公司间相互拆借资金为 名,让项云出具假手续,将五百万元公司现款打到了他私自设立的帐户,而后全部 投入到股市。按照当初他与项云的设想,赚上一笔后尽快抽回本金把公司的钱还上。 可是,首次出师竟大有收获,他们每人分得了二十万元。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两 人更加胆大妄为,忘记了“股市有风险,投资应慎重”的警告,不仅第一次的五百 万元没有收回,反而如法炮制又挪用了五百万元投了进去。这一次却没有了过去的 幸运,一千万元巨款就此套在了那里。弄得二人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正在这 时,却又发生了林雨向王新民送礼时私自录音的问题,引起了周子坤的警觉。项云 今天约林雨来,就是为了商量应对的办法。 项云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林雨来了,连忙将他迎到了屋内,将大门锁好。 二人一落座,也没有客套什么,项云就把下午周子坤找她谈话的事,如实地向林雨 说了。 “周子坤把我找去,直接了当地就问我你炒股的事情。他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参与了没有。我说,这事我不知道。他冷笑了几声对我说,你缺钱花可以向我张 口,为什么要干吃里扒外的事?我一口咬定这事我不知道,他也就没再说什么,看 来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估计,这两天他就要请人查帐,你说这事怎么办?” 林雨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把股票赶快抛出去怎么样?”项云建议道。 林雨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就抛至少得损失四百万。” “这么多?”项云惊讶地叫出声来,关切地看着林雨愁眉不展的脸,一把抓住 林雨的右手,“你股市里的那位朋友呢?” “别提他了。”林雨烦燥地甩开了项云的手,“他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吓得项云花容失色,她不停地摇晃着林雨的胳膊,连声说:“那可 怎么办?” 林雨焦燥地把她推到了一边,站起身在室里来回地踱步。项云的两眼中充满着 惊恐的神色,始终没有离开林雨的身体。 “我让你搞的那样东西,你弄到手了吗?” 项云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们的‘杀手锏’。有了它,周子坤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林雨咬牙 切齿地说,声音透出令人恐怖的气氛。 “这能行吗?”她已经明白了林雨的意思,对林雨的大胆计划感到一种突如其 来的担扰。 “怎么不行?那是周子坤的‘命根子’,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要了周子坤的命!” 林雨徒生豪气,又充满自信地坐了下来,“明天我就找他当面去谈,他看能把我怎 么样!” “恐怕他不会让你活过明天吧。”项云的声音阴沉沉的,越是在关键的时刻, 女人往往会表现得比男人更可怕更冷静。 听到这话,林雨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极点,一副垂头丧气的窝囊样。他竭嘶底 里的对项云吼道:“这不行,那不行,你让我怎么办?” “杀了他!” 听到项云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林雨惊呆了。但正是在那一瞬间,他的脑 子里一闪,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产生了。 “不行,不行,”林雨连连摇头,他已经镇静下来。“杀他容易我们跑掉难啊!” “我们可以做得巧妙一些……” “再巧妙也不行,只要周子坤一死,他手下的那帮人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我 们根本不可能逃掉。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不能杀了周子坤,但可以让他一时抽不出身来找麻烦,等他想要报复的 时候,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快说,快说,具体怎么做?” 林雨看着项云妖艳的身体,“嘿嘿”地笑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件事你得唱主角。晚上你找借口把周子坤约来,一定得和他上床,然后故 意找茬和他打架,吵得越凶越好,让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最好能在他身上留下记 号。这时,我带人赶来,装作有事找你的样子,当场把他抓住。你就一口咬定周子 坤强奸你,向公安局报案。只要把他抓了进去,一时半会他也出不来。我们借机把 股票抛了,五六百万元还不够我们俩在国外过一辈子的?” 一番话,说的项云连连点头。两人又详细商量了作案的细节,约定了暗号,林 雨才忽忽离去。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真的准备那样做,一个小小的骗局能难得住你们?只能骗 骗项云罢了。”林雨对着审讯他的白云清、鲁卫东无奈地说。“即使把周子坤送进 了监狱,你们公安局的看守所就真能关得住周子坤?他手下的那帮人是吃素的?这 些年他上下打点收买的那些官员能不保他?” 林雨的这番话,让白云清头皮发麻,他连忙打断了林雨,让他详细交待杀害项 云的前后经过。 “离开项云家以后,我就反复考虑,一个小小的阴谋根本治不住周子坤,必须 让他担上更大的罪名。经过深思熟虑,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十八日那天,周 子坤安排项云去引诱王新民,我感到时机来了,就与项云约定当晚动手。晚上八点 多,我约了几个朋友去夜总会娱乐,故意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十点多钟,按照与 项云约好的时间,我悄悄地离开了夜总会,开车去了花园小区,将车停好后,我并 没有呆在车内,而是藏在项云的楼下,我要亲自观察项云的动静,以防出现什么问 题。十点半的时候,项云的屋里传来了打架声。后来的事情,就与你们猜测的一样 了。” “你杀害项云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犹豫?你们既是同学,又是情人,还在一 起工作了多年。” “犹豫什么?她这样的女人活着本来就是多余的。再说了,她活着也是一个麻 烦。她一死,什么事都没有了。挪用的钱都是她经手办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就 是周子坤怀疑我,想找我的麻烦,他也拿不出证据。” 看着林雨狡猾而又卑鄙的嘴脸,白云清感到一阵恶心,心想世界上竟有这样恬 不知耻的人。 “今天,你却坐在了这里,没想到吧?” “这是天意,是天要亡我,不是你们的本事。”林雨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摆 出一付玩事不恭的样子说,“白队长,你信不信,如果我们再玩一次,你肯定抓不 到我。” “你也太高看自已了吧。”白云清冷笑一声,充满蔑视地说道,“不错,你确 实很聪明,但是有一句古话想必你也听说过,‘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就是说的你这种人。” 林雨长笑了一声:“白队长还是个文人呢!我还以为你要说,‘狐狸再狡猾也 斗不过好猎手’这句呢!” 然后,他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了一声:“人哪,有时不要太自负,太自负了就 要栽跟头。” “你玩弄他人的妻子,拆散他人的家庭,又想陷害他人,机关算得是不是太聪 明,心是不是太歹毒了!” “哼,展飞算个什么东西,吃煎饼卷长大的老杆(土语,指没见过世面的人)。 他凭什么能和我比,凭什么娶上如花似玉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当时太自负小看了你 们,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至他于死地,如果我头脑再冷静一点,考虑得再周到一点, 说不定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展飞,也说不定你们还在漫天撒网、四处跑路呢!” 听了林雨狂妄的话,白云清气得一拍桌子:“天底下竟有你这样不知羞耻人! 你自以为高明,其实作起案来漏洞百出。你在项云家找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个吧。” 说到这里,白云清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大号的牛皮纸信封,里面鼓鼓囊囊地装 着什么东西,在林雨面前一晃,然后又收了起来。 看到白云清举起的东西,林雨吃了一惊,半晌他才说:“终于还是被你们找到 了。” “这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白云清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雨苦笑着说:“东西在你们手里,自己看看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举?” 白云清笑了,对林雨说:“你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吗?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 懂?” 林雨疑惑地看着白云清,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杀人是重罪,可以说必死无疑,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我这是在给你立功赎 罪的机会。” 听到这话,林雨好象如梦初醒,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的亮光,但却一闪而过, 然后久久的低头不语。 “你不要心存任何幻想,只有立功赎罪这一条生路。根据你的立功表现,法院 在量刑时会慎重考虑的。” 林雨叹了口长气,一丝苦笑掠过了他僵硬的面孔,他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低沉地说:“那是记录周子坤行贿情况的笔记本。” “上面记录了什么?” “记录了周子坤多年来向各级领导行贿的具体数额、时间、地点、经办人、前 后经过,非常详细。涉及的钱物在两千万元以上,大小人物148 个……” 林雨一语既出,满坐皆惊,白云清连忙示意书记员宁磊全部记下。 林雨一看这个架式,突然停下不再说了。白云清令他继续往下讲,林雨苦笑着 说:“白队长你那个信封里装得恐怕不是那个东西吧,看来这次较量我又输了。” 白云清说:“刚才,我确实用了个小花招,要不你会这么痛快地说出来吗?既 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隐瞒了,那个笔记本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林雨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悲哀的神情:“这件事你管不了。白队长,我看你也 是个正直的人,如果你知道得太多,反而对你不好,甚至会害了你。” 白云清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如果林雨所说的属实,那可是一件惊天的巨案。 现在问题的关键,一是要严格保密,二是要尽快掌握证据,如果被他人抢先一步, 后果可就严重了。至于他自己的危险,他连想都没有想。 想到这里,他转头对鲁卫东低语了几句,鲁卫东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这才回 过头来,对林雨说道:“你应该了解自己的处境,如果你隐瞒不说,不但使那些贪 官污吏得不到应有惩罚,你也有被他们灭口的可能。如果你积极配合,讲出笔记本 的下落,我们才能尽快将他们抓获。” 林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说道:“你知道那件东西涉及了多少大官吗? 仅在职和不在职的副省级干部就有四个,随便说出一个来都能让你心惊肉跳。” “我就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白云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冷的字,眼睛中充 满了刚毅的神彩。